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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山夜话被誉为什么?燕山夜话为何广受读者欢迎

燕山夜话被誉为什么?燕山夜话为何广受读者欢迎邓拓从写作这一专栏伊始,就抱定了“在某些方面满足具有相当文化水平的工农兵群众的需要”(《两点说明》,见《燕山夜话·一集》卷首)的打算。他在该专栏写的第一篇文章便是《生命的三分之一》,引用《汉书·食货志》的说法,将夜晚的时间折合为半日,视为“生命的三分之一”,又举古人利用夜晚时间勤学苦读的事例,鼓励人们学习古人“对待自己生命的三分之一的严肃认真态度”,末了还借机申明了开设专栏的目的:“我之所以想利用夜晚的时间,向读者们做这样的谈话,目的也不过是要引起大家注意珍惜这三分之一的生命,使大家在整天的劳动、工作以后,以轻松的心情,领略一些古今有用的知识而已。”《北京晚报》受到启发,当即决定开辟一个知识性杂文专栏,并由顾行和《五色土》副刊编辑刘孟洪去向邓拓约稿。邓拓起初并不想答应,但禁不住“软磨硬泡”,于是就有了《燕山夜话》这一专栏,从1961年3月19日写到1962年9月2日,每周二、周四发表,后来

燕山夜话被誉为什么?燕山夜话为何广受读者欢迎(1)

《燕山夜话》

1979年版

北京出版社出版

燕山夜话被誉为什么?燕山夜话为何广受读者欢迎(2)

邓拓

1961年3月19日,《燕山夜话》专栏发表了第一篇文章《生命的三分之一》。

读初中那会儿,第一次接触“马南邨”(邓拓的笔名)和《燕山夜话》,就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但当时并不是因为觉得教材里选的那篇文章有多好,而是因为“邨”字不大常见,而《燕山夜话》又太像一本鬼故事书或是一档夜间电视栏目的名称。2010年,《燕山夜话》由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重版,我出于怀旧当即买了一本,但直到去年下半年才趁着几次出差的机会集中读完。读完全书,最大的感受,统而言之,一个字——“实”;析而言之,曰“切实、扎实、朴实”。

切实 超越时代切中需求

《燕山夜话》中的文章是应时而作的。1959年起,由于“大跃进”造成的严重后果,加之自然灾害和中苏关系破裂,我国进入了经济困难的时期。1961年1月,党中央决定着手纠正工作中的不良风气,对国民经济实行“调整、巩固、充实、提高”的八字方针。毛泽东同志也在这一时期多次强调要恢复实事求是的优良传统,提出要“搞一个实事求是年”。中央精神在北京迅速得到贯彻。据当时《北京晚报》的副主编顾行回忆,时任北京市委文教书记的邓拓指出:现在工业下马,农业歉收,物资供应紧张;群众生活困难,情绪低落,许多事情不好报道。报纸应当提倡多读书,帮助群众开阔眼界,增加知识,振奋精神,在困难时期保持一个好的精神状态。

《北京晚报》受到启发,当即决定开辟一个知识性杂文专栏,并由顾行和《五色土》副刊编辑刘孟洪去向邓拓约稿。邓拓起初并不想答应,但禁不住“软磨硬泡”,于是就有了《燕山夜话》这一专栏,从1961年3月19日写到1962年9月2日,每周二、周四发表,后来陆续结集出版。这便是《燕山夜话》一书的由来。

邓拓从写作这一专栏伊始,就抱定了“在某些方面满足具有相当文化水平的工农兵群众的需要”(《两点说明》,见《燕山夜话·一集》卷首)的打算。他在该专栏写的第一篇文章便是《生命的三分之一》,引用《汉书·食货志》的说法,将夜晚的时间折合为半日,视为“生命的三分之一”,又举古人利用夜晚时间勤学苦读的事例,鼓励人们学习古人“对待自己生命的三分之一的严肃认真态度”,末了还借机申明了开设专栏的目的:“我之所以想利用夜晚的时间,向读者们做这样的谈话,目的也不过是要引起大家注意珍惜这三分之一的生命,使大家在整天的劳动、工作以后,以轻松的心情,领略一些古今有用的知识而已。”

在接下来的一年多时间里,邓拓总能就读者关心的话题介绍知识、发表看法,或针砭时弊(如《爱护劳动力的学说》《围田的教训》《说大话的故事》),或谈文论艺(如《三分诗七分读》《创作新词牌》《艺术的魅力》),或讲历史掌故(如《北京劳动群众最早的游行》《谁最早发现美洲》《中国古代的妇女节》),或涉国计民生(《植物中的钢铁》《甘薯的来历》《养牛好处多》),甚至有些题目就是读者来信提供的。这样的文章,自然能切中读者精神生活的需求。

也许有人会说,这些文章都过去半个多世纪了,切合当时的需求,今天读起来难道不会觉得过时吗?不得不承认,有些文章的确有比较鲜明的时代烙印,但也有相当一部分文章,今天看来仍能给人以启发和警醒,特别是那些谈论读书学习的文章。比如今天的语文教材依然选用的《不求甚解》。文章审慎地辨析了陶渊明“好读书,不求甚解;每有会意,便欣然忘食”的完整含义,对“不求甚解”作了辩证分析,提倡理解精神实质、不死抠一字一句的读书方法。今天有些教师讲文言文,只是死抠字词释义和语法术语,结果把一篇篇精彩的文章弄得支离破碎琐屑不堪,学生也学得兴味索然。如果能抓住“不求甚解”的精髓,适当多一点“会意”“观其大略”,是不是可以提高教学效率呢?

又如《不要空喊读书》,批评了各种“空喊读书”的人——坐不住的,怕变成“死读书”的,懒得读的,还有“成天在订计划,开书目,请人讲读书方法,在许多场合都很热心地泛论读书的重要性”的,今天这样的人又何尝少呢?

又如《不要秘诀的秘诀》,批评“所谓《读书秘诀》《作文秘诀》之类的小册子,内容毫无价值,目的只是骗人”,而这些小册子如今已“进化”成大厚本,价格翻了数十倍,内容依然毫无价值,目的仍旧只是骗人,还不是有好些人上当受骗?

其余如《欢迎“杂家”》称扬广博知识的意义,《从三到万》提倡谦虚谨慎的学风,《学问不可穿凿》强调实事求是的态度,《事事关心》阐明既要努力读书又要关心时政的道理,还有谈写作的《贾岛的创作态度》《新的“三上文章”》《创作要不要灵感》等,谈练字的《大胆练习写字》《讲点书法》《选帖和临池》等,无不能给我们的读书学习以启发。它们的“切实”是超越时代的。

扎实 大手笔写小文章

邓拓出生在福建闽侯一个旧式知识分子家庭,自幼酷爱读书,古典小说、历史传记、诸子百家、诗词歌赋甚至当时的“新学”书刊,无所不读。1934年,他进入河南大学经济系,致力于中国经济史的研究,三年内写出了十几万字的学术论文和二十余万字的专著《中国救荒史》。早年读书求学的经历为他后来的文章写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燕山夜话》的文章都不长,大抵千字左右,但都写得扎扎实实,言必有据,不肯含糊。老舍先生还不知“马南邨”就是邓拓时,就曾称赞《燕山夜话》是“大手笔写小文章,别开生面,独具一格”。邓拓学识广博,正如《欢迎“杂家”》中所说的,他自己就是个“杂家”。读《燕山夜话》,很容易感觉到作者的博学,不仅话题涉猎广,引证也极丰富,无论马列著作还是历史典故、诗文名句,总能够信手拈来,恰当运用。据统计,在《燕山夜话》的150多篇文章中,古代典籍的引用多达470余处(王必胜《邓拓评传》)。要知道,邓拓当时身居要职,公务繁忙,而《燕山夜话》每周二、周四要准时出刊,那时又没有电脑和网络检索,一切材料都等临时去翻是不可能的,只能依靠早年和平素阅读的积累。

顾行曾回忆过《一块瓦片》一文的写作经过。一天晚上,邓拓和顾行等人聊天,说起自己的文章,他谦虚地表示,连“抛砖引玉”的“砖”都算不上,只能算“一块瓦片”,说到这里突然打住,提笔飞快地写下自唐至明六首咏瓦的诗,又说其他史料还有不少,于是决定写《一块瓦片》。一篇千字文,引用了三国蜀谯周《古史考》、西晋张华《博物志》、梁元帝《九贞馆碑》、宋王禹偁《黄冈竹楼记》、宋王子韶《鸡跖集》、《新唐书·蛮夷传》、《新唐书·五行志》、明陈耀文《天中记》、《大明一统志》以及皮日休、元稹、王建、蔡珪、李梦阳、锺惺的诗句,意在说明一块小小的瓦片中“种种复杂的情形”。引用虽多,却都恰如其分,有时只是只言片语,点到为止,并不给人以“掉书袋”之感。此外,据顾行回忆,邓拓的写作态度十分严谨,每篇文稿都字迹清晰,提供的资料都翔实有据,连标点符号都决不马虎。后来结集出版时,邓拓仍要“在文字上略加修改,引文重新核校一过”。尽管难免有疏漏,但总体来看仍不失为一部非常扎实的作品。

朴实 循循善诱与读者谈心

邓拓在拟定《燕山夜话》这个栏目名称的时候就说:“燕山,是北京的一条主要山脉;夜话,是夜晚谈心的意思。”读《燕山夜话》,感觉像是与一位和蔼可亲、真挚热情、学识渊博、循循善诱的长者聊天。它言辞朴实,朴实得几乎说不上有什么文采,读来却有一种难得的舒畅和愉悦。最浅近的字词,最直白的话语,就把事情说得清楚明白,决不故作高深,故弄玄虚。

当然,朴实并不等于平淡乏味,有的时候,也会玩一点小俏皮。比如《三分诗七分读》中,他批评当时写作旧体诗词不遵格律的现象(这种现象今天也还普遍存在),在文章结尾处半开玩笑地说:“我认为谁都可以自由地创造新的格律,但是,你最好不要采用旧的律诗、绝句和各种词牌,例如,你用了《满江红》的词牌,而又不是按照它的格律。那么,最好就另外起一个词牌的名字,如《满江黑》或其他,以便与《满江红》相区别。”由《满江红》“仿拟”出一个“满江黑”,让人忍俊不禁。

又如《不要空喊读书》中,他调侃不愿花时间和精力读书的懒人,开了这样一个“脑洞”:“那么,现在能不能请一位科学家,发明一种神奇的办法,比如注射针之类,对人脑进行注射,来代替读书呢?如果能发明这样的方法就太好了。到那时候,打一针或吃一服药,就能吸收多少部书;这么一来,只消一个早上就能培养成千上万的知识分子和专门人才,岂不妙哉!”看到这里,我立即想起了小时候看的日本动漫《机器猫》中的“记忆面包”,其讽刺意味是如出一辙的。坦率朴实而不失生动有趣,是不是有点像近期的“网红大夫”张文宏?

《燕山夜话》朴实的文风,与邓拓的读者意识也有着直接的联系。邓拓1937年到达晋察冀抗日民主根据地后,历任《晋察冀日报》社长、新华通讯社晋察冀总分社社长等职,一手握枪,一手提笔,在极端残酷的战争环境下坚持“马背上办报”(他的笔名“马南邨”就是当时办报所在的马兰村的谐音)。新中国成立后,他又先后担任《人民日报》总编辑、社长等职务。超过二十年的报人生涯,使他深刻地认识到报纸与读者的关系,也使他撰写文章时总能处处为读者着想。其实邓拓并不是只会写这样平易浅白的文章,他的《中国救荒史》最初是用文言写成的。他能写旧体诗词,也能写深刻的史论和雄辩的政论,但他深知《燕山夜话》是写给“具有相当文化水平的工农兵群众”看的,因此谈论的是他们最关切的话题,介绍的是他们最需要的知识,运用的也是他们最喜闻乐见的语言。引用史料时,凡是不那么好懂的,必辅以浅白流畅的解说,决不给读者制造阅读障碍。

《燕山夜话》就是这样一部洋溢着读者意识的作品。它在《北京晚报》上连载时就引起了热烈的反响,一年之内读者来信多达400余封;结集出版后更是一时间洛阳纸贵,“文革”前即印行30余万册,“文革”后更是超过百万册。是啊,这样功力深厚又愿意为读者考虑的作者,怎么会不受欢迎呢?(作者单位:人民教育出版社课程教材研究所)

(原标题:《燕山夜话》为何广受读者欢迎?)

来源 北京晚报

作者 陈恒舒

流程编辑 刘伟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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