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页宋书一两黄金(宋版书一页值千金)
一页宋书一两黄金(宋版书一页值千金)宋宣和六年(1124年),宋徽宗听信佞臣王黼谗言,欲联金抗辽,借金国的力量收复被辽国占领的燕云十六州,而此前北宋已与辽邦签订睦邻盟约。对此,一时满朝噤声,只有倪涛挺身而出,他指出,我朝两次攻辽而告败,才与其签订盟约,此次各自守约,不犯边界,誓固在不可渝也,天下久平而我军储又诎,士不习战,毋轻议以贻后患,若宋金合约攻辽而辽灭之,则金於宋后患也。一言既出,惹恼了宋徽宗,将他贬为酒税官。王黼更欲置他于死地。倪涛被迫辞官回归浙江永嘉故乡。东平吕氏书坊敢于刻印这样一位与圣意相左的朝臣的作品,是有胆量的。历史证明倪涛的意见是正确的,正是宋徽宗的毁约,引来辽国大规模的报复。为《玉溪集》作跋的黄伯思是与倪涛同朝的大学问家,当朝秘书省校书郎,他的考订应该是准确的。短短几个字,印证了一个地方印刷事业的繁荣。《玉溪集》二十二卷,是宋徽宗朝左司郎中倪涛的一部诗集。左司郎中是尚书省负责分管吏、户、礼三部奏钞、班簿房
□孙葆元
现在的宋版图书可谓一页值千金,这是近现代以来人们对宋版图书价值的评价。其实,何止千金?千金也求不到,少数善本现在珍存在国家图书馆,不是想看就能看到的,有的能看到影印本就不错了。
北宋,伴随着经济发展,图书业曾有一个繁荣时期。一定的经济条件能催生与之相适应的文化,物质文化繁荣以后,文化繁荣就成了社会的需求。雕版印刷业在宋代的繁盛,也为书籍的广泛流传和普及创造了条件。宋版书因其刻印精工和流传稀少,呈现出独特的文献学价值,因此,人们多以宋版书为贵,宋版书在古籍中是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峰,明代学者高濂曾盛赞宋刻本“开卷一种书香”。
北宋立国后,结束了五代十国纷争的局面,原来的图书业在战乱中凋零,社会需要书籍。当时宋太祖赵光胤查看国家藏书,三馆集藏只有区区一万二千余卷,几个木箱就能装满。他不满意,问,“岂可蓄天下图籍?”这是一句很有见地的话,是一位开国帝君对国家文化建设的考量。北宋时三馆指昭文馆、集贤馆、史馆,是国家最高文化机构,同时行使国家图书馆职能。在宋太祖的过问下,整个朝廷掀起了图书刻板、印刷、发行、收藏的热潮,主要措施是,第一,尽收被灭诸国的典藏图书;第二,购募天下珍藏;第三,地方政府上交,“凡土地所产,风俗所尚,具古今兴废之因,州之为籍”,俱上交中央;第四,接受外国赠书。这个政策一出,即在全社会掀起了一个出版的热潮。图书出版业又促进了图书经济的发展,构成了北宋的经济体系。
宋代三馆秘阁
北宋时期出版业最昌盛的当然是京师汴京,书籍质量最好的却是杭州。山东是儒学之乡,刻书、印书、藏书是那个时代的盛事。山东书肆究竟刊印了哪些书?具体的书籍大多已经不可考。具有实证的一部书是宋人倪涛的《玉溪集》,这部书不是从山东发现的,它的藏书地在洛阳藏书家王晋玉家,被北宋的版本学家和考证专家黄伯思借出观阅,阅后在集子后面写下《跋玉溪集后》,认定这个版本系“东平吕氏本”。东平宋时属京东路郓州,即现在的东平县,吕氏是那时的书坊从业人员。
北宋出版业分为官营和私营两大类,吕氏本当然是东平当地的私营印书业,我们只要看看《玉溪集》就知道这个吕氏书坊的勇气和担当。
《玉溪集》二十二卷,是宋徽宗朝左司郎中倪涛的一部诗集。左司郎中是尚书省负责分管吏、户、礼三部奏钞、班簿房以及开拆、制敕、御史、封椿、催驱、印房等职权的最高长官,相当于现今的司级官员。
宋宣和六年(1124年),宋徽宗听信佞臣王黼谗言,欲联金抗辽,借金国的力量收复被辽国占领的燕云十六州,而此前北宋已与辽邦签订睦邻盟约。对此,一时满朝噤声,只有倪涛挺身而出,他指出,我朝两次攻辽而告败,才与其签订盟约,此次各自守约,不犯边界,誓固在不可渝也,天下久平而我军储又诎,士不习战,毋轻议以贻后患,若宋金合约攻辽而辽灭之,则金於宋后患也。一言既出,惹恼了宋徽宗,将他贬为酒税官。王黼更欲置他于死地。倪涛被迫辞官回归浙江永嘉故乡。东平吕氏书坊敢于刻印这样一位与圣意相左的朝臣的作品,是有胆量的。历史证明倪涛的意见是正确的,正是宋徽宗的毁约,引来辽国大规模的报复。为《玉溪集》作跋的黄伯思是与倪涛同朝的大学问家,当朝秘书省校书郎,他的考订应该是准确的。短短几个字,印证了一个地方印刷事业的繁荣。
还是在山东郓州东平县,那里也集中着一大批藏书家,最著名的是朱筠家。靖康年间的战火让北宋化为灰烬,朱家人逃往南方,回忆当时藏书盛况,他说“吾家藏书万卷,皆在东平”。他没有吹嘘,一位叫周紫芝的枢密院编修官见证了这些存世书籍,在他的著作《太仓稊米集》中提到:朱家书籍“自五经、诸子百氏之书,皆手校善本。其余异书小说,皆所未尝知名者,秦汉以来至于有唐文人才士类书、家集、犹数千卷。呜呼,可谓富矣哉!”
与朱家命运相同的是青州李清照家,她与丈夫赵明诚毕生收集典籍、金石、拓片,储满一院屋舍。靖康二年,李清照被迫南渡,挑了又挑,捡了又捡,只带走最珍贵的图书两万卷,金石文字两千册,不能带走的“所锁十间屋”。走在路上,从青州传来信息,她在青州的家被金兵焚毁,一生珍藏付之一炬!
李清照画像
仅《宋史》就记录了许多山东籍的藏书人:李清照的青州同乡张平是宋太祖贴身官员,一生嗜读,史载,“平好史传,微时遇异书,尽日耽玩,或解衣易之。及贵,聚书数千卷”。说他每遇奇书爱不释手,无钱购买,甚至脱下衣服购换。入仕以后已经有藏书千卷。寿张人张昭,宋初时官拜吏部尚书,他七岁时即能诵读,精通十三史,为入仕打下良好的治国基础,家中藏书万卷。
邹平人周起,考中进士后曾被任命为齐州将作监丞,后跟随宋真宗亲征,掌管粮草。宋真宗封禅泰山,他担任御史中丞侍驾前往,一路了解百姓疾苦,奏本上具。真宗从泰山回归,一干大臣纷纷歌功颂德,唯有他劝皇帝居安思危。宋史载,他“家藏书至万余卷”。
巨野人张纯臣,“平生好聚书,不计所偿”,积的书多了,便在家专门建了一座藏书堂,“环壁架书”。
北宋时商丘属京东路管辖,那里有一座应天府书院,列宋时四大书院之首。书院拉动了图书业的发展,也涌现出众多藏书家,首位是戚同文家族。戚同文生于唐朝末年,少年家贫,无力读书,一次路过雎阳学舍,流连忘返,被设馆教学的杨悫看到,留他就学。在不断学习中,看他孜孜不倦,又把胞妹许给他为妻。雎阳学舍是应天府书院的前身。戚同文历经五代战乱,放弃仕途,一心从教,是北宋初年的教育家。他故去以后,其子戚维、戚纶继承父业,两世藏书积于一家,为当世瞩目。
北宋时改升“应天书院”为府学,称为“应天府书院”。
当时另一位著名的藏书家是王钦臣,他的父亲王洙在宋徽宗时奉昭编修《崇文总目》,宦海沉浮,家藏珍籍令人刮目。《挥尘录》评价说,“予所见藏书之富者,莫如南都王(钦臣)仲至侍郎家,其目至四万三千卷……虽秘府之盛无以逾之。”拿国家藏书与之相比,都犹不及而无过之,可见王家藏书之巨。
藏书是一个时代的窗口,没有刻印、出版,哪有集藏?图书是流通的文化产品,从宋代山东藏书家的书架上我们看到了品目之盛况,也看到了书坊之繁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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