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拉日巴道歌诗集(米拉日巴道歌集)
米拉日巴道歌诗集(米拉日巴道歌集)当米拉日巴学成归来、顺利复仇后,母亲娘查迦琼站在一块高地上,用木棍挑着一件破烂衣服,一边摇晃着一边高声喊叫:“供养啊,祭祀啊,神圣的上师三宝啊!”她用这种方式宣告大仇得报。在受尽凌辱与欺压之后,米拉日巴的母亲娘查迦琼,想方设法为米拉日巴置办了盘缠,要他去学习咒术,以报仇雪耻。桑吉坚赞在《米拉日巴尊者传》里,对米拉日巴的学习过程,进行了详尽记述:米拉日巴出生在芒域贡塘地区(如今的日喀则吉隆地区),他原本属于琼波家族,后来从祖父那辈开始,改称为米拉氏,并一直定居在贡塘一带。米拉日巴的父亲平时经商,偶尔行医,此外,家中还有一大片耕地,可以说是很富有的一个人。所以,米拉日巴从小过的生活也非常安稳幸福。在桑吉坚赞的《米拉日巴尊者传》中记载:米拉日巴和妹妹头上戴着金银装饰品,身穿漂亮的衣袍,每天吃喝不愁,在慈祥的母亲身边欢笑嬉闹。但是,随着父亲突然病逝,米拉日巴一家的生活直接跌落到谷底。狠心的姑母和伯
在藏传佛教史上,米拉日巴(1040年~1123年)是一位颇负盛名的人物。不仅因为他是密宗修行大师、噶举派的第二代祖师,还在于他开创了既富于修行体验又具备淳朴美感的诗歌体裁——道歌体诗歌。
实际上,道歌体诗歌最初由藏传佛教塔波噶举的创始人译师玛尔巴创制,他与米拉日巴是师徒关系。在道歌体诗歌的发展过程中,米拉日巴的弟子热穷巴也做出过一定贡献。只不过,在众多的道歌体诗歌作品中,就数米拉日巴的作品最具特色、流传最广,影响也最大。
米拉日巴的道歌作品,被后人搜集整理成册,名为《米拉日巴道歌集》。其实,这部《米拉日巴道歌集》中收录的并不只有诗歌作品,还有一些散文叙述,所以,学界多认为,《米拉日巴道歌集》是诗歌与散文结合在一起的文学作品集,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散韵结合。
一、米拉日巴:从仇恨中走出来的大修行者
米拉日巴出生在芒域贡塘地区(如今的日喀则吉隆地区),他原本属于琼波家族,后来从祖父那辈开始,改称为米拉氏,并一直定居在贡塘一带。
米拉日巴的父亲平时经商,偶尔行医,此外,家中还有一大片耕地,可以说是很富有的一个人。所以,米拉日巴从小过的生活也非常安稳幸福。在桑吉坚赞的《米拉日巴尊者传》中记载:米拉日巴和妹妹头上戴着金银装饰品,身穿漂亮的衣袍,每天吃喝不愁,在慈祥的母亲身边欢笑嬉闹。
但是,随着父亲突然病逝,米拉日巴一家的生活直接跌落到谷底。狠心的姑母和伯父强占了他们的财产,并且还把他们像奴隶一般使唤。米拉日巴和母亲还有妹妹,每天食不果腹、衣不御寒、头发里全是虱子,住的是牲畜的窝棚,每天都要辛苦做工。
在受尽凌辱与欺压之后,米拉日巴的母亲娘查迦琼,想方设法为米拉日巴置办了盘缠,要他去学习咒术,以报仇雪耻。桑吉坚赞在《米拉日巴尊者传》里,对米拉日巴的学习过程,进行了详尽记述:
当米拉日巴学成归来、顺利复仇后,母亲娘查迦琼站在一块高地上,用木棍挑着一件破烂衣服,一边摇晃着一边高声喊叫:“供养啊,祭祀啊,神圣的上师三宝啊!”她用这种方式宣告大仇得报。
不过,米拉日巴并不开心。虽然报仇雪恨了,但也杀生害命了,这成为米拉日巴的一个心病。为了从杀生的愧疚中解脱出来,米拉日巴再次踏上修行之路,他来到译师玛尔巴门下,受尽重重磨难之后,成为玛尔巴的得意门生,更成为塔波噶举的一代宗师。
如果说,仇恨点燃了米拉日巴复仇的雄心,那么,在复仇之后的米拉日巴则通过苦修,放下了仇恨,成了一名从仇恨中走出来的大修行者。
二、《米拉日巴道歌集》的艺术特色
除了大修行者、塔波噶举上师这些身份,米拉日巴还是一位诗人、文学家。
从现存在资料来看,《米拉日巴道歌集》计有六十一篇,这些道歌的开篇和结尾,还有用散文记叙的前因后果,很多篇章都极富有故事情趣。
《米拉日巴道歌集》最突出的艺术特色就在于,它既体现出米拉日巴独特的修行感悟,同时还充满了纯朴的文学美感。
首先,《米拉日巴道歌集》的语言朴素无华,通俗简练。这些道歌采用当时藏族民众喜爱的“多段体”和“自由体”的民歌格律手法,表现出11--12世纪藏族民间文学的独有特色。在内容上,米拉日巴多描写普通人的日常生活遭遇,比如,清早劳作的妇女,以及照看孩子的母亲,这些描写都充满了浓郁的藏民族生活气息。
其次,诗歌形式灵活多变,诗歌中大量使用了叠字叠句、比喻、拟人等修辞手法,句子错落有致,充满了乐感,读起来朗朗上口。据说,米拉日巴传道时,就通过诵唱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佛学观点和修行体验。
举例来说,米拉日巴在描写银装素裹的仙女峰时,这样写道:
“山峰高耸蓝天空,
恰似三角美螺供。
峰颈银溪如宝珞,
旭日早照光闪烁。
封顶宛若水晶髻,
亭亭玉立白云际。”
米拉日巴修行的这座山峰叫仙女峰。山顶上有终年不化的皑皑白雪,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圣洁的光芒。而山腰上则有溪水潺潺流动,溪水清澈见底,喝下去后清凉无比。在这几句诗中,米拉日巴使用的比喻十分传神:把晶莹洁白的雪峰比作“白螺”;把蜿蜒剔透的山顶比作“水晶发髻”,语句清新脱俗而神韵十足。
再次,米拉日巴非常善于在民歌中吸取素材,举凡是民间故事、民谚俗语、神话传说等等,均成为他的诗歌素材,这就形成了丰富多彩内容。并且,这些诗歌内容多是藏族民众所熟悉的,因此深受藏族民众的喜爱。所以,米拉日巴的道歌能够迅速流传开来。可见,在文学作品传播的过程中,民众的力量不可小觑。
三、《米拉日巴道歌集》的思想价值
佟锦华在《藏族古典文学》一书中指出:米拉日巴生活在吐蕃王朝崩溃之后,当时,西藏地区的各方势力称雄割据,战乱频繁,民不聊生。这一段历史时期,正是奴隶社会向封建社会过渡的时期。
米拉日巴本人的经历非常坎坷,他先是失去了父亲,在报仇之后又离家苦修,待他与妹妹相遇才知,母亲在极度的痛苦中病逝。正是因为这样的个人遭遇,又生活在一个动荡的时代里,所以,米拉日巴的道歌里流露出一种“人生在世,皆是痛苦”的感伤,以及劝人及时修行脱离苦海的观念。
在经历过大梦大幻的起伏人生后,米拉日巴把自己的修行体悟,都记录在道歌之中。具体来说,《米拉日巴道歌集》的思想价值,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米拉日巴道歌集》是对当时社会现实的生动呈现。吐蕃王朝土崩瓦解,社会局势动荡不安,藏族民众的生活陷入困境之中。《米拉日巴道歌集》虽然充满了宗教说教意味,但也对当时西藏社会的现实有所反映。并且,米拉日巴在诗歌中还无情地抨击了不义之人,揭露了某些伪善之人的丑陋嘴脸。
第二,《米拉日巴道歌集》体现出一代大修行者的慈悯情怀。米拉日巴常年苦修,证悟之后来到民间,耳闻目睹了穷苦百姓的悲惨遭遇,他对贫困百姓寄予了极大同情,并且还在诗中描绘了人间种种不平事,表现出人世间的苦乐悲喜。可以这样说,在那个时代生活的底层大众,以及被欺凌的弱小者,他们都是《米拉日巴道歌集》中主要的描述对象。通过米拉日巴的这些道歌体诗歌,我们不仅能够在宏观上了解到当时的历史背景,更能够了解到苦难民众的悲惨遭遇。
第三,通过《米拉日巴道歌集》,米拉日巴传达了自己的修行体验。在米拉日巴看来,真正的修行并不是埋首于经卷,或者枯木一般地打坐,而是要用心灵去把握空性。佛学经典固然可贵,但是米拉日巴认为,如果执著于经典,那么人们只会拘泥于此,从而束缚了自己的思想。
米拉尊者在证悟之后认为,世间的地位、财富等都好比是缰绳。在道歌中,他把世人苦苦追寻的东西,看作是人生痛苦的根源。在一首道歌中,他这样写道:
“财物现在我不要,追求物质我不做,首先没有积财苦,其次没有守财苦,再次没有恋财苦,一切没有才最好。”对藏族文学的发展来说,《米拉日巴道歌集》中最有价值的部分在于它的语言形式和思想内容。把深奥的佛学思想用通俗易懂的语言表述出来,这或许并非米拉尊者首创,但是,在米拉日巴的推动下,许多僧侣纷纷效仿写作这种道歌体诗歌。有些僧侣撰写的道歌体诗歌,不论从内容还是风格来说,均与《米拉日巴道歌集》有着高度的相似性。因此,道歌体诗歌成为藏族古典文学作家诗中的一个典型诗歌流派。
参考文献:
桑吉坚赞《米拉日巴尊者传》
佟锦华《藏族古典文学》
张澄基译《米拉日巴证道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