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梨树开花了(一棵梨树)
一棵梨树开花了(一棵梨树)南山我是多么熟悉!我一直认为它是充满风情的,它们杂七杂八,物态丰富。我闭着眼都能想着哪块地种着苞米,哪块地种着地瓜芋头,哪块地种着花生,谷子,哪儿长着一片毛白杨,哪儿长着一片桃树,杏树,李子,哪儿有一片酸枣,哪块地沿边开着芬芳的金银花。我郁结的情绪在那里得以消散,我的心在那里可以沉静如水,风吹来,我听见杨树叶子哗然而歌,所有的庄稼沉吟低语,走过羊肠小道,青草温柔触摸脚踝,耳畔又是阵阵蝉鸣。可是,我独独不认得那棵梨树,或者说我认识它太晚了!环顾四周,长着桃林杏林的地方已经堆着小山似的土堆、碎石,这道土山碎石还一尺一寸地往前蔓延,像一只野兽蜷伏在那,我知道,有一天它会把这片绿色一点不剩地吞掉!一道简易工棚横在曾经长长的一条羊肠道上,道上的野花没了,一只黑狗立在工棚的门口,时而吠吠几声。流光容易把人抛,恍然间已是早秋时节,我很久没去南山,没看那棵梨树了。那些记录在手机里的梨花,也不是经常翻看了,
那是我第一次真切地认识一棵梨树。
春日的某一个傍晚,我信步来到南山,穿过那条细碎的羊肠小道,在小道尽头的左边,就是一棵梨树,不高,也不太壮,但青葱挺拔,像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刚刚好的年纪。它的一侧,是几棵长的纷乱的野桃树。我去的时候,那棵梨树正开着花,真美呀!满树的白,像是落了一层的雪。在每朵花蕊的顶端,都缀着一个醒目的小黑点,看上去像一粒一粒小黑珍珠似的,带着些许调皮的意味。
我左思右想这是什么花开的这么美,说起来,吃过很多的梨却不能认识这就是棵梨树,实在是汗颜。桃花我是认得的,更不用说它旁边就有零星的野桃花在枝头上开着,杏花也认得,也不是苹果花,当然它更不是李子花和樱桃花,我一边观察这棵花树一边在脑海里搜寻着,忽然间恍然大悟,苏轼的东栏梨花说的不就是它吗?“梨花淡白柳深青,柳絮飞时花满城,惆怅东栏一枝雪,人生难得几清明。”
我努力搜寻记忆,但脑海里却找不到,它是今年第一次开花,还是以往花开的少使我忽略,我已无从知晓,但从那天傍晚起,只要有空闲,我便仍然选择在傍晚的时候,穿过羊肠小道去看梨花。我喜欢看落日的余晖洒满田野,梨花涂满金色的阳光,看春日的晚风拂的花瓣簌簌颤动,一派风动花羞。我流连在美丽的梨花树下,我用手机拍摄着,一朵两朵,一枝两枝,仿佛我要把它全部的美都记录下来。我轻轻抚摸着那娇嫩的花瓣,爱不释手,我的心无边的欢喜,隐秘而热烈。
我看着一树的梨花渐渐的凋零,看着它的果实从无到有,一点一点长大,一点一点更像一个梨的模样。我想象着它的由来——是一只鸟儿衔来的种子遗落在此,抑或是一个大人或者一个淘气的小孩,拿着梨子,蹦蹦跳跳,随手将吃剩的梨核扔到这里,第二年的春天,一个娇嫩的小芽便钻出土壤,一个叶片,两个叶片地不停生长,历经风霜雪雨,茁壮地成长起来。它的生命力那么强大,它不像果园里的果木,有主人的精心照管,而它,就那么随意地生长在那里,随意地开花,随意地接受每个经过的路人的赞美或者忽视,随意哪个大人或者小孩摘下它的果实。虽然没有主人照顾,它也是幸福的,阳光雨露对待它和对待别的树木没什么不一样,他也一样接受月光的抚慰,蜜蜂,蝴蝶也一样青睐于它,虽然它是孤零零的一棵,却兀自生长,随遇而安,不像人矫情,有时候还恐惧孤独。
这棵梨树的果实我从来没尝过,是酸是甜,不知其味。单看它的模样,我也确定不了它是香水梨还是什么别的梨,身上长满了斑点,我想等它熟的时候一定去摘下一个尝尝味道,没有施过农药化肥的果实,口味一定是非同一般。然而,等到有一天我再去端量日渐成熟的梨时,我发现,没有了,六七个梨一个也不见了,只剩下苍翠的叶子绕着枝头,而围绕它四周的茅草更高了。
按品种来说,它并不是稀缺的,它和瓷梨,长把梨,葫芦梨,台湾梨等都是寻常品种,在这几样梨里面,其味道各有千秋,糍梨甘甜,葫芦梨需捂软了,吃起来软糯多汁甜香美味,台湾梨也需要捂,味道与葫芦梨稍有差别,长把梨甜酸水多,这些都是家养的,少不了化肥农药,而它天然去雕饰,那味道又该怎样呢。
流光容易把人抛,恍然间已是早秋时节,我很久没去南山,没看那棵梨树了。那些记录在手机里的梨花,也不是经常翻看了,不是我遗忘了它的美,而是有些东西不是记录下来就能永远留存,有些美好是只能珍藏在心里的,哪怕你不去拍摄记录,它也会明媚于心,柔软于心,想起便会嘴角微微上扬。
南山我是多么熟悉!我一直认为它是充满风情的,它们杂七杂八,物态丰富。我闭着眼都能想着哪块地种着苞米,哪块地种着地瓜芋头,哪块地种着花生,谷子,哪儿长着一片毛白杨,哪儿长着一片桃树,杏树,李子,哪儿有一片酸枣,哪块地沿边开着芬芳的金银花。我郁结的情绪在那里得以消散,我的心在那里可以沉静如水,风吹来,我听见杨树叶子哗然而歌,所有的庄稼沉吟低语,走过羊肠小道,青草温柔触摸脚踝,耳畔又是阵阵蝉鸣。可是,我独独不认得那棵梨树,或者说我认识它太晚了!环顾四周,长着桃林杏林的地方已经堆着小山似的土堆、碎石,这道土山碎石还一尺一寸地往前蔓延,像一只野兽蜷伏在那,我知道,有一天它会把这片绿色一点不剩地吞掉!一道简易工棚横在曾经长长的一条羊肠道上,道上的野花没了,一只黑狗立在工棚的门口,时而吠吠几声。
我知道,不用一年半载,于我来说,这世外桃源般的,这风情的南山一定就消失了,那时候树没了,庄稼没了,好看的桃花,杏花,李子花,对了,还有那棵好看的梨花,只是做过的一场美梦,梦醒了,看到的是一片钢筋水泥的世界。我无能为力!所以,当我最后一次去看梨花的时候,我的心里其实是充满了伤感的,我责怪我自己认识它太晚,那么美丽的梨花还能开几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