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一定要了解一个人吗)
真的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一定要了解一个人吗)我的朋友X爱上了她的一个邻居。而他们没有说过一句话,唯一算得上接触的便是,她总是可以在窗台下看到他背着软呢挎包,在雾气还没完全散开的七点钟启动他的那台小机车。然后我的朋友X会跑到另外一个房间的阳台,看他模糊的轮廓跟着那台机车一起冲上空旷的马路。荒谬的是,朋友X不晓得那个男生性格怎么样,讲话的声音怎么样,喜不喜欢看喜剧,吃牛排的时候中意几分熟,但是却有十足的把握自己真的被「电」到了。听完了她的经历,我顿时有一种回到小时候的感觉。小时候被问到「你将来想要干嘛」之类的俗烂问题时,大部分小朋友会很笃定地回应「我想当科学家」「我想当救火英雄」,一副未来全然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架势。而你爱上了一个人,如果只和幻觉有关,你不用负一点责任,也不犯法。就像一只鱼觊觎了浅水湾上空的海鸥一万年,时刻都抱着无与伦比的幻想,或者是一头史前巨兽在没有灯光的夜晚抬头看着浩瀚的宇宙,然后对着小行星的方向陷入一场暧昧的狂想那样
很久以前,花边总觉得爱就是得到或失去,后来真的经历了失去,看老子以自我治愈,便告诉自己,不得到才能永远得到,得到其实就是失去,因为她会慢慢变得不是当初的她,我自己也是。得到也是被得到,随后就是我们都失去自己。
以上是比较悲观的说法,换成乐观的说法是:不管最终在不在一起,两个人都在此过程中更加互相“了解”,都“成长”了。
但除了这些,还有一种状态,它不是得到或者失去,不是了解或成长,不像老子的不得到才能永远不失去那般“无为”得多少有些消极,那就是三岛由纪夫口中那种“尚未得到某种东西的状态”:“就是渴望的状态,憧憬的状态,也是具有可能性的状态。他们眼前展现着人生广袤的原野和恐惧,尽管他们还一无所有,但他们偶尔也能在幻想中具有一种拥有一切的感觉。”嗯,这种生机勃勃的渴望和憧憬,愿我们都能永远拥有。
我不了解你,却先爱上你
文 / 黑武士
从前看西部片的时候,我会好想和动不动就站在荒凉之地掏出左轮手枪bang bang的的伊斯特伍德拍拖;看到18岁的二宫和也骑着单车和电车追逐我会好想让时间停留在那一刻;中学的时候,和朋友一起偷看了爸妈橱柜里的一部很偏门的片《邦尼和琼》(当时以为是A碟,但其实不是),一下就爱上了里面那个男生,很久以后看了加勒比海盗才知道当年那部片里的人是强尼德普。
我根本就不了解这些人,他们也不晓得我,但是我却先爱上了他们。「了解」从来就不是一件很酷的事,也从来都不那么称心如意。而我们的疯狂之所以狂热得堪比火花,是因为还没征服,还没嚣张到如入无人之境那般去进一步探求。就像有的东西触手可及,你反倒会丧失所有的热情,而在还没得到之前,你便如十字军东征那样可以好不疲惫地发动一次次进攻。「了解」也是这样,有的时候,我会突然觉得「相互了解」这种老套简直逊得吓人,因为「了解」,我不会有电流袭击全身的感觉,因为「了解」,我沮丧地发现自己想要的那个「他」和真实的「他」总是犹如天涯和海角。
而你爱上了一个人,如果只和幻觉有关,你不用负一点责任,也不犯法。就像一只鱼觊觎了浅水湾上空的海鸥一万年,时刻都抱着无与伦比的幻想,或者是一头史前巨兽在没有灯光的夜晚抬头看着浩瀚的宇宙,然后对着小行星的方向陷入一场暧昧的狂想那样,因为公分抑或是公尺的存在,让没完没了的「电流」在我们身体的南北极嚣张地对撞。
我的朋友X爱上了她的一个邻居。而他们没有说过一句话,唯一算得上接触的便是,她总是可以在窗台下看到他背着软呢挎包,在雾气还没完全散开的七点钟启动他的那台小机车。然后我的朋友X会跑到另外一个房间的阳台,看他模糊的轮廓跟着那台机车一起冲上空旷的马路。荒谬的是,朋友X不晓得那个男生性格怎么样,讲话的声音怎么样,喜不喜欢看喜剧,吃牛排的时候中意几分熟,但是却有十足的把握自己真的被「电」到了。听完了她的经历,我顿时有一种回到小时候的感觉。小时候被问到「你将来想要干嘛」之类的俗烂问题时,大部分小朋友会很笃定地回应「我想当科学家」「我想当救火英雄」,一副未来全然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架势。
所以,「理解」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当我们慢慢变大,我们的海马体变得越来越强大,但此时此刻我们的心却饱受毫无分寸的洗劫。我们理解不了的世界总是神秘,性感和美妙,理解透了的世界又索然无味。就像年少的我们不晓得「性」为何物,总是好奇老爸老妈衣柜下藏的碟片,只要看到日文封套下的美少女荷尔蒙就窜到喉咙,冒失的我们在「性」的迷宫里横冲直撞,从东半球逃到西半球,那是我们幻想的伊甸之东啊!但后来的我们开始明白,原来「性」无非就是那几寸罢了,那一刻,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少年的心里「砰」地一下消失了。
但不甘心的我们,往往又非要钻牛角尖,等一万年太久,我们只想快点「了解」。就像那只潜浮在浅水湾的鱼,如果好彩头的话,他也许可以撑到挂掉的那天才晓得他爱上的那只海鸥最后会是杀死它的凶手。我不觉得它很衰,反倒觉得那无数个白昼和黑夜的幻觉和意淫,造就了它。
记得小的时候去水族馆,我隔着巨大的玻璃水缸凝视着月光水母,看着它们像一群透明的幽灵沉浮在水里,我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它太美丽。而后来我看百科全书的时候才晓得水母是有毒的海洋生物。爱上一只水母,爱上一个人,从来就跟「了解」无关,就像看《现代启示录》的时候听到瓦格纳气势磅礴的交响乐时我的心会跟发了场洪水一样,即使我那时不晓得是瓦格纳写的音乐,即使我根本就不晓得瓦格纳是个万恶的混蛋。
大概是我们害怕了受伤,害怕了国境之南外还有一场风暴,我们习惯了搜集一个人的「档案」,譬如他的星座,吃牛排喜欢加什么酱,譬如会不会爱听冷笑话,分不分得清企鹅住在北极还是南极,喜欢看喜剧还是恐怖片。你以为你离他更近了一步,你以为你有了更大的把握,但到头来,你只是认清了自己。
爱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悲哀?
我只是想到我的朋友X大概每天的动力便是可以目送那位跟她住超近的「陌生人」,可以完整地目睹他开机车的样子就觉得已经够棒了啊!心里会有一点点的期待,在那个自己还没完全掌握的世界,好像每天都在面对着「潘神的迷宫」,可能出来的是很可爱的鬼,也可能是有点恶劣的鬼,可能你们根本就不是同一国的,但,这一点也不重要。
因为你只是,抱着无比多的幻想,等待着那个世界。这个过程足以KO掉「了解」所花的一百倍力气。
文 | 黑武士
题图 | SplitShi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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