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灵感叫醒你的创造力:泛文化写作营珍妮特
用灵感叫醒你的创造力:泛文化写作营珍妮特爱,是否如但丁所说“驱动着太阳和诸天星辰”?爱是一张地图,也是我们了解温特森的索引。她的作品贯穿着对爱的探索和思考,文字洋溢着爱的激情,想要读懂温特森,就要读懂温特森眼里的爱。让我们从她对爱情的思考中深入其作品的主题:探讨认知范围中的终极难题:爱。温特森 ·珍妮特:对宇宙和人类生活的深刻探讨奠定了其小说创作沉稳不变的基调,其小说主题呈现出多维性,但都涉及以下这些主题:爱,时间、历史、宇宙、人类生活。温特森在作品中对语言的重视程度甚于对小说故事性的重视,甚至有点迷恋。很长一段时间,温特森将创作重点放在语言上,探讨内向而非外化的东西,希望就小说来思考小说。温特森非常善于运用短句,语言简洁而富有诗意。性别在温特森的作品中一直不是很明确的线,有时她甚至在刻意模糊性别的界限。对于温特森来说,所谓的性向并不是一种单一、一成不变的东西,它像是光谱,有非常多的层次和色彩。她不喜欢非黑即白的事情。在她看来,
文/ᴠʏᴜғɪɴᴇ
蔷薇藏
“爱是一张地图,而不是目的地,正因如此,并没有所谓的‘他们从此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珍妮特·温特森
关于作者:温特森 ·珍妮特:对宇宙和人类生活的深刻探讨奠定了其小说创作沉稳不变的基调,其小说主题呈现出多维性,但都涉及以下这些主题:爱,时间、历史、宇宙、人类生活。
温特森在作品中对语言的重视程度甚于对小说故事性的重视,甚至有点迷恋。很长一段时间,温特森将创作重点放在语言上,探讨内向而非外化的东西,希望就小说来思考小说。温特森非常善于运用短句,语言简洁而富有诗意。
性别在温特森的作品中一直不是很明确的线,有时她甚至在刻意模糊性别的界限。对于温特森来说,所谓的性向并不是一种单一、一成不变的东西,它像是光谱,有非常多的层次和色彩。她不喜欢非黑即白的事情。在她看来,性别、年龄、种族这些外部的标签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得到爱、快乐和幸福。
爱是一张地图,也是我们了解温特森的索引。她的作品贯穿着对爱的探索和思考,文字洋溢着爱的激情,想要读懂温特森,就要读懂温特森眼里的爱。让我们从她对爱情的思考中深入其作品的主题:探讨认知范围中的终极难题:爱。
爱,是否如但丁所说“驱动着太阳和诸天星辰”?
或者如《圣经》所述,爱如死亡一般强大。
抑或如莎翁所言:“我的爱人发誓说她是一片忠贞,我信任她,虽然我知道她说谎话。”
爱的形式多种多样,爱的赞歌永唱不衰。爱就是如此浪漫,或者说,如此多愁善感。
我仍在寻找相关的线索,试图理解本该一目了然,却一直隐晦不明的问题:如何去爱。
如何去爱?
经历。心碎。但人生来便要遭受伤痛,本性使然,无从避免。
除了写作,没有更合适的方式来探讨我认知范围中的终极难题:爱。
《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我可以从爱中找到意义吗?
《橘子》记录了珍妮特前半生对爱的感受,从上帝之爱到觉醒的女性之爱,探索爱的征程绝无坦途,珍妮特的爱发生着怎么样的变化?
上帝之爱:作为一部以自身成长经历为素材的小说,温特森叙述了自己年轻的生命——25岁之前有关爱畸形的理解。因为养父母是忠实的五旬节派教徒的原因,用她的话来说”温特森夫妇——觉得爱是一件困难的事。”父母笃信,神就是爱,而对于自己所爱之人表现出来的却是不可见和不可达。孤独的温特森又逢孤独的教养方式,却没有因此而冷漠,相反她热切又浪漫。她热爱诗歌和散文,在文字中与上帝抗衡,她以《圣经》的章节名为《橘子》的章节命名,试图去改变故事,试图去创造一个世界,并在这个世界中试图去理解爱。上帝之爱在故事中支配一切,却不可见。
背德之爱:背德之爱、无畏的爱——亦是女人之间的爱。那是她的初恋,也是一次让人觉醒的恋爱,爱是分离、爱是失眠的长夜、爱是破碎的心。爱如烈火般审判。《橘子》中讲述了两个年轻女人之间的爱,并且这两个女人希望她们的爱中包含性。为何包含性的女性之爱就是背德之爱?
没有肌肤之亲,还会有爱情吗?自我记事以来,母亲就一直是凌晨四点上床睡觉,而父亲则是凌晨五点起床。
性源于罪恶吗?镇上那两个终身未嫁的女人被母亲评价为“沉溺于违背自然的激情”。即使珍妮特长久的困扰于此,但爱,实在是“不小心”的发生了——一段出乎意料的友情发展为了一段出乎意料的爱情。珍妮特与梅兰妮相爱了,爱本是纯粹简单的,而后,事情变得复杂了,因为身体不会说谎。从令人迷醉的暧昧中醒来后她问梅兰妮:“你觉得这是违背自然的激情吗?”
毁灭之爱:母亲作为“性犯罪领域的警长”,在发现珍妮特的变化后警告她“你以为是心的,也许只是另一个器官而已”。直至教会发现两个女孩的恋情,她们被迫分开,结束的很糟糕。是的,爱结束了。梅兰妮相信这是一种异常的爱,她愿意开始与男孩约会,并步入婚姻,即使珍妮特仍旧为自己的感觉所困。“上帝的朋友们背叛了我,”她说“我可以放弃我所拥有的一切,但绝不会为了一个男人,因为他们只想当毁灭者,却不愿被毁灭。这就是为什么,他们与浪漫格格不入。”事已至此,即使她心依旧难安。
我渴望有人爆裂的爱我至死不渝,明白爱和死一样伟大,并永远站在我的身边。我渴望有人毁灭我并被我毁灭。
《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这个标题来自温特森太太——珍妮特的母亲。16岁那年,母亲在知道她与梅兰妮相爱后,她逼她做出选择:要么离开所爱的女孩,要么再也不要回家。
“说到底,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母亲说。
“这让我快乐。”珍妮特回答。
“你明明可以做一个正常人,为什么非要快乐呢?”
《我要快乐,不必正常》——你得到的爱就是你确定的爱
温特森在写下《橘子》后时隔27年再次回顾自己的成长之路,写下了这本自传。这是一场有关回忆的自传。
从整理父亲遗物时偶然发现自己的领养文件到与苏西成为情侣,而后又开始寻着生母,温特森选取了至关重要的方式解读自己——将自己当作一本小说或是一桩事实,那么你就可以去改变它,尤其是它的结局。
相对于《橘子》而言,《我要快乐,不必正常》是由温特森曾经描写过的情节,和看上去被排除在外的情节驱使着去回溯的。即使自己依然知道结局,旧的素材又引领她发掘她从未想到自己会渴望或是需要新的素材。
标题同样是她与母亲的对话带来的思考,你明明可以做一个正常人,为什么非要快乐呢?这个问题令她思索良久:事实是否真的符合非此即彼的二元论,如同黑与白、善与恶、白天与黑夜、快乐与正常。
在更加成熟的回顾前半生的历程后,温特森得到了这样的结论:你得到的爱就是你确定的爱 。
如果在你还小的时候,爱不可靠,你就会以为爱的本质——它的特征——就是不可靠。女儿在长大之前不会挑父母的不是。起初你得到的爱就是你确定的爱。
我不知道爱可以有持续性。我不知道人的爱可以依赖。
也许效仿这样的一位神,对爱有害。
这是我学到的爱。
加上我本身的狂野和激烈,爱变得很危险。我从不服用毒品,我服用爱——疯狂而无所顾忌的那一种爱,损伤多于治愈,心碎多于健全。我争吵、殴打,隔天又想方设法重归于好。我片字不留的离开,毫不在意。
爱是鲜明的,我从不要苍白的那一种。爱是用尽全力,我从不要稀释的那一种。我从不躲避爱的巨大,但我浑然不知爱可以像太阳一般的可靠。日常升起的爱。
此时的温特森相信爱是疯狂而无所顾忌的那一种、是鲜明、是用尽全力却不可靠不可依赖的一种爱。
《激情》——爱是一张地图,而不是目的地。
大概是创作《激情》时,温特森正不顾一切的爱着一个年长她二十岁的有夫之妇的原因。此时的爱:
爱,狩夜者,猎血之人,肉身的苦刑,常俗的对立面。
爱,横亘在实用与绝望之间。
爱,岁月静好之敌。
为了应对这份爱情所激起的感受,温特森讲述了一个破碎的故事:在水城威尼斯,年轻的士兵亨利结识了一个长着脚蹼的女孩维拉内拉。维拉内拉与亨利相识的同时,亦曾与一名对婚姻感到厌倦的神秘年长女性有染。
温特森谈到:创作是为了触及更深层次的真相,故事本身是一个途径,而不是终点;是一张地图,而不是一个目的地。这就是故事与爱的相通之处;爱是一张地图,而不是目的地,正因如此,并没有所谓的‘他们从此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爱是一张折叠地图上任何可见的角落。她投身讲故事,正如她投身于爱,两者都是苦差,不是安逸;是去冒险,不是耽于满足;是去探索可能性,不是苦寻答案。
维拉内拉将自己打扮成男孩与神秘的女人相见,“就这样,一开始我们便阻隔了彼此的快乐。她躺在地毯上,我 则与她躺成一个直角,这样我们唯一能碰到的只有嘴唇。肉体贪婪的渴求着,却不得不依赖唯一的感官得到满足。嘴唇变成了爱的焦点,所有的感觉都通过它,并重新获得定义。这真是甜蜜而确切的折磨。”
我们被熟知,但不被打扰。
我们被拥抱,但依然自由。
这就是《激情》中温特森探索到有关爱的可能性。
《给樱桃以性别》——爱是出现在空中的植物,光芒耀眼,不可触及。
故事讲述了暴烈而单向的爱——母子之爱。这是一个叫做狗妇的女巨人的故事,她生活在泰晤士河畔,饲养猎犬,收养了一个叫做约旦的弃儿。他们都是孤独之人,从本质上来说,他们一直孑然一身。
约旦还是婴儿时,他总是坐在我身上,像苍蝇栖息在粪堆上,而我则像粪堆养育苍蝇一样养育了他。可他一旦吃够了本,就离开了我。
约旦......
如果当初给他一个死水塘的名字,也许就能让他留在我的身边。但我给了他一条河流的名字,河水涨潮,他就溜走了。
爱令人困惑,带给我们的孤独感比无爱时更甚。爱是出现在空中的植物,光芒耀眼,不可触及。
狗妇是一个迷失的灵魂,永远也不会被人寻回,迷失是她荣光的一部分,她在其中闪光。她是巨大的怪物,在泰晤士河岸自己的狗群边上嚎叫。她在生活中横冲直撞,时而恐吓,时而哀悼。可她的心是被爱所塞满的,不是仇恨。
对于爱来说,我太庞大了。没有人,男人或女人,敢接近我。他们不敢丈量大山。
对于我来说,我所知的爱来自我的狗,它们从不在乎我的长相;也来自约旦,他说我像他的名字中的那条河流一样宽广而泥泞,因此我们注定相依为命。
我是个罪人,不是指身体,而是我的心灵。我知道爱情听上去是怎样的,因为它从隔壁传来,但我不知道它的感觉。两具如同鳗鱼般的身体,发出狗群追逐猪时的喘息声,会是什么感觉?
我也曾爱过一次,如果爱是一种把你带到天堂门前,只为了提醒你它将永远对你紧闭的残忍。
温特森说狗妇是对她的母亲——温特森太太的一种诠释。她远远观望着河岸对面的爱,她唾弃两具身体的粘腻,她嫉妒圣母玛丽亚可以不性交就拥有自己的孩子(处女生子)不惜去领养珍妮特。
或许她也曾尝试拥抱爱情——年轻时也经历过与一位名叫皮埃尔的男子的邂逅,她头昏眼花心跳,以为这就是爱情,却得知是胃溃疡的副作用。病好后她再次邂逅皮埃尔,一点感觉也没有了。
爱情死了,或是说从来没有降临过。我也曾爱过一次,如果爱是一种把你带到天堂门前,只为了提醒你它将永远对你紧闭的残忍。从此这不知称不称得上叫爱情的东西,变成了击垮珍妮特的说教:你以为是心的,也许只是另一个器官而已”。
《写在身体上》——写在身体上的,是只有在特定光线下才能看到的密码。
为什么要用失去衡量爱情?这是《写在身体上》的第一句。
我们如何应对爱?如此渺茫,如此必要。一剂毒药,一片解药。既致命,又救命。
温特森由对爱的冥想开始,叙述了一段有关得到与失去的爱情故事。行文方法上贯彻了其一直以来的实验性——叙述者性别未知。
这里我们只谈论浪漫之爱,有性之爱。《橘子》中温特森思索了女性之爱;《激情》中既有女性之爱,也有男女之爱。现在,如果我们并不知道、并未被告知叙述者的性别,那会怎么样?如果没有一个明确的能指,我们要如何阅读一个爱情故事?
已婚的露易丝邂逅了爱情。我们对露易丝的情人一无所知,不知姓名,不知性别。我们知道的就是我们面前展开的,他们二人的婚外恋。
写在身体上的,是只有在特定光线下才能看到的密码。
爱可以与性别无关。
温特森以未知表现了对二元论的厌恶。像一个男人那样去爱是何意?像一个女人那样去爱有时何意?如果我们自身或是所爱之人的性别产生变化,那我们的爱亦会随之改变吗?为什么性别在我们的文化中有着如此决定性的意义?
这部作品的意义大概就是:我希望消除预设——关于男性和女性、关于欲望。小说是一系列可能性,这些可能性让我们看到了另外的开端和可供替代的结局。从深层次来说,是性别认同问题——对性别的多种表述,呼吁不再因为一个人的性别选择或宿命而将他们贴上标签。
最后温特森作为当代最好也是最有争议性的作家之一,其作品离不开对爱的探索和对女性未知一面的描述。文学上,或许她是傲然的——她宣称自己是“弗吉尼亚·伍尔夫真正的继承者”,这样的说辞不是无迹可寻。倘若从女性主义视角看待温特森,的确同伍尔夫一样都推动者女性主义的发展。在她的作品中,女性之爱几乎成为小说普遍的叙述背景。而对于她个人,她同样是个浑然天成的女性主义者。像有的评论家所言:其虽无过多渲染女权色彩,却每每成为酷儿(queer)理论绕不开的重要分析文本。
而爱——是她讲述故事的脉络也是流淌在其作品里跳动着的鲜血。即使温特森自幼便不被爱环绕,却也生得浪漫坚韧。爱在温特森的笔下是不被定性的,时而危险时而痛苦,时而暴烈时而无畏。无论是怎样的情感,却都是浓烈而又炙热的。时时刻刻流淌着的爱或许容易被人定性为不着边际,但爱伴随我们的一生,它是过程,而非结果。正如温特森所说,我的人生始于所爱之人的消失——生母的离世,而爱会以什么样的姿态结束?我想温特森早已告诉我们答案。
“千万不要摸那个玻璃罐。不要。一旦那个罐有松动,我们就全完了。”
“那是什么?”
“爱。”父亲说,“玻璃罐里面的是爱。”
“从此我发现爱是一种危险的液体。”
——《苹果笔记本》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