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贝艺术工作室,艺海拾贝汲取作品营养
拾贝艺术工作室,艺海拾贝汲取作品营养“我”,是文本着力塑造的又一人物。失去父母的农村辍学少女,在病态的人群面前,渐渐失去人生方向,遭到替她报复体育老师的两个酒后无德的臭流氓的轮奸以至怀孕而失去了少女贞操,浮萍草一般漂浮在人生海洋中。是黑嘴唇拯救了她的人生,拯救了她的灵魂,使她找到了心灵空虚等病愈之后航行的小船,走进孤儿院工作的理想的塔尖。黑嘴唇,无疑是作者最怜悯的人物。她以病态的身躯,滋养着慈爱的心灵之光,指向至善的境地,荣登理想的到县城孤儿院工作的人生塔顶。裁缝铺里,那个黑嘴唇,用做衣服的微薄收入,邮寄给不相识的孤儿、贫困的孩子,而自己需要花一分钱却显得很抠。黑嘴唇,在现实社会中,显得稀少而珍贵。黑嘴唇,生命短暂而精神延伸。因为,在她溺水身亡的河边,那洗了一半的衣服以及红盆,足以说明她是救人而力不从心溺水的。偏偏,她身边的人却认为她是跳河自杀,原因是她拄着双拐的丈夫要和她离婚,不是她不能生孩子,而是她干那事嫌疼。唾沫星子淹
招募评刊员,这是《作品》的创举。即使不算独一无二,也应该是旗帜鲜明。几经改革,《作品》已在纯文学刊物中举足轻重。特别是《作品》标榜“真文学”以来,引起普遍关注,并非溢美之词。
我之所以应招评刊员,看中的是《作品》发表的文学作品。因为,《作品》刊发的作品,频频被《小说选刊》《中华文学选萃》等转载,仅从这一点说,《作品》发表的作品质量之高自不待言。再者,能与《作品》打交道,实属人生之大幸。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选读文学作品亦然。读经典与读扑通作品,感受不同,营养不同,谁能拒绝经典?诚然,我不是为了吹捧《作品》,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作品》,不仅在办刊方向上找到了目标,而且在刊发作品的标准上找到了定位。这从《作品》刊发的作品便可领略其风采。进入2018年,《作品》刊发了虞燕的《理想塔》,丰一畛的《后遗症》,还有田兴海的《负限奥运会》等,很快被《小说选刊》《中华文学选萃》等转载。《作品》编辑部乘胜追击,围绕三篇作品,首次举办了108名评刊员、数十名围观者以及梁红、王十月、周朝军等主持、点评的线上研讨。参与研讨,则是评刊员应尽的义务和责任。本来,写了一个评论《理想塔》,就可以交差了。可是,当我读了《后遗症》,心里犹如茅草搓的一般难受,如鲠在喉,不吐不快。于是乎,我又抵达“附加题”,写了《后遗症》读后感。喜出望外的是,我写的两篇短评,均被采用。
半年时间里,我的“评刊生涯”定当小结,向《作品》汇报。
向着理想奔跑——读《理想塔》
读《理想塔》,不敢相信是小说,我更愿意以“纪实文学”看待。
文本人物简练。患有心脏病的黑嘴唇、我、体育老师、两个酒后无德的臭流氓。文本叙述的故事,不,应该称为“事故”,以丰沛的细节呈现出来,令人过目不忘,直抵内心。
黑嘴唇,无疑是作者最怜悯的人物。她以病态的身躯,滋养着慈爱的心灵之光,指向至善的境地,荣登理想的到县城孤儿院工作的人生塔顶。裁缝铺里,那个黑嘴唇,用做衣服的微薄收入,邮寄给不相识的孤儿、贫困的孩子,而自己需要花一分钱却显得很抠。黑嘴唇,在现实社会中,显得稀少而珍贵。黑嘴唇,生命短暂而精神延伸。因为,在她溺水身亡的河边,那洗了一半的衣服以及红盆,足以说明她是救人而力不从心溺水的。偏偏,她身边的人却认为她是跳河自杀,原因是她拄着双拐的丈夫要和她离婚,不是她不能生孩子,而是她干那事嫌疼。唾沫星子淹死人哩。这才是可怕的社会病态。
“我”,是文本着力塑造的又一人物。失去父母的农村辍学少女,在病态的人群面前,渐渐失去人生方向,遭到替她报复体育老师的两个酒后无德的臭流氓的轮奸以至怀孕而失去了少女贞操,浮萍草一般漂浮在人生海洋中。是黑嘴唇拯救了她的人生,拯救了她的灵魂,使她找到了心灵空虚等病愈之后航行的小船,走进孤儿院工作的理想的塔尖。
“一个正向着理想奔跑的人是不会自杀的,绝对不会。”这是“我”对黑嘴唇的颁奖词。黑嘴唇的典型性就在于,生活中随处可见,却又千里难寻,是飘扬在理想王国的典型人物。
什么,还想看看怎么评《后遗症》的?满足你们的要求,也在这里附上:
有待破解的迷惘
丰一畛的《后遗症》呈现给读者的,总在紧张不安的情绪中,把迷惘的心灵撕开给人看,却并没有给出治愈迷惘的破解药方。这就给有待破解的迷惘带来了不解之谜,这就给读者以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无限空间。
苏格拉底说过,未经省察的生活不值得一过,也不是真正的生活。我想套用这句话,未经省察的痛与爱也不是真正的痛与爱。他们的爱则是建立在各自软弱的基础之上的不牢固的爱。加上现实的残酷重压,这种爱,就显得脆弱,弱不禁风,不堪一击。
紧张不安的情绪,弥漫整篇,到小说结尾,又抵达高峰。这就不得不让人追问,谁不期盼过着顺风顺水顺心的小日子?而现实生活中,几乎人人都难以逾越心烦意乱,焦躁不安,彷徨迷茫的坎。
踏着鬼门关跳舞----读鬼金的中篇小说《驶向拜占庭》
搬个小方桌。拽个小方凳。在庭院的花园边。端坐于葡萄架下。净手。捧出《作品》(2018年4期),呲----翻开杂志封面,呲----掀过目录。鬼金的中篇小说《驶向拜占庭》映入眼帘。那就从这一篇读起吧。读着读着,抬起头,情不自禁为人物的命运扬声长叹。阳光被葡萄树叶遮挡着,一串串葡萄花蕊摇摇欲坠。扑通,葡萄花蕊一下子掉进我扬声长叹张开的嘴巴里,涩涩的滋味,强奸着我舌尖上的味蕾,又在空中弥漫开来。
说实话,真不想读《驶向拜占庭》。因为,读《驶向拜占庭》,鲜活的积极向上的心境,一下子跌入灰暗的世界里。揪心,压抑,悲悯。唯独没有心情舒畅,酣畅淋漓的感觉。而掩卷深思,踏着鬼门关跳舞的诡影溢满心窝。
舞蹈,并非都是欢快的。有悲剧色彩,有喜剧烘托。踏着鬼门关跳舞,自然有催人泪下的效果。
读者看到了“第一次是割腕。”“这一次煤气”而自杀未遂的文殊,昏昏迷迷,浑身插满管子。“我”陪护着尚有一口气的“僵尸”,植物人,疲惫不堪,打电话给高中同学霍莉,希望她接过照顾文殊的“接力棒”。第二章,重点写了乘坐飞机回国的文殊紧紧地抱着黑犀牛玩具,黑犀牛玩具里装的是西岳的骨灰。那是文殊签字同意为西岳注入安乐死之后的事了。内心贴着刽子手疼痛的文殊,汹涌着负罪感。第三章,“我”和霍莉照料着文殊,也延伸着“我”和霍莉的情感。因为,霍莉给文殊诵读着《2666》的第四章《罪行》。第四章,疼痛的抉择,未见的步履,慢慢的签字仪式----西岳安乐死了。第五章,梦,美好的梦,现实无法抵达的幻象,呈现出“我”与霍莉渴望的种子在内心发芽。然而,一声枪响,又惊醒了甜蜜的梦。第六章,把西岳装进了黑犀牛的肚里,在飞机上,“我”和文殊,护送着西岳回家。第七章,爱恨交织的荒唐舞蹈,淋漓尽致的中国女人特色。在荷兰,法律允许实施安乐死。而在中国,在中国母亲的心里,签字同意实施安乐死,就是“杀人犯”。这也就奠定了这部小说的基调----灰暗的故事从病房开始,到死去升华,再到死而复生结束。
我用整整一下午的时间,通篇阅读了《驶向拜占庭》,梳理起来,确实有可圈可点之处。
一是语言功力了得。汪曾祺说,小说使读者受到感染,小说的魅力之所在,首先是小说的语言。小说的语言是浸透了内容的,浸透了作者的思想的。读《驶向拜占庭》,值得肯定的是语言干净、利索,跳跃性令人怦然心动。比如:“那人严肃、庄重地把西岳的骨灰递给文殊。文殊把脸贴在骨灰坛上,嘴唇翕动......文殊捧着西岳的骨灰,像捧着自己的心脏似的......”还有,“泪水是悲伤的种子,会发芽。”以及“这几年我都活在那冥顽不化的黑暗之中,噩梦连连。”“我们的灵魂从身体里站起来,你拉着我,我们从葵花林走出来......”如此语言构架的作品,你怎能忍心放手失卷?
二是结构戏剧性。小说开篇交代了文殊“第一次是割腕。”“这一次煤气。”那么,读者不免要问,遇到了什么样的不可逾越的鸿沟,让文殊一而再的想死?因为文殊签字同意了西岳的安乐死,“悲伤已经侵入她的骨头里了。”这还不算最残酷的现实,最残酷的还在于“西岳的母亲挣脱了看护人员,扑到文殊的身上,抓挠着,喊叫着,你个杀人犯,你还我儿子,你还我儿子......你怎么不死了呢?你不得好死,你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的......你会被审判的......阎王爷不会饶过你的......你这个杀害我儿子的杀人犯......”人啊,最大的悲剧莫过于心死了。心已死去的人,活着也是一具僵尸。
三是切入的角度独特。作品的视角,定格在医院里。在这个救死扶伤的场所,在这个生离死别的“窗口”,故事的悲剧色彩或者喜剧色彩更加浓烈。“死亡也是一种所谓的救赎,存在着更大的皈依。”值得追问的是,在《驶向拜占庭》里,死亡只是“点缀”,渲染的是病愈的过程。特别是作品的“尾声”,更证明了这一点。这就足以说明,作家叙述故事切入的角度之玄妙,充分诠释了作家讲述故事的高度和宽度。鬼金说过:“我在病着,世界在病着。我小说里的人物在病着。”病重乱投医。只有病着的人,才会相信“人血馒头”的疗效。
四是幻象和梦境的出神入化。将灵魂的想象注入幻境,让现实中无法实现的救赎在梦幻中得以成就,在虚幻中呈现的灵魂是理想化、典型化的“自我”。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犯人......退下我的裤子......从我的后背狠狠地进入我......这一梦幻,在整个小说中出现了多次,每一次出现,都递进了情节,强化了感情,增添了悲剧色彩。而在最后一次出现时,那是现实中的真是的“从我的后背狠狠地进入我......”这反而强化了霍莉以身相许的决心。
五是中心道具的巧妙运用。玩具黑犀牛,是贯穿作品始终的中心刀具之一。
第二章,开篇出现了“文殊怀抱着她的玩具犀牛。”原以为是闲笔,没料想,竟是不得不铭记在心的伏笔。
“我看着文殊怀抱着玩具犀牛,说,我抱一会儿吧?”
“文殊摇了摇头。”
在医院里,小女孩要用糖果换犀牛。“文殊终于怀抱着黑犀牛,号啕大哭。呜呜的,身体抽搐着,痉挛着。指甲深深地抠进黑犀牛的身体里。”直到将西岳的骨灰装进犀牛的肚子里,再到“犀牛”乘坐飞机回家,下了飞机,“犀牛”“传花击鼓”般传来传去,都升华了故事的戏剧色彩。特别是读到当“文殊把黑犀牛扔到熊熊燃烧的火焰中。黑犀牛竟然站立起来,在火焰中奔跑”的字眼时,泪水夺眶而出。黑犀牛,你是纯洁爱情的见证,你是忠贞不渝的心灵的护卫,你是以身相许的象征。
踏着鬼门关跳舞。从作品的戏剧性结构、故事切入的玄妙角度、幻象和梦境的出神入化以及道具的巧妙运用等诸多方面可以看出,作家鬼金是抓着自己头发飞起来的高手。
“随人作计终后人,自成一家始逼真”(黄庭坚语)。文学创作,关键在如何运用好“创”字。没有“创”的思想,没有“创”的意识,没有“创”的作品,总是拾人牙慧,不足挂齿。米兰.昆德拉说:“任何时代的所有小说都关注自我之谜。”诚然,仅据一部小说,难以窥视鬼金的“自我之谜”,只能感悟出他使用语言“跳舞”的基本功,值得探秘。
小说结尾,来了一个“后记”。这一“后记”,姑且算是“踏着鬼门关跳舞”的尾声吧。是多余的“赘笔”,还是作家文本需要而故意安排?不得而知,也没有细加考量。只是最后一句“我们在为‘拜占庭’书店努力着。”或许是为了点题吧?不予追究。小说创作,没有固定的结构,只有“苦心思索的结构”。这一“结构”,只属于鬼金个人所有。
奇妙之旅----索耳的科幻小说《飞铁首乘纪闻》读后
科幻小说,我读过,也有印象。
没想到,广东省作家协会主办的《作品》,居然开设了“科幻”专栏,每一期都发表科幻小说,读来令人一愣一愣的。为啥?有的作品,借助“科幻”,映射着现实生活,或者隐秘,只能跟随着作者的“幻觉”谨小慎微的强行,凭借着清醒的头脑,掐一把自己的大腿,告诉自己,你是真实的,作品里出现的人物是“科幻”的。“科幻”中的人物,如同钻进豌豆里的陋猴子,借助豌豆破损的小洞,睁着俩眼看世界。
我读索耳发表在《作品》(2018年1期)上的科幻小说《飞铁首乘纪闻》,就产生了梦境、幻觉,迷迷糊糊中,被作者拉进了荒诞的世界。
“我”下班回家途中,遇到了滑稽演员似的马力。马力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两只被烧焦了的大眼睛,以及一绺蒜苗般头发撇在额前”,他原是跟我见过八九次面的推销员,如今却“在飞铁上工作”了。飞铁?“我”还没乘坐过呢,“被自己的好奇心给打败了”。
乘坐飞铁真好。为啥?有中级服务呢。什么是中级服务?就是接吻和上床,只需要六个硅币。
惊险的一幕来了,黑衣人眼露杀机,枪口对准了我,问我是不是市政府里面的人?我只好如实“供述”:“嗯,我在安全部工作,监督委员会,知道吧?我是其中的一员。”“我”被带进他们称之为“肛门”的临时作战指挥室里。“我”强忍着恶心,对着那只不断冒着绿色气泡的马桶眼撒了一泡尿。马桶眼传出声音:你需要卫生纸吗?如果需要,请按下水盆上方的绿键......我刚按下去,几张纸巾就从天花板上飘落下来......
我对着马桶眼,高兴地说:“总算找到你了。你知道我是谁吗?”
“啊,是你。咱们又见面了!”马力的声音隔着坑道传来。
飞铁上到处都有着神奇的键钮......
“真是一次难忘的经历。”“我”说。
作者在小说结尾写到:接着我跟他挥手告别。我依旧不喜欢他,他的外表不管怎么说都令人厌恶,而且身上总有一股排泄物的难闻的气味。我看着他转身,像一只秃尾鼠,很快地又不知钻进哪个地洞里去了。
奇妙之旅,妙在何处?妙在科幻,妙在荒诞。妙在“我”如同跳梁小丑,在时间是平常时间六倍的飞铁上,经历了接吻、上床,经历了恐怖和惊悚,经历了“肛门”恶作剧,发现了容貌等级制度,发现了瘦子革命,接触了“A.M.D”(伟大的圣母),这篇小说告诫读者,这世上没有一个角落是想象中的理想世界,只有奋斗才是最幸福的现实面目。
惆怅的农耕记忆
作者削减枝枝蔓蔓,用纯朴干净的文字和富有张力的语言,饱含深情地回望乡村,在温情的语境河床里,不疾不徐,娓娓道来,描摹了父亲、哑仔、丁时辉、荣叔,当然还有“我”等最底层人群的鲜明形象,烘托出社会生活中很多人的喜怒哀乐恩怨情仇以及对抛弃土地后的人们变成无根浮萍草飘摇着的惆怅。
农耕记忆馆,只是作者设置的铺展故事的舞台,刻画人物形象的河床,抒情达意的窗帘,洗涤细节的火盆。农耕器具,则是他寄托哀思的一刀火纸。随着作者记忆闸门的开启,父子情、乡情以及那片土地的养育之恩等情感洪流,势不可挡,一泻千里,本真的心胸,跃然纸上。
真真假假任君吟
马晓康的《墨尔本往事》带有浓郁的自传色彩。评刊,说优点,剔瑕疵,本为评刊宗旨。人云亦云,拾人牙慧,岂不扫兴?我想换个方式,来一段“顺口溜”,不亦快哉?
掩卷细思墨尔本,
一言难尽主题痕。
拉拉杂杂流水账,
底层生活入画韵。
异国他乡演话剧,
矛盾冲突画面新。
“我”的遭遇难回首,
酸甜苦辣飘荡云。
搬来搬去无痕迹,
悲歌小万意味沉。
砌砖工人有泪水,
咽喉哽咽酿诗心。
宽广大路崎岖道,
犯错孩子黑影身。
往事如烟歌一曲,
真真假假任君吟。
一把裹着子弹病毒的刀
一个杀手,被人买通,杀一个女人。不用枪,而是用子弹做的刀。裹着子弹病毒的刀,诡异,寒光四射。然而,并没有吓着目标人物,而是在自杀未果的情况下,以身相许,共度美好一晚之后,甘愿倒在那把刀下。蹊跷的是,女人明知买主是以玩弄女人为乐的她的一个老相识,却以自己游走于男人之间,把老相识玩腻了而丢弃为乐,直到裹着子弹病毒的刀插进自己的胸膛步入极乐世界。杀手在忏悔中产生了幻觉,幻想着自己得救了。
这就是发表在《作品》(2018年第7期)的虚构作品《子弹做的刀》,荒诞离奇,一波三折的故事,只是以冷峻的文字描写着杀手的冷血动物一般的一举一动,阐释着在女人石榴裙下的恣意、快感,继而提起裤子杀死了女人。这是一个杀手的索命,也是一个杀手的必然选择。
现实生活中,杀人不见血的杀手随处可见,吃人肉,喝人血的杀手不乏其人,只是没有《子弹做的刀》那样跃然纸上,来得那么直接,那么突如其来,那么出人意料。正所谓人心隔肚皮,虎心隔虎皮。最残忍、最危险、最不可思议的,并不是一把子弹做的刀,而是人心。只有自觉积德行善之人多了,这个社会才能积极向上,才能和谐发展,才能趋于美好。这,也许就是作家李衔夏留给读者思考的命题吧。
黑犀牛的悲剧色彩----评鬼金的《驶向拜占庭》
在庭院里的葡萄架下,捧读《驶向拜占庭》。读着读着,为人物的命运扬声长叹。扑通一声,葡萄花蕊掉进我扬声长叹张开的嘴巴里,涩涩的滋味,弥漫在空中。
黑犀牛玩具,与灰暗的故事形影不离,更增添了故事的悲剧色彩。
读《驶向拜占庭》,在灰暗的场景里,揪心,压抑,悲悯。唯独没有心情舒畅,酣畅淋漓的感觉。
黑犀牛玩具,贯穿作品始终的黑犀牛玩具,演绎着人物跌宕起伏的命运,强化了故事的吸引力。在第二章看到“文殊怀抱着她的玩具犀牛。”原以为是闲笔,谁能想到竟然是伏笔呢?
在医院里,小女孩用糖果要换犀牛。“文殊终于怀抱着黑犀牛,号啕大哭。呜呜的,身体抽搐着,痉挛着。指甲深深地抠进黑犀牛的身体里。”直到将西岳的骨灰装进犀牛的肚子里,再到“犀牛”乘坐飞机回家,下了飞机,“犀牛”“传花击鼓”般传来传去,都定格了故事的灰暗格调。特别是读到当“文殊把黑犀牛扔到熊熊燃烧的火焰中。黑犀牛竟然站立起来,在火焰中奔跑”的字眼时,泪水夺眶而出。黑犀牛,你是纯洁爱情的见证,你是忠贞不渝的心灵的护卫,你是以身相许的象征。
残品——评残雪小说《成长》
初读《成长》(发表在《作品》2018年第7期头条),觉得是个残品。再读,确定是个残次品。阅读这一残品,如同把玩一片新出土的老瓷器碎片。因为,《成长》这个短篇小说,形如停在铁轨上的一节脱钩的火车,找不到车头,见不到车尾。于是,我便武断的认为,这个《成长》则是彻头彻尾的残品了。
猜测,《成长》或许是残雪的某个长篇小说的一个章节。这是我读了《成长》的开篇就出现的幻觉。看开篇:“小勺还是走了。桔文每次想到这件事就一阵阵地心痛。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已经想明白了,但过一会儿又觉得自己想不明白。”
问题是小勺走了,居然是桔文跟着小勺去上龙泉山,到断崖那边看一片斜坡的野百合,居然碰到了虎。虎,并没有打算袭击他俩。而小勺挣脱了桔文的控制,“不顾一切地跑向那只东北虎”。
“虎立刻叨起了小勺”,后果可以想见了。“他挖了一些野百合,拖着沉重的脚步下山了。”只是脚步沉重,没有悲伤,没有眼泪。回到家,桔文的妈妈说他属于晚熟型的,爹爹回应说这种安排也不错, “然后两人就笑了起来”。
“小勺离开后的第五天上午,桔文正在房里磨刀,山崩就发生了。”桔文遇见了龙泉山的黑衣卫士,“走进深山看不见了。”
假如这一《成长》是某个长篇小说的结尾,则是“豹尾”,值得回味,更能引起读者的深思。如此作家残雪偏要说是自己的“宠儿”,是自己宠爱的一个短篇,则是残品。
当然,文无定法。一个短篇不一定要承袭起承转合之类的规矩,也未尝不可?只是,我怀疑自己的阅读水平和鉴赏能力,在残雪这位大作家手里,绝不会拿出如此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残次品来,忽悠读者罢了。
众所周知,残雪说过:“一名纯文学作者的真实突破只有一个标准,那就是他的作品所达到的精神深度。”她认为自己“从事的是灵魂的探索”,她的作品“再现精神结构的原始图像”。纵观残雪的创作,的确可以发现精神深度逐渐加深的痕迹。早期的从“黄泥街” 到“五香街”,对人性探索的加深是显而易见的。到了后期的创作整个进入了精神的世界,形成所谓“残雪之谜”。这“谜”包括:结构上的,人们称之为“残雪的迷宫”;内容上的,作家提供给读者的几乎全是她的“灵魂的风景”,“人心成了最大的谜中之谜”。
纵观1953年5月生于长沙的20世纪80年代中国文坛颇具影响力的先锋派作家残雪的作品,在她的笔下,小说人物的存在虽然不乏孤独与痛苦,但有些人物却始终在死中求活,从未在可怕的现实面前停止追求永生的希望。我揣测,《成长》中的小勺又是一个 “死中求活”、“从未在可怕的现实面前停止追求永生的希望”的典型人物?可惜,读者并没有读到关于小勺的“孤独与痛苦”啊。从这一点上说,我依然断定《成长》乃一部短篇小说中一个不折不扣的残次品。
作家就是泥瓦匠
精神病,神经质,我们的身边,现实生活中,患有精神病、神经质等亚健康的人太多太多,自认为健康的人,却做着不健康的龌龊事。这是一个值得关注的社会漏洞。作家就是泥瓦匠,用檄文之笔掺和着心灵之美,堵塞这一漏洞无限扩大,用诙谐轻松的艺术语言,讲述一个荒诞的故事。这是我读了《青木原》(载《作品》2018年第9期)在脑海冒出的最强烈字眼。
这就是短篇小说《青木原》提供的可资借鉴,值得深思的话题。作者以青木原精神康复中心普通客车驾驶员的视角,为保住这一来之不易且薪水不菲的饭碗,带有强迫性地把季康等三个素不相识的路人送进了深山中的“青木原”。从此,三个人被被迫过着“精神病人”生活。而在青木原精神康复中心所有人中,都表现出见怪不怪的麻木状态,直到三个月后季康骗得医生信任,走出魔窟,继而解救了另外两个不幸的路人。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小说以季康被双规、江某人股票解套等故事延展结束,这是作家艺术维度的拓展,也是作家给自己泥瓦匠生涯的延续。为什么这么说呢?季康被双规、江某人股票解套等,进一步暴露了社会规则中依然存在着诸多漏洞,她要像泥瓦匠一样堵住漏洞,泥平裂纹。
曝光青木原精神康复中心有违人性的劣根后,司机被刑拘,社会舆论对“青木原”口诛笔伐。这一切,不是足以说明作家就是泥瓦匠吗?
不择手段的追名逐利,践踏道德底线的唯利是图等等,岂不是精神病人所为,何尝不是神经质人的欺诈手段?作品借助这一荒诞的故事拷问人性良知,揭穿某些社会规则漏洞,令人震撼地思考着这篇作品的现实意义,完成了作家就是泥瓦匠的命题。
反季生长的哲思
读陈仓的《反季生长》,值得咀嚼。
文本开头就为读者设置诱人悬念,让读者在徜徉文本的旅途中去慢慢辨认“包袱”。开篇的“买了两斤反季生长的樱桃”,就是悬念。文中多次描写吃樱桃,吃樱桃不吐樱桃核,吃樱桃不清洗,毫不顾忌农药残留,并且数次写到樱桃树下以及视野中的两只白兔子……又写到小苹果为他涮洗樱桃,送到他的嘴边,如此描写,看似不经意的闲笔,实则是对十八年前樱桃树下发生的“流氓”事件的救赎,也是人的心理“反季生长”体现,为人物心灵空间扩展和复杂的人性归宿找到了呈现的路径,对“心已经成了两张皮”的解剖,耐人寻味。
“美人痣”的风采----兼谈《作品》“手稿”
欣赏一美人儿,看哪儿哪儿美。眼睛,鼻子,嘴唇,下巴,耳朵,就该长在那个美人的脸上。即使那下巴上长着一颗痣,欣赏着也会美其名曰“美人痣”。美人儿到处都有,长着一颗“美人痣”的美人儿,你见过吗?记住,不要指责我“见色忘义”。我说的这位长着一颗“美人痣”美人儿,让我铭记在心,让我魂牵梦绕,让我津津乐道的,是“美人痣”的风采----《作品》“手稿”者也。
捧读一份文学刊物,如同欣赏美人儿,欣赏的角度不同,心理作用也不同。读刊物,有人从“卷首语”读起,有人从“头条”开卷,也有人先读心仪已久的作家的作品。这,各有所好,各取所需,没法规定,没人规范。告诉你一个秘密,我读《作品》,是从“手稿”读起的。
“手稿”,没搞错吧?在琳琅满目的文学刊物中,还有“手稿”?
偷偷告诉你,有!这是《作品》的品牌栏目,这是《作品》让人铭记的“美人痣”。
何谓“手稿”?顾名思义,“手稿”乃作者亲手写在纸张、布帛或者竹简之上的原稿。李星华的《<俄罗斯文学与革命>附记》记述:“《俄罗斯文学与革命》是十年以前发现的李大钊同志的一篇遗作,它是迄今为止我们所知道的他的唯一的一篇手稿。”珍贵否?珍贵矣。宋邵博的《闻见后录卷二三》记载:“予旧从司马氏得文正公熙宁年辞枢筦出帅长安日手藁密疏。”宋周密的《齐东野语.三高亭记改本》有云:“余尝见当时手藁,揩摩抉剔,如洗玉浣锦。”最能诠释手稿价值的,乃明郎瑛的《七修续稿.事物.香台百咏》:“予得公之手稿,每读每叹其学博才敏,近时少其人也。”
读手稿,为何能每读每叹其学博才敏?文如其人,字如其人。通过阅读手稿,领略作者的精神状态,把握作者的思想轨迹。通过阅读手稿,仔细辨认作者在手稿中涂改的墨迹,感悟作者推敲一字一句的痕迹,追问作者为什么要改成这个样子,而不是保持原来的样子?在我国文学史上占据巅峰地位的《红楼梦》作者曹雪芹(之一)曾对自己的书稿“披阅十载,增删五次”,假如有缘饱览他的“手稿”,定能从中窥探经典巨制的奥秘吧?
虽对《作品》垂青已久,总以囊中羞涩为由没能订阅。喜从天降,今年,《作品》广招“评刊员”,我知道这是机不可失的机缘巧合,义无反顾地发去了应招信息。喜出望外,在众多应招者中“中奖”,成为一名“评刊员”,待遇是赠阅《作品》,义务是对《作品》评头品足。
收到《作品》,我一下子想起了被我称为《作品》“美人痣”的“手稿”,欣赏着石舒清的《随笔选钞》,吉狄马加的《大河》(诗),付秀莹的《陌上》(长篇小说节选),大饱眼福之际,让我体会到字如其人的真正内涵。如此不一样的阅读享受,令人击掌喝彩。
“手稿”乃《作品》的保留栏目,也是《作品》的品牌栏目。我相信,“手稿”犹如美人儿的“美人痣”,一定会在《作品》里绽放出令人难以忘怀的绚烂光彩。
带着《作品》走西口
江苏省电力作家协会组织10名作家入晋取经职工文学创作,我有幸进入“十人团”,感激,激动。临行前,对自己路上读点什么选择慎重。周三哥哥(周朝军)寄来的长篇小说《九月火车》,我已通读一遍,还想再读。乘火车到徐州,转乘高铁到太原。火车上读《九月火车》,岂不是美的享受?于是乎,我把《九月火车》装进行囊。入晋,整整七天时间呢。七天时间,就读一部《九月火车》?当然不够。读晋军职工文学经验,读太原风景,读……入晋,能读的,需要读的,太多太多。而夜深人静的时候,还需要再读点什么?
读点什么呢?我把新近网购的《花城》捧在手里,掂量掂量,思忖再三。因为这期杂志既有残雪的《一种快要消失的职业》,又有王十月的《如果末日无期》,还有江苏省电力作协主席王啸峰的《剃刀》,而这些作品,我也是读过一遍了,且有千里不捎书之说。我把《花城》放在书架上。我又摸过网购的《当代》,这一期有我进入悦读状态的宋小词的《固若金汤》,张毅的《时光深入的火车》,看看,又来一列“火车”。唯恐此“火车”与彼“火车”相撞,便放进了书架。我把《作品》杂志捧在手里,仔细端详,用两手捂着,贴在胸口,似乎感觉到《作品》把我的胸膛当成了舞池,随着我的心跳加快而舞动起来。对了,这一期《作品》上发表的茨平的《开厂记》,我刚刚读了开头就因为杂事打扰放下了呢。对,带着《作品》“走西口”,就是你了。
“哥哥你走西口/小妹妹我实在难留/手拉着那哥哥的手/送哥送到大门口……”谁的歌声在耳畔回响,王二妮的?是的,是王二妮的“走西口”在空中弥漫。我情不自禁地把《走西口》改写了歌词:哥哥我走西口/行囊里那《作品》铅香稠/手捧着《作品》用眼瞅/读也读不够……
说起我与《作品》的渊源,那要说到年初《作品》招募评刊团成员。《作品》发布“英雄帖”,组建评刊团。不论职业,不分年龄,只要爱阅读,能说出作品的子丑寅卯来,就可以报名。择优录取后,享受《作品》杂志社赠阅的每月一期《作品》,收到《作品》,首先阅读指定评论的作品,写出500字的短评,《作品》杂志在微信公众号推出的同时,择优在《作品》纸刊发表,有稿酬。就这些字眼,深深吸引着我的眼球。我把这要求不高,待遇优厚的字眼看了一遍又一遍,决心一试。没想到,在500多名报名者中脱颖而出,成为一名评刊团成员。欣喜。激动。
自知才学浅,时刻需奋蹄。拿到了文字使用幼儿园毕业证,还要从小学、初中、高中一步步上升,直到能够对得起“作家”证,尚需要不懈努力,天天向上。到那时,才不会抱怨编辑为啥不用我的稿子,才清楚在大家林立的作家队伍里,我只是一个芝麻掉进杏筐里,数个也数不到的小人物。我清楚自己在制造文字垃圾,明白自己与文学语言之间存在着多大的差距呢。
在文学创作道路上,我永远只是个小学生。再不认真读一读诸如《作品》之类高大上的文学期刊,跟作家拾鞋人家还嫌你的手指头粗呢。
带着《作品》“走西口”,必须的。
简介:周葆亮,1963年3月生,江苏邳州人,中共党员,系中国电力作家协会会员,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江苏省电力作家协会会员、理事。出版了长篇小说《暖阳》。在《北京文学》《作品》《脊梁》《青春》《大风》《乡土.汉风》《徐州杂文》、人民日报等报刊发表作品近百万字。在国家、省市级文学创作征文中获奖30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