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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叟散文诗:散文四叔

野叟散文诗:散文四叔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初期,四叔租下我爷爷的西房给四婶和小女秀青居住,自己一个人在右玉工作,一个多月或者是更长时间才能回来一次。那时的四叔,长得什么模样,如今我脑海里没一点印象了,只记得他每次回来都带着手风琴、二胡等乐器。只要他在,我家院子的上空就飘荡着和谐悦耳的旋律。可惜的是,四婶只在我们院里居住了不到两年的时间,以后能听到的就不外是爷爷和父亲的锯子、推刨、斧子、凿子发出的混合“交响乐”了,比起二胡、风琴来,实在是刺耳又难听了。我家的老院坐落在朔城区崇福寺背后的十家巷,这个巷子里有一处完整而又典雅的四合院,人们叫它“陈家大院”,就在我家院子的后面,有20多间瓦房,在这个巷子的十家院落里,是最好的一处大院,当然与朔县城里那些老财人家的大院是没法相比的。新中国成立后,除去三间正房归四叔的三哥陈玺居住外,其余的,政府都分配给了市民。如今这处大院已经圮塌的空无一人了。四叔说:“这处大院是我爷爷和父亲、

作者:陈永胜

2019年端午节前夕,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一位远方的四叔来到我父母家里,和我父亲半是商量半是通报地说,他打算为我们的家族编写一部家谱,摸底调查工作已经做了一个多月了,计划2020年年春节前就把家谱印出来,给族人送上一份贺年的礼物。

听了父亲的转述,我当然是高兴,同时在心里也为四叔捏了一把汗,因为编家谱不同于写小说,需要做大量的艰苦细致的工作。仅凭一己之力,要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来完成这项工作,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然而,四叔的计划如愿以偿,腊月二十四日,也就是2020年1月18日,《朔县东大街陈氏家谱》一书带着淡淡的墨香送到了我父亲的手上。

野叟散文诗:散文四叔(1)

四叔的学名叫陈璧,1960年初中毕业时,从朔县一中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山西艺术学院音乐系中专班。1962年毕业后参加了朔县大秧歌剧团,后又调到了右玉县道情剧团,担任音乐设计之职,长达14年之久。1983年,调入神头山西省电建二公司子弟学校担任音乐教师,直至退休。

数算起起来,我和四叔的关系也不算太远,他的爷爷陈杰和我父亲的爷爷陈福是一母同袍的亲兄弟。四叔和我父亲同岁且同日生,只是月份比我父亲小一个月。我父亲说:“你四叔从小就爱好音乐,文个圪皱皱的像个书生,从来不和我们一起拿刀弄杖地玩耍。”

我家的老院坐落在朔城区崇福寺背后的十家巷,这个巷子里有一处完整而又典雅的四合院,人们叫它“陈家大院”,就在我家院子的后面,有20多间瓦房,在这个巷子的十家院落里,是最好的一处大院,当然与朔县城里那些老财人家的大院是没法相比的。新中国成立后,除去三间正房归四叔的三哥陈玺居住外,其余的,政府都分配给了市民。如今这处大院已经圮塌的空无一人了。四叔说:“这处大院是我爷爷和父亲、叔叔亲手盖起来的,这里的一草一木,都给我留下了难忘的印象。”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初期,四叔租下我爷爷的西房给四婶和小女秀青居住,自己一个人在右玉工作,一个多月或者是更长时间才能回来一次。那时的四叔,长得什么模样,如今我脑海里没一点印象了,只记得他每次回来都带着手风琴、二胡等乐器。只要他在,我家院子的上空就飘荡着和谐悦耳的旋律。可惜的是,四婶只在我们院里居住了不到两年的时间,以后能听到的就不外是爷爷和父亲的锯子、推刨、斧子、凿子发出的混合“交响乐”了,比起二胡、风琴来,实在是刺耳又难听了。

野叟散文诗:散文四叔(2)

自从四叔搬出我们院,我们就没有再见过面,只是听人说他调到了电建二公司子弟学校当了老师。直到2013年 夏天,在市里一个影视戏剧评论协会成立会议上,我和四叔偶然地坐在了一起,我们对视良久不敢相认。同在一起的张国华老师笑着说:“你们不是本家儿,咋就不认识啦?”经张国华一说,四叔微笑着对我说:“啊呀,你就是陈和的儿子,四叔一点也认不得啦。你父母亲还都好哇?”

此时的四叔已经退休整整十年了,全然是一位个子矮小的老头了,但精神依旧饱满,说话和蔼可亲。

2018年初春的一天,我突然接到了四叔的电话,说有事要到我单位来,问我在不在、顾上顾不上?大约40分钟后,四叔就来到了我的办公室。

原来,山西北岳文艺出版社要出版四叔的《朔县大秧歌音乐》一书,他想让我给题写个书名。“您要是不怕我的字赖就行。”看着四叔慈祥而又真诚的面容我说。

野叟散文诗:散文四叔(3)

四叔听了高兴地说:“书稿已经排出来了,就差这个手写的书名啦,四叔正为此事犯愁哩,没想到前几天有位朋友推荐了你。四叔真是没想到你还有这两下。”两天后,我给四叔写了一竖、一横两幅,供他选择。2018年12月,该书出版发行,四叔又坐着公交车从水乡湾来到报社给我送来一本,说:“永胜啊,你给四叔的书名可写好了,人们说不赖。”

四叔出生在一个木匠家庭,他的爷爷陈杰和父亲陈存仁都是当年城里有名气的木匠。可他从小偏偏喜欢音乐,没有按照他父亲的意愿来子承父业。凭着对音乐的执着追求,1982年,在雁北地区新剧目、优秀中青年演员评选比赛中,他为神话剧《人参姑娘》设计的音乐,获音乐设计奖;2013年,在第十四届山西省“杏花奖”评比赛中,他为现代戏《绿色梦》设计的唱腔音乐获“杏花奖”;2014年,由他编著的《右玉道情音乐》一书由三晋出版社出版发行。

野叟散文诗:散文四叔(4)

国盛著史,家兴修谱。四叔给家族修谱可谓正逢其时。清朝道光年间,有位叫陈主的人,带着他的妻子儿女从朔县周庄村(祝家庄村)来到城里谋生,定居在朔县城内东大街,后来的耶稣堂东隔壁。他有两个儿子,长子叫陈国祥、次子叫陈国祯,二人以卖豆制品、当厨师为业。

陈国祥名下有四男儿女,依次为长子陈杰、长女陈大女、次子陈贵、次女陈儿女、三子陈福、四子陈全;陈国祯名下仅有独子陈元一人。从陈主算起,到了我爷爷这一代,也就是四叔的父亲这一代,已经是第四代了,他们共有亲叔伯兄弟八人,四叔的父亲存仁居长,我爷爷陈金山(原名陈存义)排第二,四叔的叔叔存礼排第三位,我的三爷陈银山排第八位,人称陈八。他们另有从叔伯弟兄两人,名叫存金和存德。由此往下数,至今已到了第八代。如今健在的人主要分布在朔州、太原、大同和内蒙古等地。说起来就这些,不算复杂。可是,能把这八代人的情况写成家谱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四叔却默默地一个人承担起来全部的采编工作。

野叟散文诗:散文四叔(5)

仅我父亲家里,大半年的时间里,四叔就来过七八次,了解我的老爷爷陈福这一支系的具体情况。四叔每次来,多数不空手,水果、瓜菜总是要给我父亲买一些的。对此我母亲很是过意不去,总要执意挽留他在家里吃饭,四叔却仅仅留下来吃过一顿,其余的总是借故忙而婉言谢绝。

对太原、大同、包头、呼和浩特等地的家族,四叔主要靠电话了解,仅话费就花了五六百元。其工作量之大可见一斑。情况了解后,四叔还要在电脑上打字、制表格,一如我们印刷厂微机房里的打字姑娘们一样辛苦而忙碌。

前不久,我曾在网上买到一本《朔县某某村某氏家谱》,里面清楚地记载着:“共收到捐资36500元,印数为200本、印刷费22000元,通讯录印刷费6000元,办公费8500元。”这项办公费究竟是办了什么呢?原来主要是被左一顿右一顿的编务会议餐给吃掉了。

我们《陈氏家谱·附录》里,四叔也专门交代了收支情况:“总捐资5200元:印数52本为3640元(每本工本费70元)、电话费500元、退款830元、结余230元(作为给外地族人邮寄家谱的费用)。”

本来四叔最初的集资方案是让族人自愿捐款,得到了众人的同意。很快,远在内蒙古和太原等地的他的众位侄儿就三千两千的把钱寄来了。四叔一看这个势头不对,用不了这么多钱,于是又赶紧把钱给侄儿们退了回去。后来四叔就改变了主意,每个家族自由认购订数,每本预收100元。家谱印出后,一本书摊下来的成本的90元,附录里的退款830元说的就是这回事。我父亲订了3本,四叔送书时就给退了30元,我父亲死活不要,四叔就很不高兴,说:“啥是个啥,那可得要哩。”四叔自己家里订了4本,也照样出了360元。四叔竟是这么一位无私而又公道的人,每每念及于此,我和父亲无不赞叹不已,这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事。近年来,族人因为修家谱而闹下不愉快的事,甚至是反目为仇的也不鲜见。

野叟散文诗:散文四叔(6)

2019年12月下旬,四叔又匆匆忙忙地来到报社,轻言慢语地说:“四叔想让你给写个书名、另外再写一首诗并书法出来,不知道你最近顾上顾不上?”

“四叔,看您说的,我只是觉得自己的辈分不够,怕人笑话。”

“这还能说辈分?我和你大大这辈人辈分倒是高,可是写不了,还是你来给咱擩架哇。”四叔诚恳地说。

“四叔,样书出来后,我帮您细些儿校对一次哇。”

“那可太好啦,四叔也正有此意哩,怕你忙没敢张口。”看来,四叔就是这么一位凡事总要先替他人考虑的人。作为他的晚辈,我为陈家能有四叔这样的人而感到荣幸和自豪。

野叟散文诗:散文四叔(7)

2020年元旦过后,我通校了一次样书,同时把我写的书名和诗交给四叔。他高兴地说:“这下咱就能付印啦,要是印刷厂没变故,年前肯定能印出来。”

“一条扁担颤悠悠,我祖进城争上游。东大街头红日照,陈家代代竞风流。”看得出,四叔对我的这首诗还是挺满意的,特意放在了家谱的后封面上,显眼得我都有些脸红了。

2020.4.7

作者简介:陈永胜,朔州人,1963年生。朔州日报社记者,评论员,督查科科长。中华诗词学会会员,专栏作家。著有杂文集《谁要五谷丰登》,《陈永胜诗集》。

野叟散文诗:散文四叔(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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