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多年男神的故事(男神看我不顺眼已久)
暗恋多年男神的故事(男神看我不顺眼已久)我们俩的恩怨,始于一根小布丁。我和谢景澄是青梅竹马,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拍拍屁股正要走人,却被穿着防护服的志愿者拦在门口。“不好意思,小区发现一例,现在开始居家隔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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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谢景澄嘲笑我被渣男绿的第二天,玩滑板摔断了腿。
我幸灾乐祸跑到他家去看戏,把他前一天的嘲笑话双倍奉还,气得他脸红脖子粗。
拍拍屁股正要走人,却被穿着防护服的志愿者拦在门口。
“不好意思,小区发现一例,现在开始居家隔离。”
2
我和谢景澄是青梅竹马,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
我们俩的恩怨,始于一根小布丁。
幼儿园的时候,我用小红花从老妈手里换了根小布丁,来串门的谢景澄睁着他水汪汪的大眼睛,问我能不能给他吃一口,年幼无知的我把雪糕伸过去,他张大了嘴啊呜一口,给我咬下了四分之三,让我见识到什么叫“血盆大口”,什么叫世道险恶。
小学时候,学校里流行趴在桌上睡午觉,某天一觉醒来,谢景澄指着我哈哈大笑,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大声说“连枝你流了一脸口水”。
再到初中,初中是我和谢景澄恩怨结仇的巅峰。
那时我暗恋我们班班草,估摸着班草对我也有好感,少年时期的暧昧,青涩又甜蜜。
一次上体育课,班草问我要不要去小卖部,我娇羞答应。
就在我拿着班草买的小布丁,跟班草一起从小卖部踩蚂蚁回来的路上,谢景澄这个大冤种来了。
当着班草的面,问我:“连枝你怎么还吃冰糕?你昨天不还跟我说,你在窜稀吗?”
我和班草在风中沉默,谢景澄一笑而过。
那天有没有窜稀我不记得,但班草和我再无联系。
种种种种,谢景澄都值得一个千刀万剐!
而现在,我和这个冤家,在他家大眼瞪小眼。
腹部的鸣叫打破了我们的沉默。
谢景澄摸了摸肚子,眨巴着眼睛望着我:“连枝,我饿。”
我面无表情:“你不会想让我去做饭吧?”
谢景澄一噎,低头看了眼打着石膏的右腿,抱着微弱的侥幸,试探地问我:“你会把我家厨房炸了吗?”
我微微一笑:“看你家厨房命大不大。”
谢景澄:“……”
我的厨艺,不至于杀人放火,但确实劳民伤财。
上一次做饭,还是在一年前,我心血来潮想下厨房,半小时后,因为浓烟滚滚,邻居帮我拨通了消防电话,最后被消防叔叔教育了一顿,委婉地劝告,让我珍爱厨房的生命,离厨房远一点。
谢景澄的肚子叫了又叫,最后实在忍不住,要与我冒险一试——我来操作,他坐轮椅上在旁边手把手指导。
但有一句话叫做,脑子和手,各想各的。
菜倒进锅后,抽油烟机也拯救不了浓烟滚滚的厨房。
我和谢景澄都被呛得直咳,我慌不择路,捂着鼻子跑出去,没等谢景澄出来,就关上了厨房门。
我在门这边哈哈大笑。
谢景澄在门那边破口大骂:“连枝我要宰了你!”
3
十分钟后。
我和谢景澄面对面坐在餐桌边,满身油烟味地……吃泡面。
难得安静。
吃面间歇,我抬头瞥了他一眼。
谢景澄低着头,一边看手机,一边往嘴里送泡面。
宽松的白T套在他衣架子般的身材上,勾勒出清瘦身形。黑发垂在额前,意外乖巧。
即使我不太愿意承认,但谢景澄长得确实不赖,从小到大,我也见过不少女孩子向他告白。
前提是,他不张嘴说话。
察觉到我的视线,谢景澄狠狠瞪了我一眼,“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吃饭?”
“……”
我给了他一个白眼,视线落在他青了一块的嘴角上。
真是不知道他是怎么摔的,把腿摔折就算了,全身上下最招人喜欢的这张脸也磕得青青紫紫。
我带着幸灾乐祸的好奇,问他:“你是怎么摔的,脸着地?”
“要你管?”谢景澄不耐地回了一句,将吃完的碗往我面前一推,大爷似的命令,“吃完了就去洗碗,我家可不养闲人。”
……现在是在他家,我不能随便揍人,我忍!
我不情不愿地收了碗筷,不屑地嘟囔:“说得好像我乐意让你养似的。”
谢景澄十分欠揍地学着我的语气说话:“说得好像我乐意养你似的。”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他也不甘示弱回瞪。
就这么互相瞪了快十秒的工夫,他忽然移开了视线,撇过脸,不再看我,神情略有些不自然。
我得意地轻哼,小样,瞪不过我吧?
在厨房洗碗的时候,接到闺蜜陈玥的电话,问我晚上要不要去喝酒,发泄发泄被绿的愤怒。
“喝个屁,我被隔离了。”
我一边使劲刷碗,一边跟她抱怨,“不仅被隔离了,还是被隔离在谢景澄家,昨天跟渣男分手,今天又被迫跟谢景澄这个臭屁男住在一起,天底下就没我这么倒霉的人!”
陈玥完全不理解我现在的郁闷,在电话那边笑得异常欢快,“你们那还能收快递吗?要不要我给你买一套内衣寄过来?”
“……你敢!”我恶狠狠警告。
我知道,她这是在报复,报复我在她过生日的时候给她寄了一套内衣,让她在她男神面前社死。但她和她男神拿错快递又不是我的锅?
陈玥还在笑:“我这是在提前为你考虑,孤男寡女,这不得心动?”
我冷呵:“就算全世界的男人只剩下谢景澄一个,我也不会考虑他。”
边说着,边把洗好的碗放进柜子里,转身却看见,谢景澄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把轮椅滑到了厨房门口,黑着脸看着我。
背后说坏话,我下意识慌了半秒。
但也只是短暂地半秒钟,我强装镇定,狠狠瞪了回去,“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洗碗?”
谢景澄冷笑:“这屋子里有美女?我怎么没看见?”
“……那是你眼瞎!”
“呵,我看你眼睛也没好到哪里去,”谢景澄勾着唇,嘲讽意味十足,“看上那么一个渣男,妹妹是散光还是近视啊?”
“你——”
我一时语塞,气得满脸通红。
我越生气,谢景澄越得意,一边滑着轮椅回房间,一边极其欠揍地哼歌:“我听见雨滴落在青青草地~”
“……”
“不同于任何意义,你就是绿光,如此的唯一~”
“……”
我一忍再忍,实在忍无可忍,“谢景澄我要宰了你!”
4
我气得不行,朝他冲过去。
当然不是去揍他。
我直接冲进他的房间,将他最宝贝的乐高高高举起。
这是谢景澄的死穴,他果然紧张,急得连轮椅都不坐了,拖着他那条石膏腿慌慌张张进来,“好汉饶命!”
我一脸冷酷地看着他:“叫爸爸就饶你一命。”
谢景澄一噎,正色拒绝:“不叫,我也是有尊严的。”
我朝他微微一笑,举起乐高就要摔。
“爸爸!!”
谢景澄这声激动的呼唤顿时脱口而出。
我的假动作及时停止,将乐高放在桌边,笑眯眯道:“儿子乖~”
就在朝他走过去时,脚底却不小心一滑,眼看就要摔倒——
当然没有出现偶像剧里一摔倒就跟男人接吻的情节。
我及时扶住了桌子,却也将桌上的乐高推倒。
在乐高做自由落地掉在地上的那一刹,瘸了条腿的谢景澄伸出了尔康手,大喊:“我的乐高!”
在他撕心裂肺的惊呼声中,乐高与地面狠狠亲密接触了一把,零件散了一地。
我和谢景澄同时沉默。
谢景澄颤抖着望向我。
盯着他悲愤欲绝想要杀人的目光,能屈能伸的我自觉开口:“爷爷,我错了。”
谢景澄:“……”
5
谢爷爷还在生气,冷着脸不理我。
我知道他有多喜欢乐高,也知道把这个迪士尼城堡的乐高拼起来不容易,自知理亏,给他端茶送水,对他言听计从。
然而,我的愧疚让他渐渐得寸进尺。
谢景澄不仅让我各种伺候,还、还……一直提醒我被绿了!
无时不刻!
“小枝子,给我去泡杯茶,要绿茶。”
“小枝子,看看冰箱里还有什么菜,明天我要吃绿色蔬菜。”
“拼乐高拼得我眼睛累了,小枝子,推我去阳台,我要看会儿绿色养养眼睛,哦对了,绿色的话,是不是看你的头顶就够了?”
“……”
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如果眼神可以杀人,谢景澄早已被我千刀万剐!
就在他消停了没多久后,谢景澄又开始喊我:“小枝子!小枝子!”
当时我正在厨房给他切西瓜,拎着把刀怒气冲冲赶过去,“你再给我喊这太监名字,信不信我把你变太监!”
谢景澄下意识捂住自己身下那块的位置,终于没再喊那该死的太监名字。
“连枝,”他忽然变得别扭起来,也不敢看我,耳朵上一抹若有似无的红,“我要洗澡。”
我没好气地回:“让我端茶送水就算了,洗澡也叫我,还要我帮你洗不成?”
谢景澄的脸登时红了,急吼吼解释:“我打着石膏,一个人洗不了!”
我“哦”了一声,打开他的衣柜,拿了一套换洗的衣服。
但并不是给他准备的。
我走到他身边,笑眯眯地拍了拍他微红的脸:“你的衣服我征用了,至于你自己,就臭着吧。”
“……连枝!”
6
被谢景澄折腾,劳累了一天,洗完澡出来,果然舒爽。
而谢景澄这个冤种还一脸怨念地坐在客厅。
我故意走过去,停在他面前,一边歪着脖子擦头发,一边得意地跟他炫耀,“洗完澡就是舒服,感觉身上都香喷喷的,唉,不能洗澡的人真可怜哦。”
谢景澄磨牙切齿瞪着我,瞪了几秒后,他忽地撇过脸,耳朵红得滴血,声音发紧,“你、你再穿件外套!”
“大夏天的是要热死我吗?”我很是无语。
谢景澄咬牙切齿地提醒,“你衣服被头发滴湿了,贴在身上!”
我愣了愣,低头往自己身上看了一眼。
身上穿的,是随手从他衣柜里拿的一件衬衫,穿的时候没注意这么轻薄,被头发丝滴的水沾湿之后,布料刚好贴在皮肤上。
霎时,我的脸也红了。
“流氓!”
我低骂了一句,捂着胸匆匆跑回卧室。
难得的,谢景澄这次竟然没有回怼我。
我红着脸给我妈发了好几条消息,让她千万记得明天把我的换洗衣服交给小区志愿者,千万要送到。
因为这个尴尬的插曲,我今晚都没再出卧室,强势地霸占了谢景澄的房间,让谢景澄去睡他爸妈房间。
躺在谢景澄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白天被隔离的事和谢景澄烦了一天,烦到没时间去想我失恋的事。
这会儿夜深人静,网抑云时间到。
emo的时候,想起了那个交往不到一个月就绿我的渣男。
我和渣男的相识,其实很普通。
也就是在一个普通的晴天,我和他不小心相撞,手里端着的奶茶洒在了他的白衬衫上。
我慌张道歉,他温柔地摆手,说没关系。
那天风和日丽,他穿着小言男主最常见的白衬衫,白净清秀,声音好听,手指也好看。
于是,我不可避免地,心动了。
或是是对他这个人,或许是对这个美丽的意外,当时那个堪比言情小说男女主相遇的氛围,很难不让人春心萌动。
但事实上,是他追求的我。
我并不是一来电就会马上主动出击的人,我十分怂,怂得就算喜欢许多年,也不敢告白。
陈玥说我,全身上下嘴最硬,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渣男追了挺久,因为我所谓的矜持,以及母胎单身对恋爱的犹豫。
在某个情绪低落的晚上,我一时冲动答应了他的告白。
没想到才交往不到三个月,我就发现他劈腿。
还是小三亲自加我的微信告诉我的!
也就是在昨天,我从小三那得知,原来还有小四和小五。
我整个人气得两眼发黑,当时就打电话去质问他。
质问个屁,我直接开骂:“什么叫喜欢我是真的,喜欢别人也是真的,你是从一百年前穿越来的吗?现在还想着三妻四妾?”
我对渣男这个人并没有多喜欢,发现他劈腿后,愤怒大过于难过,只因为觉得这臭男人毁了我美好的初恋,还是以这么不堪的方式。
我一生气就容易眼泪上头,边哭边骂,仗着爸妈都出了门,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我的声音洪亮又愤怒。
没想到打完电话,一出房间,就看到了坐在我家客厅的谢景澄。
还没等我问,谢景澄十分淡定地跟我解释:“阿姨让我来帮她修电脑。”
我压根没心情理他,抹了把脸,冲到冰箱前,打开一瓶可乐,咕噜咕噜往喉咙里灌。
灌着可乐,流着眼泪,心情依旧暴躁。
余光看到谢景澄一直看着我这边,我把怒火发泄在他身上,哭着凶他:“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失恋啊!”
谢景澄俊眉一样,语气极其欠揍:“美女没看到,只看到一个小绿人。”
我:“……”
我气得半死,举着鸡毛掸子边哭边去揍他,把他轰出了门。
我知道谢景澄为什么幸灾乐祸,他就是小心眼!记仇!
他第一次谈恋爱的时候,也被绿过,还是我在无意中发现的。
当时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只在那段时间,委婉地提醒他,让他多吃点青菜。
但这厮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还一个劲跟我炫耀他女朋友有多漂亮,对他有多好。
我实在忍无可忍,又见他实在痴情,于是背着他去找了他女朋友,想劝对方回头是岸。
那是我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一件事。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对……算了,人生哪有后悔药。
当时,我找到谢景澄的女朋友说了这件事后,她从死不承认,到恼羞成怒,最后,开始联合别人霸凌我。
刚好那时的我因为生病,身材走形变得很胖,正当自卑的时候,而从谢景澄女朋友那里,我几乎听完了有生以来最多的羞辱。
那是我高中时代的噩梦。
再后来,不知道谢景澄是发现自己被绿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和他女朋友分手了,又找到我,骂了我一顿,怪我不直接告诉他,怪我瞒着他去求他女朋友,怪我什么都不告诉他。
我跟他大吵了一架。
总之,就因为那次多管闲事,我把自己搞得里外不是人。
从此发誓,再也不插手谢景澄的那些破烂事。
没想到,这一次戴绿帽的人,竟是我自己。
7
失眠一晚,第二天,我顶着浓重的黑眼圈走出了卧室。
看到同样是熊猫眼的谢景澄,不由得一愣。
谢景澄也愣愣地看着我。
这么沉默地对视了几秒。
几秒之后,同时撇过头,“噗嗤”笑出声。
初始还有些压抑隐忍的轻笑,逐渐变成放肆的哈哈大笑。
我捂着笑疼的肚子,收敛些笑意,说:“我推你去浴室洗澡,有事叫我,洗完澡你来做饭。”
谢景澄“嗯”了一声,嘴角仍翘着。
谁都没提昨晚的事,这可能是我们之间少有的默契。
谢景澄睡的主卧就自带洗浴间,在等谢景澄从洗浴间出来的工夫,我就待在他的卧室,防止他中途有事叫我。
我知道他有点洁癖,但没想到会严重到一天不洗澡就睡不着觉的程度。
百无聊赖的等待期间,我在谢景澄的卧室左看看右看看,书桌上,一个装满了折纸五角星的玻璃罐子吸引了我。
玻璃罐子里,是五颜六色的折纸五角星,仔细来看,那些五角星的做工并不好,歪歪扭扭的,可见折纸人的手艺并不怎么样。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里面装了五百颗星星。
为什么我会知道?
因为我就是那个手艺不怎么样的折纸人。
高中时候,学校里忽然流行起了手工,女生们折纸、编手链、织围巾,课余充斥着各种让人眼花缭乱的手工项目。我一时心动,也跟着我的同桌折起了星星。这应该算是最简单的手工,但我仍旧做得吃力。
同桌是个心灵手巧的女孩,折纸的速度是我完全不可比拟的,她折了九百九十九颗星星,送给了她的学霸男友。
我用了比她将近多一倍的时间,堪堪折了五百颗形状各异的扭曲星星,丢给谢景澄,给他当生日礼物。
谢景澄当时百般嫌弃,“你送这些奇形怪状的纸团子给我干嘛?”
“……什么纸团子,这是五角星。”我强忍怒气。
“哦,”谢景澄将玻璃罐子举到眼前,晃了晃,不领人情地给出评价,“好丑的五角星。”
我登时怒了,要从他手里抢回来,“你不要就还给我。”
谢景澄却又将玻璃罐子举过头顶,怎么也不让我抢回去,说什么“到他手里就是他的,他勉为其难收下”。
这个生日礼物,他收得是真勉强,也是真嫌弃,我却没想到,他竟然还收着这东西。
肯定是懒得扔。
照他当时那嫌弃的程度,他肯定没细看过这些星星。
我拿起那个玻璃罐子,拔出木塞,将里面的星星倒在桌面上,想找出那颗不一样的星星。
一时找得专注,没注意到浴室里的水声在什么时候停了。
“你在找什么?”
冷不防听到谢景澄的声音,我整个人一激灵,反射性转过身,就看见谢景澄撑着拐杖站在洗浴间门口……腰间只围了一条浴巾。
虽然平时嘴炮无数,但现实中,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眼睛顿时不知道往哪里看。
我忽然觉得房间里有些热,脸上泛起一阵热意。
有些慌乱地移开视线,语气也比平时急躁了几分,“你怎么不穿衣服!”
谢景澄抬了抬打了石膏的腿,一脸无辜,“我这个样子,怎么在浴室穿衣服?”
他说得很有道理,我无法反驳,脸上热度却不降反升,“那你赶紧穿好衣服出来做饭,我饿了!”
我边说边往卧室外走,路过谢景澄时,却听见他轻笑,“连枝,你不会害羞了吧?”
我脚步一顿,听到他这欠揍的语气,心里冒出一股无名火,扯出一抹咬牙切齿的微笑,“我?害羞?”
“你脸红了。”
谢景澄下巴微抬,像只赢了战斗的骄傲公鸡,笑得十分欠揍,仿佛让我脸红是件让他十分自豪的事。
我心里的那股火烧得更旺了,烧掉了我仅存的一点理智,我脚尖一转,正面朝向他走了两步,和他只剩下一步的距离。
谢景澄下意识想往后退,但绑着石膏的腿限制了他的动作。
他收了笑意,脸色变得紧张,“你要干什么?”
我露出一抹“亲切”的微笑,手指勾住他的浴巾边缘,“露这么点就想让我害羞?”
谢景澄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浑身紧绷着,没拄拐杖的那只手死死地抓着我的手,“你、你别乱来啊。”
“乱来什么?”我假装不懂。
谢景澄绷紧了一张脸,怒瞪着我,却又没瞪上两秒,马上又撇过头,下颚线条绷得紧紧的。
我的目光落在他红透了的耳根,故作疑惑,“咦,谢景澄,你耳朵怎么红了?不会害羞了吧?”
“……”
谢景澄不说话,也不看我,只是耳朵红得滴血。
就这么僵持了近一分钟,我的怒火消了许多,松开他的浴巾,“好了,不玩了,你赶紧穿好衣服出来给我做饭。”
谢景澄却没松开我的手,低着头,像是在走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试着从他手里抽出手,没成功,于是不满皱眉,“喂。”
谢景澄冷不防抬眼望向我,眼底的情绪让人捉摸不透。
他哑着嗓子问:“连枝,你是不是从来没把我当成一个男人?”
我微微一怔,第一反应如果是言情小说里,男主对女主说出这种话,那接下来男主肯定会对女主做出一些这样那样的事,来证明自己是个男人,但显然,谢景澄不是小言男主,他说这话的表情,并无警告威胁之意,而是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难过。
他在难过什么?
我不知道,没来得及去探究,身体比脑子先一步动作,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甩开他的手,丢下一句“是男人就赶紧穿好衣服出来做饭”,就大步离开了他的房间。
我的背影或许很潇洒,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几乎是落荒而逃。
8
接下来几天,我和谢景澄的相处意外的融洽。
与其说是融洽,不如说,我们俩谁都没有理谁。
很奇怪,明明没有吵架,却不知怎么,突然就开始冷战了。
以往很多次吵架,我跟谢景澄都会闹得跟世界大战似的,现在这情况,倒是第一次见。
严格来说,这场冷战,是我先挑起来的。
一开始其实不是冷战,是我在躲着他。
因为他的那句“我是不是从来没把他当成一个男人”。
我很怕他继续追问我,自然而然想要避开他,至于为什么怕被追问……
因为我,喜欢过他。
在很早很早之前。
我发现自己对谢景澄的父子情发生变质,是在他第一次恋爱分手后。
那时他被初恋劈腿,我因为掺和进这件事,被他女朋友霸凌。
他发现后,和那个女生分手,又跑过来和我大吵了一架。
我们从小到大吵过很多次架,那次是最激烈的一次。
事实上,是谢景澄单方面地激烈指责我。
那时候的我,饱受被霸凌的痛苦,早已没有了之前和他顶嘴的脾气,只低着头,一言不发地听着他的指责。
我的逆来顺受,让谢景澄更加生气,他狠狠质问我:“连枝,你为什么不顶嘴?”
我仍旧低着头,声音很轻地跟他道歉。
谢景澄却气极,强迫我抬起脑袋跟他对视。
他眼眶发红,语气极凶:“你道什么歉!你做错了什么事要道歉?连枝,你给我挺直腰!抬起头!”
我一把将他推开,跑回家,蜷缩在房间角落,抱着双膝,一个劲流泪。
脑子里铺天盖地的,都是那些女生的嘲笑声,我挺不直腰,也抬不起头,只想变成一只刺猬,缩成一团,不让任何人靠近。
那天之后,我真的像是变成了一只刺猬,言语化作防备的刺,刺向朝我走过来的谢景澄。
我对他说尽了一切难听的话,让他离我远一点。
但谢景澄偏偏就是那种“你不让他做什么、他就偏要做什么”的人,他开始单方面纠缠我,每天大清早来我家里蹲我,拽着我去跑步,放学又在教室门口堵我,要跟我一起回家。
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他在我身边插科打诨,时不时嘴贱地挑衅一下我。
绝大多数情况,我都一言不发地任他挑衅,偶尔实在受不了他的嘴贱,忍无可忍回怼一句,他却像个受虐狂一样,笑得很开心。
渐渐的,我开口回怼他的次数变得多了起来,与人相处时的拘束渐少,被霸凌粉碎的自信在无形中重塑。
我对谢景澄的感情,也在不知不觉中发生变质。
那时候的我,还是个憋不住心事的人,包括喜欢一个人。
在他生日那天,我怀揣着一颗不安的心,捧着那盒装满了折纸五角星的玻璃罐子,把我藏在玻璃罐子里的少女心事,强塞进谢景澄手里。
谢景澄不出意外地嫌弃星星的做工丑,我佯装生气想抢回来,却被他轻易摁住脑袋阻止。
我本来也没打算真的抢回来,做做样子后,便准备将五角星里藏着的秘密告诉他——五颜六色的五角星里,有一颗唯一的白色,上面写着我对他的告白。
但没等我把这个秘密说出口,谢景澄先开了口。
谢景澄视线乱飘,支支吾吾说:“连枝,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
我如同雷劈,第一反应不是问那人是谁,而是朝他伸出手,“要不你还是把这些奇形怪状的纸团子还给我吧,我给你送份其他的生日礼物。”
谢景澄却不乐意,“送出来的东西哪有收回去的道理,到了我手里就是我的。”
我说不过他,也抢不过他,只得放弃。
谢景澄红着脸,小心翼翼征求我的意见,问我该怎么追女生——他的第一次恋爱,是女生先告白。
喜欢的男孩问我怎么追他喜欢的女孩,小说里的悲情女二竟是我自己,这荒诞的事实让我一脸冷漠:“别追了,人家看不上你的。”
谢景澄被我的话噎住,“我都没跟你说那个人是谁,你怎么就知道她看不上我?”
我没有感情地反问:“那你觉得她会看上你什么?”
我以为他会拍着胸脯自卖自夸,就像过去很多次那样,毕竟他是那么自恋。
但这次,他却异常地沉默了。
谢景澄望着我,目光里带着忐忑和微弱的希冀:“连枝,你真的觉得……我没有一点值得让人喜欢的地方吗?”
我移开视线,咬紧了后槽牙,努力让自己表现平静,“没有。”
谢景澄的目光彻底黯淡。
或许是我的话真的打击到了谢景澄,之后没再听他提起要追那个不知名女生的事。
我的暗恋和谢景澄的单恋在同一天无疾而终。
9
手机消息提示音不停响起,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点开手机,是之前提醒我被绿的女生发来的消息,说渣男前几天被人打了,问是不是我喊人干的,因为被绿的几个人里,就我和渣男在同一个市,而且渣男是在跟我分手的那天晚上被人揍的。
我回了一句“不是”,心里却早已有了另一个答案。
同时也明白了,谢景澄那个问题的意思,明白了他为什么难过。
我放下手机,几乎是冲到了谢景澄房门口,心里无比庆幸我们俩这会儿是在同一个屋檐下,不至于让我上演电视里的狗血日剧跑。
“谢景澄,谢景澄!”我活像个讨债的债主,急躁地拍打他的房门,在得到房内人允许之前,就急不可耐地自行开了门。
谢景澄果然不是小言男主,我并没有巧合地撞上什么换衣服之类的活色生香场面,他衣衫整齐地坐在桌前,面前是前几天被我摔碎的迪士尼城堡乐高。
谢景澄面露惊讶,但很快又臭着脸,不满道:“我还没说让你进来呢!”
我刚迈进门口的脚往后退至门外,“那我出去?”
谢景澄白了我一眼,“进来。”
我嘴角一翘,窜进了屋,“你在拼乐高啊?要不要一起拼?”
谢景澄没说话,我当他是默认,拉开他的电脑椅,跟他挤在同一张椅子上。
身旁的男生因为我的动作,身体陡然变得僵硬。他绷着声音,“你、你再去搬张椅子过来。”
我假装没看见他变红的耳朵,笑嘻嘻问:“为什么?”
谢景澄沉着脸,直勾勾盯着我的眼睛,几乎一字一顿,“你是不是不知道男女有别?”
我眨了眨眼,老实回答:“知道。”
“知道你还——”谢景澄被我气得一口气提不上来,说到一半,像是想到什么,忽然又闭了嘴。
沉默半晌,他嗫嚅着唇,像是自言自语一般低声道:“我还以为你会一直躲我躲到隔离结束。”
我厚着脸皮睁眼说瞎话:“放屁,谁躲你了?”
谢景澄给了我一个白眼,却意外地没有怼我,语气毫无起伏地说:“哦,你说没躲那就没躲吧。”
他仿佛丧失了和我吵架的斗志,埋头一言不发地拼着乐高。
我撑着脸看着他,目光扫过他低垂的眼睫毛,高挺的鼻梁,最终落在他青了一块的嘴角上。
我冷不丁问:“为什么打架?”
谢景澄动作一顿,抬眼看向我,眼底有惊愕:“什么?”
我没说话,只静静地看着他。
对视几秒后,谢景澄先一步移开视线,语气说不上友善:“说了是滑滑板摔的。”
“我又没问你腿是怎么断的。”
“……”
谢景澄的脸渐渐变红。
我乘胜追击,继续问:“所以你为什么打架?”
谢景澄憋红了一张脸,最终忍无可忍,“怎么我为你出个头,还要被你当成犯人来审问?”
他语气很冲,却也相当委屈。
但我非要逼他说出那句话,“你为什么要帮我出头,你不是讨厌我吗?”
“谁说我讨厌你?我明明——”
谢景澄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反驳,说到一半却又闭了嘴,怎么也不说出那后半句。
他撇过头,低头盯着桌上的乐高零件,搭在桌上的手紧紧握成拳,绷紧了下颚,咬牙不再说话。
这一刻,我觉得陈玥说错了,全身上下嘴最硬的人,不是我,而是谢景澄。
我叹了口气,伸手拿来放在旁边的玻璃罐子,将里面的折纸五角星尽数倒出,想找出那颗白色星星。
谢景澄忽地转过头,“你在找什么?”
“找撬开你这张嘴的钥匙。”
我头也没抬,继续扒拉那些奇形怪状的折纸五角星。
谢景澄垂着的眼睫颤动了两下,他抓住我的手,低声道:“不用找了。”
我扭过头想问他为什么,然而一抬眼,就见他俊脸放大,随之而来的是唇上传来的温热触感。
还没等我做出反应,谢景澄马上退开。
我睁大了眼,“你你你……”
谢景澄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我,心虚得像是偷了五百万。
我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完整的话,“你耍什么流氓?”
谢景澄顿时一副吃瘪的表情,“……哈?”
我理直气壮地表达不满:“不告白就亲,不是耍流氓是什么?”
谢景澄瞪了我一眼,“我这是接受你的告白。”
说着就拉开抽屉,拿出那颗我找了半天都没找到的白色星星。
他拆开星星,展露出白色纸条的稚嫩字迹。
——“谢景澄,我的小布丁分你一半,你要不要?”
我们的恩怨始于一根小布丁,五岁的我,因为谢景澄一口咬掉我小布丁的四分之三,哭天抢地,满地打滚,我妈怎么哄都没用,直到谢景澄赔给我一根新的小布丁,终于止住我的眼泪。
我含泪咬着新的小布丁,死活不愿意再给谢景澄吃一口。谢景澄痛心疾首,直呼我小气,问我怎么样才愿意分一半给他。
那时候我说,等我喜欢你的时候。
我从谢景澄手里将星星抢过,“那我现在撤回一条消息。”
“……你当是微信啊,还撤回消息!”
“所以你告不告白?”
“你让我再亲一下,我就告白。”
“……滚啊,流氓!”
男神看我不顺眼已久,可我俩合住数日后,他却深情吻我表白
10
隔离结束这天,我如蒙大赦。
谢景澄就有点惨,他的腿还打着石膏,行动不便。
这会儿,他坐在椅子上,眼巴巴瞅着我收拾行李,满脸写着不开心,“你就那么想回家,不愿意跟我多待一会儿?”
我把洗漱用品塞进包里,走到他面前,弯腰摸了摸他的脸,笑眯眯道:“乖,你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出门去给你买根小布丁。”
谢景澄:“……”
如愿看到谢景澄的黑脸,我心满意足,正要收回手,手腕却被他一把抓住。
谢景澄一只手抓住我的手臂,另一只手揽住我的腰,将我往他怀里拽过去,我没料到他会有这动作,反应过来时,已经坐在了他腿上。
“喂,你又耍流氓!”我想起身,却被他强硬摁住。
谢景澄理直气壮:“我抱我女朋友,怎么耍流氓了?”
他下巴搭在我肩上,呼吸间的热气喷洒在我颈部。
我绷紧了身体,嘴上不饶人,“我说是就是。”
谢景澄抱了我一会儿,忽地轻笑:“连枝,你耳朵怎么红了?”
“谢景澄!”
听出他语气里的调侃意味,我抵住他的胸口,要将他推开,但我俩力气相差悬殊,怎么也推不开。
谢景澄反而将我抱得更紧,靠在我肩上,低声道:“不开玩笑了,让我抱一会儿,等你回家就难见到了。”
“又离得不远。”我嘟囔了一句,但到底没再挣扎,任他抱着。
就这么抱了好一会儿,我靠在他怀里都快睡着了,谢景澄冷不丁出声:“连枝,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想听哪一个?”
我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应了声:“好消息吧。”
谢景澄:“今晚你可以继续睡在我家。”
我疑惑不解:“这算什么好消息?”
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心里生出一个不好的预感,我猛地睁开眼睛,看向谢景澄。
谢景澄手里果然拿着手机,他扯起唇角:“你家小区被封了,阿姨让你继续住在我这。”
我:“……”(原标题:《被迫和死对头同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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