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往事之探亲(我的知青路二十九)
知青往事之探亲(我的知青路二十九)大爷看出我着急了,安慰我说:还有最后一班车。我听了又放了一点心。我又转到西瓜摊问大爷,这车怎么还不来啊?在青泊洼车站等车,心里空落落的。太阳偏西,空旷的田野,一个小木桩子的站牌,半天看不见一个人。还不错竟然还有个西瓜摊,一个老大爷守着几个大西瓜在卖。我上前去问大爷还有去小金庄的车吗?大爷告诉我可能还有一趟车。大爷的话给我带来希望。我想那就一定有车,我安慰着自己。我耐心地等着,眼睛看着车来的方向,看的时间长了脖子都有点酸了,站的腿也累了,就蹲一会,又站起来,又蹲下。车怎么还不来啊?我有点着急了,要是车不来我怎么办呢?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一个人落魄在这里,又渴又饿的。本来就细细的腰身,这会更细了好像随时都可以折掉。
第二十九章 回农村的家
深秋,地里的活忙完了又该回家了。我无比的惆怅,家在哪里啊?天津市已经没我的家了。
我坐了两个多小时的长途汽车,又坐了一天的火车,傍晚时分,到了天津东站。
按照家里写给我的地址,我倒车到了青泊洼。还要再倒一次车到王稳庄公社小金庄村,全家下放到这个村子。
在青泊洼车站等车,心里空落落的。太阳偏西,空旷的田野,一个小木桩子的站牌,半天看不见一个人。还不错竟然还有个西瓜摊,一个老大爷守着几个大西瓜在卖。
我上前去问大爷还有去小金庄的车吗?大爷告诉我可能还有一趟车。大爷的话给我带来希望。我想那就一定有车,我安慰着自己。我耐心地等着,眼睛看着车来的方向,看的时间长了脖子都有点酸了,站的腿也累了,就蹲一会,又站起来,又蹲下。
车怎么还不来啊?我有点着急了,要是车不来我怎么办呢?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一个人落魄在这里,又渴又饿的。本来就细细的腰身,这会更细了好像随时都可以折掉。
我又转到西瓜摊问大爷,这车怎么还不来啊?
大爷看出我着急了,安慰我说:还有最后一班车。我听了又放了一点心。
大爷卖的西瓜很大很长,像个大冬瓜,我买了一个有十几斤呢,抱着很沉,管它呢,我还是买了一个最大的要带回家给爸爸妈妈吃。
我知道大爷为什么还不走,要等这班车,等买主。
老天爷真是眷恋我,还派个大爷给我做伴,我把大爷当成了主心骨,坚信汽车会来的。就是汽车不来,有大爷在他也会替我想个办法。从大爷关切的眼神我知道,大爷绝对是可以信赖的。如果是个小孩子在,我都会信呢。
啊,我看到汽车头了,我赶紧收拾行李,一个大旅行包,一个挎包,还要抱个大西瓜,大爷帮忙给我送上车。
谢谢大爷,我热泪盈眶了。一种复杂的心情:是感谢,是释然,还是惆怅……
到了那个小金庄,夕阳下的小金庄还真的像披了一件金色的霞衣,朦朦胧胧的。
我扛着长长的西瓜,挎着行李包,走进村庄,一打听都知道我家,是外来户吗。
我扛着西瓜还真有几个小孩跟我走,看热闹。还问这是什么瓜,那么长。其实我也觉得这个西瓜长得特别 是够长的。
此时,我一个外乡人,肩上还扛着一个怪怪的大瓜在村子里边走边打听,后面还跟着几个小孩,我感觉自己是招摇过市了,吸引了一道街人的目光。我很不自在,恨不能一步就跨到家里。
全村的人都知道,外来户老刘家的二闺女回来了,还扛着一个大瓜。他们还纳闷,这个瓜是什么瓜?
爸爸妈妈已经在大门口等我了,是有人跑在前面报信了。
妈妈瘦了,矮了,头发花白了,月牙一样弯弯的嘴更显得了。爸爸头发也白了,人也黑了
爸 妈,我叫了一声,眼泪又出来了。我看见妈妈笑着,流着泪。爸爸低下头,赶忙接过东西。
一个院子,大门口正对着的一个绿门的小西屋就是我家,院子里南墙一堆柴火,一个灶膛,房东住在北房高大一些,一拉溜三间。
进了屋,一间屋子半间炕。
姐姐呢?
嫁了。
妈妈告诉我说姐姐干了半天的农活就哭着跑回家说干不了。挨了爸爸的打。匆匆地嫁给了一个比他大的北京的男人,随着厂子去了陕西三线厂子。
大弟弟回来了,大弟弟长高了,成了英俊半大的小伙子了。可身上穿的那件腰间扎了草绳子的蓝色棉袄,又让我心疼了,弟弟本该上学啊,这回成了干农活的农民了。弟弟笑着看着我,我也笑着看着弟弟就是眼泪控制不住了,又笑又哭的不是个滋味。
小弟弟回来了,一进院子就喊,爸爸妈妈。我赶紧跑出去,只见小弟弟小小的身上背了一小捆柴火,夹杂着小树枝子,手里还拿着小竹耙子,红扑扑的小脸还胖了呢。小弟弟的小脸上充满了快乐,可能是有了收获吧。
妈妈说,院子里那一小垛柴火都是小弟弟用小耙子挠的。他高兴干这个活,每天都快快乐乐的。
我看着小弟弟,我发花的眼睛也笑了,小弟弟能干活了。
妹妹也从内蒙插队那个地方早一天回来了,妹妹担水去了,我出门迎接妹妹。只见妹妹担着两桶水,两只手一前一后地抓着绳子,还蛮有节奏地走着。
作者(左)与妹妹合影
第一次见妹妹担水,心里百感交集。妹妹从小那么娇气,这回竟然能担水了,环境锻炼人,改变人啊!没什么不可以的。
爸爸去了哪里?一转身看不到爸爸,妈妈说,爸爸去河沟给你赶鱼去了。这里的河沟有小鱼。爸爸为了让我吃上鱼,不怕天黑去赶鱼,我有点担心了,以前从没见爸爸爱钓鱼。
时间不是很长,爸爸笑着回来了。
天已经凉了,爸爸还卷着湿漉漉的裤腿,我心疼极了,这样的活爸爸从来没干过。不过还真的有收获呢,鲜活的大大小小的杂鱼有十几条。虽然不多还是够一小盘的。
我们晚上吃的饭是贴勃勃熬小鱼,还有一盘熬南瓜,一盘永远也少不了的咸菜。贴饽饽熬小鱼这种饭只听说过,这回吃起来还蛮香的。贴饽饽一面是金黄的宣腾腾的,一面是焦黄的脆脆的真好吃,越吃越爱吃。
饭桌上,爸爸指着那盘小鱼对我说,吃,吃,吃。自己就是不舍得下筷子。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尽管变了环境,桌面上的饭菜缺少了丰盛,但还是有团圆的喜悦,就是缺少姐姐。我可怜的姐姐比我们更娇气。值得安慰的是有人照顾她了,最起码不用下地干活了。
妈妈说:这次下乡,本该爸爸自己来,可爸爸不会做饭,为了照顾爸爸,妈妈毅然决然带着全家一起下了乡,好歹一家人在一起。
妈妈说:来这里也不错,粮食随便吃,弟弟都长个了,有工分,工资还照发。
妈妈还说:在地里干活,妈妈一点也不示弱,不比他们差。爸爸干活不行,干什么都落在后面。
吃晚饭时,大弟弟喜上眉梢地说,以后不走了,到开洼地圈一个大院子,再养几条大狼狗,看家护院。
我听了心里酸酸的。
小弟弟给我讲了在地里挠柴火时遇到的新鲜事。这个村有芦苇荡,小弟弟挠柴火时在芦苇荡里看到了几只大鸟,从未见过的大鸟。那鸟太大了,小弟弟说有他那么高,那大鸟的脚掌有手掌那么大。小弟弟藏在一边不敢动,有一只大鸟离他很近就快碰到他的鼻子尖了,等大鸟飞走了小弟弟才出来惊恐地跑回家,连手里的小耙子也给弄丢了。多少年以后,小弟弟还会提起这件事,眉飞色舞的当故事讲给我们听。
夜晚,我们一家人躺在一个大炕上,我感到了踏实和温暖。墙角摆了一个尿盆,爸爸说:一窝狐狸不嫌臊。我笑了 睡着了。(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