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法手镯各种款式：腕上风情一眼千年
古法手镯各种款式：腕上风情一眼千年图1 龙首纹玉镯（良渚博物院藏）距今5300年到4500年前的良渚文化，是长江中下游环太湖流域新石器时代晚期的史前文明，以精美的玉器著称，其遗址出土有大量玉琮、玉钺、玉璧、玉珠等史前玉器。良渚先民们在手腕、手臂上套戴的各种环形臂钏，与他们的玉质礼器——玉琮很相似，相信有着很深的渊源。二、手镯在原始社会的特殊地位手镯的发展史可以追溯到新石器时期，在中国很多文化遗址中常发现有玉手镯出土，它是中国人几千年来最重要的饰品之一。在距今约6000年的陕西半坡遗址、山东大汶口文化遗址，均出土有陶环、石环、玉镯等用于装饰手腕的饰品。玉镯的形状虽然很不规则，又宽又粗，但是表面光滑，还雕刻有花纹，和今天的手镯造型已经非常相似了。手镯刚出现的时候并不是女性的专用首饰，而是作为男女双方都可以佩戴的一种装饰物，并且手镯佩戴数量是根据人们的地位、身份、等级来决定的，地位越高、身份越尊贵的人，佩戴的手镯数量越多。学者认
图/唐人周昉所作的绢本设色画 《簪花仕女图》中，臂钏分外妖娆
手镯是中国人的传家宝，是女性珠宝匣里的爱物。几千年来，这手腕上的美丽装饰，或是经历长幼传承，或是作为爱侣间的情感纪念，几乎每一支手镯，都与“爱”和“美”有关。它卷起了相思，扣起了爱恋，象征着地位，期许着平安。人们对手镯的喜爱更是有增无减，一直延续至今天。
一、手镯的名称变化
手镯是环绕在手腕、小臂部位的环形配饰，古有“腕环”“臂钏”“跳脱”“缠臂金”等叫法，到明代才有了“手镯”这个正式的称呼。手镯的材质，在新石器时代主要是石头、玉、象牙、贝壳、动物骨骼等材料。自商周至汉代时，青铜、金、银、铁等金属材质被大量采用，手镯的加工工艺也经历了从最初的琢磨雕刻到冶炼、浇铸、锤揲、錾刻等飞跃。曹植《美女篇》中便有“攘袖见素手，皓腕约金环”这样描述手镯的句子。西汉至南北朝，受西域文化风俗影响，常见金属材质腕饰，臂环、臂钏盛行。隋唐年间，女子的臂钏又称“跳脱”“绕臂”。宋代洪迈的《夷坚志》中有一句“在日藏小儿手镯一双，妇人金耳环一对”，大概是对“手镯”这一名称的最早记载。
二、手镯在原始社会的特殊地位
手镯的发展史可以追溯到新石器时期，在中国很多文化遗址中常发现有玉手镯出土，它是中国人几千年来最重要的饰品之一。在距今约6000年的陕西半坡遗址、山东大汶口文化遗址，均出土有陶环、石环、玉镯等用于装饰手腕的饰品。玉镯的形状虽然很不规则，又宽又粗，但是表面光滑，还雕刻有花纹，和今天的手镯造型已经非常相似了。
手镯刚出现的时候并不是女性的专用首饰，而是作为男女双方都可以佩戴的一种装饰物，并且手镯佩戴数量是根据人们的地位、身份、等级来决定的，地位越高、身份越尊贵的人，佩戴的手镯数量越多。学者认为，佩戴手镯是原始礼仪文化的组成部分，与图腾崇拜的巫术紧密相关。
距今5300年到4500年前的良渚文化，是长江中下游环太湖流域新石器时代晚期的史前文明，以精美的玉器著称，其遗址出土有大量玉琮、玉钺、玉璧、玉珠等史前玉器。良渚先民们在手腕、手臂上套戴的各种环形臂钏，与他们的玉质礼器——玉琮很相似，相信有着很深的渊源。
图1 龙首纹玉镯（良渚博物院藏）
现藏于良渚博物院的龙首纹玉镯（见图1），高2.6厘米，直径8.2厘米，孔径6.1厘米。玉镯外壁的四个凸起上，雕刻着四个同向的龙首纹，嘴扁宽，眼球大而圆突，有圆形的眼圈，眼睛上方有一对阴刻的短角，眼睛和鼻子之间有菱形图案。
图2 兽面弦纹玉镯（良渚博物院藏）
现藏于良渚博物院的另一支兽面弦纹玉镯（见图2），呈圆鼓形。镯身两侧分别雕刻有一组细密的兽面纹和一组方向相同的弦纹。兽面纹由单阴刻线刻画的云雷纹、目纹和涡纹组合形成，以“减地”法凸显出神兽眼部和嘴部的轮廓。纹饰精细完美，阴线细如发丝，显示出良渚玉器高超的琢刻方法。
古人的琢玉工具让我们充满好奇和想象：良渚文化时期还没有铁器，甚至连青铜器都未曾出现，这些手镯上的神秘奇幻的阴刻纹饰，是先民依靠着怎样的雕玉工具和技术留下的呢？真是匪夷所思！据考古学家研究发现，这种龙首纹玉器集中出现在良渚文化的早期，器型包括镯、管等，由于手镯一般具有仪式性和象征性，且数量也与身份、地位相关，可推知手镯的佩戴者一定地位不凡。
商朝赫赫有名的女将军妇好，是商王武丁的妻子。“妇好墓”出土的琳琅满目的玉镯（见图3），是妇好尊贵身份的最好见证。考古学家推测，虽然在早期手镯是男女都戴的，但在男性占统治地位的父系社会，给女性佩戴手镯有着更深层次的含义：男性对女性具有支配权，隐喻禁锢妇女的原始习俗。按照这种说法，妇好的手镯其实是商王武丁在向世人宣告，无论妻子多么能干，仍然只属于自己。
图3 商朝玉镯（河南安阳商代殷墟妇好墓出土）
三、手镯在两汉时期进入审美高峰
从西汉至南北朝，伴随金属冶炼技术的普及，由金、银、铜材质制成的手镯已被普遍使用，样式也受到西域文化风俗的影响，出现了四神纹、动物纹、忍冬纹等装饰图案以及镶嵌有绿松石等宝石的手镯。
1978年，在阿富汗席巴尔甘城北方不远的地方，发掘到一处早期贵霜贵族墓葬，这个地方被称为“蒂拉丘地”（Tilly Tepe），也叫“黄金之丘”。这里出土了大月氏贵族数量惊人的黄金手镯（见图4），从多元素、各个角度印证了公元前一世纪至二世纪金银首饰的丰富文化信息。近年来，在陕西、甘肃等地出土的同时期考古遗址中，与“黄金之丘”出土首饰造型类似的手镯也时有发现，这为我们追溯中国古代金银首饰制作工艺的发展过程提供了帮助。
图4 黄金镶绿松石手镯（阿富汗“黄金之丘”出土）
两汉是中国艺术史上玉器发展的三大高峰时期之一。两汉时期的玉器，艺术内涵丰富、工艺高超，体现在玉手镯上更是明显。水晶在中国古代被视为玉的一种，且地位极高，被称为“冰玉”“玉精”“水精”等。在存世的古玉器中，水晶器比玉器要少很多，一方面和水晶原材料的大小有关，另一方面恐怕和水晶的“硬度高”“加工难”有关。水晶是石英类矿物，摩氏硬度达到7。古时候很多玉器是用石英类宝石来加工琢刻的，要加工水晶，就意味着琢刻工具的硬度要在摩氏硬度7以上，这在几千年前的古代真有点难以想象。
四、手镯在唐宋时期呈现多样性
隋唐五代时期，手镯的造型和工艺愈加精巧，玉手镯开始成对出现，金属手镯更是出现了“铰具”“活轴”等便于开合的构造。现藏于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博物馆的唐代绢本画《弈棋仕女图》（吐鲁番阿斯塔纳187号墓出土）上，绘有一位正在下棋的贵妇，其手腕上露出的一枚精美玉镯，不仅愈发衬托出她的丰腴，也使其手部姿态显得格外优雅（见图5）。
图5 唐代绢本画《弈棋仕女图》局部 （吐鲁番阿斯塔纳187号墓出土）
唐代的手镯造型其实也是唐代社会经济繁荣、和平昌盛、思想开放且吸纳融合外来文化后的文化缩影。
陕西西安南郊何家村窖藏出土的一对唐代金镶和田玉手镯（见图6）简直巧夺天工，三段白玉环以黄金分段镶嵌，以类似合页的活扣在中间插入金轴首尾相连，放在今天也是值得人人追捧的“爆款”。
图 6 唐代金镶和田玉手镯 （陕西历史博物馆藏）
隋唐年间，让女子倾心不已的腕饰还有环环相扣的腕钏和臂环。在周昉的绢本设色画《簪花仕女图》（见题图）中，贵妇梳着高高的峨髻，头上簪花、戴步摇，额前饰花钿，宽襟薄衣下，腕上缠绕的一圈圈臂钏分外妖娆。这种一圈一圈的臂钏多用金、银制作。和单圈闭环的手镯相比，臂钏两端用金银丝编成环套，可以调节松紧。
宋元时期，金属手镯已经普遍流行，当时的手镯常饰刻有缠枝花卉纹、牡丹花卉纹、忍冬纹、龙纹等纹饰。随着宋代女性时尚理念发生的变化，“窄”“长”“瘦”成了宋代女性的最爱。她们注重保持身材的苗条，钟爱圈圈环绕在手腕上的臂钏，还给臂钏起了一个好听的外号叫“缠臂金”。北宋吴自牧《梦粱录·卷二·嫁娶条》中记载：“且论聘礼，富贵之家，当备三金送之：金钏、金鋜、金帔坠。”也就是说，在宋代结婚，男方得准备好“三金”：戴在手腕上的金钏，套在手指上的金鋜（指鋜），还有压在霞帔底端的金帔坠。可见，金钏是娶亲的必备品（见图7）。
图 7 宋代金镯（浙江东阳宋墓出土）
元代手镯的发展暂略，仅示湖南沅陵出土的“缠臂金”（见图8）。
图 8 元代“缠臂金”（湖南沅陵出土）
五、镶嵌手镯在明代“大航海时期” 得到快速发展
明代，金银器工艺更加登峰造极。永乐年间开辟海上贸易通道后，红宝石、蓝宝石、祖母绿等五光十色的珠宝接踵而至，各类首饰在明朝的“大航海时期”得以快速发展。
明代手镯的特点是华丽精细、工艺繁缛。在构造上，有实心、空心之分；在工艺上，有范铸、模压、镶嵌、镂空、锤锻、刀刻、錾花、烧蓝、珐琅、镀金、花丝等，花样繁多、变化丰富；在嵌宝工艺上，有单色、多色嵌宝之分；在镶嵌品种上，有玉石、翡翠、珊瑚、玛瑙、彩宝、琉璃、水晶等多种选择。明代手镯（见图9至图11）种类繁多，极尽华丽贵气。
图 9 明代金花钏 （明代梁庄王墓出土，湖北省博物馆藏）
图 10 明代金镶宝石镯（明代梁庄王墓出土，湖北省博物馆藏）
图 11 明代唐寅绘画《吹箫仕女图》（局部）
万历时期的《大明会典》详细记载了皇太子和亲王成婚行纳征之礼时的聘礼礼单，其中光是臂钏和手镯就分为好几种，规格也制定得相当严格，有金錾花臂钏一双（二十两）、金光素钏一双（二十两）、金龙头连珠镯一双（十四两）、金八宝镯一双（八两重，外加宝石十四块）。这些钏和镯中，最特别的当属一对用宝石装点的金八宝镯，湖北省博物馆所藏“明代梁庄王墓出土金镶宝石手镯”正是其实物原型。
六、玉手镯在清代至当代迎来“黄金时代”
从清代至民国，除了琳琅满目的金属手镯争奇斗艳外，玉镯再次受到民间的追捧，成为绝对主角。上至王公贵胄，下至平民百姓，人人都喜爱和田玉和翡翠（见图12）。从历史上看，中国人全民藏玉的盛世并不多见，但清代应该是一个例外。此时，所有的新疆和田玉矿，乃至长达数千千米的“西玉东输”线路，都得到了国家军事力量的保卫，这有效保障了和田玉原材料被大批量运送到中原市场，真正让和田玉普及到民间消费中。
图 12 清代郎世宁绘画《香妃油画像》
十七世纪中叶清康熙年间，翡翠主要从缅甸官方和滇西地区大量流入中国。清宫出现了一定数量的品质较好的翡翠饰品，这引起了人们的极大关注。随着腾冲等地的翡翠原料被源源不断输入中原，翡翠消费由宫廷迅速走向民间。鲜艳翠绿的翡翠，能将皮肤衬托得更加白皙，很快就受到女性欢迎。这种海量用玉的情况，在以前的历史当中从未出现，为当代玉器的消费，为玉文化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历史基础。
七、玉镯在当代的主要形制
从清代到民国，不同款式的玉镯根据不同的造型，被冠以不同的称谓，赋予不同的情感内涵传承至今。玉镯有几种主要造型：贵妃镯、平安镯、美人镯、福镯、雕花镯，已流行了几百年。
贵妃镯，内外圈呈扁圆形，镯身为椭圆形，刚好和手腕的形状相贴合。平安镯，寓意着“平安”，内外圈圆形，镯身内侧被磨平，或者是内外侧都磨平。美人镯，是钏的一种变种，它的内外圈呈圆形，内圈直径很大，镯身的横截面为圆形，非常细，通常成对佩戴。福镯，寓意“圆圆满满”，内外圈成圆形，镯身丰满，横截面也浑圆。雕花镯，是在手镯的外壁上用浮雕、圆雕等方式，雕琢出富有寓意的各种图案。
有一出著名京剧《拾玉镯》，讲的是明代“小家碧玉”孙玉姣和英俊青年傅朋的爱情故事。傅朋爱慕孙玉姣，将祖传的玉镯放在孙家门前。孙玉姣含羞地拾起玉镯，表示愿意接受傅朋的情意。在这出喜剧里，玉镯是串起剧情发展最重要的道具，故事的结局也像玉镯一样圆满无缺。
有消费数据显示，近年来，在婚庆珠宝中，婚戒钻石排名第一，第二位就是手镯。手镯中，有38%是黄金手镯，其他都是玉手镯。看来国人对玉镯的喜爱推崇，千百年来没有变过。
人们爱玉镯，因它温润有德、内蕴华光、富有灵气、宠辱不惊、大美无言……象征着平安幸福。回顾手镯几千年来在中国的发展史，就好像经历了一场让人惊艳的视觉盛宴。当我们看见博物馆里精美华贵的古代手镯后，再低首俯视自己腕间的美物，纵使它们相隔千秋，却依然延续着这样的美丽。
候晓青
珠宝首饰评估师（高级）
工艺美术品设计师（高级技师）
上海市工艺美术师
上海宝玉石行业高级首饰设计师
中国玉文化研究会古玉鉴藏委员会理事
上海市工艺美术行业协会琥珀蜜蜡专业委员会秘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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