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格绍尔十字勋章(英迪格尔的十字架)
西格绍尔十字勋章(英迪格尔的十字架)“哦,不是,我是中国来的学生。”我回道。果不其然,老妇人问道:“你是在这里出生的么?”“当然不介意。”我礼貌的笑了笑,象征性的在长椅上扭了扭身体,似乎是让出了一些地方,却也是寸地未挪。假意挪身时,顺势瞥了一眼,只见周围的长椅无一例外的空空如也,心中有些被人打扰之后的不快。“谢谢你。今天的天气真好,就是有点儿冷,是不是?”老妇人坐下后说,很明显的欧洲口音,却不知道具体是那里。“是啊,多好的早晨啊。”我远远的望着湖面上的一条船,心里暗暗的向这份难得的能在寂静中发个呆的享受道了个别。
#我要上头条##人生##2021生机大会#
求学时学校里时不常地组织义工活动,我也经常打着回报社会的旗号,乐得偷闲离开书本半日。那次公司组织去湖心岛公园为老人院烧烤会做服务生,打开通知邮件时,在我眼里能看到只有湖心公园几个字,于是,我迫不及待的报名了。
义工那天赶上了个好天儿,响晴薄日的,有点儿风。早早的来到码头等船,湖堤木板路上几个晨跑的俊男靓女很是养眼,湖水随风拍打着堤坝哗哗作响,几只湖鸥不时歪歪斜斜的在风里忽起忽落。
我找了个长椅坐下欣赏这忙里偷闲而来的晨景,忽然眼角处蓝影一闪,一个苍老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介意我坐在你身边么?” 我扭头看到一张精心妆饰的慈祥面孔,亮粉的口红很衬她的肤色和那一头白发。粉蓝的短呢大衣很是得体。
“当然不介意。”我礼貌的笑了笑,象征性的在长椅上扭了扭身体,似乎是让出了一些地方,却也是寸地未挪。假意挪身时,顺势瞥了一眼,只见周围的长椅无一例外的空空如也,心中有些被人打扰之后的不快。
“谢谢你。今天的天气真好,就是有点儿冷,是不是?”老妇人坐下后说,很明显的欧洲口音,却不知道具体是那里。
“是啊,多好的早晨啊。”我远远的望着湖面上的一条船,心里暗暗的向这份难得的能在寂静中发个呆的享受道了个别。
果不其然,老妇人问道:“你是在这里出生的么?”
“哦,不是,我是中国来的学生。”我回道。
“你的英文很好,我听不出你的口音。你知道,我的护士也是中国来的,我很熟悉中国口音的。哦,对了,我叫英迪格尔。“老妇人显然很善谈。
”英迪格尔现在不是个很流行的名字了,是不是?”我刻意的重复了一遍老妇人的名字,为了方便记住。
“是的,我是德国人,战争结束后,就是二战,你知道的,我和我丈夫就来到了这里。”英迪格尔打开了她的话匣子,我知道,到了听故事的时候了。
英迪格尔(英迪)的老伴儿前几年过世了,现在她一个人住到了老年公寓里,儿子有时会过来看看她。英迪的丈夫曾在德国军队任职,二战结束后,夫妻二人都被关押在战俘营里,被释放后两人办理了移民离开了德国,按英迪的话讲,因为他们希望移民到一个平和的国家,至于为什么要离开德国,英迪只字未提,我也没去打听。
英迪夫妻俩刚到这里时和每个移民面临同样的问题,安身。由于在德国的旧关系,英迪两口子在一个犹太朋友家里租了个房间一起住着。那位犹太朋友家里每个星期都要犹太聚会, 刚开始时, 大家一起吃吃喝喝甚是开心。
忽然有一天,来客们忽然知道了英迪两口子的德国身份。在一次后来的聚会上,一个来客带了自家餐具,说是德国人是肮脏的,她不能容忍使用德国人用过的餐具。英迪两口子自那以后就再也没参加过聚会了,每次聚会时,两人便会刻意的离开。自带餐具事件以后,来朋友家聚会的人越来越少,慢慢的连聚会也改在了别人家里。一次英迪回家时发现犹太朋友沮丧的坐在客厅里发呆,原来,朋友也被聚会的组织者拒之门外了,只因为她让德国人住在家里。
后来,英迪夫妻搬出了朋友家,住进了公寓。一天早晨,英迪发现自家公寓的门上有人用红漆写着:“德国猪!” 英迪很气愤的找到了大楼管理员理论,却也没有结果。接着,英迪又报了警,警察来后,例行公事的问了问便离开了,事情最终不了了之了。
说到这里时,英迪的眼里闪着气愤的亮光,我却不知道如何回话,心底里忽然升起逃离的愿望。
“我依然觉得这里很好。”英迪说,在我有些诧异的目光里,她说:“其实,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都会有这种事情。你不知道,我那些留在欧洲的朋友们受了多大的委屈,这里已经很好了”
“你是个勇敢的人。”这话说完,我忽然觉得自己很愚蠢,因为我实在想不出该说些什么。好在码头渡船鸣笛响起,我起身说:“我的船要开了。”
英迪也站起身告诉我她也是要去湖心岛的。之言片语之后我意识到,原来英迪也是我们要去服务的老人之一。我不禁笑了起来,英迪也笑了。远远的看到几个同学已经在等着上船了,我扭头对英迪说:“我要去集合了,等会儿在岛上见。” 英迪也高兴的挥了挥手说:“等会儿见。”
坐渡船是件让人高兴的事情,我和几个同学欢声笑语的上了船,不时兴奋的掏出手机互相拍照,美其名曰为了在公司内宣传公益活动效果。我似乎已经忘记了英迪的故事,感觉轻松了很多。
到了活动目的地后,一群人开始忙碌,搬桌椅板凳的,装饰场地的,招呼前来活动的老人们入座的,忙的不亦乐乎的。我喜欢这种忙碌,一种被需要和自我实现的感觉油然的充斥了胸膛,那一刻觉得自己很完美。
烧烤开始了,我们在一桌桌老人中间穿行着,记下老人们的要求,再跑到厨房拿食物。老人们都很和善,不时的对我们嬉笑夸赞,我们也乐得偷懒歇脚和老人们玩笑几句。场地中央,我看到了英迪一个人坐在桌旁。周围几桌都是人满为患的,唯独英迪这桌,只有她一个人。我走过去和她打招呼,英迪看到我也很高兴,并解释说她的朋友们都去拿食物了,她在帮朋友们看着位子。我笑了笑,问英迪还喜欢吃些什么。安顿好英迪的食物后,我很快就被其他老人召唤过去,而英迪同桌的朋友们却始终没有出现。
餐桌间来往穿插之间,一个同来的犹太同学高兴得对我说:“世界真是很小,在这里我遇到好几桌犹太人,他们都是从欧洲来的,看,那边那个老妇人,她和我祖父居然来自于同一个城市。”忽然间,我为英迪感到难过。活动结束后,和老人们告别,英迪特地找到我谢谢我对她的照顾。和英迪握手告别时,发现英迪和很多老人的手都是一样得冰冷。
二战已经过去很久了,二战的幸存者也越来越少了,而经历过战争的那一代人依然背负着战争那沉重的十字架。是不是只有当二战成为书本上的历史时,那种苦难才会被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