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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女人鞋的人,穿人的鞋子

穿女人鞋的人,穿人的鞋子在丝绸传入西域后,鞋才变得真正华丽起来。拜占庭帝国接近东方,浅口鞋子犹如唐朝的云头锦履,在今天看来,这种融入了东方审美的鞋子,与乐福鞋有一些相似。鞋上的珠宝饰品具有典型的拜占庭特色,从代表典型中世纪绘画风格的《奥托三世的福音书》的绘画中,我们便可以窥视到当时各个级别的主教们所穿的鞋,揣测他们的地位。在同一时期的中国,鞋子也被分为“舄、履、屐、靴和屣”等类别,用于区分人的阶层,舒适的履与舄为平民所用,雕花繁复的屐是上层社会的专属品,靴大多分配给了士兵,而用草或麻编制的屣,被视为贱物,配给奴仆和囚徒。除了阶级的划分,当时中国鞋履的分类似乎有意强调了它的功能性,从某种意义上讲,阶级赋予了不同鞋子不同的社会使命感。衣履可以体现一个民族的文明。多伦多的贝塔鞋博物馆是全球最大的鞋类博物馆,那里展示了一双古埃及金字塔时期出土的鞋子,样子看起来就像是今天的夹脚拖鞋,然而鞋类编年史家却不认同它们之间的任何联

鞋的演变,如同一个繁复的意识形态变化,是我们进化的缩影。

记者|黑麦

穿女人鞋的人,穿人的鞋子(1)

道具师为美国女演员拉娜·特纳清理鞋面(摄于1939年)

不完全简史

在若干文明中,阿尔卡特草原上的石人像“穿”的高筒皮靴,是人类穿鞋的最早佐证;关于人类的第一双鞋子,尚无从推断,几十年前,在新疆楼兰孔雀河出土的“羊皮女靴”诞生于4000年前,是人类目前发现的“第一双”鞋子,考古学家们由此推测出当时楼兰人的狩猎方式和食物来源。

衣履可以体现一个民族的文明。多伦多的贝塔鞋博物馆是全球最大的鞋类博物馆,那里展示了一双古埃及金字塔时期出土的鞋子,样子看起来就像是今天的夹脚拖鞋,然而鞋类编年史家却不认同它们之间的任何联系,“在不同文明中,两种相似的鞋可能产生着完全不同的运用”。那双由芦苇草及纸莎草编织成的凉鞋,完成了人类史上第一个足部的夏季应用,如指环一般套在大拇指上的设计,给人一种现代之感。

古代希腊的“凉鞋”,继承了埃及的特点,却显现着一次生活上的变革。鞋子的材料开始被舒适的麻或毛毡取代,脚面上的皮革也开始出现了纹路和饰物。那一时期,人们对于美有了新的认识,即便是战争用鞋,也出现了如鞋带一般的实用性装饰。

尽管它的形态简陋,却在彼时代表着某种身份,国王、神职人员和贵族才能将它穿于脚上,细想起来,它确实不同于今天的海边拖鞋,发挥着自由主义的性格。似乎从一开始,鞋子就象征着阶级,它是奴役和自由之间的区别。贵族化使“罗马凉鞋”变得浮夸起来,高级皮革与金银装饰把脚包裹成权力的象征。

在同一时期的中国,鞋子也被分为“舄、履、屐、靴和屣”等类别,用于区分人的阶层,舒适的履与舄为平民所用,雕花繁复的屐是上层社会的专属品,靴大多分配给了士兵,而用草或麻编制的屣,被视为贱物,配给奴仆和囚徒。除了阶级的划分,当时中国鞋履的分类似乎有意强调了它的功能性,从某种意义上讲,阶级赋予了不同鞋子不同的社会使命感。

在丝绸传入西域后,鞋才变得真正华丽起来。拜占庭帝国接近东方,浅口鞋子犹如唐朝的云头锦履,在今天看来,这种融入了东方审美的鞋子,与乐福鞋有一些相似。鞋上的珠宝饰品具有典型的拜占庭特色,从代表典型中世纪绘画风格的《奥托三世的福音书》的绘画中,我们便可以窥视到当时各个级别的主教们所穿的鞋,揣测他们的地位。

一个常常被人提起的,是法国“太阳王”,这个因为自卑发明了高跟鞋的男人成为了传奇。然而在鞋履进化史中,英国国王乔治三世则是一个被人忽略的名字。在漫长的统治时期内,他见证了其王国与大片欧洲大陆进行的一连串军事冲突,冲突之余,他将上千年来不分左右的“直角鞋”定出方位,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很多人开始“找到了双脚的位置”。

或许正是因为“鞋分左右”,让反法的乔治三世打赢了与拿破仑的滑铁卢一战。传闻,拿破仑欣赏罗马帝国的艺术和服装,尤其偏爱皮靴前面高过膝盖,出征之前,他都会用油脂和蜡的混合物给长靴抛光,保持必要的亮光,这一烦琐的举动似乎注定了他的败局。1815年英军在滑铁卢一役大败拿破仑后,统领英军的威灵顿(Wellington)公爵只说了一句话,“我们的士兵穿了全欧洲最好的鞋子”。这句话并不夸张,因为击败拿破仑的威灵顿和布鲁彻尔(Blucher),最终成为了两款鞋子的命名,布鲁彻尔设计的鞋子大多为战地军官服务,那是一种鞋舌上方系带的足踝靴;惠灵顿则设计了一种柔软贴脚的小牛皮靴,士兵们白天能够穿着它打仗,晚上又可以轻松踏入任何场合。

得益于左右脚的区分,人的衣着才变得丰富起来,鞋子也完成了进化。宫廷贵族和歌剧演员们的服饰日趋华丽,他们脚上的鞋舌呈现出越来越明显的M形,这种没有搭扣也不用系带的鞋子被冠以“简洁与正统”的名称,于是这个被命名为“歌剧院”(Opera Shoes)的鞋,由此成为了今天正装鞋的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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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女人鞋的人,穿人的鞋子(2)

19世纪的一群牛津大学学生,穿着当时流行的牛津鞋

精神注入

正装男鞋的出现,是一种精神的束缚,至少它的初衷如此。

僧侣鞋(Monk Shoes)先于系带鞋发明,因此被誉为西方最古老的鞋款之一。横跨鞋面的搭带和金属搭扣是僧侣鞋的标志性特征,它来自于中世纪欧洲的修道士鞋,带有金属扣环的皮带横跨脚面,紧锢双脚,这个标志性的外观设计在18世纪的法国广为流行,甚至得到了皇室的偏爱。

牛津鞋(Oxfordshoes)与布洛克鞋(Brogue),则诞生于16世纪,那是苏格兰和爱尔兰人在高地地区工作时的工作装备。后由温莎公爵把布洛克从乡间发掘出来,进入英格兰绅士阶层。曾有这样一种记载——17世纪的男人们无论在室内还是室外,都穿上又紧又高的鞋子。到了17世纪中期,一种名为“Jackboot”的黑色靴子逐渐占据了主流。但是,特立独行的牛津大学学生们则并不钟爱那种有些“绷脚”的鞋,他们希望脚下的“束缚”可以随时被轻松地脱下来。改进后的牛津鞋,有了M形楦头,鞋身两侧留出雕花的空间,鞋耳紧紧相对,3~5个孔眼可以将其绑紧。西班牙建筑师高迪曾经说过,直线属于人类,而曲线属于上帝。几百年间,男人在牛津鞋的基础之上添加的每一道曲线和气孔装饰,都更加应验了这种追求,无论叫法和细节有何区别,当你用鞋带将牛津鞋的封闭式襟片(Enclosed Lacing)绑紧时,鞋翼会密合成为一整块,这就是它与德比鞋(Derby)的最大区别,也是对最初束缚的某种回应。

根据《鞋的历史》所记录,美国第三届总统托马斯·杰斐逊足登系着鞋带的牛津鞋登上总统宝座,那时这双鞋在美国还很新鲜,所以杰斐逊一出现便引起了轰动。杰斐逊并不想在时装领域独领风骚,他只不过是1785到1789年任美国驻法公使时受到崭新的革命精神的影响而已——法国人已经放弃了银扣带,转而使用鞋带,因为他们认为这更“民主”。

英国人把鞋穿出了一种风度。一直以来,保守、礼貌、尊重女性都是英国绅士的准则,在盖·里奇的电影《两杆大烟枪》里,四个街头混混如同披头士一样行走在昏暗的街上,他们穿着厚重的风衣,衣角下只露出一截裤管和一双皮鞋,那是他们要透露给别人的唯一信息——我们都穿着皮鞋。大规模生产造就了英国的工人阶级。将工人们与上流阶层隔离的,只是一双脚下的鞋子。皮鞋具有特殊的仪式感,它是一种混迹于高档场合的象征。在电影《天王流氓》里,导演保罗·麦格根塑造了一个爱慕高级欧洲时装的杀手,即便在行凶时也要强迫症式地将衣服和皮鞋摆得整洁,以此暂时忘却自己来自底层的身份。

为了塑造这种“绅士”的感觉,在英国小说中,鞋店常被描写成有故事的地方。从电影《王牌特工》到英剧《鞋店事务所》无不展现了英国人在着装时的心思与心机,当他们俯下身穿鞋或系鞋带时,总会透出一种不可名状的使命感。

在盖·里奇的另一部电影《偷拐抢骗》里,演员本尼西奥·德尔·托罗饰演了一位“四指赌徒”,除了好财,他还有另一个嗜好就是定做西装和鞋子。传统的英国鞋店会要求你在一个月的时间里量四次脚,从制楦到最终打磨,需要60天时间。鞋匠如同私人双脚的管家,如果你更换了一家鞋店,那代表着你的生活也在发生改变。

除了英国人,美国的黑人群体对于鞋子有着更偏执的喜爱,特别是乔丹鞋。在辛普森(O.J. Simpson)涉案后,便不再是黑人群体中的时代偶像了,直到乔丹的出现,那个印有空中飞人标志的运动鞋似乎也在彰显着一个群体和它所蕴含的文化,那是一种超越于精神符号的物质,似乎每个人都想从穿上它的那一刻获得些什么。

休斯敦火箭队的P.J.塔克,似乎是因为鞋子才进入NBA成为一名球员的。在Instagram上,人们将他称为“鞋王”,因为他的主页里全部信息都与球鞋有关。在NBA赛场上,他尝尝穿着稀有的限量款、或停产的经典运动鞋出战,有的时候,他还在休息间歇换鞋,那是他信奉的“好运”,他认为自己的球感始于足下。

2016年,乔丹去赛场看球,看到塔克脚上的“AJ马里昂”时吃惊地问:你从哪里搞来的这双鞋?塔克表示:我就是有,而且家里还有一双黑色的。尽管塔克一直说,自己并不在乎“鞋王”这个头衔,况且自己打球也不是为了运动鞋,但在2018年6月7日,NBA球员工会仍旧将“鞋王奖”颁给了他。

在北京或上海的运动鞋店里,偶尔会看到一些标价上万的限量款,购买者纷纷表示这些昂贵的鞋子都不是用来穿的,多数是用来收藏的。这样的例子全球可见,鞋迷们把一双为赛场而生的球鞋塞入防潮盒里封存,只为了让心里的某种情怀变成永恒。

当然,也有人认为鞋子是无趣的,球星巴克利为一款球鞋做代言的时候,他这样说道:“这就是我的新鞋,鞋子很不错,但是穿上它你既不会变得像我一样富有,也不会让你拥有像我一样的篮球技能,更不会让你变得像我一样英俊潇洒,你只是拥有了一双和我一样的鞋子,仅此而已。”

藏匿的双脚

《鞋的历史》中有这样描述:鞋子的颜色常常象征着权力。公元800年,查理曼大帝成为罗马帝国的皇帝,在征服了欧洲大部之后,查理曼大帝穿着令人难以置信的红皮鞋,上面缀着黄金和祖母绿,与他镶嵌着珠宝的皇冠相映成趣。紫红色也是一种皇家鞋子的颜色,罗马帝国初期,只有皇帝能穿紫红色皮制的凉鞋,上面绣着金线,脚背上有只金色的雄鹰。根据罗马法律,谁要是敢于穿同样的鞋子,就会遭到流放,并且失去所有的财产。有些罗马统治者对其臣民穿的鞋子的颜色和装饰非常挑剔,奥勒良皇帝就曾宣布,除了他本人和继任人之外,任何人都不许穿红鞋。赫里奥嘎巴鲁斯皇帝禁止任何女性用黄金和珠宝做鞋子的装饰,当然,其中赦免了贵族中级别最高的女性。

不久前,英国第四频道播放了一部关于“红底鞋”的纪录片《克里斯提·鲁布托:全球最奢侈的鞋子》,在影片中,法国设计师鲁布托本人犹如一个时尚领域之外的匠人,他从这种文化中摄取元素,最终安插在一双不到40码的高跟鞋上。

他不是那种典型的奢侈行业人物,他不注重身材,对穿着也不那么考究,他骑摩托车出席活动,只为了节省塞车的时间,车后座还载着助理。然而对于女性的双脚,他的解读更像是一个心理学家,他想塑造出一种性感,却运用一种完全遮掩的手段。以沉思著称的法国作家蒙田曾经说过,有那么一些东西,为了把它表现出来,首先得把它隐蔽起来。

红底鞋是一种被塑造的“女性权利”,这种愉悦感让很多买家说不出他们爱上这双鞋的原因。一位来自上海的贵妇在法国购买了上百双红底鞋,如同收藏;有人觉得这双鞋会塑造自身性感,性感带来自信。而红底鞋的真正魅力在于你知道它的底是红色的,而你却看不见;换言之,除非你把那位女士掀翻。鞋跟与鞋底之间的距离,是鲁布托最重要的设计参数,距离越近,性感越直接,他坦言,自己设计的不是情色,而是情欲。这是一种现代化的情绪。

鞋跟的高度也是一种参数。很多年前,一位叫戴维斯的博士指出,经济越不景气,高跟鞋的鞋跟就会越高。持这种观点的经济学家不在少数,他们认为,在经济繁荣富裕之际,女人反倒爱穿平底鞋。上世纪20年代,低跟鞋和平底鞋畅销;然而,在“大萧条”期间,低跟鞋和平底鞋销量下降,而高跟鞋的销量却上升。

当然,这个指数也在变化。根据最近的一份调查显示,自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以来,英国女性鞋跟的高低与经济形势之间有直接正相关,即经济形势相对好时,女性对超高高跟鞋的需求增加;经济相对低迷时,她们更倾向于购买中低跟、让双脚更舒适的鞋。就像经济不景气时,口红销量常会逆市上升。

人穿鞋,鞋穿人

鞋子是挑人的。这个世界最著名的一双鞋子来自《格林童话》,那是灰姑娘的故事里提到的水晶鞋,简单的故事里蕴含了阶级、性、权力,当然,还塑造了某种爱情观念。后来这个童话产物被设计师周仰杰(Jimmy Choo)变成现实,他设计出一款镶有1000颗施华洛世奇水晶钻石的高跟鞋。品牌的创意总监阐述,我想所有的女孩都是有灰姑娘梦的,灰姑娘的故事点燃了爱的火花,并且让女孩关于水晶鞋的幻想经久不衰。紧接着她补充道,这双水晶鞋的标价是4595美元。很显然,这款现实版的水晶鞋也不是一款平民产品。

鞋变成一种大众消费产品,是在“二战”以后。此前,一双鞋子可以是多功能的,它可以适用于多种场合。“二战”后,鞋子公司开始强调它们的单一功能,于是人们开始像购置游戏装备或收藏一样购买不同的鞋子。“007”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他曾是一种消费指引,告诉人们一双鞋子就是一种生活,穿Crockett & Jones或是John Lobb定制的男鞋,要戴Tom Ford的Wayfarer墨镜和欧米伽超霸手表,开多功能阿斯顿·马丁,讲20多门外语,才能成为真正的男人。

拉娜·特纳(Lana Turner)是活跃于上世纪四五十年代的美国女演员,1995年,75岁的她去世后,人们在她的家中看到了近7000双高跟鞋的收藏,而位于意大利佛罗伦萨的一家时尚博物馆里,还收藏着著名奢侈品牌菲拉格慕(Salvatore Ferragamo)为其专门制作的鞋模。

菲尔·奈特是耐克公司的创始人,写过一本自己的发家史《鞋狗》(Shoe Dog),他说,垃圾商人根本不是向消费者卖产品,而是把消费者卖给产品。事实如此。当鞋子开始成为文化的附属品时,一双鞋的流行寿命被缩短了。正如《欲望都市》里最经典的台词所言:站在高跟鞋上,我才能看见真正的世界,使脚不舒服的不是鞋的高度,而是欲望。

村上春树在随笔集《穿运动鞋去理发店》当中提到自己一直想要做一个男孩,在他看来,男孩的标准无外乎以下三点:穿运动鞋;不自我辩解;每月去一次理发店,而不是美容院。他说所谓穿运动鞋,主要是相对皮鞋而言。他说每年穿皮鞋的日子屈指可数,而且在那仅有的几次里也浑身不自在。

有一次我和相声演员马志明坐在一起,他穿着长衫,脚下是一双皮质的老头鞋,白色的袜子很干净,也格外显眼。他上台前,特意走到后台去换了一双布面的鞋,问其故,回答,皮面匪气,太江湖,让观众看见不好,觉得你这人不亲切了。

(参考文章:《东西方鞋文化发展历史》《鞋的历史风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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