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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深更半夜去姑娘家(脸上还挂着几滴泪)

太子深更半夜去姑娘家(脸上还挂着几滴泪)“勰儿,听话,以后莫要一人跑到这儿来了,这座宫殿年久失修,恐有坍塌之危,况且若是给祖母知晓,总也不好。”元宏蹲下身子认真说道。元宏慢慢将他放下,也不说话,只牵着他的手继续向前走。元勰抚摸到元宏手心还红肿的伤口,便赶忙放开他的手,问他可还疼。元宏摇了摇头,依旧不说话。这年,他才刚满十岁,却已然是登上大宝五载的一国之君了。他日夜哭泣,很久都未能从失父的悲痛中走出来。昨晚又下了一夜雪,风刮在脸上犹似利刃划过。元勰脸上还挂着几滴泪珠,趁着婢女们不注意,独自走到一座他常去的废弃宫殿外,蹲在廊檐下面。檐上雨珠落到他脖颈之中,他并未躲避,只呆呆望着空中那抹浮动的云。他想着父亲会不会回来看看他,哪怕只是在他睡梦之中,温和地对他说:“勰儿,可曾想父亲?”迷迷糊糊中他竟真的睡熟了。半晌,他才察觉有人在背着他慢慢前行,那个肩膀并不宽大,却足够温暖。他揽住那人的脖子,开口说话时还有些哽咽,轻唤一声兄长。

文 |郁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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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魏献文帝驾崩那年,元勰只有四岁。

他日夜哭泣,很久都未能从失父的悲痛中走出来。

太子深更半夜去姑娘家(脸上还挂着几滴泪)(1)

昨晚又下了一夜雪,风刮在脸上犹似利刃划过。元勰脸上还挂着几滴泪珠,趁着婢女们不注意,独自走到一座他常去的废弃宫殿外,蹲在廊檐下面。檐上雨珠落到他脖颈之中,他并未躲避,只呆呆望着空中那抹浮动的云。他想着父亲会不会回来看看他,哪怕只是在他睡梦之中,温和地对他说:“勰儿,可曾想父亲?”

迷迷糊糊中他竟真的睡熟了。半晌,他才察觉有人在背着他慢慢前行,那个肩膀并不宽大,却足够温暖。他揽住那人的脖子,开口说话时还有些哽咽,轻唤一声兄长。

元宏慢慢将他放下,也不说话,只牵着他的手继续向前走。元勰抚摸到元宏手心还红肿的伤口,便赶忙放开他的手,问他可还疼。元宏摇了摇头,依旧不说话。这年,他才刚满十岁,却已然是登上大宝五载的一国之君了。

“勰儿,听话,以后莫要一人跑到这儿来了,这座宫殿年久失修,恐有坍塌之危,况且若是给祖母知晓,总也不好。”元宏蹲下身子认真说道。

元勰微微点头,旋即问:“兄长,大家都说父皇是被太后害死的,是这样吗?”

元宏被这话惊住,甚至忘记捂住元勰的口。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又若无其事地继续握着元勰的手走着。他握得愈紧,手上的伤便愈疼。就在不久以前,同样的话,他也问过他的先生,却被一个内侍告到太后处。太后大发雷霆,命人将他杖责数十下,又罚他在冰天雪地的室外待了三日三夜,可元宏未说一句求饶之语,也没为自己解释半分。

元勰见兄长再次沉默,便不再追问。他就这样跟在他身后,看着阳光下两人的影子,他想自己会一辈子跟在兄长身后。

他们都是无依无靠之人,在这漂浮不定的人世间,唯有齐心才能生存,才能统御海内。

太子深更半夜去姑娘家(脸上还挂着几滴泪)(2)

很多年以后,昔日哭泣的孩童已是一位资质风流,超逸不群的翩翩公子,而小皇帝也成为手握实权,意气风发的有为君主,只是这天上的雨还是如十几年前一样不知疲惫地下着。平城的深秋最令人心烦,放眼望去,灰蒙蒙一片。

元宏站起身来,眉头紧锁。他身穿汉人的儒衫,亦讲得一口流利的汉话。这几年来,为了推行汉化,从衣物到语言到官阶,他正一步步将落后的鲜卑习俗从人们的脑海中过滤干净。唯有最重要的一件事,他还没有办。这事从太后薨逝,他执掌权力之后就一直在想。而今快三年了,是该将之付诸行动了。

“陛下若真想如此,臣定当全力支持陛下!”元勰见元宏久久望着那张巨幅地图上用红色标记的地方,坚定地说道。那是洛阳,是周、汉的定都之所,是历来兵家必争之地。将魏都从平城迁至洛阳,那是兄弟两人之间不谋而合的默契。

元勰接着说:“臣愿做陛下的马前卒,去试探群臣意见,所有的反对和非难由臣替您挡。”

元宏笑笑,挽起宽大的衣袖,转身拿起狼毫,蘸墨在一片竹简上写下两字:洛阳。那字很是有力,仿佛已深深刻进竹简之中,一如他想要迁都改制的决心。

他看看元勰深邃却不难看透的清澈眼眸道:“勰儿,这朝堂宗室之中,能与朕同心同德的,只有你一人。”

元勰心中涌出一股与这位年轻帝王同样的豪情。他脚下的土地是先人用鲜血和汗水打拼出来的,现在他们终于有了机会。天边红日正发出耀眼光芒,它终将见证历史。

元勰道:“陛下既已决心迁都,不如以征讨齐国的当口将朝臣全部带离平城。到时他们不想在洛阳住下,怕也是不能了。”

元宏朗声而笑道:“如此,亦是朕心中所想。”

他的手心还像少时一样温热。岁月总在不知不觉中流淌,时光的筛子可以过滤掉海水,却无法漏掉沙砾,那是他们之间惺惺相惜的记忆,是同病相怜的苦,又是相互扶持的甜。

两个月后,元宏下令亲征齐国。出征之前,元宏令彭城王元勰为行军大将军,总摄六师,并赐帛三千匹,加鼓吹一部。如此崇高的礼遇和赏赐加于元勰的身上,已经不是第一次。可这次,当他接过旨意起身时,手却微微发颤。

太子深更半夜去姑娘家(脸上还挂着几滴泪)(3)

日中则昃,月满则亏,这一切太好,反叫他承受不起。功高震主,兔死狗烹之事历代不鲜,可他对于元宏的心向来深信不疑。他只是疑心自己,唯恐自己辜负他的信赖。元勰走出门去,寒风微卷着沙砾而来,一丝难明的不安绕于心中,经久难散。

元勰进宫时已是亥时,元宏揽衣而出,神采奕奕的脸上全无出征前的忧心。他问:“勰儿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他进宫只想见他一面,甚至等不及次日清晨大军出发。可一旦见到他,却又觉不到有何话讲。他看到烛台里的烛油正一滴滴向下流,最后一滴流尽,室内瞬时暗淡些许,见旁尚有未用过的蜡烛,他忙上前用剪子将分了叉的芯子剪干净,将它点燃后重又插了进去。他说:“臣来为陛下点烛。”

元宏笑,笑声清朗而从容。元勰亦觉这话说得莫名,便忙低下头去,过了许久方才郑重说道:“陛下给臣的东西太多了。臣唯有永远跟随陛下左右,生死不离。”

元宏执着元勰的手坐下。他再笑:“勰儿放心,我们想要的终将得到。”

这场仗打得异常惨烈,可胜利的天平终究还是偏向了北魏。之后,北魏迁都洛阳,厉兵秣马,俨然有了要一统天下之势。

就在此时,元宏却病了。病来如山崩之势,一时竟连起身握笔也不能。秋风奇紧,席卷着地上的小石块,应和着火盆里噼噼啪啪的爆炭之声,让人听着只觉异常烦闷。

元勰不知道那些关于他的谣言是怎样流传出来的。他只知道,待他真正在意的时候,这流言已然传得满城风雨,连带内侍们看他的眼神也多了一分意味深长。他看着缠绵于病榻之上的元宏,心头起伏不定。

“勰儿,你过来。”元宏轻轻唤他一声,元勰跪坐在榻前,不发一言,元宏继续道,“你是掌管军政之权的大将军,很多事情,你自己做主就行。不必事事征求朕的意见,也不必和那班迂腐的朝臣们商量。”

元勰深深看着元宏,眼神中没有试探,没有怀疑,只有信赖,发自肺腑的信赖。他的心再度抽搐了一下,只觉鼻尖有一丝酸楚袭来。他定了定神,方才说道:“臣要安心为陛下侍奉汤药,还请陛下另选一人统帅六军为好。”

“此事以后莫要再提,交给别人,朕不放心。”元宏摇了摇头道,“看到那架古琴了吗?朕特意让人从平城宫里拿来的。”

元勰朝着元宏视线所及之处望去。纵然擦拭得再用心,古琴上依旧沾染了时光烙下的痕迹。元勰记得,小时候他难过了,元宏就会弹琴给他听,听着听着,他心中就安定下来了。他走过去抚着古琴,似在触碰那段往事。

太子深更半夜去姑娘家(脸上还挂着几滴泪)(4)

元勰轻拨琴弦,搁置太久的琴发出略显生涩的音。一曲终了,他暗自叹息,原来不过几年光景,他的琴技竟已生疏到如此地步。

元宏微微坐直身子,缓缓道:“勰儿,你的心太沉。很多事情,不是你可以控制的,没有人能做得让全天下人都满意。”

他们是知音,彼此懂得,所以他的心事,他一眼便能洞悉。那些流言,元勰其实真的在意。不是害怕,不是伤心,甚至不是失望,仅仅只是在意。纵然他明知元宏并不介意,可他的心终究再难平静。

兄长,我只愿你能尽快病愈,哪怕用我的生命去换。元勰默默在心中说着,似和苍天打了一个关于生与死的赌局。

多年来,元宏的病一直时好时坏,反复不定。太医说,陛下只是操劳太多,忧思太重,并无根治的办法。为此,元勰曾遍访名医,甚至自己钻研医术,却收效甚微。

直到有日,他从一个道士处得知一个鲜卑族的古老法子—用蜜蜡雕刻成一个人形,在上面写上病人的名字,再将自己的鲜血滴入蜜蜡之中,病人便能将病痛转移到自己身上。依元勰的智识,他本不该相信这些,可病急乱投医,他不想放过一丝希望。

然而,直到大司徒高肇带着所谓的人证物证来到元宏面前时,元勰才知自己犯下的是怎样一个可笑的错误。

高肇的面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彭城王以巫蛊之术诅咒陛下,就算曾有赫赫战功,却功不抵过,还请陛下秉公处理。”

元宏轻咳数声,指了指身旁的内侍,开口时声音有一丝沙哑:“将这个妖言惑众的道士立刻拉出去,杖毙!”

就算在盛夏时节,这声音也有着几分凛冽的寒意。高肇望着眼前这个面容憔悴,眼里却依旧透着冰冷杀气的皇帝,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他还要再说什么,却听元宏继续道:“倘若再有下次,你的下场绝对比他惨烈百倍。”

高肇伏拜在地,瑟瑟发抖。疏不间亲的道理,他当然明白,可是元宏对元勰太好,好到连市井之中都在流传,他终有一日会舍弃太子,将皇位传给元勰。高肇是太子的亲舅舅,为了太子,也为了他将来的权位,他必须放手一搏,就算不能一击击倒,让他们之间生出点嫌隙也是好的。毕竟没有一个帝王可以容得下一个可能会谋害自己性命的人在身边。

太子深更半夜去姑娘家(脸上还挂着几滴泪)(5)

空旷的大殿中没有一丝声响,衬得漏壶中沙流淌下来的声音愈发清晰。元勰垂首立在那里,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说一句话,仿佛方才所见不过是一场和自己无关的闹剧而已。许久,他才抬头,似鼓足勇气唤了声“陛下”。

元宏似乎并未听出元勰语气中隐隐透着的不安,只是指着桌案上的竹简道:“‘阴山常晦雪,荒松无罢风。’你写这首《悲平城》的时候不过十来岁,倘若太子有你一半的文韬武略,那也好了。”

元勰的心因着他的这句话而变得更加纷乱,半晌才道:“太子尚年少,况且有陛下亲自督教,将来必然大有作为。”

元宏摇摇头,面色忽然变得严肃:“元勰,你是真听不懂朕的意思吗?”

元勰一怔。记忆中,他似乎从来没有听到元宏这样直呼自己的名字。他如何会不懂他的意思,很多话,他不用说出口他就知道,更何况他说得已足够明白。他屈膝于地,叩首道:“兄长,我想要的,从来都是最简单平凡的生活。我替兄长南征,代兄长监国,不过是因为这江山是兄长所要的。”

外头蝉鸣阵阵,不停编织着那不知是喜还是悲的乐章。元宏不由再次审视元勰一眼,他们是君臣,是兄弟,是此生唯一的知己。他说过,他会永远站在他身边,和他一起撑起这江山。所以这些年,不论是谁在他面前诋毁元勰,他都一笑置之。因为他自以为了解他,以为他之所想,亦是他之所愿,却没想到他早已厌倦这朝堂之上无尽的明争暗斗。他留下仅因为他是他最亲的人,是从小牵着他的手一步步走向光明的兄长。

元宏深深叹了口气,俯身将元勰扶起:“勰儿,你容我再想想,好好想想。”

北魏太和二十三年年初,在经历了长途跋涉的北巡之后,元宏身体急剧恶化。

这日,趁着神志尚还清醒,元宏把只有十多岁的太子叫到面前,将一卷书帛交到他手里:“朕百年之后,倘若你叔父想要辞官而去,你务必遂了他的心。记住,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要信任他。他是这世上唯一的永远不会背叛你的人。”

太子将书帛藏在衣袖之内,郑重点了点头,继而泣不成声。

朝阳的光芒透过窗的缝隙照了进来,元勰正面对阳光而坐,面色从容地拨动琴弦,仙乐袅袅地在空中荡漾。这曲名为《高山流水》,手边的桌案之上是兄长留给他的最后一道诏书:皇族亲贵,内臣外戚,倘有二心者,全听彭城王处置。

庆贺的喜悦从远方传来,越来越清晰。今日,是新帝登基的日子。

太子深更半夜去姑娘家(脸上还挂着几滴泪)(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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