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老了诗句：外婆的诗集

外婆老了诗句：外婆的诗集大家为了沾染自定义的“雅”，为了方便自己的青春照耀着诗歌的余晖，读诗、作诗成了时下的一种流行和时尚。更有甚者将一本“健健康康”的诗集硬生生的拆分成无数个部分，仅为了方便传阅。却不知保存其诗歌的完整性及创作的时间间隔，才能去真正的瞻仰深层的灵魂，沐浴最纯粹的光辉。在当时，辛笛以及辛笛的诗对于我们来说并不陌生，谁还没有几个能够脱口而出的现代诗人，谁还没有一两句信手拈来的诗，诸如辛笛、穆旦、陈敬容、杜运燮，顾城、海子等他们的事迹和佳作早就被小青年们烂熟于心，当做交谈的话题，当做社交圈的考量标准。那一刻的他，似乎瞬间沾满了诗人的气息，就连无处安放的双手都好像为了饱满的情绪而忘情的舞动。一首诗，读两行。引起了文艺青年们的争相效仿。

“想念温暖外的风尘，今夜的更声打着了多少行人。”

——辛笛

07年的一天，同窗好友突然捧着一本诗集，装模作样的站在教室的末端大声朗读，而诗的内容如上：

“想念温暖外的风尘，今夜的更声打着了多少行人。”

那一刻的他，似乎瞬间沾满了诗人的气息，就连无处安放的双手都好像为了饱满的情绪而忘情的舞动。

一首诗，读两行。

引起了文艺青年们的争相效仿。

在当时，辛笛以及辛笛的诗对于我们来说并不陌生，谁还没有几个能够脱口而出的现代诗人，谁还没有一两句信手拈来的诗，诸如辛笛、穆旦、陈敬容、杜运燮，顾城、海子等他们的事迹和佳作早就被小青年们烂熟于心，当做交谈的话题，当做社交圈的考量标准。

大家为了沾染自定义的“雅”，为了方便自己的青春照耀着诗歌的余晖，读诗、作诗成了时下的一种流行和时尚。更有甚者将一本“健健康康”的诗集硬生生的拆分成无数个部分，仅为了方便传阅。却不知保存其诗歌的完整性及创作的时间间隔，才能去真正的瞻仰深层的灵魂，沐浴最纯粹的光辉。

而我真正的，第一次的接触辛笛的《冬夜》是在我的外婆那里（它是保存完好、未曾分割的）

我的外婆是典型的书香门第、大家闺秀。

我自幼便十分喜欢听我外婆讲她年轻的故事，

她的过去真就像是一部经典的民国小说，有高头骏马，有汽车轿子，有保镖丫鬟，有学校私塾。

她回忆起我的曾祖父，总是一脸神往的说道：“你老爷年轻的时候俊的很！笔挺的军装，腰间配着盒子枪，挎着枣红色的马，威风凛凛，受人敬仰。”

“后来呢？”

“后来呀，跟着闹革命的走了，买了船票，摸黑走的，带走了你两个舅爷。”

“只剩下您了吗？”

“当然不是。”

每当外婆回答‘当然不是’时，我都能看到她浑浊着瞳孔中隐藏的那份渴望和落寞。

“当然不是，还有我满满一包袱的嫁妆。”

所谓嫁妆，无非是些零散的银角，一个老式怀表，还有最重要的——一本诗集。

“来来，阿仓，给我念一段那个听听。”

外婆说到兴起时，都会搬出自己的首饰匣子，从最底层掏出那本霉迹斑斑的诗集。

诗集封皮上字早已经被磨得不见踪迹，生硬粗糙的纸面上起了一层纸浆颜色的浮灰，用手一擦才知道，是封皮脱落的纸质。打开诗集能够看到书页之间泛黄的痕迹，嗅到一丝丝石墨和原纸的味道。即便如此，诗集依旧板板正正。

外婆所谓的“那个”其实就是辛笛的《冬夜》

记得在外婆未上年纪，双眼还能看清的时候，她总喜欢将我抱到腿上，细心地翻开书页，用手指抚过薄纸上的黑字，一字一句的诵着：

“安坐在红火的炉前，

木器的光泽诳我说一个娇羞的脸；

抚摩着褪了色的色缎，

黑猫低微地呼唤。

百叶窗放进夜气的清新，

长廊柱下星近；

想念温暖外的风尘，

今夜的更声打着了多少行人。”

一气读完过后，外婆都会陷入浅浅的沉默，每当这时，我都能感受到外婆温暖的鼻息从我的头顶传来。她身上独有的一股雪花膏的味道极为好闻。

她不说话，用手指再次滑向诗歌开头的第一个字，逐字逐个的滑过。仿佛在要将诗中的每一个字都牢牢的印在自己的心里。

而我则扒着外婆的手臂，央求她再读一个。

被我打断默诵进度的外婆，会突然笑出声，然后顺手的翻上几页，随即读给我听。但无论哪首，都没能让外婆再次沉默，再次用手记刻……

直到外婆的眼睛再也无法看清诗集上蝇头般的黑字，诵读《冬夜》就成了，我们每次相见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

“安坐在红火的炉前……”

第一句一旦响起，外婆便会轻声的附和，有时会提前背出下一句，一首诗读完后，外婆会像过去一样，陷入了自己的内心世界。此时我已不再端坐在她的膝头，也不再央求她再读一个。

而是同她沉默，同她身受。

我明白，外婆在追溯着遥远的记忆，追溯着她生命中令她着迷的美丽。

是什么支撑着她独自一人留守故乡，这一留便是大半个世纪。

又是什么支撑她在极为艰苦的日子中依然能够保持着一股诗人独有的内核。

是一本诗集？是一首《冬夜》？还是她那逐渐燃成灰烬的记忆？

“想念温暖外的风尘，今夜的更声打着了多少行人。”

那行人匆匆，马不停蹄，远去的身影，不再转身，直至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