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金红中午好(马金红如歌的祭奠)
马金红中午好(马金红如歌的祭奠)叶子说她已经定了九月末的机票要去国外的总部述职,回来后还有些重要的事情处理,所以定了十月末。我问,婚期为什么要十月末,晚秋时节天冷了一些,景色也不如现在呢。只是,过尽千帆皆不是!九月初,接到叶子来电,邀请我十月末参加她的婚礼。终于尘埃落定。我在电话里祝福叶子。
如歌的祭奠
◎马金红
我和叶子是在一个读书会上认识的,她是年龄最小的会员。叶子开朗漂亮,我们俩说话又极投缘,便成了好朋友。后来叶子入职一家外企公司,国内国外来回跑,工作繁忙紧张,见面的机会就少了。
叶子很少在别人面前提起她的感情生活,只说希望有个灵魂契合的人相伴。
只是,过尽千帆皆不是!
九月初,接到叶子来电,邀请我十月末参加她的婚礼。
终于尘埃落定。我在电话里祝福叶子。
我问,婚期为什么要十月末,晚秋时节天冷了一些,景色也不如现在呢。
叶子说她已经定了九月末的机票要去国外的总部述职,回来后还有些重要的事情处理,所以定了十月末。
正好我九月也要出趟远门,便按照叶子航班的时间定了我去往城市的机票,约了在机场见面的时间。
我如约出行,办理完登机手续到达候机厅的时候,叶子已经在咖啡厅等我了。浓浓咖啡的味道和咖啡厅优雅的环境,让人顿时放松了心情。透过干净透明的落地窗,我和叶子对坐,边喝咖啡边聊边看着窗外或急或缓的人群。
“这世界有那么多人,人群里敞着一扇门……”
舒缓的音乐响起,淡淡地回荡出一首歌的旋律,娓娓道来的故事,像九月的天空一样宁静,却触碰了多少有情人心底的无奈。
我听得出这首歌的名字叫《这世界有那么多人》。
我本想听叶子说说她的未婚夫,叶子却在这低吟浅唱的离歌里,向我说起了她生命里另一个男人。
“这世界有那么多人,人群里敞着一扇门。我迷朦的眼睛里长存,初见你蓝色清晨。这悠长命运中的晨昏,常让我望远方出神。” ——《这世界有那么多人》
初见。
那年,叶子二十八岁,应聘于一家外资公司。八月初秋,公司安排她去国外总部实习两年。叶子是个自由随性不喜牵绊的人,一个人拖着个20寸的拉杆箱,就登上了去远方的国际航班。
叶子找到她临窗的座位,看邻座稍有面熟,一怔。
他也一怔。
他们同时想起刚同车于机场大巴,恰好也邻座了3个小时。只是,一路无语。
这么巧!彼此会心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他起身帮叶子打开行李舱,顺手接过她手里的拉杆箱放了进去。
叶子莞尔致谢。
叶子是第一次乘坐这样大型的客机,仪态端庄优雅风情的异国空姐和舷窗外的天外天让她兴奋。一会儿是棉花糖般的云朵触手可得,一会是明镜如水的蓝。
叶子偶尔用眼角的余光看看邻座的他,他正翻阅一本航空杂志,津津有味。
夕阳西下,天空变幻起色彩,像从成熟的谷堆里洒向人间万道光芒,暖而静谧,山川河流一片瑰丽辉煌。
渐渐,漫天绯红;渐渐,残阳如血。
飞机落地。
他起身帮叶子取出行李舱的拉杆箱,叶子也趁机向他深深一望,一个清瘦儒雅、举止间一派书生气质的中年男人。
他鬓角泛起的微霜像舷窗外的那抹云。
道谢、道别。
他也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国家,他将以访问学者的身份,在这里的大学度过两年的时光。
这是两年后他们再次相遇时叶子才知道的。
他们同在异国的天空下度过了两年,人海茫茫再无消息。亦如飞机舷窗外的那抹云,触手可得,又遥不可及。
重逢在两年后的中秋。
外企高管的叶子应邀参加朋友聚会。落座,叶子一惊,用手擦了擦眼睛,邻座居然是他!
如久别的故人,叶子心里一阵莫名的慌乱。
酒过三巡,他们俩自顾说着话,旁若无人。从异乡到故乡,从天上到人间,从过往到现在。
叶子惊讶于他的睿智博学,浩瀚如海。
酒店窗外的满月在深邃的夜空里朦胧而温柔。
他鬓角的霜又添了几许,像窗外的白月光,经过了岁月的漂洗。叶子的脑海闪过青春萌动的年龄里她倾慕了很多年的邻家大哥的影子。
彼时,叶子正在读改编成电视剧《天道》的那本叫《遥远的救世主》的小说,恍惚间,眼前的他就是小说里的丁元英,是书里描述的那种雄性文化的魂。而她就像书中的芮小丹,自性自在,不昧因果。
叶子微醺,面若桃色,一头黑亮的披肩秀发在温柔的灯光下妩媚妖娆。眼前的叶子,满目灼灼,无端端动了他难以抗拒的魂魄。
相逢皆是注定,如清风玉露,不管是缘是劫。
可是,天道无常,天若有情天亦老。
离别在又一年的秋天。
他们在晚秋的夕阳里相顾无言。他已是蜡黄的脸色,清瘦的身体又消瘦了太多,不过才大半个月没见。
胰腺癌4期多发转移,医生说无任何手术机会。
他是吃了过量的止疼药从医院溜出来与她最后道别。
如晴天霹雳。
眼泪在叶子眼圈里转,心里有种生离死别在疼着、揪着、忍着。
夕阳西下,天空变幻起色彩,像从成熟的谷堆里撒向人间万道光芒,暖而静谧。
分明是那年飞机舷窗外的那道夕阳!
夕阳将一缕晚霞披在他们身上,叶子瞬间被一股温暖、祥和萦绕着。她幻想着和他依偎在成熟的谷堆旁,漫山的野草泛着绯云的颜色,远黛的山峦向晚的炊烟和着牧童的笛声缓缓向他们飘来。
叶子想:他们此时一定是来到天堂里了。
一阵风起,带着晚秋的寒意,凌乱了叶子的长发。白杨树飘下几片枯黄的叶子,缱绻缠绵着凋落,如飞舞的蝴蝶。
夕阳收敛了它最后的光芒,一切都在消逝。
……
我静静地听着叶子的讲述,沉浸在这曲离歌里,我被感动了。
机场的登机广播传来了我所乘坐的航班开始登机了。
我不知用怎样的语言和叶子道别,任何语言都苍白无力。
叶子说,她这次出国回来,就要准备自己的婚礼了,她的未婚夫很爱她。
十月初,叶子从国外回来,她约了我一起去跟她的故事道别。
那是一个风卷残云,无边落木萧萧下的傍晚。暮色四起,空旷而寂寥。
叶子裹紧了身上的长风衣,踏着落叶走向她和他最后离别的地方。
灰树叶飘转在池塘,看飞机轰的一声去远乡。
晚风中闪过几帧从前啊,飞驰中旋转已不见了吗?
远光中走来你一身晴朗,身旁那么多人,可世界不声不响。
——《这世界有那么多人》
叶子蹲下来,从包里掏出几张纸钱,默默地点燃,用树枝轻轻拨弄。
两张薄纸化作一缕青烟,叶子跟他说的所有的话,也随着袅袅青烟飘向了云天….
叶子身旁的几株小野菊在暮色里盛开着,淡静孤绝。
十月末,我参加了叶子的婚礼。清瘦儒雅的新郎给他的新娘叶子戴上戒指的那一刻,目光温暖。
钢琴版《这世界有那么多人》的旋律响起,舒缓地回荡在整个婚礼大厅。
“这世界有那么多人,多幸运我有个我们。”
看到披着圣洁婚纱的新娘叶子的眼里闪着泪光。
本文图片作者提供
作者简介
马金红,1966年出生,现已退休。烟台市散文学会会员。
编辑:刘学光
壹点号 烟台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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