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错性格特点(晁错与袁盎)
晁错性格特点(晁错与袁盎)上曰:“社稷臣。” (陛下以为丞相是个啥人呢?) 面对叛乱者“清君侧”的叫嚣,晁错身蹈险境,犹不警觉,给景帝出了两条计策,后来的事实证明,这是两个戕害自身的“馊主意”:一是建议景帝御驾亲征,自己留守京城,为政敌攻击他“心存篡逆”制造了借口;二是建议追究袁盎预知吴王谋反而不举报之罪责,逼得袁盎狗急跳墙,反咬一口,最后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袁盎,字丝,《史记》称“袁盎”,《汉书》作“爰盎”,楚国人,个性耿介,颇富才略,胆识超迈,受到汉文帝赏识。《史记·袁盎晁错列传》载,高祖驾崩,诸吕覆灭,文帝登基,绛侯周勃因扶立之功,出任右丞相,并赐黄金五千斤,食邑一万户,文帝对他尊崇有加,“上礼之恭,常自送之”,周勃踌躇满志,面露得色。袁盎看不顺眼,于是慨然进谏—— 进曰:“陛下以丞相何如人?”
晁错
遥想当初,晁错的一纸《削藩策》,成为景帝决意削藩的动员令,诏命下达,举国沸腾,大规模削藩运动随即展开。吴、楚、赵、胶西四个藩王首当其冲,吴王削了豫章郡和会稽郡,楚王削了东海郡和薛郡,赵王削了常山郡,胶西王削了六县。晁错并修改有关律令,限制藩王权力,引起强烈反弹,一时间诸侯喧哗,四方骚动。晁错的老父亲吓坏了,赶到京城责问儿子意欲何为?晁错回答说:“不如此,天子不尊,宗庙不安。”晁父悲愤地说:“刘氏安定了,我们晁家却危险了!”
晁老爷子一气之下,竟然服毒自尽了。面对老父的尸体,晁错不为所动,依然决意推进削藩。天地动荡。电闪雷鸣。吴王刘濞高擎利剑,联合楚王刘戊、赵王刘遂、胶东王刘雄渠、胶西王刘卬、济南王刘辟光、淄川王刘贤,以“诛晁错,安社稷”为号召,于汉景帝三年(前154)正月,在吴国都城广陵(今江苏扬州市)起兵叛乱,他率领20万大军,渡过淮河,与楚王的军队会师,浩浩荡荡杀奔中原,闽越、东越等藩国也出兵追随,赵王刘遂还私下里派遣使者联络匈奴,希望能够出兵策应。震惊西汉王朝的“吴楚七国之乱”,就这样爆发了。
面对叛乱者“清君侧”的叫嚣,晁错身蹈险境,犹不警觉,给景帝出了两条计策,后来的事实证明,这是两个戕害自身的“馊主意”:一是建议景帝御驾亲征,自己留守京城,为政敌攻击他“心存篡逆”制造了借口;二是建议追究袁盎预知吴王谋反而不举报之罪责,逼得袁盎狗急跳墙,反咬一口,最后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袁盎,字丝,《史记》称“袁盎”,《汉书》作“爰盎”,楚国人,个性耿介,颇富才略,胆识超迈,受到汉文帝赏识。《史记·袁盎晁错列传》载,高祖驾崩,诸吕覆灭,文帝登基,绛侯周勃因扶立之功,出任右丞相,并赐黄金五千斤,食邑一万户,文帝对他尊崇有加,“上礼之恭,常自送之”,周勃踌躇满志,面露得色。袁盎看不顺眼,于是慨然进谏——
进曰:“陛下以丞相何如人?”
(陛下以为丞相是个啥人呢?)
上曰:“社稷臣。”
(柱国之臣嘛。)
盎曰:“绛侯所谓功臣,非社稷臣,社稷臣主在与在,主亡与亡。方吕后时,诸吕用事,擅相王,刘氏不绝如带。是时绛侯为太尉,主兵柄,弗能正。吕后崩,大臣相与共畔(叛)诸吕,太尉主兵,适会其成功,所谓功臣,非社稷臣。丞相如有骄主色。陛下谦让,臣主失礼,窃为陛下不取也。”
(绛侯是功臣,并非柱国之臣。所谓柱国之臣,应该与皇上同生死共命运。当初诸吕弄权,纷纷称王,刘氏宗室几乎被掐灭,那时绛侯身居太尉之高位,兵权在握,可是他未能予以匡正。他与众臣诛灭诸吕,扶立陛下,堪称功臣,难说是柱国之臣呢。丞相如今脸上颇有傲骄之色,陛下却一味谦恭礼让,其实双方都违背了君臣应有之礼仪,不可取嘛。)
对于袁盎的谏言,文帝沉默以对,行动上却做出了改变——“后朝,上益庄,丞相益畏。”此后上朝,文帝开始板起面孔,一副公事公办模样,弄得周勃满脸惶恐,找到袁盎兴师问罪:“吾与而兄善,今兒廷毁我!”我和你老哥袁哙是好友,你小子却在朝廷毁谤我,哼!袁盎并不解释,拂袖而去。等到周勃被免职返回封国后,有人上书告发他谋反,被捕入狱,满朝衮衮诸公,谁也不敢发声,只有袁盎挺身而出,为之辩诬,力证其无罪,周勃出狱后,感激无尽,“绛侯乃大与盎结交”,两人自此结为好友。
袁盎
一天,文帝游览上林苑,皇后窦漪房与宠妃慎夫人侍从,大家玩累了,小憩品茗,随从把窦皇后与慎夫人的座椅并排摆列,袁盎一见,上前将慎夫人的座椅撤掉,“慎夫人怒,不肯坐。上亦怒,起,入禁中”。袁盎公然在众人面前让慎夫人丢脸,惹恼夫人,激怒皇帝,众人愣怔间,文帝拂袖而去,袁盎无所畏惧,上前对文帝说:“臣闻尊卑有序则上下和。今陛下既已立后,慎夫人乃妾,妾主岂可与同坐哉!适所以失尊卑矣。且陛下幸之,即厚赐之。陛下所以为慎夫人,适所以祸之。陛下独不见‘人彘’乎?”(《史记·袁盎晁错列传》)。他说,我听说啊,尊卑有序,才能上下和谐。陛下既然立窦氏为皇后,就是后宫之主,慎夫人不过是侍妾,侍妾与主人同席而坐,混淆尊卑,像什么样子嘛。陛下宠爱她,可以多多赏赐,以慰其芳心,让她与皇后并列而坐,看起来是爱她,其实是害了她呀!陛下难道没看到“人彘”吗?
所谓“人彘”,是汉高祖刘邦辞世后,吕后残害其宠妃戚夫人的桥段,见于《史记·吕太后本纪》:“太后遂断戚夫人手足,去眼,煇耳,饮瘖药,使居厕中,命曰‘人彘’。”吕后的儿子汉惠帝刘盈一见,吓得心胆俱裂,令人传话给老娘:“此非人所为。臣为太后子,终不能治天下。”
汉惠帝看了“人彘”,身心崩溃,不久就病亡了。如今袁盎拿这件事警告汉文帝,立刻收到奇效,文帝转怒为喜,“召语慎夫人”,把老袁的话转告慎夫人,慎夫人也是个明白世理的人,惊悚不已,赐给袁盎金五十斤,以示感谢之意。那时的“金”,并非黄金,而是铜。
袁盎因为屡屡在朝堂口出大言,难免引起人们非议,太监赵同经常在文帝面前说他坏话,袁盎闻讯,决定予以反击。一天,文帝带着赵同乘车外出,袁盎忽然冲到御辇前,扑通跪倒,亢声言道:“臣闻天子所与共六尺舆者,皆天下豪英。今汉虽乏人,陛下独奈何与刀锯余人载!”他说,我听说与天子共乘的人,都是天下英豪,如今大汉虽然缺乏英才,陛下为何单单与一个受过阉割的家伙同乘啊?——“于是上笑,下赵同。赵同泣下车。”文帝淡然一笑,挥手令赵同下车,赵同掩面流涕,仓惶离去。
至此,袁盎先生的真实面孔,仿佛一面多棱镜,愀然呈现于历史的云空里——当周勃权倾天下时,他悍然怒怼,灭其权臣威风;当周勃沦为囚犯时,他为之申辩,还其清白;当太监赵同谗毁自己时,他绝不容情,一击致命。浑厚与阴狠,刚直与悍戾,神形毕现,翕然如在眼前矣!
晁错与袁盎
作为西汉早期两大名臣,袁盎与晁错,却是针锋相对,水火不容,《史记》《汉书》所记几乎相同——“盎素不好晁错,晁错所居坐,盎去;盎坐,错亦去:两人未尝同堂语”(《史记》);“盎素不好晁错,错所居坐,盎辄避;盎所居坐,错亦避:两人未尝同堂语”《汉书》。两部史籍记载几乎相同,最后一句居然一字不差:“两人未尝同堂语”,两个人根本不能坐在一起议事。
袁盎惯于纵横朝堂,嘡哒作声,尽管赢得皇帝赞赏,却难以久留,不久奉命出任陇西都尉。陇西郡地处渭河上游,疆域辽阔,包括今甘肃省天水、兰州等地,首府狄道(今甘肃临洮县南);“都尉”是地方高级武官,相当于军分区司令员。袁盎到任后,仁爱士卒,赢得麾下爱戴,可惜凳子还没坐热,就连番调任,先调任齐国丞相,后调任吴国丞相,成了吴王刘濞的部属,为他后来倒霉埋下了祸根。
袁盎即将前往吴国赴任时,侄子袁种赶来送行。袁种是皇帝侍卫,官职曰“常侍骑”,日常“持节夹乘”,保卫皇帝。他告诫老叔说:“吴王骄日久,国多奸。今苟欲劾治,彼不上书告君,即利剑刺君矣。南方卑湿,君能日饮,毋何,时说王曰毋反而已。如此幸得脱。”(《史记·袁盎晁错列传》)。袁种说,吴王骄横跋扈很久了,吴国奸险邪恶之人当道,如果你要惩治他们,还没出手就会遭到反制,他们要么上书控告你,要么一刀杀了你,老叔要小心啊!那里气候潮湿,你最好每天喝点老酒,打打太极,得过且过吧,不要多管闲事,时常劝说吴王不要造反就够了,如此这般,你才可能侥幸躲过灾祸。“盎用种之计,吴王厚遇盎”。袁盎依计而行,果然灵验,吴王待他很优厚。
此后不久,袁盎辞官返乡,路上邂逅丞相申屠嘉,便下车行礼,可是申丞相高踞车上,只是点头致谢。袁盎感觉大失颜面,于是跑到丞相府兴师问罪,坐了半天冷板凳,老申才懒洋洋出面接见,两人作了如下对话——
盎因跪曰:“原请间。”
(请旁人回避,与丞相单独对话。)
丞相曰:“使君所言公事,之曹与长史掾议,吾且奏之;即私邪,吾不受私语。”
(如果您说的是公事,请到官衙与我的麾下属官商议,他们汇报给我,我再奏明皇上;如果是私事,请恕我不接受私下谈话。)
袁盎即跪说曰:“君为丞相,自度孰与陈平、绛侯?”
(您作为丞相,自己认为与陈平周勃相比,如何?)
丞相曰:“吾不如。”
(我当然不如啊。)
袁盎曰:“善,君即自谓不如。夫陈平、绛侯辅翼高帝,定天下,为将相,而诛诸吕,存刘氏;君乃为材官蹶张,迁为队率,积功至淮阳守,非有奇计攻城野战之功。且陛下从代来,每朝,郎官上书疏,未尝不止辇受其言,言不可用置之,言可受采之,未尝不称善。何也?则欲以致天下贤士大夫。上日闻所不闻,明所不知,日益圣智;君今自闭钳天下之口而日益愚。夫以圣主责愚相,君受祸不久矣。”
(好啊。您还算有自知之明嘛!当年陈平周勃辅佐高祖定天下,身居相位,诛灭诸吕,保卫刘氏,居功至伟。您早年为低级武士,依靠张弓搭箭赴汤蹈火赢得擢升,先升队长,再做郡守,并没啥奇计妙策立下攻城拔寨之大功。再说呢,皇帝陛下从代郡来承袭大位,每次上朝,众臣呈上奏疏,他总是走下御辇,一一浏览,可用的采纳之,不可用的搁置之,赢得朝臣交口称赞。陛下为什么如此呢?他是希望通过敬重朝臣与贤士,招致天下贤能英才前来辅佐啊!陛下每天听奇闻,明大道,愈加英明睿智;您却用傲慢封闭众之口,那实在是愚蠢之举啊。君主以其圣明而追责愚昧丞相,您的祸害就在眼前矣!)
丞相乃再拜曰:“嘉鄙野人,乃不知,将军幸教。”
(咱老申是个鄙陋粗野之人,愚昧无知,承蒙将军教诲,谢啦!)
申屠嘉
辞别宦海,荣归故里,袁盎雄风依旧,怒责申屠嘉,大获全胜,与当初怒怼周勃,直谏文帝,异曲而同工。他尽逞口舌之利,责人怼人,无往而不胜;而他的对手,无论是周勃、文帝,还是申屠嘉,都对他退让三分,敬而远之。这也铸成了他惯于蹈危弄险之处世风格。他在朝堂遭遇颇具雄才的晁错先生,可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两人像两只赳赳斗鸡,唇枪舌剑,咄咄逼人,差点抡老拳互殴,成为“不能同堂共语”之仇敌。文帝时代,袁盎略占上风,顾盼自雄;景帝时代,袁盎沉沦,晁错崛起,出任御史大夫,负责监察百官,首先对袁盎下手,“使吏案袁盎受吴王财物,抵罪,诏赦以为庶人”,晁错下令追查袁盎在任吴国丞相期间,收受吴王刘濞财物,通过皇帝一纸诏命,将他宽大处理,废为庶人,类似于今天的“双开”吧。应该说,晁错出手,堪称狠辣也,袁盎恨之入骨,是绝对必然的。
前元三年(前154),吴楚七国乱起,晁错听闻事变,第一个想到的,居然是惩治已经被废为庶人的袁盎,其理由是:“夫袁盎多受吴王金钱,专为蔽匿,言不反。今果反,欲请治盎宜知计谋。”他说,袁盎收受了吴王老多金钱,对其不轨行为隐匿不报,还信誓旦旦说他不会造反,如今叛乱已成,必须惩治袁盎当初知情不报的罪责。晁错这个赶尽杀绝的提议,遭到朝廷丞史强烈反对,丞史说,叛军汹涌而来,惩治一个失势的袁盎有鸟用啊,何况他也不一定预知叛乱阴谋啊!
这边厢,晁错无言以对,犹豫不决;那边厢,袁盎听闻噩耗,紧急行动,连夜求见大将军窦婴,说自己有退敌妙策,要向皇帝奏报。那时候,满怀惶遽的景帝已为平叛采取了两条紧急措施,其一,令太尉周亚夫率军出击,围剿吴楚联军;其二,令赋闲在家的外戚窦婴出任大将军,协调诸军御敌。
吴楚七国之乱
窦婴,字王孙,清河观津(今河北衡水东)人,是文帝皇后窦漪房从侄,膀阔腰圆,豪侠仗义,太后却对他万分憎恨。那一年,景帝胞弟、梁孝王刘武入京,景帝与之燕饮,“是时上未立太子,酒酣,从容言曰:‘千秋之后传梁王。’太后欢。”(《史记·魏其武安侯列传》)。兄弟俩喝得酒酣耳热,五迷三道,景帝随口说,老哥死后传位给老弟。窦太后闻讯,欢欣鼓舞,开始张罗起来。其实这不过是酒后之言,当不得真呀!窦婴拿着酒壶进来,告诫景帝说,大汉江山乃高祖所创立,父子相传是祖宗规矩,“上何以得擅传梁王!”此言一出,太后盛怒,窦婴畏惧,告病辞官,太后犹不解恨,“除窦婴门籍,不得入朝请”,不许他随意出入宫门,逢年过节也不许进宫请安。
七国乱起,景帝令窦婴复出,他却推三阻四,不肯应命,弄得太后深感窘迫,景帝几乎发怒,他才应命出山,景帝并赐黄金千斤,以示嘉奖,他把黄金堆放在大将军衙门走廊里,令麾下将领自行取用,分给全军将士,自己一文不剩。随后,窦婴令将军郦寄率部进攻赵军,令将军栾布率部进攻齐军,自己屯兵荥阳(今河南荥阳市),作为诸军后援……
在平叛的关键时刻,袁盎以进献退敌妙策求见,一下挠到了景帝的痒处,传旨进见,那时景帝正与晁错筹算军饷事宜——
上问袁盎曰:“君尝为吴相,知吴臣田禄伯为人乎?今吴楚反,于公何如?”
(先生曾任吴国丞相,晓得吴国叛军主帅田禄伯的为人吗?如今吴楚叛乱,先生看法如何呢?)
对曰:“不足忧也,今破矣。”
(不足为虑,指日可破也。)
上曰:“吴王即山铸钱,煮海水为盐,诱天下豪杰,白头举事。若此,其计不百全,岂发乎?何以言其无能为也?”
(吴王依山铸钱,煮海为盐,引诱天下豪杰,经营数十年,如今举兵作乱,若非蓄谋已久,哪敢轻举妄动?你凭嘛说他难以成事呢?)
袁盎对曰:“吴有铜盐利则有之,安得豪杰而诱之!诚令吴得豪杰,亦且辅王为义,不反矣。吴所诱皆无赖子弟,亡命铸钱奸人,故相率以反。”
(吴国尽管有铜盐之利,哪里就能轻易引诱天下豪杰上钩呢?即使他得到豪杰,也会辅佐他做利国利民之事,哪会帮助他造反啊。吴王所引诱的那些人,尽为无赖子弟,或亡命铸钱的奸邪之徒,才会沆瀣一气作乱呢!)
袁盎此论,可谓高屋建瓴,晁错听了,傻乎乎为之点赞;然而,袁盎的所谓“退敌之策”,却极其奸险,且看《史记·吴王濞列传》之记载:
上问曰:“计安出?”盎对曰:“愿屏左右。”上屏人,独错在。盎曰:“臣所言,人臣不得知也。”乃屏错。错趋避东厢,恨甚。上卒问盎,盎对曰:“吴楚相遗书,曰‘高帝王子弟各有分地,今贼臣晁错擅适过诸侯,削夺之地’。故以反为名,西共诛晁错,复故地而罢。方今计独斩晁错,发使赦吴楚七国,复其故削地,则兵可无血刃而俱罢。”于是上嘿然良久,曰:“顾诚何如,吾不爱一人以谢天下。”
太史公这段简短记述,活灵活现,袁盎之阴狠、晁错之惶遽、景帝之无奈,跃然纸上。景帝追问退敌之策,袁盎要求屏蔽左右,晁错也不能留下;晁错被迫退至东厢,“恨甚”。此时此刻,天光明灭,袁盎神秘兮兮说出来的退敌妙策,却是——诛晁错,复故地,赦暴乱,“则兵可无血刃而俱罢”!心烦意乱的景帝沉默良久,黯然说道:“不晓得真实情况究竟如何?不过,我不会因为对一个人的爱,而耽误天下平安这件大事。”
至此,晁错的悲剧命运,已经注定。景帝开始对晁错的削藩之策产生怀疑,对他主导的削藩之举感到后悔。当此时也,“诛晁错,平天下”的啸声,开始在朝中回荡。几天后,丞相陶青、廷尉张欧等人联名上了一道奏折,说晁错主张皇帝亲征自己留守京城是“无臣子之礼,大逆不道”,论罪当斩。到了黑云压城的严峻时刻,景帝牙一咬,心一横,下令诛杀晁错,企图以此来换取所谓的“和平”。
诛杀晁错
景帝诛杀晁错的方式,实在是对一颗耿耿忠心的亵渎与侮辱:先派中尉到晁府传达皇命,令晁错上朝议事。晁错哪知有诈,自顾穿上朝服,从容登上车驾,前往皇宫。车粼粼,马萧萧,车驾沿着长安大街,逶迤行进。到了东市区,中尉忽然喝令停车,从怀里掏出皇帝的诏书,高声宣读。一生殚精竭虑为汉家效力的晁错,就这样被腰斩了。这是西汉王朝被处死的第一个当朝大臣。对于晁错之死,明代思想家李贽在《史纲评要》中指出:“‘众建诸侯而少其力’,此说甚是。削地致反,错之不善谋也。然袁盎借此以报私仇,其业何如?”
李贽充分肯定了晁错“众建诸侯而少其力”之策的及时与正确,只是因为他“不善谋”,才导致了全面崩盘;而袁盎公报私仇,乘机剪除政敌,一副阴狠可憎面目,令人唾弃。可怜晁错,削藩大业未竟,却先“削”掉了老父性命,又“削”掉了自己的脑袋,哀哉!
晁错即死,叛乱愈烈。袁盎奉景帝之命,以太常身份前往吴楚军营,求见吴王刘濞,报告他晁错已死,请即刻退兵,岂料刘濞哈哈大笑,自称“东帝”,下令拘捕袁盎。可怜老袁就这样做了叛军的俘虏,若不是与狱卒相熟,放了他一条生路,几乎丢掉性命。被叛贼们恶狠狠涮了一把的汉景帝如梦初醒,下令周亚夫克日进兵,朝廷的几路大军,铁拳一般痛击叛军。
三个月后,叛乱彻底失败,刘濞逃到丹徒(今江苏镇江一带),为当地人所杀;其余参与叛乱的六王,先后自杀,七国都被废除。
古今多少事,尽在沙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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