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婚宠入怀:阴郁偏执伪君子VS又甜又娇小美人
诱婚宠入怀:阴郁偏执伪君子VS又甜又娇小美人他终于后悔了,怀着卑劣、万劫不复的心思,小心翼翼几近哀求地唤她,妄想她能再如从前一般对他。然而,从前那个时时追着他身后的小傻子,却再也不肯施舍他一眼。 谢予安彻底绷断了理智,她怎么会懂什么叫喜欢!她只是个傻子!谢予安目送着大红花轿抬着她进了大哥的院子,他竭力忽视着心口的窒闷,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解脱了。那个连他名字都叫不清楚的傻子,以后再也不会纠缠于他了。直到有一日,他看到小傻子依偎在他大哥怀里,羞赧细语道:“喜欢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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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妻为宠》作者: 嗞咚(已完结)
文案
苏语凝成亲那日,锣鼓喧天。
谢予安目送着大红花轿抬着她进了大哥的院子,他竭力忽视着心口的窒闷,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解脱了。
那个连他名字都叫不清楚的傻子,以后再也不会纠缠于他了。
直到有一日,他看到小傻子依偎在他大哥怀里,羞赧细语道:“喜欢夫君。”
谢予安彻底绷断了理智,她怎么会懂什么叫喜欢!她只是个傻子!
他终于后悔了,怀着卑劣、万劫不复的心思,小心翼翼几近哀求地唤她,妄想她能再如从前一般对他。然而,从前那个时时追着他身后的小傻子,却再也不肯施舍他一眼。
****
人人都道苏语凝是痴儿,可在谢蕴清眼中,她只是纯稚的如同一张白纸。
而这张纸上该有什么,皆由他说了算。
谢蕴清:“乖,叫夫君。”
苏语凝懵懂的看着他,甜甜开口:“夫君。”
阴郁偏执伪君子VS又甜又娇小美人
ps:架空,特别空。
男主切开黑。
片段:三月初春,乍暖还寒。
新抽了嫩芽的枝头青葱嫩绿,迎着风还有些颤巍巍,日头透过窗子漏进了暖阁之内。
不比外头的肃冷,暖阁里炭盆烧的热乎,还能听到一两声火星子溅起的噼啪声。
一女子正曲着腿跪坐在罗汉床上,足心弯如皎月,微微蜷缩起的脚趾饱满圆润的像是一颗颗珍珠。
圆臀勾着细腰,衣衫下隐约可见的曼妙身姿比那纤细的花枝还要娇上几分。
露出的一小截脖颈细长白凝,珍珠耳铛坠在小巧的耳垂上,巴掌大的小脸吹弹可破,因着屋内的热意,细如凝脂的脸颊上透着抹俏丽的红。
卷翘的眼睫压下,盖住了眼眸,菱唇轻动着,“一颗,两颗……”
“去将小姐那件狐裘的斗篷拿来,别看这日头大,出了门且冷着呢。”方嬷嬷使唤着丫鬟去耳房拿衣裳。
丫鬟月儿“诶”了一声,手脚麻利的跑到朱红色的大衣柜前,拿了斗篷出来。
方嬷嬷从月儿手里接过斗篷,对还在专心数着糖果子的苏语凝道:“凝姐儿,嬷嬷帮你穿衣裳。”
苏语凝闻言停下了动作,乖巧的侧过身让方嬷嬷替她穿衣裳。
一张美得让人惊艳的脸,同时却有着一双干净的如同孩童一般的眼睛,清澈的就像一汪水。
方嬷嬷将斗篷披到她肩头,系了一个不松不紧的结。
待方嬷嬷做完,苏语凝又转过身,抓起碟子里的糖果子一颗一颗的往手绢里放。
方嬷嬷笑问道:“凝姐儿怎么带这么多糖果子?”
“这些是带给清清和鱼鱼的。”说完,苏语凝像是想到了什么,忙抬起白嫩嫩的手捂住自己的嘴。
清澈漂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犯了错的样子。
方嬷嬷不解道:“这是怎么了?”
苏语凝抿抿唇,放下手糯糯道:“爹爹说过,不可以再叫清清了。”方嬷嬷心思通透,苏语凝还懵懵懂懂的想不明白,她一听就知道老爷此举的原因了。
来年小姐就及笄了,与谢家二少爷的亲事也就在眼前了,自然不能再跟幼时一般称呼未来的大伯。
方嬷嬷耐心的跟苏语凝解释,“老爷说得不错,小姐如今长大了,可不比小时候,确实不能这么叫了,若是让旁人听见,可该就惹了笑话去了。”
听方嬷嬷这么说,苏语凝立刻就点头保证,“妧妧以后都不这么叫了!”
她其实知道总有人悄悄在背后笑她是傻子,可她明明一点也不傻,爹爹也总夸她聪明的。
见苏语凝垂着睫情绪低落,方嬷嬷心里也不是滋味。
她是看着苏语凝长大的,小姐幼时也是极为聪明伶俐的,乖巧懂事,别提有多讨人喜欢了,若不是出了那场意外,又怎会是现在这样子。
好在老爷和夫人都极疼爱这唯一的女儿,纵然她没有了玲珑的心思,甚至反应都比常人迟缓,也从未有过半分冷落,亦没有再生养,反而更矜贵的娇养着,从不苛求拘束,才将她养成现在这样,心智纯净的像个孩子。
不仅如此,就连苏语凝与谢家的这门亲事都是一等一的好。
谢家是城中的大家,田产遍布,当铺,钱庄……什么生意都做,还有着江南最大的蜀锦织造庄,那都是往宫里送的,是皇商。
与谢家不同,苏家祖上是在吏部任郎中的,后来苏高祖告老还乡,举家迁到了这里,当了个员外。
当年苏高祖于谢家家主有恩,又助他发家,两家的交情便是在那时候打下的,是世交。
而今苏府也早已从了商,产业虽不如谢家那般大,但除去谢家,那便是苏家了,两家的财力几乎占了整个江南四郡的七成。
这门亲事也是在娘腹中就定下的。
月儿挑开帘帐进来,“小姐,二小姐来了,说是不进来了,就在外头等你呢。”
“二姐姐来了!”
苏语凝一下就忘了刚才的不开心,迫不及待的跳到了地上,光光秃秃的脚心踩在花砖上,凉的她一下就缩起了脚。
苏语凝瞪大了眼睛,脚背交错着蹭了蹭,好冰好冰。
她四处看了看也不见自己的绣鞋,急道:“月儿,鞋子不见了。”
“小姐别急,奴婢这就找找。”月儿弯腰一看,就找到了被苏语凝踢到罗汉床下的绣鞋。
穿上绣鞋,苏语凝仔细的将手绢里的糖果子包了起来,塞进腰间嬷嬷亲手给她缝的荷包里才走了出去。
苏语凝小跑到院中,“二姐姐!”
苏悠替她整理了一下斗篷,笑道:“怎么跑那么急,小心摔着。”
苏悠是三房所生,四个姐妹中就属她最疼爱苏语凝。
“我怕二姐姐等久了,你怎么都不进来。”苏语凝细软的声音带着些娇糯。
苏悠道:“我好不容易走暖和了,去你那暖阁里一坐,出来不就又冷了。”苏语凝点头,缩了缩光溜溜的脖子,她现在就好冷。
两人走在铺着鹅卵石的小径上,苏语凝悄摸捏了捏腰上挂着的荷包。
犹豫了良久才问道:“二姐姐要吃糖果子吗?”
她一共就带了九颗,清清三颗,鱼鱼三颗,剩下三颗是她的……忘记算二姐姐的了。
如果二姐姐想吃,那她就少吃一颗吧。
苏悠看她纠结的样子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笑道:“二姐不吃。”
苏语凝悄悄地吐出一口气,还好。
走过抄手游廊就到了花厅。
还未进去苏语凝就听到里头传来一阵干呕的声音。
“大嫂,我瞧着还是让郎中来看看,开几贴药服下,多少能减轻些。”
苏语凝原本还笑吟吟的脸一下就僵住了,神色茫然无措,母亲病了吗?为什么要喝药?
“不碍事。”叶柔声音虚弱。母亲真的生病了!
苏语凝白着脸跌跌撞撞的跑进花厅,那动静大的,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二夫人陈素华抚着胸口,“我说四姐儿,你这着急忙活的,可把我们吓了一跳。”
老夫人本要开口呵斥,见是苏语凝又缓和了神色。
叶柔胃腹还翻涌着,脸色极差。
苏语凝见状急得眼睛都红了,却也没忘了先跟老夫人请安。
“祖母。”细软发颤的声音,像是快要哭出来了。
“怎么还哭上了?来,坐祖母这。”老夫人拍了拍身侧的位置。“谁欺负我们妧妧了。”
要说整个苏府最宠苏语凝的那就是老夫人了,苏语凝自幼就养在老夫人膝下,聪明伶俐最能讨得她的欢心,后来出了意外,老夫人就更是心疼偏爱她。
苏语凝不肯动,眉心紧紧蹙起。
“母亲,你是不是生病了?”
她很害怕,母亲吐成那样,一定是很严重的病!
众人一时语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才恍然明白过来,苏语凝是误会了,一时啼笑皆非。
“哎呦,我说四姐儿,你母亲哪是生病了。”二夫人笑的泪花都出来了。
站在她身后的苏菀烟浅浅的抿着唇,眼中却快速闪过嘲讽,傻子就是傻子,连害喜和生病都分不清。
老夫人道:“老大媳妇,你还没将这事告诉妧妧?”
叶柔点头,她怕女儿会多想,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
苏语凝还在伤心,可看每个人都在笑,呆愣愣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老夫人道:“你母亲不是生病,是有身孕了。”
苏语凝眸色茫然,歪头看着叶柔还没有显怀的肚子,后知后觉道:“娘亲是要给我生小娃娃了吗?”
她知道怀孕就是要生小娃娃了,她见过大姐怀孕的样子,肚子一点点就变大了,然后小娃娃就出来了。
她稚气的话又将众人给逗乐了。
叶柔没有从她脸上看到难过的神色才松了一口气。
“妧妧喜欢小娃娃吗?”
“嗯!”
苏语凝用力地点头,她见过她的小侄儿,软噗噗,白嫩嫩的像个瓷娃娃一样有趣。
弄清楚母亲不是生病,苏语凝才高高兴兴的坐到了老夫人身边。
“祖母。”苏语凝拉着老夫人的手,献宝似的说,“我又学会了一首诗,我念给您听。”
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好,祖母听着。”
苏菀烟心中不住地冷笑,苏语凝念的诗就连刚识字的孩童都会背,祖母却稀罕的跟什么似的。
祖母不喜欢二房,连带着也不喜欢她,无论她做什么都比不上这个傻子,怎么就能偏心偏成这样。
看时辰不早了,老夫人对叶柔道:“你这身子不宜操劳,就让老三媳妇带着几个姐儿去谢府吧。”
陈素华是个藏不住情绪的,当即就拉下了了脸,心中怨怼老夫人的安排。
大房她争抢不过就算了,现在连三房也要压她一头!
陈素华面瘦眼长,柳眉唇红,是一张精明的脸,但也能看出是个美人,否则当年苏二爷也不会顶撞了老太爷和老夫人,硬要娶她过门。
苏老夫人本就对陈氏存了看法,后来人进了门,她身上那股子市侩精明,斤斤计较的小家子气就更是让苏老夫人不喜,便一直冷落二房。
叶柔也确实觉得身子不适,于是对三夫人交代道:“给谢老夫人贺寿的礼已经备好了,三妹直接问管家拿就是了。”
三夫人徐文绣点头应下,带着苏语凝,苏悠和苏菀烟出了府。
马车到时,谢府外早已是宾客如潮,有交情想维持交情的,没交情想攀交情的都来了。
仆人在府外接引,看到苏府的马车,管家立刻亲自上前接待。
“苏夫人,三位小姐,快里头请。”谢夫人顾梦岚迎上前亲热道:“可算等到你们了,母亲早早就盼着你们来了。”
苏语凝三人纷纷朝谢夫人行了礼。
谢夫人笑道:“二姐儿,三姐儿,妧妧都来了。”她往后看了看,“怎么不见叶柔。”
三夫人道:“大嫂有了身孕,不宜多走动。”
“这是大好的事啊。”谢夫人面露喜色。
“可不是。”三夫人与她说笑着往内院走去。
“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苏语凝婷婷袅袅的往那里一站,就能晃了人的眼,可一开口稚态样子就能让人觉察不不对劲来,神态语气分明不是她这个年岁该有的。
谢老夫人对这个未来的孙媳是不满意的,她对苏语凝虽然也有心疼可惜,可那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
可真的要让这样一个反应迟钝,别人说一遍就懂,而她却要反反复复想上许久才能明白的女子做他们谢家的媳妇儿,她怎么能满意。
谢老夫人颔首和蔼道:“凝姐儿有心了。”
态度不冷不热。
苏语凝不聪慧,反应也慢,但对旁人于自己的态度却是十分敏感的,她知道谢老夫人不太喜欢自己。
苏语凝像鹌鹑一样的垂下了脑袋。
……
南城戏楼。雅间内,水晶珠帘后,一个粉头正抱着琵琶弹唱着小曲儿。
身姿翘,嗓音娇,唱得曲子能勾得人酥了半边身子。
再往里,坐着的是几个公子哥儿。
“今日可是你祖母的寿辰,你倒好,要我们陪你在这听戏。”贺敬之含住怀中粉头递到唇边的葡萄,打趣道:“回头去晚了,我爹非教训我不可。”
“怕甚。”说话得男子散漫的支着手肘靠在窗子边,漫不经心的看着楼下大堂台上唱曲的戏子,神色傲然懒怠。
“没错。”沈州朗笑道:“天塌下来有谢兄顶着,还怕你爹那顿揍不成。”
谢予安沉默不语,显然兴致缺缺。
珠帘被挑开,此间的头牌春莺端着酒壶款款而来,轻曳着身姿坐到了谢予安身旁,软语道:“二公子,奴家替您倒酒。”
春莹纤纤玉手端着酒杯递上前,谢予安抬手一隔,头也不回道:“不必,退下吧。”
春莺咬唇退到了一旁,来这处的世家公子哪个能抗拒得了她,只有谢二公子,难啃得很。
众所周知,谢二公子向来只消遣听曲儿,从来不会碰这勾栏之地的女子。
贺敬之多喝了两杯酒,看着娇滴滴的美人受了冷落,楚楚可怜的样儿,心肠就化作了水了,口不择言道:“我说,你今日来这就是为了躲那傻子的吧。”
谢予安俊脸一沉,极冷的一眼扫来,贺敬之立马噤了声,酒劲也散了些。
谢予安本就心烦意乱,这下更是没了兴致,不耐烦的甩袖起身,“走了。”
……
婢女引着苏语凝三人游园。
各家夫人都留在谢老夫人处闲谈,小辈女眷则在园子里游玩。
谢府的园子极大,说是个园林也不过分,莲池、水榭、亭台高低错落。
曲折深幽的园子,头一回来的人恐怕都会在里面迷了方向,苏语凝却熟门熟路。小时候母亲隔三差五的就带她来谢府,她同清清和鱼鱼就是在这里玩的。
水榭里坐着不少人,男女皆有,能出现在这里的大多是世家子弟,非富则贵。
婢女才带着几人过来,就引得所有人侧目看来。
白色狐裘斗篷上宽厚的帽檐遮去了半张脸,只露出了琼鼻樱唇,光是如此也能看出其好颜色。
不似其他女子身上或清雅或浓郁的熏香,这女子走过之处竟然是淡淡的奶香味儿……就跟那还在襁褓里婴儿差不多。
众人都好奇想看看这帽檐之下的容貌。
葱白的手指抓着帽檐往后一拉,露出的脸滟如水芙蓉。
见者心下唏嘘,原来是苏家那个傻子,可惜啊……
但凡苏语凝生得再普通些,或是再疯傻的彻底一点,旁人也不会觉得如此可惜,偏偏就是反应迟钝的样子毁了这幅好容貌。
众人纷纷起身邀请三人入座。“妧妧,我们坐这里。”苏悠带着她到了一张圆桌旁。
这桌着的是高家姐妹,高家与苏家也有生意往来,几人还算熟识。
苏悠与苏菀烟双双入座,苏语凝却站着一动不动。
苏悠轻声叫她,“妧妧?”
“二姐姐,清……”苏语凝顿了顿,不习惯的改口道:“少卿哥哥和鱼鱼怎么不在?”
苏语凝转着眼睛左右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想找的人,她垂下眼,有些失望的捏了捏腰间绣着小莺雀儿的荷包。
怎么都不在呢,她还带了好多糖果子呢。
纤如蝉翼般的眼睫轻轻垂下,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见了都忍不住心生怜惜。
只是真正生出这怜惜之意的大多是男子罢了。
反观在座的女子,谁不艳羡苏语凝这样的容貌,家世……甚至还被许给了谢家最得宠的二少爷。
一个傻子却是整个苏家的掌上明珠,就是二房三房的小姐再出挑,那也是没得比。
让人怎么能不嫉妒。可又恰恰也因为苏语凝是傻子,她们又生出那装模作样的怜悯心。
叹可惜的同时,又暗自嘲讽,也不知道谢二公子得了这么个痴傻美人是该笑还是该哭。
苏悠也不知道那两人在哪里,自然也无法回答她,“二位公子或许是在忙,妧妧别急,等吃席的时候总能见到的。”
苏语凝又转头问带她们来的婢女,“少卿哥哥和鱼鱼呢?”
一双美目滴溜溜看着那婢女,直看得那婢女愣了愣,才垂头答道:“奴婢也不知。”
有哪个正常女子会不知羞耻在大庭广众之下追问男子去向的,听着周围人的窃窃私语,苏菀烟觉得无比难堪。
她拉了拉苏语凝,柔声道:“妧妧,快坐吧。”
苏语凝沮丧地坐了下来。
才坐下,身后的青石板上就传来了车轱辘滚过的声音,苏语凝眼睛一亮,飞快的转过身。
“清清!”苏语凝兴奋之下就将父亲的交代抛到了脑后,起身提着裙摆跑出了水榭。
苏悠想抓住她已经迟了。
夏云推着轮椅停在了湖中央的青石长廊上。
坐在轮椅上的男子乌发玉冠,清简雅致的月白牙的衣袍下是略显单薄的身形,无暇如玉的面容风姿无双。
而他的腿上则盖着一条薄薄的毯子……人人都知道,谢家大公子不良于行。
苏语凝小跑至谢蕴清跟前,脸上的失落一扫而空,只剩欢喜。
瓷白娇嫩的小脸被风吹的泛起了红,厚重的狐裘将她裹的娇娇小小的。
谢蕴清看着她,浅笑开口,“妧妧。”
“清……少卿哥哥,你猜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苏语凝把手藏在背后,微弯下身平视着他,眸子亮晶晶的。
谢蕴清愣了愣,“妧妧叫我什么?”
少卿是他的表字,可小姑娘从来也没有这么叫过他。苏语凝皱了皱鼻尖,温温吞吞道:“少卿哥哥,爹爹说不可以再叫你清清了。”
“原来如此。”谢蕴清只稍点了点头,似乎也并不在意苏语凝忽然的改口。
他扬眉笑道:“那让我来猜猜,语凝妹妹给我带了什么来……可是泥叫叫?”
苏语凝呆滞了一瞬,皱起眉心不解道:“你为何如此叫我?”
身旁亲近的人都叫她妧妧,清清突然这么叫她,是不想跟她一起玩了吗?
瘪下的唇角已经透出委屈了。
谢蕴清失笑道:“你叫我少卿哥哥,我自然该唤你语凝妹妹才是。”
“可是……”苏语凝觉得他说的没错,可她不喜欢这样,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着急的时候就会像兔子一样红了眼眶。
谢蕴清盯着她,“语凝妹妹不喜欢我这么叫你?”
“不喜欢。”苏语凝连声音都变得着急。谢蕴清:“我也不喜欢妧妧那么叫我。”
苏语凝满脸纠结,可是爹爹说不可以这样叫,而且嬷嬷说别人听到了会笑话她的。
苏语凝想了个办法,“那我以后偷偷叫你清清好不好?就咱们俩的时候。”
她抬眼瞄了眼推着轮椅的夏云,面露难色。
夏云面无表情道:“四姑娘就当我不存在。”
苏语凝:就这么办。
“好不好?”
小姑娘娇软软的声音带着试探,她知道这样不公平,所以想先商量试试。
亲卿爱卿,是以卿卿。我不卿卿,谁当卿卿。
谢蕴清想起了年幼时,他第一次在书里读到这段话时的情形。
薄唇动了动,“好。”
水榭内众人听不清两人说的什么,但刚才苏语凝刚才叫谢蕴清的那一声可是都听见了。
清清还是……卿卿?她不是和谢家二公子有婚约吗,怎么还与大公子纠缠不清。
实在是两人的模样都太过好,涟漪轻荡的湖面之上,清隽温雅的公子,与惊艳脱俗的美人,画面美得如同是一幅画。
让人差点忘了苏语凝是个傻子了。
一个傻子,无论做出什么,就都不奇怪了。
“清清猜错了,不是泥叫叫。”苏语凝眉眼弯弯,将手里的宝贝捧了出来。
几缕细碎的发丝贴着脸颊垂落,蜿蜒在了那一小截露着的白颈上。
谢蕴清低头看着她手中的糖果子,红彤彤挂着糖霜的糖果子在她白嫩嫩的手心里看起来可爱极了。
他捻起一颗放到嘴里,糖果子上还带着她身上独有的奶香味。
苏语凝喜滋滋的看着他,“甜吧?”
谢蕴清笑道:“嗯,很甜。”
他又拿起两颗,苏语凝才将手绢重新包好,塞回了荷包里。见苏语凝总算将惦记了一路的糖果子分享出去了,苏悠才走上前。
谢蕴清问:“妧妧今日好像特别高兴。”
那双干净清澈的眸子里半点藏不住事,明明白白写着:快来问我。
让他都不忍心不好奇。
“嗯!我就要有小娃娃了。”
谢蕴清像是跟她一样高兴,“是方嬷嬷又给你缝新娃娃了?”
小时候苏语凝有一只走到哪带到哪的布老虎,直到有一次玩耍时不甚掉到了池子里,打那之后她就再也没带出来过。
他还记得那时,小姑娘抱着好不容易捞起来已经湿透的布老虎,哭得别提都多伤心了。
三岁的奶娃娃哭起来惊天动地,而他和二弟被父亲已没照顾好妹妹为由,不由分说的一人赏了一顿。
苏语凝却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是这里的娃娃。”
谢蕴清脸上的笑一顿,目光从她天真稚气的脸上移开,看向她平坦的肚子,眸色深沉。
茶白的对襟衫子上还绣着一朵朵小小的鸢尾花,这肚子里头会有什么东西。
推着轮椅的夏云脸上表情精彩,四姑娘又说得什么胡话。
苏悠才一走近,就听到苏语凝又语出惊人了,还好不是在水榭内,要不然让那些人听去,再往外胡乱一传可就麻烦了。
“谢公子。”苏悠朝着谢蕴清稍一点颔首。
谢蕴清朝她拱手笑道:“苏二姑娘。”
苏悠将苏语凝拉到自己身侧,解释道:“小妹适才没说清楚,是我大伯母有了身孕。”
苏语凝在一旁点头如捣蒜。
那对珍珠耳铛跟着晃了起来,扯着小小的耳垂,那抹粉嫩比珍珠还要透白好看。
谢蕴清眸光微动,这珍珠耳铛衬不上她。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道了恭喜。
又侧目对苏语凝道:“也恭喜妧妧。”
谢蕴清口吻带笑,眸中纵容着宠溺,他竟也差点着了小姑娘的道了,果真是关心则乱。
谢蕴清的称呼却让苏悠皱起了眉。
他与妧妧是青梅竹马不错,但今时不同往日。
两人早已不是孩童,妧妧心性稚幼,可他不是,怎么还能如此称呼未来的弟媳,岂不遭人诟病。
她窥看不出谢蕴清的心思,但心里却隐有担忧,但愿他只是将妧妧当妹妹看待。
“妧妧不去找二公子玩吗?”苏悠提醒道。
苏语凝问谢蕴清,“少卿哥哥知道鱼鱼在哪里吗?”
谢蕴清看着她无比清澈的眼睛,道:“他去布庄了,差不多也该回来了。”
“那咱们去等他吧。”苏语凝说话的时候是盯着谢蕴清的。
极美的双眼雾蒙蒙的,谁能拒绝?苏悠紧张的看着谢蕴清,生怕他应下来。
“我就不去了。”谢蕴清看向水榭内的人,“有客在。”
“哦,那我走啦。”苏语凝细软的声音闷闷的,有些失望。
谢蕴清点头,“嗯。”
狐裘擦过他身侧,小姑娘已经走远了,他微屈起手指,那两颗躺在他掌心的糖果子也滚动了一下。
还不是走了。
撒谎,又一次。
夏云怎么不了解自家少爷的脾性,他表现的有多平静,就说明怒意有多浓,反着来。
现在还好,若是笑了……
夏云觉得脖子后有点发凉,“少爷。”
谢蕴清拿起一颗糖果子推进口中,咬碎。“走吧。”
“谢大公子要过来了。”
“你看看我的发簪带歪了没有。”
几个女子在窃窃私语,语气兴奋。
苏菀烟听着周遭的私语声,朝湖中心的人看去。谢蕴清年幼早慧,待人谦恭有礼,又是嫡长子,自小就深得谢老太爷喜爱,风光无限。
可惜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七岁那年谢蕴清伤了腿,就再不得器重,往后谢家也不会由他掌家。
可就是再不济,那也是谢家的大少爷,这些小门小户的能攀上自然也是了不得。
她却是看不上的,一个瘸子,配那傻子倒是正好。
可看着夏云推动轮椅,苏菀烟还是不自觉的摆动了一下腰肢,微微挺直了身体。
这个男人的模样实在是生得太好了。
湖心上,风吹动他一尘不染的的衣袍,飘逸如风,周身气质俊逸清冷,在湖光潋滟之间是何等的仙逸惑人。
水榭内的人还在等着谢蕴清过去,哪知夏云却推动轮椅调转了方向。
主仆两就这么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苏语凝带着苏悠在园子里兜兜转转,走过一条垂柳小径,再往前就到垂花门下了。
谢予安自照壁后走出,身后跟着沈州和贺敬之。
他目不斜视的朝着抄手游廊走去。
贺敬之咳了咳,“子衍,前头。”
谢予安跨上石阶的脚步一顿,一偏过头就看到了正立于垂花门下,笑吟吟看着自己的苏语凝。
如小鹿一般双眸黝亮,闪着雀跃,如果不是苏悠拉着她,恐怕早就跑过来了。
看着苏语凝天真烂漫,万般美好的样子,他积压在心里的滞堵与矛盾就如同一杆失了平衡的秤,一侧暂时倾斜了下去。
步子才要迈出,谢予安又下意识的垂头嗅了嗅,确保自己身上没有戏楼里的脂粉香。
瞥见沈州和贺敬之眼底的戏谑,眸色复又沉下来,才下去的烦躁又涌了上来。
而苏语凝还是一如既往,懵懂毫无所知的样子,她哪里懂他的烦闷。
见谢予安还没有过来,苏语凝有些迫不及待的垫了垫脚。
二姐姐怎么拉着她,她都不能过去找鱼鱼了。
谢予安压下思绪,不耐的对身后两人道:“你们先进去吧。”
沈州和贺敬之朝苏语凝二人拱手致意后,才转身离开。
见谢予安朝自己走来,苏语凝挣脱开苏悠的手,跑上前仰头看着他,“我等了你好久,你怎么才回来?”
黄鹂似的声音娇俏俏的,噘起的小嘴显然是有些不高兴。
突如其来的一问险些让谢予安生了慌乱。
他闪了闪眼眸,“我有些事,出去了一趟。”
少年的心虚苏语凝根本看不出来,即便能看出,她也不懂。
苏语凝一脸我就知道的样子,得意道:“我知道,你去布庄了。”
布庄?
谢予安语气略有僵硬,“你见过大哥了?”
苏语凝浑然不觉的点头。
这时苏悠也走了上前,“二公子。”谢予安笑道:“苏二姑娘,许久不见。”
手腕一紧,一只小手已经抓了上来。
苏语凝刻意压低了些声音,神神秘秘道:“你猜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手腕上的温度让谢予安觉得焦灼。
“是糖果子吧。”
苏语凝歪头“诶”了一声,“你是怎么猜到的?”
谢予安笑得有些勉强,“我运气好。”
她会带来的只有三样东西,泥叫叫,鲁班锁和糖果子,顺序也不会变,上回带来的鲁班锁,那这次就只会是糖果子。
谢予安从她手心里抓起三颗糖果子丢到了嘴里,甜味在口中蔓延开来,心中却复杂至极。
他是喜欢妧妧的,可他早就不喜这些极甜的东西了,也腻了这样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