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的眼神（近距离的灵魂逼视）

恐惧的眼神（近距离的灵魂逼视）而更重要的是，他不仅把古今中外的文学名著通读精读，而且对于不同风格流派的作家作品也有特别敏锐的洞察和感悟。正是由于他对中西作家的不同喜好以及艺术的认知和领悟，决定了他在艺术理念和表现方法上的不同选择和取舍。他自己承认，他在小说的写作上“所走过的路是比较全面的，什么样的写作方式我都接受了一点训练。从‘新小说’到后来的魔幻现实主义，每一个流派我在小说中都有借鉴。”而且承认，在整个先锋文学创作时期，昆德拉的思辨，海明威的极简，新小说的文本化，以及日本新感觉派，他也都有吸收，但马尔克斯对他影响最大。那么，他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选择呢？他在和批评家张钧的对话中一语道破：“我觉得小说还是得有一定章法才行……它应该是常态一点才对。”所以他反对只会在技术上投机的作家，主张“别总是在形式上耍花招”。这一点确实也让我颇感意外。夏商这样一向以另类、出格、不守规范著称的自由作家，原来在小说创作上如此在意章法。其实这

《回到废话现场：夏商讲谈录》，夏商著，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5年5月出版

印象中的夏商，就是个坏小子。当我拿到这本《回到废话现场》的时候，根据这个书名，我就想到，以夏商的性格，这书里虽然不会有多少废话，却一定会有很多疯话。然而，意想不到的是，认认真真读完全书之后，并不完全是想象中的那么回事，书里的许多说法，即使是按照我们这些学院派的观念，都还是属于正能量的东西。

理论界一般认为，理解一个作家，只需要去读他的作品，根本没必要听他自己说什么。但是，在我看来，通过作品理解作家，会在文字、人物、场景等方面和作家的内心世界隔着很多层。而读他们的有关言论，尤其是读那些骨子里就不会遮掩什么的率真个性的作家言论，却更能了解他们的真性情。所以，这本夏商讲谈录，真的让我直接穿越了他的那些更多虚拟场景的小说作品，赤裸裸逼近他的灵魂深处。让我更加了解了一个真实的夏商，也让我更加能够接近夏商的小说世界。

首先让我惊讶的是夏商的巨大阅读量。他在十七岁进入工厂上班的时候，不仅利用业余时间读了数百册文学名著和人文社科书籍，甚至把一大本《辞海》和全部《同义词词林》一页不拉地通读一遍。人们经常会讲作家不需要什么高学历，似乎作家都是不必掌握什么文化的天生之才。但是，任何一个大作家，都不可能没有惊人的阅读积累。在语言训练方面，那才是真正系统的文学基础教育。这也才是文学真功夫的陶冶。

而更重要的是，他不仅把古今中外的文学名著通读精读，而且对于不同风格流派的作家作品也有特别敏锐的洞察和感悟。正是由于他对中西作家的不同喜好以及艺术的认知和领悟，决定了他在艺术理念和表现方法上的不同选择和取舍。他自己承认，他在小说的写作上“所走过的路是比较全面的，什么样的写作方式我都接受了一点训练。从‘新小说’到后来的魔幻现实主义，每一个流派我在小说中都有借鉴。”而且承认，在整个先锋文学创作时期，昆德拉的思辨，海明威的极简，新小说的文本化，以及日本新感觉派，他也都有吸收，但马尔克斯对他影响最大。那么，他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选择呢？他在和批评家张钧的对话中一语道破：“我觉得小说还是得有一定章法才行……它应该是常态一点才对。”所以他反对只会在技术上投机的作家，主张“别总是在形式上耍花招”。这一点确实也让我颇感意外。夏商这样一向以另类、出格、不守规范著称的自由作家，原来在小说创作上如此在意章法。其实这也正是作家对于艺术创作和艺术规律的绝对尊重，绝对的“敬畏之心”。

读了这部自称“废话现场”的书，还有一点让我刮目相看的，就是夏商作为作家的社会担当。夏商自己坦言，他一直在体制外谋生，长期的“野孩子”状态形成了自由不羁的性格。但是他也毫不讳言：“我有正义感很强的一面。”这本书的腰封上有两句广告语：“小说家的文学情怀，公共知识分子的社会理想”。千万不要认为这只是出版商的宣传炒作。真的读完了书中的那些“废话”你就明白，夏商这个表面很愤青的作家，对我们这个社会，有多么深刻的认识，对我们社会的未来，有多么美好的期待。在他的“小说是人类的秘史”“用诗意抵抗粗鄙时代”等篇章中都有深刻阐发。在此我们不妨摘其下面的几句，以作印证：文学“从其内在价值来看……只要人类还崇尚思考和耽于幻想，文学就始终是最核心的文化图腾。而且我坚信，中国文学的可能性将放得更大……终将有一天，会在世界文学占有一席之地，拥有自己的话语权。”博大的理想与情怀，溢于言表。

（作者系上海大学影视学院教授、博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