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拍摄地:走进战火纷飞的萨拉热窝
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拍摄地:走进战火纷飞的萨拉热窝七十年代,中国引进这部社会主义阵营的片子后,由北京电影制片厂翻译并配音。在当时“文革”的特殊政治环境下,有一群幸运的翻译人员和配音演员,在接受了整整三年的劳动改造之后,被调回北京电影制片厂去对这部电影进行翻译和配音,也正是这样一群人再次赋予了这部影片以全新的生命,为一代又一代的中国人留下了记忆中的经典影象。瓦尔特波斯尼亚咖啡是的,你没有看错,这座城市不是伦敦,也不是巴黎,更不是布拉格。它是曾经经历过无数次战火洗礼的波黑首都——萨拉热窝,是无数英雄们浴血奋战过的城市,是“瓦尔特”单枪匹马和党卫军的战斗之所,是老钟表匠“谢德”倒下时那无言的见证者。《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是一部几乎所有老一辈的国人都耳熟能详的译制片。1972年,这部影片由前南斯拉夫拍摄。现在再回看这部片子,不禁唏嘘感慨,时移势易,当初拍摄这部影片的国家都已经分裂不复存在了。
这里是一座常见的欧洲广场。
黄昏时分,可以看到成群的白鸽在这儿结队飞翔,它们时而掠过钟楼的尖顶,时而漫步于宁静的广场,享受着游人们手中的食物。
日落时分,在这座美丽的广场附近,选择一家露天咖啡馆,点上一杯波斯尼亚咖啡,香醇的咖啡配上两块土耳其软糖,看着日落黄昏下整座城市被笼罩在静谧的柔光之中,感受到的是内心前所未有的宁静、温馨和浪漫。
广场上的游人和鸽子
波斯尼亚咖啡
是的,你没有看错,这座城市不是伦敦,也不是巴黎,更不是布拉格。它是曾经经历过无数次战火洗礼的波黑首都——萨拉热窝,是无数英雄们浴血奋战过的城市,是“瓦尔特”单枪匹马和党卫军的战斗之所,是老钟表匠“谢德”倒下时那无言的见证者。
《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是一部几乎所有老一辈的国人都耳熟能详的译制片。1972年,这部影片由前南斯拉夫拍摄。现在再回看这部片子,不禁唏嘘感慨,时移势易,当初拍摄这部影片的国家都已经分裂不复存在了。
瓦尔特
七十年代,中国引进这部社会主义阵营的片子后,由北京电影制片厂翻译并配音。在当时“文革”的特殊政治环境下,有一群幸运的翻译人员和配音演员,在接受了整整三年的劳动改造之后,被调回北京电影制片厂去对这部电影进行翻译和配音,也正是这样一群人再次赋予了这部影片以全新的生命,为一代又一代的中国人留下了记忆中的经典影象。
说几个其中最为大家熟悉的人吧,著名演员葛优的父亲葛存壮为假瓦尔特代言,而饰演过江姐的于蓝则为女叛徒肖特配音,就是影片中那句让一代国人印象深刻的经典台词:“肖特呼唤康德尔”中的女特务肖特。
女叛徒米尔娜化名“肖特”
几年后,大约是在1977年,彼时国内刚刚粉碎“四人帮”。在那个人民的自由意识刚刚觉醒的年代,在那个正义与良知的信念依稀尚存的年代,在那个娱乐资源相对匮乏的年代,这部影片开始在全国各地的电影院纷纷上映。
那带领南斯拉夫游击队进行反抗德国法西斯战争的瓦尔特,那在盖世太保枪下永不屈服不停斗争的瓦尔特,是国人心中永远都念念不忘的荧幕英雄;那座城市,那座英雄的城市,那座让纳粹头子党卫军上校冯·迪特里希在片尾站在高处俯瞰,说出:“你看到这座城市,他就是瓦尔特”的城市——萨拉热窝,在国人心中留下了永难磨灭的印象。
四十多年后,我站在萨拉热窝的黄堡上,从冯·迪特里希上校的视角俯瞰山涧中绵延铺开的英雄城市,发现这座城市在经历了战火的重重洗礼后,愈发显得朴实而厚重。看惯了欧洲的景色,再看萨拉热窝,觉得她是那么的特别。尽管硝烟散尽,可城市依然处在战争的余痛之中,人们越是满足于这种平常的清闲自在,越是无言地诉说着曾经的战争带来的是怎样的人间炼狱。
站在黄堡上俯瞰萨拉热窝
萨拉热窝位于巴尔干半岛,在土耳其语里,“巴尔干”的本义是“山脉”,同时它又三面环海,一面靠着两条大河,即多瑙河和萨瓦河。可以说,这是一片被蓝色包围的黄土地,就像耶路撒冷并不冷一样,萨拉热窝也并不热。
走进萨拉热窝的时候正值七月份,据说是全年最热的时候,温度不到二十度,温和又慵懒的海风吹过脸庞时,如果没有墙上伤痕累累的子弹孔的提醒,这种舒服的气候与环境已经让我全然忘记曾经的战争带给这座城市的种种伤痛。
萨拉热窝街头
弹痕累累的萨拉热窝,战火的痕迹难以褪去
这里以宗教的多样性闻名于世,天主教、犹太教、东正教、伊斯兰教都在这座城市共存,走在街头,你会遇到很多打扮迥异的穆斯林,而穆斯林又分不同的派别,主要有逊尼派和什叶派。
尽管这里的人们信仰着我完全不理解的宗教,说着我完全听不懂的语言,但我知道这里是欧洲的耶路撒冷,是一战的导火索,是巴尔干半岛的火药桶,我更知道这里是瓦尔特们的家乡。
影片讲述的是“二战”即将结束时,德国驻巴尔干半岛部队准备撤退,被游击队拦截,德军撤回国的途中必须要得到萨拉热窝油库的供给,瓦尔特领导的游击队设法阻止这个计谋得逞。
熟悉影片情节的朋友们一定都会记得这样一个情景,由于假瓦尔特冒充地下党员给了假情报,一些爱国青年走入德军陷阱,最终在夜晚死在了盖世太保的枪下,这其中就有老钟表匠谢徳的女儿和她的未婚夫。
盖世太保在枪杀爱国青年后,让萨拉热窝的公民们前去认领尸体,从而借机诱杀认领尸体的人们,谁走上前就要枪杀谁。
面对盖世太保的机枪,老钟表匠谢德出于对女儿深深的爱,含着眼泪第一个走了过去。这一刻,谢德眼里噙着的泪水让所有观众与之共情,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一个刚刚失去女儿的父亲的悲痛欲绝。
出于这份爱,老钟表匠没有畏惧,他毫不退缩地走上前去认领尸体,我们说他是真的英雄。而此时,瓦尔特第一个跟了上去,我们知道他不是逝者里谁的亲人、爱人,也不是谁的故友,可是瓦尔特就这样迎着枪口往前走。
然后,让人为之动容的场面出现了,没有眼神交流,没有事先号召,更没有谁喊“一、二、三”,就是这样的一群陌生人,目不斜视地迎着盖世太保的枪口公然一起大步朝前走。面对暴行,每一位普通公民都能勇敢地从广场四周涌上前去与纳粹对峙。
萨拉热窝的公民们,你们都是瓦尔特!
这份悲愤而又无畏的气势,迫使了德国党卫军放弃了原有的屠杀计划。我想也许这就是信仰,是这块土地上的人们代代相传的信仰。正是这份骨子里执着的信仰吓退了德国纳粹,也让我知道总有一些人愿意去做一束光,他们与千千万万束光汇聚在一起,成为一个太阳,照亮了这个社会的黑暗。多年后,再回想起这一幕,仍然能让我们看到正义的力量是如此地振聋发聩。
失去女儿后,老钟表匠忍受着巨大的悲痛,作为地下党员,继续为抵抗纳粹作斗争。
“空气在颤抖,仿佛天空在燃烧!”这句在中国观众心中家喻户晓的经典台词出自一位貌似是游击队的地下党,他走进钟表店,不动声色地对谢德说出了这句联络暗号。沉浸在悲痛中的谢德抬头像是对那个人说,也像是对自己说:“是啊,暴风雨来了。”
对面的人说有重要消息要给瓦尔特,一个小时后在清真寺等瓦尔特,随即这人转身离开钟表店。
随后,警察局代号“乔斯特”的斯特利突然匆忙闯进钟表店,他满头大汗地告诉谢德,德国人在大清真寺附近密布暗哨和机枪,好像要有什么大行动。
这时,谢德明白了刚才是敌人冒充地下党员送来假情报。为了保护真正的瓦尔特,老钟表匠毅然决定勇闯清真寺,以身示警。
他冷静地送走了前来报警的斯特利,向徒弟交代了后事,从一只古老的木质挂钟后面摸出一把手枪。临走前,语重心长地再三叮嘱徒弟:“要好好学手艺,一辈子都用得着的,不要虚度自己的一生。”然后,孤身前往清真寺。
谢德倒下的清真寺
走在路上,导演把镜头特意给了萨拉热窝的街头,这里是一个伏笔。
一路上那些铁匠铺的店主和路人们纷纷向路过的老钟表匠问好,这片刻的温馨与宁静仿佛让观众们已然忘记了为了保护瓦尔特,给瓦尔特以警示,谢德毅然决定只身赴死,一步步地走向死亡的深渊。
走近清真寺,谢德看到了当时来报信的假情报员,他当机立断地抽出手枪,立刻打死这个特务。可是,此时站在暗处的德军少校比绍夫连忙吹响军哨,钟楼顶端阵阵枪林弹雨齐发,钟表匠谢德,这位久经考验的老游击队战士,永远地倒在了清真寺的庭院前。
在他倒下的地方,阵阵白鸽扑愣愣地飞起,仿佛带着他的灵魂飞上蓝天,悲伤却又圣洁。
而今萨拉热窝街头到处都是闲庭漫步的鸽子和悠闲自在的游人们,正是“谢德”的牺牲换来了今天萨拉热窝的和平
影片里这悲剧意识的美,震撼了国人的心灵。
此时,已经走到清真寺的瓦尔特由于有了谢德的掩护,争取到了时间撤退。这时,温情的一幕出现了,当德军全城搜捕谢德用生命掩护的瓦尔特时,刚刚同谢德问好的那些铁匠们默契地开始工作,他们统一用敲击铁器的喧嚣来掩盖游击队员撤退的声音,也在同时用他们独特的方式向牺牲的老钟表匠致敬默哀。
如今,走在萨拉热窝的这条街上,我们还能看到这条充满了铁匠铺的街道。这里还用中文写着《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拍摄地,保卫过瓦尔特的铁匠铺。据说,现在这家铁匠铺的主人是当年影片里铁匠铺主人的儿子。
电影中的铁匠铺
影片的后来,我们看到谢德死后,他临走前叮嘱过的那个小徒弟也参加了抵抗运动,在后面多个镜头下,我们都能看到这个稚嫩的小伙子在传递着信息,脸上写满坚定。就像很多萨拉热窝的公民们一样,那么沉默,却又那么坚强。
我想这正是这部影片给国人的最大意义,不是什么个人主义,不是什么英雄主义,而是每个平凡又普通的人,都在用自己的行动默默地保卫着这座城市,这就是这座城市最让党卫军心寒胆怯的地方。
也许正是这个原因,残忍的党卫军最终才会失败,不是败给了英雄瓦尔特,而是败给了这整座城市。所以,在离开这座城市前,德军上校才会站在半山腰的黄堡上,遥望迷雾中静谧如常的萨拉热窝,不甘心地说,“看,这座城市,他——就是瓦尔特!”
瓦尔特们最终破坏了德军的计划
值得一提的是,瓦尔特并不是这部电影虚构出来的英雄,而是一位真正的历史人物。
可令人惋惜的是,1945年4月6日,在解放萨拉热窝的战斗中,这位英雄被炮击中牺牲,终年二十六岁,在他牺牲的第二天,萨拉热窝宣布解放胜利。瓦尔特倒下了,最终也没有看到战争的胜利。
在这座城市的角落里,靠近旧的发电厂附近,我看到了这并不起眼的瓦尔特的雕像,他闭着眼睛,好像在沉睡。他是如此安静,仿佛告别了战争的喧嚣,也许人们觉得他太累了,该好好休息了。
瓦尔特雕像
再回首,电影里的那些震撼的画面不停地在我的脑海中闪现。我想,在很多国人心里,这部电影定格了萨拉热窝的美,人性里那勇敢又毫不怯懦的部分,本身就是美不可言的。经历了二战的血与火的重重洗礼,萨拉热窝依旧纯洁如常。
可是,战争并没有完全消退在这片久经沧桑与磨难的土地之上。
二战的伤痕还没有完全抚平,波黑战争又吹响了号角。
1991年6月起,前南斯拉夫开始解体。波黑这块古老土地上的三个民族:穆斯林、塞尔维亚和克罗地亚,就波黑的前途发生了严重分歧。穆族主张脱离前南斯拉夫而独立,建立中央集权国家;克族也主张独立,却希望建立邦联制国家;而塞尔维亚族则坚决反对独立。
1992年4月,反对独立的塞尔维亚人开始了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为这长达3年半的内战正式揭开序幕。在这场残酷的战争中,波黑有27.8万人死亡,200多万人沦为难民。
波黑战争中的死难者墓碑
一次又一次的浴火重生,一次又一次在挣扎中复苏。瓦尔特们用生命保卫过的城市啊,再一次沦为战争中的炼狱,这一次的死亡人数远超二战。现在的萨拉热窝城里,能看到很多墓地,鳞次栉比矗立着许多墓碑,人们用这种方式去缅怀着的战争中死去的亡魂,无数子弹曾经从这座城市射出,带走了一条又一条曾经炽热又鲜活的生命。
波黑战争中,最惨烈的就是萨拉热窝围困战。塞族军队包围了由穆族控制的萨拉热窝,进行了长达四年的围困和攻击,死难者基本都是穆斯林。让人扼腕叹息的是拍摄《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的导演就是穆斯林,他指导的另一部作品是大名鼎鼎的《桥》,也许你听过这熟悉的旋律:“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一天早上,从梦中醒来,侵略者闯进我的家乡。”
不幸的是,围困萨拉热窝的时候,导演就在这座城市里。1992年,这位六十六岁的老人在萨拉热窝围困战中被活活饿死。当年在盖世太保的枪下,萨拉热窝没有被德国人摧毁,却几乎被自己人毁灭!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为什么瓦尔特的雕像是闭着眼睛的。是他不忍心看到自己和同袍们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和平啊,就这样再次被褫夺。闭上眼睛,不听、不闻、不看,是因为不忍。
你听过郑秀文的一首粤语歌吗?叫《萨拉热窝的罗密欧与朱丽叶》。
歌曲中唱的这对恋人,就是波黑战争中的死难者。小伙子是信仰东正教的塞尔维亚族,姑娘是信仰伊斯兰教的穆斯林。1993年5月,他们决定逃离被战火包围的萨拉热窝,可是,在两人刚刚踏上弗尔巴尼亚桥的时候,枪声忽然响起。
没有人知道是谁开的枪,两人双双中弹,小伙子中弹后立即身亡,姑娘挣扎着爬到恋人身边,紧紧拥抱住她的恋人,十五分钟后,气绝身亡。当时,一位美国战地记者刚好在附近避难,拍下了这张两人倒下的照片。这悲情的画面,这凄惨的命运,震撼了无数人的心。
没人知道是谁开的枪,因为此刻塞族与穆族双方交战混乱,也没人敢去冒险收尸,这对情侣就这样互相拥抱着倒在血泊中整整七天,最后,被塞族军队拖走。倒下的那一年,他们才二十五岁。
三年后,他们的遗体被运回萨拉热窝,和其他千千万万个无辜死在这场战争中的死难者一起被安葬在狮子墓园。
在一望无际的白色墓碑中,我找到了那座人们为他们建造的心形墓碑。
面对着他们的坟冢,耳边回荡着郑秀文的那首歌,此时此刻,一切是那样的荡气回肠。他们的墓碑前总有各种各样的鲜花,那是从世界各地的不同角落里来凭吊他们的人们寄托的纷纷哀思。
我想,也许只有铭记战争的残酷,人们才能真正地去拥抱和平。
想起当年的这一群人在这里为民族而战,为自由而战,时光荏苒,日月如梭,结果如何,早已无法评说,得到了独立的国家还在休养生息。萨拉热窝的蓝天碧水还在,战争的伤疤也还在,民族和政权之间的种种恩怨是否也能像这静静流淌的米利亚茨河水一样释然呢?
今天的萨拉热窝,更多的是一份悠闲,点一杯波斯尼亚咖啡,坐在露天咖啡馆感受落日的余晖洒满古老的城墙,听着教堂肃穆的钟声响彻云霄,看着各色不同的人种来来往往。我想,也许和平才是真正属于这里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