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夕阳里的湛河:春雾中的铁河 你来或不来 它都在那里独自美丽
夏天夕阳里的湛河:春雾中的铁河 你来或不来 它都在那里独自美丽村里有个好吃懒做的人,家里没有柴烧了,打起了喜鹊的主意。一天下午,他爬上了那棵大树,去拆喜鹊窝。因此,喜鹊的叫声就是人们的“安神剂”。大人告诫小孩,不准去爬那棵大树,更不准破坏它们的窝。村里的猎人除了护卫它们,还劝告外来的猎人,那里是不能瞄准的地方。小时候的那次经历至今让人难忘。我家附近有一棵两人合抱的大树,上面有一个喜鹊窝。听母亲讲,喜鹊在这树上为村子里的人唱了十多年歌,报了十多年喜了。人们从它们的声音里听出“山雨欲来风满楼”,听出“东边日出西边雨”。它们是歌手,是报喜者,是天气预报员。村里的人们一天不听它们的声音,一天不见它们的影子,就会不习惯,就会为它们担心:喜鹊走了?生病了?
没有遇见你,只因为行色匆匆;遇见你,只因为轻烟薄雾中你迷人的倩影。
迷蒙烟雾中,河的对面,树林不是树林,房屋不是房屋,只是连成一片纯灰色的模糊水墨画,倒映在水中。
一株高高的苦楝树上面有一团黑色的东西,我猜那极有可能是喜鹊窝。那里只是一个窝还是有喜鹊住在里面?正在疑惑时,突然,“嘎嘎”声从雾中传来,那是喜鹊,它剪开薄雾,朝我们这边飞来,羽毛黑白相间,舞姿矫健轻盈,像飞在皮影戏中,像飞在黑白电影中,然后又唱着它的欢歌,飞到树上的老窝。
喜鹊一直被人们称为是吉祥鸟,那是有一定道理的。良禽择木而栖,喜鹊觉得安全时,才把窝建在某棵大树上,才会长久地在这里栖息。它是一种有灵性的鸟,如果人类捣毁它的巢穴,甚至用枪口对准它们时,这个地方绝对难觅它们的踪迹。
小时候的那次经历至今让人难忘。
我家附近有一棵两人合抱的大树,上面有一个喜鹊窝。听母亲讲,喜鹊在这树上为村子里的人唱了十多年歌,报了十多年喜了。人们从它们的声音里听出“山雨欲来风满楼”,听出“东边日出西边雨”。
它们是歌手,是报喜者,是天气预报员。村里的人们一天不听它们的声音,一天不见它们的影子,就会不习惯,就会为它们担心:喜鹊走了?生病了?
因此,喜鹊的叫声就是人们的“安神剂”。大人告诫小孩,不准去爬那棵大树,更不准破坏它们的窝。村里的猎人除了护卫它们,还劝告外来的猎人,那里是不能瞄准的地方。
村里有个好吃懒做的人,家里没有柴烧了,打起了喜鹊的主意。一天下午,他爬上了那棵大树,去拆喜鹊窝。
当时,喜鹊急促地叫着,惶恐地逃离,飞到了树顶,依然“嘎嘎”地叫着,叫声里有哀求,有抗议,有愤怒,直至最后的无可奈何。
那人拆掉了喜鹊窝,得了四十多斤木棍柴。那是喜鹊一根一根叼来的,那是十年生存的老窝,那是十年生儿育女的心血,现在毁于一旦。
从此,村子里有什么三长两短的事,有什么鸡毛蒜皮的事,人们都会怪罪那个懒鬼,说是他拆了喜鹊窝,破坏了风水,败坏了风气。十目所视,十手所指。千人所指,不病而死。那人因此身心负累,焦虑离世。从那一天起到现在,我们那个村子,再也没有见到喜鹊的影子,没有半点它的声音。
雾影纱笼的河对面的那个村子,我并不熟悉,只听住在这里的舅舅讲起过。那个村子里的村规民约里就有一条:不准伤害喜鹊,要保护喜鹊窝。喜鹊幸甚,找到了这么一个安身立命之地。村民幸甚,生活在有喜鹊相伴,有纯朴之风,有仁爱之心的和美田园。
“咚、咚……”,悠扬的钟声透过雾气飘来,连声音都带着雾水,那是河对面山上铁河寺里的和尚每月一次的撞钟声。
艳阳高照的时候,站在寺前那块平地上,山下良田修竹,黑瓦黄墙,铁河清流,扁舟上下,尽收眼底。三五月明之夜,山寺、村庄、铁河,便是一幅黑白的剪影。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张继夜宿寒山寺,历经挫折的他用才情和激情孕育出这首千古绝唱,让名不见经传的寒山寺从此留存在高雅的文学殿堂里。假如当年张继驻足铁河寺,那这首诗当是写给铁河了。
此时,或浓或淡的春雾锁住了铁河的对岸,笼罩了上游,覆盖了下游,而面前的铁河却没有一丝雾气,如此静谧、清澈,没有半点涟漪。突然,河中浮出三只野鸭子,“春江水暖鸭先知”,诗人不是为野鸭写的,但野鸭应该更懂春江。
这片水域是野鸭的乐园。野鸭一头扎进水里,或在上游浮出,或在下游露面,或同时在河中央冒出。或排成三角,或摆成一字,在水中嬉戏,把一江春水或划成碎片,或画成圆圈。
有一只野鸭却不玩水,竟然向我们游来。灰麻色羽毛,淡黑色的尖嘴。野鸭抬起头,圆圆的眼睛,黑葡萄似的滴溜溜地转,机警地注视着周围,然后慢悠悠地向岸边一只乌篷船游去。
舅舅说,船主经常在停靠的地方给野鸭投食,久了之后,它们就接受了这份好意。从去年小年起,船主就没来过,但野鸭依然每天会到船边溜达一番。与两边岸上的人相处久了,它们并不怕人。但是,这只是近几年的事。以前,有人用鸟铳灌满了铁砂子打野鸭,铁砂子散开时,杀伤力强,面积大,铳响之后,野鸭往往不能躲过劫难。那时的野鸭惶惶不可终日。
棉衣还在身上穿着,可脚下的河边,小草已按捺不住春心,抖落寒意,从泥土中,从石缝里,从瓦砾下钻了出来。浅浅的,绿绿的,挨挨挤挤,织成了一条青草带,此时若有马来,浅草正好没马蹄。
经风霜雨雪,历数九隆冬,旁边的一条枯草带神色疲惫,耷拉着慵懒的黄色叶子,还沉浸在冬的回忆里。
两个季节的使者,一青一黄,表面上界限分明,私底下却暗送秋波。青草给黄叶送去一缕春意,黄叶给青草送来一片温馨。它们商量着,向上伸展,向下蔓延,消失在雾中,去窥视浓雾有多浓,去好奇薄雾有多薄。
一蔸野油菜就长在青草边,扎根肥沃的黄土地,储满早春的绿意,顶着三两朵金黄的花。那青翠的绿叶上,挂着水滴,将要滴下却未落下。此时,我放慢脚步,不敢高声言语,恐惊叶上露珠。
菜园里,青菜张扬着绿色,包菜包裹着生机,香葱根根都是绿意。一园蔬菜,满园春色,篱笆拦不住。
田里,小草呼朋唤友,密密麻麻,互相拥挤。菜园边,七八只鸡正在觅食,一只顶着红冠的雄鸡用它的利爪刨开泥土,寻得一条蚯蚓,自己并不吃,发出“咯咯”的呼唤声,招来几只母鸡,让它们享用,自己在旁边看着,以此赢得母鸡的青睐。
此时,宜端清茶散步,宜近看远观,宜吟诗作赋,宜深思遐想。雾中的铁河,如果你来,确有那么美;如果你没来,依然那么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