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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现形记第五十三回:拆评官场现形记7

官场现形记第五十三回:拆评官场现形记7好容易宴会结束了,三荷包大大松口气。等到吃水果的时候,洪大人又闹笑话,他见大家都拿餐刀削皮切着吃,也有样学样,结果不小心把手指头削去一块皮,登时染得到处是血;他一着急把流血的指头怼进洗嘴水碗去洗,哪知又把半碗水给染红了……一番操作下来,让周围的外国人看得目瞪口呆。到了宴请当天,菜与酒水已备齐,对方来了两个外国官员,四个外国商人,两个外国官员的随行翻译,我方则是抚台大人,营务处洪大人,洋务随员梁世昌梁大人、翻译林老爷,连同三荷包,一桌拢共十四人。觥筹交错间,两边人吃吃喝喝倒也和谐。三荷包帮着抚院充当主人,负责分菜、分派,中途一个不小心,刀叉使用不熟练,菜掉了一块到簇新的天青外套上,油污了一团;他一急,转手宽幅袖子又翻倒了一杯香槟酒。幸而桌子又长又大,抚院未曾注意到,饶是如此,三荷包也躁了个耳朵通红。而营务处洪大人本是武夫,更没见过什么世面的,餐毕竟把下人端上来洗嘴的一玻璃碗的水,端起来喝了一

《官场现形记》,作者李宝嘉,被鲁迅赞为晚清“四大谴责小说”之一。该书并无主角与主要故事线,结构与《儒林外史》类似,相对独立的多个小故事通过人物关系串联,以官场为舞台,揭露了上至皇帝、下至小吏等各类官僚的“昏聩糊涂”、“贪财如命”、“投机取巧”、“龌龊卑鄙”,批判了晚清官场的黑暗、吏治的败坏以及统治阶级的腐朽。

第七回 式宴嘉宾中丞演礼 采办机器司马滥交

话说山东半岛这地方,已经渐渐被圈进外国人的势力范围,平日里中外协和,基本能够和平共处。此前抚台大人出省大阅,来到胶州时外国总督特意派了一支兵前来迎接,给足了这抚院脸面,因而抚院叫翻译,知县林履祥写了一封信,约好了阅兵结束后上门拜会。拜会无非是寒暄、互相商业吹捧一番,回来了抚院一高兴,遂命令州官三荷包去准备一下,明天请那帮外国佬吃饭。

三荷包接下任务,转头找了丁自建丁师爷,又邀了与抚院同行的翻译林知县一起商量,谁知这林知县是个拿腔拿调的,愣是不肯细细说明;三荷包无法,只能又让丁师爷找了那个认识德国军官的朋友,那人是在外国军官跟前当翻译的,倒是十分热心,将礼仪、菜式、规矩等一五一十告知。

到了宴请当天,菜与酒水已备齐,对方来了两个外国官员,四个外国商人,两个外国官员的随行翻译,我方则是抚台大人,营务处洪大人,洋务随员梁世昌梁大人、翻译林老爷,连同三荷包,一桌拢共十四人。

觥筹交错间,两边人吃吃喝喝倒也和谐。三荷包帮着抚院充当主人,负责分菜、分派,中途一个不小心,刀叉使用不熟练,菜掉了一块到簇新的天青外套上,油污了一团;他一急,转手宽幅袖子又翻倒了一杯香槟酒。幸而桌子又长又大,抚院未曾注意到,饶是如此,三荷包也躁了个耳朵通红。

而营务处洪大人本是武夫,更没见过什么世面的,餐毕竟把下人端上来洗嘴的一玻璃碗的水,端起来喝了一大口,还粗鲁地咂咂嘴道,怎么荷兰水有甜的有咸的,这还有没味儿的。旁边一行外国人看到都笑,他后来知道那是洗嘴水也不以为意,抱怨:“不是喝的水干嘛要用碗装呢?”

等到吃水果的时候,洪大人又闹笑话,他见大家都拿餐刀削皮切着吃,也有样学样,结果不小心把手指头削去一块皮,登时染得到处是血;他一着急把流血的指头怼进洗嘴水碗去洗,哪知又把半碗水给染红了……一番操作下来,让周围的外国人看得目瞪口呆。

官场现形记第五十三回:拆评官场现形记7(1)

好容易宴会结束了,三荷包大大松口气。

下人收拾残局,有个二爷感叹,不说什么材料当什么官呢,你看人家抚台大人,见到外国人一丝不错的,哪里像我们老爷演习了一遍还身上油了一大片,那洪大人就更搞笑了哦。

跟着抚院来的一个伺候执贴门上的三小子,一语道破了“天机”:“你以为我们老爷吃干饭的?昨天他和林老爷请教了半宿,演习到凌晨两三点才睡呢。”至此,这位抚台大人既无笔墨贪财,又为了在外国人面前不出错私底下狠下功夫,的确是这官场少有“正面”的人物了。

之后,抚院与那些外国人又互请了几回,很是认得了几个人,问及富强的办法,外国人都建议做生意,抚院深以为然,大阅结束回省,立即广招贤才,专找那会讲商务的收下。

却说洋务局里有个走后门的文案,是洋务局老总的小舅子,名叫陶华,字子尧,嫌自己薪水低,也想写个条子,搭上抚院的“路子”。

可他就会些花拳绣腿的文章,肚里实则无货,只能翻翻《商务策》、《洋务论》的考试教材,从里面找了篇像样的文章,管它半懂不懂,把里面的十二条现成的条陈,头尾些许改动又添上两行,假装自己写的,拿去给他姐夫看,说是“求指教”,实际想让姐夫代为递交给抚院。他姐夫虽管洋务,可也不是个学识渊博的,戴个老花镜,一条条看完竟有大半不懂,可因素来有点瞧不起这小舅子,他便说要请教了几位老夫子看靠不靠谱才能帮忙。

陶子尧心里不服,转头背着他姐夫直接找了抚院,哪知抚院看完不知其中门道,竟颇为欣赏,还当着他姐夫面夸。那条陈里提到榨油、造纸的生意,抚院很是心动,提议可以买机器试一试;陶子尧见状,马上毛遂自荐,吹嘘自己认识上海的买办,跟外国人买机器跟玩儿似的,还真让抚院点了头。唉,这抚院也真想办点实事,自己不懂,却要被手下人拿些“纸糊的老虎”来蒙蔽,这官场想办事,靠自己哪里行呢。

洋务局老总本被他小舅子背后使阴招搞得很生气,见抚院赏识,又转怒为喜。第二天,他告诉小舅子,正式让他去上海采办机器的札子已下来了,善后局还给他拨了二万两银子,到了不够再添。

这下,小舅子陶子尧可风光了,接下来几天都是到处备酒辞行,他在席面上可得意,一边“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一边又贬低自己姐夫洋务上“不行”,连外国是哪几个外国都不知道。可怜他姐夫哪知道自己小舅子这样在人前编排自己,还替他料理这,准备那,殷勤非同往常。

终于到了出发的日子。

陶子尧坐船南下,船上有个姓刘号瞻光的账房先生被人委托照顾他,到了上海,还特地设宴下帖子请他吃饭。

到了一品香,陶子尧一一认过众人,其中有一个叫仇五科的买办,专做军装机器生意,有意拉买卖,对其恭维不已;又有一个叫魏翩仞的,留着两撇蟹钳胡须,也很亲热,问长问短。后来大家张嘴便要叫局,唯独陶子尧推说不想破戒给推了。原来陶子尧姐夫在他来之前,好生叮嘱过自己这年轻小舅子,万不可荒唐,不能坏了名声,陶子尧自己也在赴宴前暗暗决计不叫局,不喝花酒误事。

一时间宴上珠翠围绕、纸醉金迷,那仇五科不死心,偷偷叫自己相好去备了双台,又托刘瞻光去说项,陶子尧先是不肯,可经不住劝说,饭毕被刘瞻光和魏翩仞一人驾着一边给拉了走。

魏翩仞给陶子尧介绍着大上海马路上的风景建筑,此时是笙歌彻夜、灯火通宵,陶子尧被迷得失了神。那魏翩仞是个鸡贼的,看陶子尧神情,又劝道,老弟你就从了吧,这上海哪项生意不是在堂子里谈成的,那洋行里的买办哪个不喝花酒的?你不喝花酒怎么办事请朋友啊!

话说到这份上,陶子尧低头寻思着,加之一行人已到了“西荟芳”门前,无法便跟了进去。啧啧,你道为啥陶子尧他姐夫出门前对他千叮咛万嘱咐?这小舅子头回出门办差,又是个耳根子软的,能不操心嘛。进了那繁华糜烂之地,你就猜陶子尧能否把持住不破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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