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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纾的原名:收取乡山入画图

林纾的原名:收取乡山入画图长期以来,林纾的画名一直为文名所掩。事实上,他的绘画艺术精研古法,坚守传统,外师造化,中得心源,深得传统山水画之精蕴。同时,将作品融入自身丰厚的人生阅历以及广博的文、史、哲学识,灵机独运,创作出数以千计格调高雅、苍妍秀润、理致深远、超越凡俗的绘画佳作。林纾一生的主要生活地,集中在福州、杭州和北京三座城市。他自1901年至去世,在北京二十多年的课读鬻书生活,使他更加广泛地接触社会,亲身经历了诸多历史文化事件,审美视野和人生阅历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拓展。新旧文化之争,让他在暮年陷入了内外交困的境地。为化解内心苦闷和满足生计之需,他更加肆力作画,终于在晚年创作出了一大批优秀的画作,使之在中国绘画史上拥有了一席之地。林纾祖籍金陵,约十世祖时迁居福州。他出身贫寒,性喜读书,少年时即博闻强记,性亢爽,重义气 有“狂生”之谓。林纾很早就显露出特殊的艺术天分,他十六岁时曾随父浮舟台湾淡水,面对山光海色,“少悟

林纾,清咸丰二年(1852年)九月出生于福建闽县(今福州市),原名群玉、秉辉,字徽,又字琴南,号畏庐、畏庐居士等,别署“冷红生”,晚称蠡叟、践卓翁、六桥补柳翁、春觉斋主人、畏庐老人等。他一生斋号颇多,早年多署“默斋”“冷红斋”“填词斋”等,晚年则常署“春觉斋”“烟云楼”等。

林纾的原名:收取乡山入画图(1)

《海天旭日图》

林纾的原名:收取乡山入画图(2)

《苍霞竹色》

画名为文名所掩

林纾祖籍金陵,约十世祖时迁居福州。他出身贫寒,性喜读书,少年时即博闻强记,性亢爽,重义气 有“狂生”之谓。

林纾很早就显露出特殊的艺术天分,他十六岁时曾随父浮舟台湾淡水,面对山光海色,“少悟画理”。二十岁左右正式拜画家陈文台为师,从花鸟画开始系统地学习传统绘画。

林纾的青壮年时期,和大多数读书人一样,也曾设法通过谋取功名来建功立业,但面对政局黑暗、国势颓危的社会现实,最终没有实现自己的理想。1897年,他同友人王寿昌合作翻译小仲马的《茶花女遗事》。1899年,此书问世后获得空前的成功,从此林纾声名远播。此后,他便绝意仕途,把主要精力放在教书、译著、绘画和娱情山水上。

林纾一生的主要生活地,集中在福州、杭州和北京三座城市。他自1901年至去世,在北京二十多年的课读鬻书生活,使他更加广泛地接触社会,亲身经历了诸多历史文化事件,审美视野和人生阅历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拓展。新旧文化之争,让他在暮年陷入了内外交困的境地。为化解内心苦闷和满足生计之需,他更加肆力作画,终于在晚年创作出了一大批优秀的画作,使之在中国绘画史上拥有了一席之地。

长期以来,林纾的画名一直为文名所掩。事实上,他的绘画艺术精研古法,坚守传统,外师造化,中得心源,深得传统山水画之精蕴。同时,将作品融入自身丰厚的人生阅历以及广博的文、史、哲学识,灵机独运,创作出数以千计格调高雅、苍妍秀润、理致深远、超越凡俗的绘画佳作。

排闷图成故里山

林纾在闽生活长达46年,故乡闽地的生活 对他的绘画取材与风格形成产生了深刻的影响。他对故乡的一草一木都饱含深情挚爱。童年生活、江居生活以及文人寄情于山水的诗性生活,成为他故园山水画创作的主要内容。

1922年,林纾携家人避兵西开(天津租界)。在颠沛的离乱年月,他触景生情画了一组《避兵图》册页,追忆起他在故乡琼河无拘无束的童年生活,画面充满牧歌式的田园风情,清新自然,一尘不到,就像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横幅的画面土地平旷,杨柳青青,清流环绕,平畴远风,夕阳下用于自况忘归的牧童正遥看山色。画与当时的现实情境形成强烈的对比,他借鉴作家反衬的手法,用过往的欢乐来体现现实的悲苦。

在另一幅画上,他索性题诗道:“纷纷胡骑出榆关,排闷图成故里山。世上桃源何处是,避兵含住画图间。”流露出对军阀连年内战的极度不满,和对和平温馨生活的无限向往。

江居生活在林纾的故园山水画题材中占有相当重要的位置。林纾寓所“苍霞精舍”与钓龙台毗邻,青年时的林纾于此植竹修亭,或聚徒讲经或与友人吟诗填词于此间,号作“风篁馆”。他十分深入观察江居生活,就连江水随潮汐的起落,渔人的张罾打鱼,村人的喂鸭饲鹅,他都细心加于体悟,并收入画中。总体而言,林纾的江居生活是以传统文人的视角展开的,他所要表现的是风雅出尘的精神向往和鲜活生动的生活图景。

1918年5月,林纾受友人刘恩格(1888年—1949年)之请,画了一组四屏画,堪称故园山水的代表性之作。这一年正是林纾来京的第十九年,他已三经战乱。林纾利用这次索画机缘,把多年来无数次怀恋梦想的闽山闽水痛快淋漓地加以表达出来,除一幅述其学画渊源,以临摹王石谷的《临雪景图》为内容的画作外,其他三幅分别描绘的是《濑下风光》《闽江赴吟》《钓台松篁》。

《濑下风光》描绘方广岩取境高远、峰峦叠嶂,发挥林纾式特有的浑厚清峭风格;《闽江赴吟》图中描绘了四十年前林纾与陈爱山、丁和轩诸友人于藤山之麓结诗社,曾冒雨乘小舟赴吟的情境。林纾于轻舟声中琢句而行,回见洪山白帆叶叶的诗意图景。老年的林纾深感事过境迁,诗流垂尽,念及旧游,生出许多黄垆之感,其画采用了倪瓒常用的三段式构图,意境深远空阔;《钓台松篁》则使他再一次回味钓龙台下,旧家与松篁相依的生活情景,他总是念念不忘,以“收取乡山入画图”方式,来表达对故土的深切厚爱。

久居北地不见竹

当然,林纾故园山水画使他倾情最深、最为用心的,还是对鼓山题材的描绘。林纾一生热爱鼓山,他曾于画中写道:“余于甲申后,凡二十七游石鼓。”可见其游山兴味之浓。

1917年5月,林纾杜门谢客为友人明训所作的《海天旭日图》,就是以鼓山屴崱峰(绝顶峰)为主题进行创作的,画作技法精能完备,设色灵秀浑厚,显露出山高海阔、气象沉雄的静穆氛围。此图林纾充分调动视觉形象的对比因素,于重大的山体之巅站立着比例极小的一老一少观日者,给人以“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超越时空的苍茫感。

林纾故园山水画,是其绘画创作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认真探究其画作,呈现出如下几个方面的风格特征——

首先,林纾丰富多样的故园山水表露了他思乡、爱乡的真切情感。他在画里寻根,把“年来思乡浓于酒”的乡愁画入画里、写入诗中。远离故里家山,久居北地,经年苦不见竹的林纾,只能于自己的画中看水听风,去寻找安抚内心替代性的快乐了。他只好“以画为寄”,寄托他归之不得的倦游惆怅与无奈;又“以画为乐”,在画中表达自己的高雅趣味与情感逍遥,以抒发内心的积郁,寻找生活的乐趣与慰藉,而这一切又是符合他“以己意为之”旨趣的。因此,他的画作有一种难言的在场感和诉说感,不时触动你画外之思。

其次,他的故园山水画源于对故里风光细心的观察体悟,进行高度的综合概括与提炼,既注重个人感情和自然的深度融合,又关注原形山水形象的遗貌取神,属抒情性的写意山水。无论其技法选择“工”或“写”,林纾都以意为先,因心造境,笔由情驱,一切均服从于主观内在情感的宣泄,因以情为先导,故而拉近与大众的欣赏距离。他十分着力于与自己气质相契合的物象进行艺术加工建造,无论是钓龙台的竹,苍霞洲的松,鼓山的云,桑溪的水,都一一收纳入他独特的绘画形象语言中,并择机与其他形象结合,将其拓展入画幅之中。若同现实具体形象相比,他的故园画作形象不只是简单的现实再现,而是追寻第二现场的客观真实。

再者,林纾的绘画风格总体恪守传统,崇尚以“四王”(王时敏、王鉴、王翚、王原祁,又称江左四王)为主的传统文人画因袭的山水范式。除了杭州以及故园山水绘画题材外,林纾绘画临摹古代画家作品确属不少。他晚年画名很大,世人能得尺简寸缣,无不视为拱璧,市场的巨大需求与年老体力不济两相矛盾,为满足社会需求,难免出现简率将就之作,若把林纾故园山水与这些应酬之作相比,确实少去许多的不安与烦躁,多了几分诗意与生机。

总之,林纾念念在兹、清新自然、不装巧饰的故园山水画作,为我们展示了清末民初农耕文化背景下,闽地的社会生活文化图景。这些画作也成了林纾晚年避世的一方净土,将其梦寐怀想与喜怒哀乐收纳其中。(龚任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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