余华写活着的时候一度落泪:那个写活着的余华又回来了
余华写活着的时候一度落泪:那个写活着的余华又回来了《活着》的惨烈悲壮依然让读者心有余悸,《文城》的到来又再掀波澜。现实留给别人,梦想留给自己《文城》的突然出版,热闹了寂静的“粉丝团”。要知道,余华上一部小说《星期天》的出版还是在8年前。不过,这才是真正的余华:一个出人意料的坏人。
2021年2月22日,余华的新书《文城》全网预售第一天,就冲上图书畅销榜第一名。
在首印50万册的情况下,预售第二天又加印了10万册。
读者们争相购买的同时也吃惊不已,纷纷说,“原来他还活着啊,我还以为他不在了。”
这也难怪,毕竟从长篇小说《活着》开始,读者们无论是祖辈、父辈还是晚辈,都可以说一句:“我是看着他的书长大的。”
《文城》的突然出版,热闹了寂静的“粉丝团”。
要知道,余华上一部小说《星期天》的出版还是在8年前。
不过,这才是真正的余华:一个出人意料的坏人。
现实留给别人,梦想留给自己
《活着》的惨烈悲壮依然让读者心有余悸,《文城》的到来又再掀波澜。
即使余华认为,《文城》只是在书写一部传奇。
但,谁敢相信呢?
浪漫的人书写浪漫,现实的人书写现实,苦难的人会让人看不到希望。
余华笔下的苦难,让人看到的是令人窒息的绝望。
于是,有读者发问,作者一定是上个世纪不得志的读书人吧。
我们这才想起去看一下余华的生平。
出生于1960年的余华,在当今传统作家中年龄真的不算大。
只怪成名太早,让人一度以为他一定白发苍苍,甚至早已不在人世了。
不过,余华的人生绝对谈不上苦难,甚至可以说,家境不错。
余华的父母都是医生,家里住的是两层的房子,余华的人生也被安排得很妥帖:
经常逃学的余华,在两次高考落榜之后,被父母安排进了一间牙科诊所,工作内容是拔牙。
但余华不喜欢拔牙,在他看来,人的嘴巴里是最没有风景的地方。
偶尔空闲,也会自问,难道自己的一生就这么被定型了吗?
恰在此时,他发现诊所对面的文化馆工作人员总在街上游荡不用坐班。
一问才知,终日“游手好闲”就是文化馆人员的工作。
于是,去文化馆上班成了余华梦寐以求的归属。
当时,进入文化馆的途径有三种:会唱歌,会画画,会写作。
权衡之后,余华选择了写作。
梦想可能是一时兴起,但行动会让路越走越清晰。
五年的时间,余华拔牙近万颗的同时,不断地写稿投稿。
他心里明白,要想从那些成熟的作家中脱颖而出,自己必须拿出更优秀的作品才行。
然而,现实的打击,让他的投稿目标从国家级刊物层层降到小报社。
努力许久的余华只在当地杂志发表了两篇文章,内心难免挫败。
那时候,邮递员把邮件扔进院子里的“砰砰”声,就是退稿的信号。
终于,有一天《北京文学》的编辑打来电话说,寄来的三篇文章都可以发表,但需要到北京改稿。
等来曙光的余华兴冲冲前往,听编辑说小说结尾不太光明,需要小修一下时,余华放话,“你只要给我发表,我从头到尾都能给你光明。”
三篇小说顺利发表后,余华也顺理成章地调入了文化馆。
从牙医到作家,余华走了五年,不得不说这是梦想的力量。
我们常常说:“梦想是一定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其实,梦想是对未来的承诺,只有付诸行动才是对自己的未来负责。
余华兑现了承诺,至于别人,没有行动的梦想终是一句调侃。
懒散留给别人,自律留给自己
进入梦寐以求的文化馆,余华在上班第一天就故意迟到了两个小时。
结果却发现,自己依然是来得最早的那一个。
余华暗自欣喜,感觉来对了地方。
自己之前努力写作,不就是为了过上这种不被闹钟叫醒的日子吗?
愿望达成,果真逍遥自在。
然而,过了没多久,余华就发现,这种日子,让他写不出任何东西。
要想有所成就,还需要严格的自律。
自律是一种态度,更是一种选择。
所以,当文化馆其他同事还在街上游逛,被别人羡慕的时候,余华已经开始了漫长而寂寞的创作之路。
接下来的几年,余华发表多篇短篇小说,还与莫言等作家进入鲁迅文学院进修学习。
1990年,余华开始创作长篇小说《细雨中的呐喊》,并于次年在《收获》杂志连载,这让余华声名鹊起。
1992年,又发表长篇小说《活着》,被广大读者认可和追捧。
本想进入文化馆就开始过上“躺平”人生的余华,像给自己打了鸡血一样,持续不断地写作。
这份勤奋自律大抵源于对文字的热爱吧。
当自律成为习惯,他的灵感也如喷泉一样爆发。
这也导致余华在写小说时,总是写写停停,有了新想法就去写新小说,手里的先放一放,所以,余华小说的发表顺序并不是他的写作顺序。
比如最新的作品《文城》,余华自称是因为疫情被封印在家,才不得不写完的。
真实情况却是,《文城》动笔于1998年,写了二十多万字,遇到问题暂停了。
在之后的二十多年里,写写停停,修修改改,于2021年才正式出版。
这部小说,这些年余华写过的文字,比出版的字数多十倍不止。
从《星期天》到《文城》,看似沉寂的八年,表面懒散,实则自律的余华在默默书写着传奇。
因为写作,余华离开南方家乡客居北京,又为了写作回到故乡。
他说,“我只要写作,就是回家。”
这是他对写作视若生命的热爱。
我们总在感叹别人顺风顺水的好命,却刻意忽略他们在背后默默地努力过。
其实,只有默默地很努力,才能看起来毫不费力。
就如读者以为《文城》是横空出世,却不知余华为此准备了二十多年。
命运之神总是眷顾为梦想默默努力的人,而余华,值得。
当我们把散漫当自由,把“躺平”当舒适时,早已经有人严格的自律起来。
因为,你只有更自律,才能更自由。
而懒散,换来的从来是无序。
悲伤留给别人,快乐留给自己
梦想早晨没有闹钟、睡觉睡到自然醒的余华,终日都在给自己不断设置闹钟。
自然,他用勤奋和自律换来的成果也是丰厚的。
用他自己的话说,“到现在,我依然靠《活着》而活着。”
而《活着》也让余华在32岁成名,老辣的文字让人怀疑,这是一位经历苦难的老者才能写出的辛酸和惨烈:
主角福贵因为好赌败光家产气死了父亲;
之后又被抓了壮丁而下落不明,急死了母亲;
儿子争取到名额兴冲冲去给县长夫人献血被抽死在医院里;
当妻子、女儿和女婿也相继离世,已经老去的福贵带着孙子生活,又因为给孙子吃了太多煮豆被活活撑死。
明明是《活着》,所有人却都惨烈地离去,剩下还活着的福贵,留给人的也不过是垂垂老矣的落寞。
《活着》留给读者的难过依然难以平复,《文城》的到来再次考验着读者的承受力:
一个男人背着嗷嗷待哺的孩子去寻找消失的妻子,道阻且长,生活不易,命运会走向何方?
不过,读者悲伤着自己的悲伤,余华却在快乐着自己的快乐。
当他的作品被文学评论家说语言简洁时,他却笑呵呵地说那是因为自己读书少,写不出太难的句子。
毕竟当年高考落榜的余华,心高气傲,在读了两页《人民文学》后,就开始了自己的写作路。
而他看《人民文学》只是在学习标点符号的使用。
如果当初念书时,稍微用功一点,大概也可以写长句子了。
可惜,小时候的余华不但不爱学习,还为了逃避惩罚和家务,总是装病。
然而,身为医生的父母让他连这个借口也没了可能。
在一次谎称胸口疼肚子疼之后,被父亲强行绑上手术台,切掉了阑尾。
余华曾自己调侃,“别的我不敢说,但我的书从来不烂尾,因为我没阑尾。”
这也就不奇怪为什么读者害怕《文城》的结尾,却依然忍不住一探究竟了。
当“复活”的余华被问起,给自己的《活着》打几分时,余华一脸懵地说9.4分,剩下的要去问问豆瓣,那0.6分哪里去了。
真不失为一个老顽童。
快乐的人写不出悲伤的故事,悲伤的人也写不出快乐的故事。
而余华却是个反例,明明是个欢乐喜剧人,却将悲剧撕开呈现在读者面前,让人难以承受,难以呼吸。
列夫·托尔斯泰曾说,“多么伟大的作家,也不过就是在书写他个人的片面而已。”
而余华是余华,作品是作品,你永远不会弄混。
分割开来的情绪,让作品的表达更加淋漓。
悲伤的故事,快乐的余华,读者加起来体会到的七情六欲,也不失完整。
在《活着》的前言中,余华写道:
作家的使命不是发泄,不是控诉或者揭露,他应该向人们展示高尚。
正因如此,他才评价《活着》是高尚的,《细雨中的呐喊》是不算苦的,《文城》是拖了20年因为疫情待在家才不得不写完的。
字里行间都是懒散和无奈,结果却又那么斩钉截铁。
曾经在采访时,余华说,“作家的话80%是不可信的”,一下又把读者推进了迷茫深渊。
这就是余华,用语言迷惑着别人,却清醒着自己的坏人。
但这样的余华,谁又不喜欢呢?
因为,他让我们知道了活着的意义。
作者 | 晓爽,一个忙里偷闲的惬意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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