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暗恋记感谢你曾经来过肖先生(高冷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星河暗恋记感谢你曾经来过肖先生(高冷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小学妹叽叽喳喳,把不会的作业全往他面前推,而后旁若无人打起瞌睡。 生人勿近的会长大佬座位边,多了个明艳娇纵的小学妹。 青梅竹马,双向暗恋 三中人尽皆知,学生会长唐其深清冷高傲,矜贵自持,轻易不能靠近。 直到论坛爆了个帖子。
书名:肖想你许久
作者:九兜星
文案:
【斯文败类占有欲爆棚竹马X娇纵迷糊小青梅】
青梅竹马,双向暗恋
三中人尽皆知,学生会长唐其深清冷高傲,矜贵自持,轻易不能靠近。
直到论坛爆了个帖子。
生人勿近的会长大佬座位边,多了个明艳娇纵的小学妹。
小学妹叽叽喳喳,把不会的作业全往他面前推,而后旁若无人打起瞌睡。
同学不禁嘲讽:“哪来的无脑迷妹,简直不要命!”
知情友人:“呵,不要命?唐其深带她像带亲闺女。”
“不不不,分明就是童养媳!”
时洛表面羞愤,私下里壮着胆向他表明心意,却只得到一句淡淡的回绝。
少女红着眼眶委屈地丢下一句:“是不是长大了,我就不能赖着你了?”,而后收心收性,疏远得体。
后来同学发现,一向专心的大佬刷题时心不在焉,失魂落魄,面色沉沉。
那晚放学,校门拐角,几个小混混堵着时洛:“跟我吧,别想唐其深了,没结果的。”
“校花怎么了?还不是被玩腻了随手就丢。”
向来冷静过分的男人瞬间失了理智发了狠,手臂经络暴起:“不想死,就给我滚。”
而后一把将时洛按到怀中,嗓音暗哑地求:“别怕,跟我回家好不好……”
没有人知道,那晚他吻着她湿漉漉的眼,沉沉道:“长大了,你也只能赖着我。”
小剧场:
假期,唐家别墅客厅。
时洛穿着粉嫩的睡衣,睡眼惺忪地赖着唐其深。
少女瞧了眼蛋糕,小手软软地圈住他脖颈娇气道:“想吃!”
男人唇角勾着,替她把散落的纽扣系上,一点一点喂给她,她吃得满嘴奶油,像只小花猫。
然而黏人的小花猫又撒娇:“亲亲我……”
正巧来拿往届资料的学弟惊得落荒而逃。
时洛羞得满脸通红,紧捂着脸。
他哑着嗓:“还亲吗?”
怀中小奶猫狂摇头。
他嗓音沉沉:“不行。”
男人大手情不自禁地捏着她下巴,低头深深吻上她的嘴唇。
当晚,学校论坛炸了。
#谢邀,同班过,亲眼见会长大佬吃她吃剩下的东西#
#交流会上喊她小祖宗了解一下#
#我有个朋友说想康康会长大佬接吻照!!#
1、高冷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2、双初恋,双向暗恋,甜宠苏撩。
3、1v1,双c
第1章 肖想你
六月初,衡市第八次入夏失败,清晨的宁水湾刚被昨夜一场小雨洗礼,空气中泛着淡淡的青草香,露水还未散去,凉风轻拂而过,带着些许寒气。
距离时洛不写卷子,半夜偷打游戏被唐其深抓住冷冷一顿教训,已经过去了两天。
两天里,时洛连唐其深的面都没见着,向来喜欢去唐家蹭饭的少女心虚地每回放学都绕道走。
昨夜凌晨三点,她破天荒没有看挖心挖肾的小说,而是拉着闺蜜叶荨荨一块商讨如何认错检讨,自我忏悔。
叶荨荨这辈子只见过时洛在唐其深面前才会吃瘪,她啃着手指头,替时洛在网上各种发帖询问。
“最简单的,古人的办法,一哭二闹三上吊,来,你先跟他哭一个。”
时洛:“哭过了,没用,他问我眼泪还够不够,不够的话兑点盐水借我。”
叶荨荨:“啊,这样啊,那就闹。”
时洛:“闹过了,我连微信好友都直接把他拉黑一条龙服务了。”
叶荨荨惊诧,几日不见,能耐了,居然还主动删唐其深微信了:“那结果呢?”
时洛鼓着腮帮子啃了个薯片:“结果到现在他也还没通过我的好友申请。”
噗,还是那个没出息样,叶荨荨忍俊不禁。
叶荨荨:“那要不,上——”
“上吊绝不可能,你不知道唐其深有多凶,我上回走路玩手机不小心磕到膝盖,他给我处理伤口的时候,那表情冷的,像是要把我腿给剁下来。”
啧,人家那还不是心疼你,叶荨荨独自嗑起狗粮来。
叶荨荨:“我是说,上他家道歉去,撒撒娇,说句软话,大不了就罚几张卷子。”
时洛憋着张嘴:“他布置的卷子可难了……”
听这语气,像是答应了。
**
天光微微泛白,时家别墅门前,晨跑的少年形单影只藏在静谧之中,数不清是第几次“不经意间”路过。
他步子不快,身材高大挺拔,模样俊朗冷冽,简单干净的黑色卫衣往身上一套,连帽随意地搭在头顶,轻压着额前黑色碎发,薄唇微抿着,气都不怎么喘,面无表情,整个人透着股生人勿近的气质。
八点一过,有意无意徘徊了一个清晨的少年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耐心,他掏出手机来拨了一个号码,电话通了,那头没有人接。
时洛今早没有设置闹钟,然而拜唐其深所赐,悠扬动听的手机铃声依旧响彻整个卧室。
床上微微鼓起一个小包,床铺周围堆放了不少零食,整个画面温馨又安逸。
这其中要排除掉那嗷嗷作响的手机铃声。
时洛整张小脸都皱巴巴地拧着缩在被窝内,里头几乎是按照来电铃声的节奏在往外踹东西。
十多分钟之后,浅灰色地毯上零食散落一地,时洛瘪着嘴认命地抱着小被子从床上坐起来,少女睡眼惺忪无神,无辜的眼尾委屈地往下垂着,一头微卷的海藻发乱糟糟地披散在肩后,活脱脱像是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小疯子。
她下意识地揉了揉双眼,眼角被她揉得有些泛红,双手扯着被子往头顶一盖,又重新钻回被窝里抵死挣扎。
片刻后,挣扎无果,她投降般将手机举到面前。
唐其深不知道什么时候通过了她的好友申请,锁屏界面上是他发来的消息。
唐其深:【过来。】
理智几乎是一瞬间便占领了高地。
那边冷冰冰的两个汉字发过来,前一秒还在和睡神开小会的小疯子立刻从床上坐起来,她下意识地听话,手里抱枕都来不及放下就翻身下床。
只是一夜的昏睡似乎把骨头都睡软了,脚下一个没踩踏实,整个人稳稳当当地摔在了地毯上……
时洛懵逼了两秒,一下子将方才那一阵紧张抛诸脑后,而后莫名委屈起来了。
她大小姐脾气一上来,也顾不上心虚,噼里啪啦打字冲那边一通抱怨:【!!从床上摔下来了,脚踝肿了好大一个包,就像G家新出的那款双肩包一样,都怪你催我,吓得我差点离开这美丽的世界!】
那头没有回应。
唐其深不经常用这些社交软件,当初还是被她逼着加了微信,他鲜少发消息,朋友圈更是干干净净。
聊天记录里,她的抱怨撒娇和碎碎念占了极大篇幅,他偶尔会回个“嗯”“好”,剩下的舞台全都留给她自由发挥。
两人上一次的聊天界面中,是时洛每条一分钟,连续七八条的语音刷屏。
语音内容问的是数学卷子里的最后一道大题,而后唐其深那边发过来一张手写解题推导过程,字迹冷硬,随手画的辅助线,条条工整笔直,其余的连个标点符号都不再有。
是他一贯干净冷漠的作风。
等了片刻,聊天界面依旧没有半点动静,习惯不代表接受,她思索一番,又加了一句过去:【此次重伤,伤势严峻,没有红包是不会好转的,叉腰.jpg】
不出一会儿,唐其深发了一连串最高额度的红包过来,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在他这里都不算事,简单爽快无需多虑。
时洛扬扬眉,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动作相当熟练地挨个点了接收,而后雀跃地往浴室里蹦,在里头磨蹭了好一会儿,洗漱完毕之后又慢悠悠扎进衣帽间里精挑细选。
她今天穿了一身日系制服裙,少女身材娇小,一双腿却又长又直,过膝的白色长筒袜包裹着白皙的小腿,脚上搭着一双浅棕色圆头皮鞋,剪裁得体的白色衬衫轻贴着上身,明明腰肢纤细得一手可握,小胸|脯却鼓鼓的相当争气。
换好衣服,她胡乱把丢在一旁两天没动的课本和卷子全数扫进包里,再将桌旁一摞零食也一个不落地带上,而后一阵风似得往楼下跑。
哪成想才刚刚跑到楼梯半圆拐角,便看见楼下门厅处,赫然站着一位身着黑色卫衣,模样清冷的少年。
少年头戴卫衣连帽,隐去半张冷硬的脸,从时洛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高大的身材,和脖颈处精致的喉结,只不过唐其深的气质太过特别,成天就是一副和这个世界不太相熟还未和解的深沉,她一眼就能认出来他。
他原本侧着身微微颔首,脸上一贯的没有什么表情,听见楼梯处动静挺大,下意识地抬头望过去。
平静清冷的眼神懒散地扫了她一眼。
前一秒还蹦蹦跳跳的少女一瞬间停下脚步,望着他深邃的眼眸愣了一瞬,手指头不自觉地攥在身后。
明明是他主动来找人,却莫名把她看得一阵心虚。
明明她垂着眸,他仰着头,他却还是能凭借自身这冷冽的性子,透出一股居高临下的气场来。
**
两人青梅竹马,几乎是从小一块长大,其实按照年龄来说,时洛小他两岁,身边也有不少同岁的玩伴,可也不知为什么,她打小就喜欢黏着这个大她两岁的哥哥。
哪怕少年生性清冷,脾气更是非常一般,并不算是个好相处的对象,可时洛偏偏就喜欢像个小尾巴似的死死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
记忆中,那会儿的时洛只刚会说话,便仰着脑袋,操着一口小奶音,哼哼唧唧地扯着高出她好几个头的少年衣角说:“我家没有哥哥,我喊你做哥哥好不好?”
小丫头眸光笃定,话尾虽带着询问,但又更像是堂堂正正的宣布。
唐其深鲜少有应付小姑娘的耐心,却独独对她这句“哥哥”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只是性情使然,他仍旧沉稳平静,面上似乎并没有因那一声“哥哥”掀起丝毫波澜,薄唇微抿,默不作声,小丫头时洛心思不深,觉得他这分明就是默许。
一声哥哥便从那时起叫到了现在。
两家是世交,时家到了她这一辈,只生了这么一个小祖宗,时爸爸公事繁忙,时妈妈又走得早,身边长辈多少都对她怜爱有加,自小被宠惯得无法无天,家中几乎没人能降得住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公主。
得亏有唐其深这个半路哥哥尽职尽责。
这小公主脾气娇纵,在外头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惹祸精,每每遇上事了,才有那么一秒钟的觉悟,到唐其深面前卖个惨,装个可怜,进行一场深刻的自我剖析和检讨忏悔,并许下誓言不再犯错,求他帮忙善后了事。
唐其深管她管得挺严,很多父母没有教给她的事,他都约束得紧,因而她自小除了依赖他,偶尔也挺怕他。
只是哪怕每回私下里,他都可以冷着脸训她半天,可到头来在外面的时候,他也仍旧习惯性护短包庇,无形之中又是亲手替她铺平了造作的道路。
然而这一切都并不能让这个小没良心的对他有什么温顺的态度,她一边自然而然地依赖他,一边又能扬着下巴没大没小地与他闹脾气唱反调,即便他生气训人的时候模样确实让她感到害怕,但并不能让她长多少记性。
**
临近中考,这个一向不把心思放在学业上的咸鱼被唐其深抓了典型,一连两个周末,她被迫早睡早起,准时准点地到唐其深家接受考前突击补课。
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的少女泪流满面地被摧残了几天,终于在第三周泄了气,半夜被范宇哲和肖或两个邀着一起夜战峡谷。
游戏打了个爽。
哪成想范宇哲那个没脑子的王八羔子,在凌晨四五点结束战斗的时候,傻乎乎地截了个战绩图往朋友圈里发,秉持着小公主一定要吹要捧的原则,配上了几行大字。
【五杀成就,洛洛小祖宗牛逼!那什么世界赛,懂点事儿的都直接把奖杯往时家送了!】
他这一波吹捧结束,底下评论排起了“千里送奖杯”的队形,一通瞎几把夸,夸得时洛天花乱坠。
唐妈妈心态年轻,步步紧追潮流,是个时尚的老弄潮儿,朋友圈排队型这事往往少不了她。
更何况这吹捧的对象还是她看着从小长到大的丫头,吹完了不算,还要把手机怼到自家儿子面前,笑眯眯地夸:“你看咱们家小洛洛多厉害!”
唐其深懒懒地瞥了眼手机页面,战绩一晃而过没看清,游戏打得厉不厉害他没看出来,截图右上角凌晨四点多的时间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不好好读书,玩游戏玩到四五点,是够厉害的。
那事之后,时洛被他冷冷地痛批了好一通,还附赠了一沓中考冲刺试卷大礼包。
她那些个劳逸结合的说辞半点都不管用,一时间委屈上头,索性和他冷战了两天,往常没事就往唐家跑的少女立誓不再踏进唐家别墅半步。
她自小被他训惯了,其实压根儿生不了多久的气,两天时间一过,就把当时那股委屈劲儿忘得一干二净。
委屈过后又开始紧张,这事真要说起来,确实是她不对。
两人几天没见,她心里就慌得厉害,这狗男人一肚子坏水,看着品学兼优,实则斯文败类,也不知道两天时间会憋出什么大招来操练她。
紧张之余,她开始琢磨这一次又要如何检讨忏悔,她依赖他已经成了习惯,几天没见心里就空空落落,两人总不能一直这么僵持下去。
只是没想到还没等她洗心革面,唐其深那样淡漠的人居然亲自来她家找人了。
她心虚了好几天,这一下却又让她多少生出些小得意。
得意一上头,立刻忘记前两天还在思前想后忏悔的心理活动。
这小公主向来娇纵,哪怕确实是她的错,她也有颠倒是非黑白的能力,好不容易唐其深先低头一回,她觉得不能再像过去一样轻易就原谅他。
于是前一秒还跑得飞快的少女,下一秒就单手握上扶梯把手,故意咬了咬唇,弯下腰,相当不要脸地开始耍赖。
“脚踝肿了……”她压着嗓音,弱弱地提了一句。
这种卖惨的把戏她从小玩到大,只是两人之间太过相熟,其实没有一次能骗过他。
唐其深站在原地无动于衷,时洛抬眸轻瞪了他一眼,少年仍旧淡漠冷静地看着她,把她看得越发心虚。
片刻之后,唐其深终于如她所愿,他冷着一张脸走向她,顺手将人从台阶上扶下来,期间一言未发,倒是乔婶闻声端着早餐送了过来。
时洛一心演戏,只随意拿了片吐司。
唐其深自然而然地伸手接过她塞满课本和卷子的背包,转身想要出门,时洛赶忙伸手扯了扯他衣袖,毫不知羞地继续耍赖:“你背我……”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嘿,好久不见,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记得我这个小透明了。
一个青梅竹马双向暗恋的故事,又名唐大佬教你带闺女的故事。(不是
男主外冷内骚占有欲爆棚,女主表面娇纵小公主,内里迷糊黏人精
高冷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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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后大佬对我穷追不舍》
初凝出生那年,一条脐带血救了江恕的命,江老爷子当即给两人定下婚约。
18岁时,事故夺走了她的双亲和嗓音,只留爷爷久病难医。
“小哑巴”为救爷爷,无奈投奔江家,寄人篱下,成了临城那位一面未见,出了名冷俊凉薄,狠戾骇人的江家三少未婚妻。
她卑微又没底线地陪了他三年,却因口齿不清在酒会上丢人跌面,成了整个临城上流圈的笑话。
到头来也没焐热他的心。
攒足失望离开之际,几段丢人的视频莫名流出,有人提了一句“这女的好像是江家三少未婚妻”,一时间引爆全网。
“十八线的拉江少炒作?!她敢出道我敢黑!”
隔天,走投无路急需用钱的初凝被迫出道。
网友发现又蠢又土的初凝像是换了个人,戏好,综艺萌,甚至小奶音唱的主题曲也莫名勾人。
全网:“真香。”
记者采访:“初凝目前还是单身吗?”
初凝耳垂微红:“嗯……”
少数黑粉:“呕!当初拉江家三少炒作的事洗得真白!”
夜里,初凝因白天的“单身”言论,被江恕欺负得哭唧唧,事|后,她躺在他臂弯,掏出手机到他微博下撒气。
@初凝:“江恕大混蛋!”
半分钟之后,忘记切换小号的初凝被顶上热搜第一。
黑粉:“白莲花又作妖了,新戏要上,再来一波炒作?!”
初凝欲哭无泪向江恕闹。
江恕:“还有力气发微博?看来三次不够。”
初凝:“??!!嘤嘤嘤!”
几小时之后,初凝昏睡,江恕百年不登的微博直接转发了那条“大混蛋”:“周年纪念日礼物迟了点,凝凝闹小脾气,难哄,勿扰。”
全网:“???!!”
ps:短暂失声,很快会好,苏爽甜宠豪门娱乐圈文。
第2章 肖想你
她一脸理所当然,少年心知她是有意折腾,他垂眸看了眼她被微风轻轻吹动的制服短裙,冷着声拒绝:“不方便。”
时洛秀气的眉头拧了拧,刚要发作,又听他嗓音沉沉道:“我身上有汗。”
知道他有雷打不动的晨跑习惯,她睨着眼往他身上瞥了瞥,觉得并不在意:“不管……”
唐其深抿抿唇,脸上仍旧沉稳平静,半晌后无奈地背过身,时洛勾着唇窃喜,乖巧地伸着手圈住他脖颈,一跃而上,软软的身子贴上他宽阔的脊背。
他背着她走了一小段路。
今早的他,意外的好说话。
时洛心里偷着乐。
要知道,她原本已经做好低头认错的准备,眼下不用绞尽脑汁写检讨求饶,不过冷战了两三天,他居然就主动放软态度来找人。
这几乎是千载难逢。
一时间,时洛觉得自己可太重要了,开心之余就有些飘。
她歪着脑袋,自然地将脸颊贴在他背上蹭了蹭,眼睛微微眯着,一副自在惬意的样子。
彼时的宁水湾不再是清晨的寂寥。
迎面而来的微风吹起她轻飘飘的裙摆,白皙纤瘦的大长|腿若隐若现。
小区里偶有邻人经过侧目,唐其深托着她小细|腿的手紧了几分,眉头拧得更深。
片刻后,少年默不作声地停下脚步,嗓音沉沉,带着微不可察的情绪:“先下来。”
“嗯?”
没等她从惬意中反应过来,他便转身直接将人抱着放到路边宽大的花沿石上站稳了。
唐其深身材高大挺拔,时洛即便脚下踩着石头,也仍旧矮他一个头。
少年眼神清冽,情绪难测,时洛睁着无辜的眼仰头睨着他瞧,一时间手足无措。
该不会是把她从家里骗出来,再秋后算账吧……
这也太狠了!
觉得自己认清了现实的小姑娘瘪了瘪嘴,双手背到身后,紧张地攥在一起,垂着脑袋,任凭发落,自暴自弃。
几秒钟之后,他仍旧淡漠无声。
时洛忍不住抬眸偷看,就见他单手摸上了自己的卫衣拉链。
她下意识抬眼睨着那领口,少年手指纤长,骨节分明,冷白的皮肤之下隐约可见微起的青色经络。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这种斯文败类的手,哪怕什么都不做,只要随随便便放到你眼前,都觉得色|情得要命。
时洛没出息地红了红耳根,不自在地别开眼。
唐其深动作干净利索地拉开卫衣拉链。
片刻功夫,上一秒还老老实实穿在身上的衣服转眼间就被缠到时洛纤细的腰间。
宽大的黑色卫衣还带着少年身上淡淡的体温,长而大的衣摆从腰间一直垂落到她精致的小腿肚,几乎将她整个下半身都包裹得严严实实,哪怕风再吹,都看不见白皙的腿。
这期间,唐其深丝毫没有要询问这个臭美少女的意思,举动细致又霸道。
时洛瞥了眼这蠢得要死的搭配,心里忍不住嘀咕这狗男人到底什么审美。
她还没抬起头,又听见头顶飘来暗哑微沉的男声:“以后不许再穿这么短。”
9102年了大哥,你这是什么老古板思想……
他从前也没少这么管着她。
只是今天,时洛心中莫名泛起一丝异样,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白净的耳垂红了红,不自在地乖巧回他:“知道了。”
这位大哥显然没有剖析少女心事的觉悟。
他微微垂眸,随意点了个头,而后转身背对着她:“上来。”
时洛小小地闹了会儿别扭,两秒之后败下阵来,十分没骨气地又往他身上趴。
少年脱了卫衣外套,里头只有一件纯白的棉质T恤,时洛懒懒地将下巴往他肩头一靠,鼻间能闻到淡淡的檀木气息。
这是他身上特有的味道。
据说这味道就是坊间俗称的棺材板香,配上他那副棺材板一样的冷脸和性格,时洛觉得这种说法相当具有科学依据。
这檀木香她从小闻到大,原本应该熟悉无比,可是眼下亲密地靠在他肩头,却又觉得脸颊莫名生出些许燥意。
两人一路无言。
安静得几乎能听见双方淡淡的呼吸声。
她身|下的少年步伐稳健,肩背结实宽厚,似乎还挺有安全感的。
时洛凝神片刻,不禁想起先前范宇哲的调侃。
“你这种战斗力十足,回回都恨不得把天顶塌的小祖宗,以后哪个神通广大的敢娶你,骨头都得被你拆个干净。”
她双手下意识圈紧唐其深的脖颈,而后浮想联翩,她能不能把唐其深骨头拆了这她说不准,但是以他这结实有劲的身子板,一拳下去大概能死八百个她。
这算不算得上是一种家暴啊……时洛一边出神,一边胡乱把带出来的吐司片往嘴里塞。
脑海里第一次冒出些没头没脑的感叹,觉得两家别墅之间的距离近了些,如果能远点,是不是就能背得更久一些。
想法多了,心思便不在吃上,吐司渣掉了唐其深一身。
少年冷冷偏过头,对上她那腮帮子鼓鼓的小脸,沉声道:“洛洛。”
她这才回过神,脸颊红了一半,连忙开口道歉:“啊,没注意……你,你吃吗?”
唐其深:“……”
“仙女吃过的,吃一口能长寿。”
唐其深满脸写着“你再多说一句,我就当场把你丢在路边”的表情。
爱吃不吃,见他没吭声,她忍不住在背后悄咪咪地撅了撅嘴,以示不满。
又回想起方才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顿时就觉得脑袋进水,哪来的什么家暴,谁要他娶她了,这种脾气的狗男人,能找到女朋友就有鬼了。
更别提这么尊贵的她。
想来想去,她还是觉得气不过。
此时还赖在人家背上不肯下来的少女忍不住开始嘴欠:“其深哥哥,往后你交女朋友了,一定得通知我,我肯定第一时间买三炷香点上,替她提前默哀。”
“不,每天三炷。”
唐其深闻声,脚下步伐停滞了一瞬,而后继续若无其事地往前走,口气仍旧清冷,似乎话题与他没有半点关系:“那我替她先谢谢你了。”
时洛快被气死了。
也不知为什么,在外吵架向来所向披靡的小祖宗,每回只要遇上唐其深,就半点好处都讨不着,总能被他几句轻描淡写的回应气得够呛。
她鼓了鼓腮帮子,索性直接将手里自己啃到一半的吐司片全数塞进唐其深嘴里,咬牙切齿道:“不客气。”
她叽叽喳喳了一路,临到唐家门口看见花园里的唐妈妈了,才开始不好意思地吵着要自己下来走。
唐其深皱了皱眉,顺了她的意,把人从身上放下来,而后又淡淡地拆台:“不是说脚疼?”
时洛撇撇嘴,把腰间卫衣拆下来丢回他怀中。
她顺手理了理微微有些褶皱的裙摆,这期间,身旁的少年一声不吭,一直到她再抬头的时候,才一下子对上了他正看着自己的眼。
少女愣了一瞬,下一秒,似乎在他那深谙的眼眸里读出了些不得了的情绪:一会儿上楼看我怎么收拾你。
时洛缩了缩身子,吓唬谁嘛……
**
唐其深这个人,清冷无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时洛一大早被他的主动低头冲昏头脑,作天作地折腾了他一番,等到坐到书桌前想起来后悔,打算挽回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两人闹别扭的这几天,这大小姐一张卷子都没写。
此刻唐其深表情不悦地检查她先前给他批改过的卷子,里头竟然也一题都没订正。
这种紧要关头,道歉显然是没有用的。
还没等她开口,唐其深握起她放在桌上的红笔,圈了几段错误百出的句型变换原文,话语不容拒绝:“先抄十遍,边写边背。”
时洛小脸瞬间哭丧成一团,小声耍赖:“我脚疼嘛……”
言外之意,已经这么惨了,就别罚抄了。
然而唐其深似乎并没有怜香惜玉的打算,他随手放下批改过的卷子,而后用手指头点了点桌上的笔,并不吃她那一套:“你是用脚抄,还是说脑袋长在脚上,嗯?”
你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无法无天的小祖宗吃瘪地拿起笔开抄。
见她不再鬼扯,唐其深倒也没再开口嘲讽她。
他站在桌旁盯着看了一会儿,而后回想起她刚刚说的话,眼神微微往下移。
正直的少年自动略过那白皙纤细的长腿,最后视线在她精致的脚踝上停留了片刻,转身离开卧室,往楼下走。
再回来的时候,手上端了盘点心和两杯牛奶。
走近了才发现,背对房门埋头抄写的少女一点也没亏待自己。
一手握笔,一手抱着从家里带过来的零食吃个不停。
唐其深薄唇微抿,懒散地扫了眼她鼓鼓当当的书包,里头全是零食,他都快被气笑了:“你来野餐的?”
时洛哼哼唧唧两声,并不打算正面回应。
怕她吃着觉得渴,他随手将牛奶放到桌上,往她面前推了推,时洛接过来喝了一口,自然而然地又塞回他手里抱怨:“不甜呀,我喜欢喝甜牛奶的……”
“老喝甜的对身体不好。”他当然知道她这臭毛病。
少年看了眼她,又看了看手中喝过几口的牛奶,无奈地摇摇头,唇角似乎微微地往上勾了勾,习惯性地把剩下的喝完,而后顺手将另一杯甜牛奶换给她,拿了本自己的竞赛题,懒懒地坐到了她正对面。
唐其深才刚一往她对面坐下,时洛就不淡定了。
她稍稍抬头,就能看见那张可以说是相当好看的脸。
哪怕从小看到大,似乎也觉得怎么看都还是意犹未尽。
笔尖停留之处在作业本上洇出一团黑色,等到唐其深食指轻扣桌面,她才回神。
“十遍不够?”
作者有话要说: 多年之后,唐其深一本正经地给时洛买了件小短裙。
时洛正直脸:“有一个伟大的男人曾经说过,不许再穿这么短的小裙子!”
唐其深:“只当着我的面穿,可以。”
下午六点还有一更!
挨个么么哒来看的小宝贝们!!多多评论哟!这章也有一百个红包嘻嘻!
感谢:
是林梓樱啊扔了1个火箭炮
猹生短苦,最怕闰土扔了1个地雷
第3章 肖想你
“十遍不够?”
时洛撅了撅嘴,不服气地小声嘟囔:“你抄十遍试试……”
“十五遍?”
这还得了,十遍她都得抄个够呛,为了自己的纤纤玉手着想,这个软也她必须得服:“其深哥哥我错了,大错特错……”
如果非要问错在哪!
那错就错在不该沉迷男色。
当然,这实话她才不敢说,好在唐其深也没兴趣问。
他懒懒地抬头瞧了她一眼,少女垂着脑袋,整个内心戏演得很足,这模样比平时张牙舞爪的她来得乖巧多了,欺骗性极强。
只是对象是唐其深,想要骗过他是不可能的,也就是他心情好的时候,愿意给她个台阶下。
好在今天的唐其深似乎心情确实不错,她那服软认怂的模样也确实可爱,少年垂眸扫了眼她那作业本,已经工工整整抄了三遍,字迹清秀,也没出什么错,态度倒是挺端正。
“这遍抄完把上周布置的卷子补了。”他淡淡道。
这算是极大的退让,时洛眼睛里雀跃的小星星就差一颗一颗往外蹦了。
她笑眯眯抬眸冲他眨眨眼,而后迅速地把手头这一大段英文抄完,十分狗腿子地将作业本双手奉上,供他检阅,末了还殷勤地拍了拍马屁:“爱你!”
闻声,唐其深接过她本子的手停滞了一瞬,而后当作没听见似的低头用红笔在上头打勾。
许久之后,久到时洛都快忘记自己先前说过什么屁话了,才听见对面的少年沉稳平静地开口:“不准再乱说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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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洛打小聪明,只是含着金汤匙出生,向来要什么有什么,周围亲戚朋友小姐妹哪个都是无条件捧着她的,因而这人生过的一点儿挑战性都没有,时间久了,也就养出了咸鱼的性子。
好在身边有唐其深时不时地管教一番,路子不至于跑得太偏,成绩虽然算不上拔尖,但是底子实在不差。
又仗着脑袋瓜子聪明,被唐其深抓着抱了两个周末的佛脚,如今写卷子的速度和准确率都大幅提升。
不过心思不大放在学习上,耐心就依旧很少。
眼下这张数学卷子是唐其深亲自出的。
难度比她平时在学校写的那些模拟卷还要大一些,数学又是她的弱项,几处地方灵活了一些,她就停顿了好久。
草稿纸胡乱写了好几张,少女拧着眉头较起真儿来,连方才吃个不停的零食都放下了,来回算了好几遍,就是算不出结果。
几番折腾,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她抬眸,漂亮的小狐狸眼转了转,视线停留在对面刷竞赛题的少年身上,而后眼尾惯性下垂,摆出可怜巴巴的姿态,将卷子往他面前推了推:“想不出来……”
预料之中的批评并没有如期而至,时洛疑惑地小心翼翼抬头看他,就见他随手将卷子接过,圈了几个容易出现错误的关键词,而后扫了眼她草稿纸上演算了无数遍的过程,用红笔在一旁写了个她遗忘的公式。
少女原本还丧气的眸子一下子亮了起来,豁然开朗。
她性子不如他沉稳,想到方法了,就一把将卷子拿回去,“窸窸窣窣”把接下来的解题过程全写上,脸上难得没有平时写作业时候的不耐,倒是添了几分欣喜。
唐其深扬扬眉,唇角微微勾着盯着她看了许久,心情似乎又好了不少。
再低头,书页上是方才刷完的一道省级竞赛题,此刻脑海中又多出几种更加简便的算法。
因为解决了刚刚那道题,时洛似乎找到了解这一套卷子的诀窍,后面的大题写起来轻松了不少。
写到不会的地方,就学着唐其深的方式在题眼上勾勾画画,再背一背他先前抽查过的公式,不出一会儿,原本她要花上小半天功夫才磨磨蹭蹭写完的卷子,一下子就写到了最后。
有的时候成就感就是来得这么莫名其妙。
她这边写完卷子,得意地冲对面扬了扬,也不管是否会打断他刷题的思路,就吵着要他赶快检查。
唐其深倒是没什么意见,瞧了眼她那满脸求表扬的表情,膨胀中带点小可爱,好在他性子沉,倒是忍住没笑。
不过只是稍稍批改了几道简单的题目,他那眉头又微微皱起了。
棺材板脸重现江湖的时候,时洛还得意洋洋地吃着零食没注意。
她觉得自己刚刚写卷子那水平,有点儿学霸的意思,一时间嚣张上头,开始畅想不久之后的中考。
还没考就觉得自己稳了:“其深哥哥,九月份开学,我就要和你一起上三中高中部了,以后上下学,你顺便载我一下吧,老叫刘叔开车送,别的同学看见了影响也不好,你说是吧。”
她觊觎唐其深自行车后座很久了,三中初高中部虽然不在同一个校区,但是唐其深的名声早就在无数小学妹口中流传开来。
据说三中有个学生会长成绩拔尖,长相也相当出众,仅仅高一的年纪就有一米八七的个头,随随便便往人群中一站,就是目光的焦点,性子还冷淡,行走的冰窟。
高冷学霸!禁欲会长!
这几个词凑到一起,那妥妥的是女孩子梦寐以求的对象。
时洛觉得这个车后座相当有面子,她势在必得,必须早早走后门,以防其他小妖精捷足先登。
她对唐其深这个人多少也有些了解。
她每回服软认怂的时候,就是他最好说话的时候。
为了车后座的竞争,她还不得不强行夸他一波,想起学校里头那些个小道消息就开始闭眼夸:“我还听说呀,三中的学生会长特帅,学习好又冷酷,我们学校一堆女同学都说,为了和他同校也得考进三中。”
她这会儿还装作不知道学生会长姓甚名谁,计划着从侧面入手,以路人迷妹的姿态进行一波合理有效的彩虹屁环节。
话一说完,就等着唐其深开口答应,往后上下学都载她回家。
哪成想,这些光会传话的小迷妹们压根儿不靠谱,只知道把牛逼的元素都往一个人身上加,连三中学生会长到底是谁都没搞清楚。
如果刨开三中学生会长这一职位来说,传闻中那些天花乱坠的词语确实是用来形容唐其深的没错。
学生会长这个位置原本于他在适合不过,然而唐其深这个人不大喜欢同外人接触,也不喜欢出风头,他心思不在此,愣是拒绝了校领导的再三劝说。
前不久,这个名头落到了比他长一届的男生头上。
也就是说,时洛这一波强力的吹捧,非常遗憾地吹错了人。
吹错还不算,吹的对象还是另一个男性同胞。
唐其深脸色显然更加难看了,他手上没留情,一连好几个叉打下来,时洛低头瞧了一眼,差点没憋出眼泪来。
难题她都掌握得很好了,就是前边简单的基础题粗心大意,计算出了好几处错误。
不该出错的地方错了一堆,她方才还嚣张的熊熊小火苗瞬间被浇得连半点火星都不剩了。
她小心翼翼抬头偷看他,表情果然冷如棺材板。
唐其深生起气来的时候挺可怕的,不会发火,也不会大声说话,就那么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不吭声,也不主动搭理你,偶尔抬眸轻飘飘地看你一眼,就觉得冷得发慌,恨不得跪下抱着大腿哭着喊爸爸。
时洛撅着嘴,小心脏扑通直跳。
等了一会儿,他还没开腔发落。
时洛觉得必须得趁这种空档给自己一点抢救的机会,她缓缓伸手,捏着唐其深衣袖揪了揪,一脸狗腿子的笑容,姿态放得极低,全然没了平日里小祖宗的架势。
照理说,这种情况下,往常的唐其深或多或少会稍稍收着点脾气了。
只是今天,他一想起方才这丫头,双眼放光信誓旦旦说,为了帅气冷酷的学生会长也要考上三中的言论,眸光黯了黯,薄唇微抿,不动声色地收了收手臂,将衣袖从她指间抽了回来。
这下时洛不干了。
不过是粗心错了点题而已,又不是真的考试,她已经先低头了,他还是较真。
她长这么大也不是被吓大的,哪怕是唐其深,她脾气上来了也有对着干的胆。
于是还没等他再次开口,她就把手中的笔往他桌上一丢,气鼓鼓地“哼”了一声,转头几步往隔断旁的大床里钻。
整张大床从床单的黑色再到淡淡的檀木香,无一不充斥着唐其深那清冷的气息。
这是他的卧房,床自然也是他平常睡的。
时洛是唐家别墅的常客,自她妈妈过世之后,便成天喜欢往这边跑。
小时候玩累了,就喜欢赖在唐其深的床上不走,三天蹭顿饭,五天一小住,从来没把自己当过外人。
唐其深在这事儿上倒是挺惯她,哪怕骨子里藏了娘胎中带出来的洁癖,也从来不觉得她往自己床上钻有什么不对。
这会儿时洛习惯成自然地躲在被窝里赌气,唐其深盯着缩在自己床上的少女,心情倒是莫名好了一些。
知道她玩心重,学累了,也不打算强求。
伸手按了按桌旁的遥控,身后整面圆弧形落地玻璃窗瞬间变了颜色。
室内一片黑,他起身走到床边,时洛没敢动弹,却听见被窝之外低沉的嗓音说:“累了就睡会儿。”
而后是他离开的脚步声,接着关了房门。
**
时洛昨晚因为唐其深几天不理她的事儿焦虑得有些失眠。
半夜放弃挣扎,抱着手机把前两周落下的小说看完时,已经是凌晨四点,今晨又被早早地叫起来写卷子,折腾了一上午,也确实觉得有些困了。
躲在被窝里的少女索性乖巧地听他的话,抱着满是檀木香的黑色被子闭上眼睛,不出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期间唐其深出了趟门,回来的时候手里提了袋药。
几步上楼进了房间,室内一片静默。
时洛躺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十分放松毫无防备的姿势。
半条被子被她踹到了地上,只不过睡着的时候表情倒是挺乖的,长而浓密的羽睫轻阖着,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没了先前和他赌气的牛逼架势。
等到她再醒过来的时候,脚踝处似乎多了个冰冰凉凉的东西。
她顺着感觉往下探,掀了被子才发现,上头被正正经经地贴了块膏药。
早上虽说绝大部分时候,她都是只是在夸张造作,可唐其深瞧过之后觉得多少还是有些红的,索性小题大做替她仔细上了遍药。
黑暗中,时洛还是掩饰不住内心的小开心,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不远处躺在小沙发上闭目养神的唐其深听到这头有动静,坐起身来,嗓音微哑,带着点懒意:“醒了?”
“嗯……”时洛这会儿觉得自己有些不是东西,场面一度十分尴尬,正想找点话题来缓和气氛,却听那头她的其深哥哥似乎有些较真地开口问了她一句。
“为了那学生会长也要考进三中?”
时洛不知他怎么会突然提这个,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小声地答了句:“嗯……?”
唐其深轻讪一声,半晌后,像是自言自语道:“行吧。”
作者有话要说: 唐其深:“学生会长,小意思。”
某新官上任的学生会长:“?????干什么!!我好不容易抢到这个头衔的!!!不要搞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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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肖想你
时洛昨晚是在自己家睡的。
和唐其深和解之后,她的睡眠质量稳步提升,临睡前的霸道总裁小说才看了两行,就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隔天是周一,时洛起了个大早。
到教室的时候,班上同学还是来得差不多了。
往常她向来喜欢迟到,最好的情况就是踩点。
此刻见她一进门,课代表就开始嚷嚷着收作业了:“哎哎,时洛来了,估计老师差不多也得到了,都别抄了,赶紧交。”
再怎么说也是中考冲刺阶段,到了这个时候,学习气氛其实已经挺浓了。
课代表这几句话主要是针对范宇哲肖或这种,家里有矿,随手捐栋楼就能进重点的同学说的。
范宇哲正抄着呢。
他抄作业已经抄出经验来了,多少作业量要花多少时间抄答案,他算的一秒不差。
此刻还差半边卷子,他觉得不大对劲,看了眼手机:“哟,没到上课时间啊,还二十多分钟呢,老弟你别急,吃俩包子再收。”
话正说着,时洛已经坐到他前边了。
抄作业不用动脑子,范宇哲边抄边和她逼逼:“今儿怎么来得这么早啊?怕抄不完作业啊?没事儿,这周卷子不多,大题过程也没几行,抄起来快着呢,来来来,这份儿我抄完了,许漾那求来的,准确率百分百,你一会儿抄的时候故意选错两个啊,别跟个傻逼似的不动脑子,咣咣就往上搬。”
时洛没搭理他,从书包里拿了瓶酸奶插上喝了两口,才把自己早就写好的卷子抽出来丢到他面前显摆。
“我自己写的,准确率百分百,抄不抄?”
范宇哲扬扬眉,时洛就有些骄傲了。
“哎呀,不要露出这种崇拜的眼神,这卷子还挺简单的,我们好学生写起来也就分分钟的事,不过你要是非得夸我,我也能勉为其难接受就是了。”
范宇哲忍俊不禁:“夸夸夸,我夸,等我抄完,我做个ppt夸你好不好,往学校门口大屏幕上投,保证两条街道所有小吃店老板都能知道你学会写题了。”
时洛听了当然是豪不吝啬地踩了他好几脚。
范宇哲和肖或这几个都是宁水湾那片一块长大的王八犊子二世祖,他被时洛欺负习惯了,这一脚两脚的根本不痛不痒。
卷子前面是选择题,他抄起来飞快,行云流水,胸有成竹,明明答案是C,还故意写个B,然后用不同颜色的笔划掉,再把正确答案写在旁边,整个业务流程相当熟练,卷面上看起来学习态度无人能敌。
他抄完选择,又特别给面子地把时洛丢过来那份卷子的大题拿起来抄。
边抄还真的边夸起来了:“可以啊,这解题过程比许漾的还简便,抄起来快多了。”
时洛咬着吸管,有些膨胀。
然而范宇哲夸人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夸的,他是这群富二代里头最不正经的一个,几个大题抄完,手肘顶了顶同桌肖或的胳膊:“其深哥手段真行,你看把小公主给调|教的,服服帖帖,还懂得写卷子了。”
他面上假模假样地窃窃私语,其实话音比谁都大,就怕时洛听不见,还故意把那俩字咬得特别暧|昧。
时洛听着便觉得耳根子发红,立刻转身佯装气恼,瞪了他两眼,脸上表情都不太自然:“范宇哲,你再乱说话!”
范宇哲笑得贱嗖嗖的:“啧,谁乱说了,小公主,你这思想不太行啊,校园并非法外之地,又开始了是不是?刚刚乱想什么了,来来来,说出来我们听听啊?”
范宇哲显然是故意捉弄她的。
然而调侃的对象是她和唐其深,时洛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事,明明嘴上气急败坏地骂他,心里竟然还微微有种奇怪的愉悦。
她强忍住不让自己嘴角上扬,顺手抄起卷子往他头上砸了一通,而后匆忙转过身,像是落荒而逃,脸颊红得莫名其妙。
**
叶荨荨是时洛初中三年的同桌,乾市人,俩人关系很铁。
此刻时洛看见身旁座位是空的,才想起上周她说要请假回乾市一趟。
她今天来得早,又不用抄作业,闲来无事,掏出手机找同桌聊天。
才发了个表情包过去,那边就几乎是秒回。
叶荨荨:【早呀,我的大小姐,新的一天,您和您的其深哥哥和解了吗?】
时洛:【必然,你觉得谁舍得和我冷战超过三天?】
俩人无话不说,叶荨荨当然没忘记,这小公主前几天大半夜还在和她商量怎么认错,于是那边很快又过来一条消息:【咬破手指头写了八千字血书检讨忏悔?】
时洛小脸一鼓,打字的手指头都变得骄傲又有力:【是他!亲自!求我!去他家的!】
叶荨荨能相信才怪,她满口夸张敷衍:【喔哟,好厉害哦~】
时洛从她那浮夸的波浪线里都能看得出嘲讽,她索性按住屏幕,发了一长串语音过去。
语音里细说了那天的来龙去脉,添油加醋,事无巨细。
整个人耀武扬威的,闪闪发着光。
叶荨荨此刻正在乾市医院里探望她刚刚出生的小侄女,手边没带耳机,没法听语音。
但是也不能让时洛等太久,这丫头没什么耐心,惹毛了,她能叽叽喳喳一整天。
于是她不得不用上相当社会人的交际套路,回了一句:【哇,他也太那个了吧!】
时洛虽然不知道她说的到底是哪个,但还是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回她:【对啊,可那个了呢。】
回完之后才觉得自己像个傻逼,对什么对?
叶荨荨憋笑都快憋死了,时洛不好骗的,她看完小侄女,赶忙跑到走廊边上的露台里把语音点开来听。
果不其然,她都还没来得及听完,手机就震个不停了。
时洛:【??你以为我没刷过微博??】
时洛:【你是不是没听我语音?】
时洛:【很好,叶荨荨,你死了。】
叶荨荨笑得肩膀直抖还不忘给自己找些生机:【我觉得我可以解释!】
时洛当然是不打算听的:【我要把你课上写的那一沓同人小说交给班主任,让她好好欣赏一下,优秀的叶作家笔下,班主任王翠芳与隔壁班物理老师刘大强的绝美爱情故事!】
叶荨荨自然得兵来将挡地提醒:【那上面还有时小画家的激|情绘图呢,班主任可以配合着一起看。】
一盆冷水浇熄了时洛气头上的怒火,她觉得此时此刻很有必要换个话题了。
叶荨荨听完了时洛的语音。
要是随便换个和她稍微不熟点的听客,都能直接脑补两人领证生孩子的画面了。
叶荨荨自然是当她在放屁的,但是无论如何,必须得对小公主这一分多钟的语音发表一下感言:【啊啊啊啊啊,我听完了!他对你可真好!】
几个字砸到时洛眼里,她又忽然想起范宇哲刚刚的调侃,埋在臂弯间的侧脸再次莫名地热了起来,而后撅着嘴开始抱怨:【好个屁!他还嫌我裙子短呢!】
口是心非,懂了!
叶荨荨最了解她,知道这会儿该顺从公主殿下的心意,进入到例行吐槽环节了。
她抱着手机一脸神经兮兮地姨母笑,随后开始配合时洛的表演。
叶荨荨:【你其深哥哥管你管得可真严!换做我,那是绝对不能忍的,洛洛脾气真好!天底下最温柔的小仙女!】
时洛一下子被哄得可委屈了,义愤填膺:【可不是嘛!狗男人!!仙女的哭泣.jpg】
叶荨荨都快笑岔气了:【抱抱!什么短裙啊,还能短到见不得人?发过来我康康!!唐其深也太没有审美了!姐妹帮你一起骂他!!!】
她也就只敢私下聊天里打打嘴炮了,真要见到唐其深来找时洛的时候,溜得比谁都快。
然而时洛看不到叶荨荨那边的表情,光看这字,就觉得闺蜜果然是闺蜜!到底是站在她这边的!
她那件制服裙是日本直接定过来的,手机里没存照片,索性打开官网找了一会儿,点了分享链接到微信。
可谁知道分享的时候,微信聊天列表的顺序更新稍有延迟。
置顶的聊天框不是刚刚才说过话的叶荨荨,而是昨晚给她发数学题答案的唐其深……
裙子链接分享过去的时候,她还没有发现。
惯性点了“留在微信”,而后继续打字吐槽。
她私下里和小姐妹说起唐其深的时候,往往没有在他眼皮子底下时的乖顺,通常都是直接点名道姓。
另一边,唐其深正在语文早自习上刷物理竞赛题。
草稿纸边安静的手机震了震,屏幕亮了起来。
一串链接带着几条消息。
洛洛:【就这件,唐其深那时候就直接凶巴巴地和我说:“以后不准再穿这么短的裙子”。】
洛洛:【我能说什么?我当然说:“知道了。”】
唐其深笔尖停顿了片刻,手指头划着屏幕,往上翻了几行,确认是她发来的没错。
他盯着“唐其深”这三个字眼看了半天,忽地轻哂,似乎觉得,她不喊自己哥哥,倒也还不错。
叶荨荨半天没回话,时洛觉得有些奇怪,正想再吐槽两句,却猛然间看到顶上备注栏里赫然显示着“其深哥哥”的字样。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这一下的功夫,小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了。
她赶忙祈祷唐其深这会儿正在好好学习没有看见,一通操作想撤回消息,然而窒息的是,她紧张的手指一抖,完美地点到了删除。
下一秒,手机震了震。
唐其深:【?】
当事人时洛此刻就是觉得后悔,相当的后悔。
她急急忙忙在对话框里打上那句经典的屁话:“事情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刚打完,还没发送,又觉得这句话太过傻逼,赶忙删除。
那边唐其深难得在刷题的时候分心,盯着手机屏幕,看着她那“对方正在输入中……”和备注“洛洛”两个状态来回切换,之前因为刷题而轻皱的眉头都稍稍舒展了。
身旁坐着一起刷题的陆承骁是唐其深为数不多的兄弟,见他难得分心,再一看那表情,当下就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他慵懒的桃花眼轻佻,饶有兴致地打趣:“家里小媳妇又惹事了?”
唐其深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许久之后,对方当事人似乎想好了对策。
消息一条接一条地涌了过来。
洛洛:【我当时就觉得我亲爱的其深哥哥说的太对了!】
洛洛:【你说说,我们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最重要的是什么?是穿着打扮吗?不是,是学习!只有无限的学习,才能有更加美好的未来!】
洛洛:【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觉得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遇到其深哥哥这样聪明帅气又具有长远目光的人生导师,没有他!我就意识不到我自己到底错得有多离谱!】
洛洛:【所以荨荨啊,别再穿你刚刚发我的那件短裙了,你看看,你那件和我这件看起来是不是差不多?其深哥哥说了不准穿,咱们就得乖乖听话!】
洛洛:【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吧!】
她把这场戏演完了,还装模作样地耐着性子等待了好一会儿。
“亲爱的”?拍马屁的意图不要太明显了。
唐其深唇角微微勾着,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表演。
那边果然不负他所望。
几分钟之后,消息又进来了。
洛洛:【哎呀,其深哥哥,不好意思,刚刚消息发错人了,那是要发给我同桌荨荨的。】
唐其深捏着手机,扬扬眉,饶有兴致地配合她:【没事。】
时洛还在坚持不懈:【既然你都看到了,我也没法替她保密了,她刚刚非说要穿短裙子,就和我上回穿的那件一样短,这我能看着她误入歧途吗?当然不能,必须给她一番严肃的思想教育。】
这丫头卖闺蜜卖起来相当熟练,技能点满满。
洛洛:【小小年纪不学好,下回要是她来我家,你也说说她,我怕她不听我的话。】
她还不忘旁敲侧击地树立一下他的伟岸形象。
唐其深哪里不知道她在搞什么小动作,不过是懒得拆穿她罢了。
只是看到最后那一句,少年静默片刻,又突然发了条消息过去。
【我对她没什么兴趣,她也不归我管。】
收到消息的一瞬间,时洛脑袋一片空白。
心跳加速得厉害……
作者有话要说: 又到了主角挑选评论来回复的环节。(你们看不到评论,我来给你们直播!)
读者:看出来哥哥很喜欢洛洛也宠着洛洛 这样都能追妻火葬场哥哥也是绝了哈哈哈哈哈哈
唐其深:不愧是我。
读者:抄十遍不够!
洛洛:还是人吗?
后来,不做人很多年的唐其深和时洛又进行了一番谈判。
唐其深:五次。
洛洛:最多三次!
唐其深:六次。
洛洛:四次!不能再多!
唐其深:七次!
洛洛:五次就五次!
第5章 肖想你
当天放学回了宁水湾,时洛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件裙子掏出来,狠狠地打入冷宫,此生不复相见。
叶荨荨也受到了连坐,她莫名其妙被时洛拉进黑名单里呆了一整天,到了晚上八点多,才重见天日。
原本她还乐呵呵地等着时洛发图,哪成想一眨眼的功夫,再发送消息过去,就不成功了。
等到她求生欲十足的好友申请终于被时洛通过时,第一句话便是:【您好……】
时洛:【?】
叶荨荨:【请问您是绑匪吗?[惊恐.jpg]】
时洛:【??】
叶荨荨:【一定是早上自习课的时候干的吧?我就知道!我们小公主突然失去音讯的时候,我就知道,一定是被你们绑走了。请你们一定要好好对待她,别动手打她,要是打,一定得轻点,千万别打脸,她那张脸可贵了,敷的面膜都是一张上千的好东西,我知道你们把我从黑名单里移出来,一定是看我和她关系最好,向我要赎金的,我给!我什么都给!】
要不是和她同桌三年,知道这个成天课上写狗血小说的大作家是个什么德性,时洛几乎都快被她感动哭了。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叶荨荨居然真的开始往这边发“赎金”了,红包接二连三,时洛挨个点开。
五毛一块不等,最大额度的是一块六毛八,还不够她买两包辣条。
此刻她忽然也不着急自己找她到底是干什么了,抱着手机很快就进入角色:【她就值这么点钱啊?不能够啊,看她长得跟仙女下凡似的,我觉得价值连城。】
能没皮没脸这么吹自己的,只有时洛本人没错了,叶荨荨笑了老半天,又回她:【我也就能拿出这么点了,不瞒您说,我和她关系相当一般,超过五块五,您还是撕票吧。】
这“赎金”还有零有整的,时洛一个没绷住,立刻点了大名:【叶荨荨!】
叶荨荨笑得差点把牛奶都洒到她新买的键盘上了,为了避免自己再一次进入小黑屋,她不得不赶快安抚安抚这只炸毛的小仙女:【啊啊啊啊!宝贝!我偷电动车赎你!!】
时洛撅着嘴:【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再说了,一台电动车就能赎我?】
你离再次进入小黑屋,也就那么0.1秒了。
叶荨荨似乎预感到了自己的危机,无奈之下,只得搬出那个唯一能降得住她的名字:【要不这样,我连夜去通知唐家,唐家您知道吧?就是衡市贼有钱的那个唐家,您手里这个货啊,是他家儿子唐其深最最心疼,最最宝贝的童养媳,只要往他那一说,要多少钱有多少钱,他都舍得,不带眨眼。】
不得不说,叶荨荨这招还真挺管用,时洛原本还战斗力十足的想和她再怼上一小时,结果这一句两句“最心疼”“最宝贝”“他都舍得”的字样砸到她眼前,似乎十分成功地取悦了她,不仅不想拌嘴了,还没来由地有些小开心。
她随意将手机丢到一旁,抓过身下的被子蒙着脸,在床上滚了好几圈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在瞎开心个什么劲儿。
几分钟之后,时洛终于想起了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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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那波小插曲虽然没被唐其深拆穿,但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就知道了,自己这点小伎俩在他面前压根儿不够看。
这个觉悟让她一下子连晚饭都没好意思去唐家蹭了。
小姑娘思来想去,决定主动示示好,拍拍马屁,贿赂贿赂收买收买,好让他趁早把这件事给忘了。
叶荨荨毕竟是个写小说爱好者,满脑子玛丽苏主意,听到时洛这么说的时候,立刻一脸姨母笑地开始点拨这个未开窍的小傻逼了。
叶荨荨的提议是送亲手做的早餐。
时洛当即提出质疑:“可我不会啊,我哪做过这个,我连鸡蛋壳都没见过,况且我看小说里,一般都是男女朋友才送早餐的,我和他又不是这种关系。”
叶荨荨真想微笑地撬开这大小姐的脑袋,看看里头到底是什么构造,她早就替他俩把民政局都搬过来了,她居然还跟她说,两人不是这种关系?
然而时洛心里还真就这么想的,她自小习惯依赖唐其深,其实从没认真地思考过太多。
最后在叶荨荨的强烈建议之下,还是打算送一回早餐,只是鉴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毫无生存技能,做早餐,改为简简单单的送果汁。
“榨汁机总会用吧?不会就让你家乔婶教你,水果洗干净了丢进去,通上电就成。”
时洛跑到厨房,扎上围裙,练了一晚上榨汁。
向来喜欢睡懒觉的小懒虫,隔天为了早早拍到马屁,特地起了个大早。
从乔婶那要来新鲜的水果,榨了满满一杯香蕉奶,随后背上书包就往唐其深家奔。
她到唐家别墅门口的时候,庭院里已经有佣人在浇花剪枝了。
这个点,唐其深惯例在小区绿道那边晨跑,时洛走到秋千架上坐下等人。
她昨晚没怎么睡,早上又起得太早,此刻整个人都不太精神。
唐其深回来的时候,入眼便是这小姑娘舒舒服服地窝在秋千架里的画面,漂亮的小狐狸眼轻轻闭着,手里还捧着一杯黄澄澄的东西。
唐其深扬扬眉,走过去的时候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似乎并不太舍得将人叫醒。
等到她再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被他抱到宾利车后座上了。
要不是旁边坐着身着校服一丝不苟的唐其深,时洛还真以为昨晚和叶荨荨的调侃成真了,绑匪终于向她下手了呢。
想到这,她又忍不住问了:“其深哥哥,如果我被绑架了,你会花大价钱把我赎回来吗?”
少女满心期待,目光炯炯地盯着他瞧。
唐其深偏头看了她一眼,而后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微微勾了勾唇角:“不会。”
“?”时洛丝毫不记得自己是要来拍马屁的了,“下车,我立刻下车!”
“你下,这段路没公交,连的士都不愿意过来,离你们学校还有八公里。”
时洛觉得此刻必须要听老祖宗的话,忍辱负重,抵死都不再提下车的事。
唐其深难得的不再板着一张脸,轻笑一声:“以你这种折腾能力,我觉得他们绑了你之后会分分钟后悔,宁愿自首都要把你送回来。”
“养我比蹲大牢还难呗。”她顺着他的话接着说。
“可不是?”唐其深似乎心情还不错,话也比往常多了:“这个不吃那个不吃,卷子不会写也要发脾气。”
是难养啊。
前边司机已经是唐家的老人了,可哪怕在唐家呆了这么多年,还是不得不感叹这个时洛小姐的厉害,唐董这位生人勿近的儿子,似乎只有在这个小公主面前,才会舍得多说两句话。
“怎么一大早跑过来?”
“哦。”她这才记起手上还有杯东西要给他,只是两人刚拌过嘴,此刻她送得就有些不情不愿,“施舍给你,我自己榨的,昨晚练了很久呢。”
她脸上表情是抑制不住的得意,似乎还有种讨要夸奖的意思。
唐其深忍俊不禁:“榨的什么?”
“香蕉奶。”
他突然垂眸看了眼时洛的手,而后说:“来,把手伸过来我数数。”
“数什么?”
“我数数看手指头是不是都还在,会用榨汁机了,了不起。”
“……”
**
另一边,衡市三中高中部的学生会办公室有些热闹。
新晋学生会长文浩今天正式上任。
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新任会长更是把这句话诠释得淋漓尽致。
文浩从高一开始就觊觎这个位置,一直到高二期末才因为种种原因捡漏得逞,表现欲极其旺盛,此刻小人得志,才刚来没多久,就当着众多学弟的面,批评了很多个曾经共事的同学了。
第三节课课间,唐其深抽空过来了一趟。
谁知道正巧赶上新任会长训人。
文浩也算是小富二代一个,吃喝不愁,一米七的个子却有两百多斤的体重,整个人看起来壮实可怕。
不过到底和范宇哲他们这种大富大贵不愁前途的人比不上,家里父母还是一贯的望子成龙,因而他恨不得抓住任何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好在爹妈面前扬眉吐气。
这种人憋久了,好不容易有了点权力狐假虎威,批评起人来就像混混干架似的凶,吓得一众小干事不敢抬头。
纪改是这届干事里胆子最小的一个,他家里条件不太好,是绩优特困保送生,和文浩这种土豪家庭没法较量,只得垂着脑袋任由他呵斥。
很多事情文浩压根儿就是故意挑刺,寻个由头就开始口吐芬芳。
纪改偶尔忍不住,小声提醒:“是主任吩咐这么做的——”
“我说没说过都听我的?!现在我才是学生会长!就连唐其深到我面前,都他妈得老老实实喊我一声会长好!”
唐其深是他心中的一根刺,哪怕他万般不愿意承认这位置是他让出来的,事实也无法改变,因而回回骂人的时候都喜欢带他大名。
哪成想这回话音刚落,办公室门就被打开了,文浩愣了许久,回过神来的时候才意识到教导主任和唐其深一块来了。
“能力不大,官威倒不小!”主任都快气炸了。
方才文浩那一堆话,他一字不落全听了个干净,仗势欺人出口成脏,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瞎了什么眼,上哪找来这么个学生顶替这位置的。
唐其深在后面默不作声,纪改被骂委屈了,躲在书架角抹眼泪。
唐其深和纪改同班,大抵知晓来龙去脉,少年抿了抿唇,不动声色走到他身侧:“把脸洗了,男人点。”
而后用高大的身形挡去了所有探究他的目光。
“谢深哥……”
主任已经在和文浩拉锯了,好不容易唐其深点头愿意担下这名头,他说什么都要把这文浩给换了。
这回换文浩急眼了:“主任,为什么一定要把位置让给他,我学习成绩也不赖,还比他高一届,我——”
唐其深并没什么心思听他扯皮,他走了会儿神,想到早上那个他从秋千架上抱进车里的瞌睡虫,又看了眼手上那瓶下意识就从教室里带出来的香蕉奶,淡淡道:“那就凭成绩说话吧。”
主任:“??”我觉得我可以直接换掉他的。
唐其深薄唇微抿,脸上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你愿意考什么就考什么。”
“好啊。”,文浩一整个手心全都是汗,既然唐其深把选择权推给他,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那就前几天刚出的省质检卷,也省得麻烦主任再出一份卷子了。”
他边说还不忘拍拍主任马屁,脸上所有的表情都写着势在必得。
开玩笑,高二期末早就已经为高考冲刺进行了一轮复习,那省质检卷他们前几天刚刚讲评过,他做过一回了,更何况唐其深此刻才高一,卷子里绝大多数是高三的内容,文浩觉得自己能输才有鬼了。
主任当然也懂得这层道理,他看了眼唐其深,又看了看那个不要脸的文浩,正要开口说点什么,就听见身后清冷的少年嗓音沉沉道:“行,你努力,我随意。”
作者有话要说: 唐其深:洛洛第一次下厨,香蕉奶我要随身携带,buff加成。
兜:您把榨汁称为下厨?????
此时,一名不知名兄弟陆承骁路过:哟,这水杯是挂件吗?你握手上显摆一早上了……
唐其深:洛洛亲手榨的。
骁爷:……当我没问。
新任学生会长文浩:老子势在必得!!!跟我比成绩???看我碾压你吧!!!!!
唐其深:你努力,我随意。
第6章 肖想你
唐其深的随意显然不是嘴上说说的。
主任让纪改把卷子发到两人手上的时候,唐其深还在看着卷子左上角放着的那瓶香蕉奶出神。
主任的心思自然是偏向他的,此刻见他心不在焉,好像并不把这场较量当回事,他恨不得把卷子抢过来,亲自替他写了。
文浩就截然相反了。
这场考试关系重大,他不仅要靠这次的成绩,把好不容易弄到手的会长职位给稳下来,还要让这教导主任对他刮目相看。
文浩扫了眼卷子,见到卷面上的题目确实是自己前两天才做过的那份,微微悬着的心便立刻放松了下来。
轻松之余就有些嚣张,脑内开始浮想联翩。
他幻想着最后成绩出来的时候,教导主任急红着脸,一把将唐其深那张个位数卷子丢到地上踩上两脚,最好再喷一口唾沫,以示厌恶,而后捏着他的满分优秀答卷忏悔自己方才的偏袒,满怀激动和感恩地将会长的位置重新交到他手上。
逆袭!打脸!博得教导主任的霸道宠爱,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这一场考试结束,他已不再是当初那个被指着鼻子骂“能力小,官威大”的文浩,他钮祜禄·文浩,必将重登会长宝座。
不是只有一八七俊朗高冷的唐其深可以拿这样的主角剧本,他一七零,二百多斤的文浩也可以。
整个剧本刚刚才在文浩脑海中构思完毕,那边唐其深已经写完了前面的选择和填空。
费时不到五分钟,几乎是读题便立即得出答案,连一旁的草稿纸都干干净净。
教导主任为了表示公正,背着手,在偌大的学生会办公室里来来回回踱步。
文浩开始写题了,他解题的风格十分保守,哪怕前些天做过一次,但似乎害怕出现失误,连最开始最简单的几道选择,也必须在草稿纸上验算两三遍才安心填答案。
唐其深则是不到写答案都懒得动笔。
从文浩这边的角度看唐其深,就犹如看见他们班的那几个吊车尾,看吧,不会了吧,连笔都不愿意拿起来了,是该有多绝望,文浩幸灾乐祸地笑着。
二十多分钟之后,他也写完了前边的选择和填空,到了该翻页的地方,他转头往唐其深那边又瞧了一眼。
卧槽,还不拿笔,傻逼!
文浩觉得胜券在握。
为了扰乱唐其深的心态,也为了吸引教导主任的注意,他翻卷子的时候刻意将声音弄得震天响,满脸都写着“快来看快来看,我这么快就写到后面大题了呢!”
唐其深那边确实一直安静淡定,没什么动静,教导主任瞥了一眼嚣张的文浩,心下有些着急了:“文浩,动静小点儿,不想考就给我出去,像什么话!”
文浩:“……”
再一看唐其深,面前试卷往旁边一推,懒懒地将那瓶香蕉奶拿到手上,拧开瓶盖喝了两口,整个人淡定地就像是来养老似的。
主任就差求他写题了:“怎么了?先别急着喝水,把题先写写?”
此时的文浩只想算一算自己心理阴影的面积。
他心思也没在卷子上了,竖起耳朵听那边的动静。
唐其深随手拿起卷子往交到主任手中,似乎因为许久没说话,嗓音中还微微带着点哑:“主任,您判分吧。”
文浩笑了:“哈,我说什么来着,不挣扎了?不会没关系,哪里不会,要不会长我一会儿教教你?为了公平起见,我也就写到这吧,主任,你把我的一块判了。”
纪改也着急啊:“深哥……要不,再写两道?”
围观的小干事也齐声附和:“是啊,选择题哪怕蒙也得随便勾勾啊!”
默不作声拿着红笔判起卷子的教导主任终于松了口气:“厉害啊,厉害,我果然没看错人。”
文浩:“谢谢主任夸——”
教导主任:“其深啊,没想到你才刚刚高一期末,就已经把整个高中的知识掌握得这么透彻了,满分,尤其是后面的大题,答得太漂亮了,方法简便,过程干净不累赘,一会儿我把你这份答题卡拿回去给高二高三的年段长复印一下,当作前些天省质检的标准答案给同学们分发下去,人手一份!”
文浩懵圈了,仅仅是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唐其深不仅答完了所有的题目,并且还挑不出一丝错误。
此刻两百多斤的文浩哭得像是个六百多斤的胖子。
离放学还有一点时间,唐其深从座位上站起来,随意打理了一下微起褶皱的校服,眼神清冷地扫了眼周围一众学生会小干事们,淡淡道:“都回去上课。”
“好的会长!”
大家都异口同声啊。
文浩:“!!!”
唐其深走过他身边,他一八七的个头让文浩不得不仰着脑袋才能瞪着他瞧,气势高下立现。
唐其深:“对不住。”
“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
“……”
这傻逼话一出来,文浩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才走到门口的几个小干事都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了,还有几个被他欺压过的男生,悄悄掏出手机拍下他泪流满面光荣下岗的瞬间。
**
唐其深回到教室的时候,离放学还有那么十来分钟。
最后一节课老师让大家自习,班里大部分人都埋头刷卷子。
陆承骁坐在位置上,懒懒地侧身靠着墙,见唐其深进来,桃花眼死盯着他手里那瓶东西瞧。
“啧,什么东西啊,攥着一早上了。”
唐其深抬眸分了他一个眼神:“洛洛送的。”
“嘶,当我没问。”辣眼睛,一大早的!
“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唐其深轻笑一声:“滚。”
“刚干嘛去了,你妈打你电话也没接,都打到我这儿来了。”陆承骁点着手机,有一搭没一搭地问他。
“学生会办公室。”
“卧槽,你该不是真去把那名头揽下来了?就因为小祖宗说了句喜欢?”
唐其深眼眸深邃,看不出丁点情绪。
“我说,你也太惯她了,小姑娘不能这么惯,惯坏了往后长大更难伺候。”
唐其深似乎并没有和他讨论“亲闺女”教育方式的打算:“我妈找我什么事?”
陆承骁唇角勾勾,笑得有些暧昧:“让你放学去接一趟你的那位宝贝疙瘩,中午带回去一起吃饭。”
**
中考那天,时洛难得感觉到了紧张。
虽然几场考试下来,她觉得遇到的题型唐其深都至少让她写过三遍以上,可总归觉得有些不大放心。
最后一场考试结束,考场外对答案的声音七嘴八舌。
似乎憋了很久的劲儿,恨不得一下子靠对答案,把成绩都直接判定出来。
“英语那道翻译,压岁钱怎么写来着?”
“压岁钱不就是红包吗?我写的red bag。”
“啊啊啊!我也是!太好了,那肯定没错了!”
“送分题!”
时洛竖起耳朵偷偷听,此刻慌得一批,她写的是lucky money……凉了!
“还有英文最后那个作文,你们写的什么来着?”
“不就是我的梦想?不过我们老师说了,不要老是套范文,改卷老师看了第一印象就不好,直接给最低分,一定要别出心裁!”
“是啊,我们老师也这么说的,所以我写的是,我的梦想就是坐在劳斯莱斯车顶上数星星,不过劳斯莱斯不知道怎么拼,最后用拼音替了一下,估计没什么大问题。”
“我写的梦想是穿比基尼逛街,这总有新意了吧,我在街上都没见过呢。”
“稳!”
时洛心态崩了,她真的只是简简单单地写了个规规矩矩的梦想……
再后来,她们从英语又讨论到数学,数学是她最没把握的一门,听到她们说大题过程复杂,数据难算,最后算出来的答案一堆根号的时候,她就差当场原地去世。
傍晚唐其深来初中部门口接人,唐妈妈说要为小洛洛庆祝解|放。
时洛心里有些慌,见到唐其深的时候,都没敢抬头看他。
在车上的时候也没了平日里废话连篇的活泼样,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唐其深手肘搭着车窗沿,时不时地偏头看她一眼,面色沉静,并没有开口询问她的考试情况。
车子开到唐家门口的时候,唐妈妈梁淑仪已经盛装打扮站在院子前迎接了。
她手里攥着节日礼花,一见时洛从车上下来,便立刻用双手拧着转了一下。
“啪”的一声,彩带从天而降,亮晶晶的挂得到处都是。
时洛本就心不在焉,这一下被声响吓住了,下意识地往唐其深高大的身形之后微微侧身躲了躲,一只手也习惯性地拉上了他的衣袖。
“热烈庆祝小公主中考圆满成功!”
梁淑仪向来把她当作亲闺女疼,她自己的儿子从小就早慧沉稳,一点让妈妈操心的机会都没有,又不怎么亲近人,她这个当妈妈的实在没有什么成就感,好在时洛打小喜欢黏人,成天往他们家跑,也算满足了梁淑仪养女儿的心愿。
时洛在听到唐妈妈说“中考圆满成功的时候”,唐其深就能明显感觉到她拉着他衣袖的手又收紧了几分力道,往常喜欢膨胀的小姑娘,此刻也抿着唇没有回应。
“唐妈妈,我——”片刻之后,她僵着表情缓缓开口。
唐其深并没有让她说完的打算,他垂眸睨着那攥住自己衣袖的小手,手指头都因为使劲而微微发白,整个人看起来很紧绷,像个做错事的小可怜。
某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似乎见不得她担惊受怕的样子。
晚餐很丰盛,大部分的菜都是家里厨师做的,梁淑仪也亲自下厨露了几手,无一例外的是,全都是时洛喜欢的口味。
饭桌上,唐妈妈张罗着给大家倒饮料,唐爸爸也早早处理完公事回家配合太太的少女心仪式感。
时洛心不在焉,随手夹了块鱼片。
小的时候,她对鱼的味道其实不太喜欢,觉得这东西腥味重,吃起来最讨厌了。
后来梁淑仪偷偷告诉她,小姑娘吃鱼对皮肤好,能美容,时洛觉得她必须得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小公主,因而从那天起顿顿喊着“吃小鱼!”
唐其深的位置就在她旁边,唐妈妈正兴奋地念着干杯陈词,唐其深则是微微侧头,清冷的视线直直落在时洛的身上。
她吃得一言不发,食不知味,几秒钟之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唐其深皱起眉头,见她拿筷子的手都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弹,眉头皱得更深。
“鱼刺?”
时洛没吭声,但看她那模样,大抵是了。
唐其深忙把自己杯子里梁淑仪刚刚倒满的橙汁喂到她嘴边:“喝,喝完就好了。”
时洛脸颊因鱼刺涨得通红,漂亮的小狐狸眼都氤氲着水汽,委屈巴巴地低头猛灌。
酸溜溜的橙汁流经喉咙,鱼刺泡软了,一下从喉|咙里挣脱,一时间,她如释重负,似乎是借着这个由头,眼泪珠子开始不受控制地啪嗒啪嗒往下掉。
梁淑仪心疼地赶忙拿了纸巾过去哄。
唐其深却知晓缘由。
半晌后,他面前干净的餐盘里多了一碟子鲜嫩的鱼肉,清冷的少年抿着唇,平静地将餐盘推到时洛面前。
“不吃了……”她红着眼睛撅着小嘴,整个人委屈得不行。
唐其深大手伸到她头顶,轻轻揉了揉少女温软的海藻头发,淡淡道:“我挑过刺了。”
时洛抬眼看了看他,而后瘪了瘪嘴,低头吃了起来。
梁淑仪已经悄悄躲到对面拿出手机拍起照片了。
这样乖巧的时洛是难得一见的,唐其深轻笑片刻,缓缓开口:“你们开考三十分钟,场外就公布试卷内容了。”
时洛埋头吃鱼不敢说话。
“我之前教你的题,记得解题过程吗?”
她点点头,闷闷道:“记得,也算出来了,过程很简便,答案的数据也简单,但是我听他们说,过程好多,答案也是带根号的……”
唐其深忍不住捏了捏她柔软的耳垂,片刻后薄唇微启:“你信她们还是信我呢?”
小公主的双眸瞬间添了不少光亮:“信你!”
“好,考完了,明天带你出去玩?”
梁淑仪赶忙开口附和:“去!洛洛让其深带你出去玩!喜欢什么就让他买!千万别给他省钱!”
作者有话要说: 唐其深:妈,把偷拍的照片拷我一份,谢谢。
请大家用评论轰!炸!我!谢谢!!!
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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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肖想你
周末,街上人潮如浪涌,加之中考刚刚结束,出门游玩的学生络绎不绝。
唐其深这个人不喜热闹,除非必要,一般不会主动出现在人多嘈杂的场合。
结果次日一早,两人被家里司机开着车强行送到了游乐场门口。
唐其深:“……”
这游乐场是前不久才在衡市刚刚开放,由当地富商巨鳄扶持注资,横空夺市。
两人一前一后从车上下来,时洛走在前头。
她今天穿了身乳白色灯芯绒背带裤,内搭暖黄棉T恤,皮肤衬得白皙清透,柔软微卷的海藻头发被梁淑仪分到两边,扎成长辫,淡黄的渔夫帽微微遮去光洁饱满的额头,整个人萌态爆棚,少女感发挥得淋漓尽致。
唐其深是一贯的白T黑裤,深黑色鸭舌帽,帽檐微低,将半张冷硬俊朗的脸藏匿在阴影之中。
时洛步伐雀跃,他则是沉静平稳,单手插着裤兜。
司机将人送达目的地后,悄悄担起“一线站姐”的职责,偷拍了两张照片打算回去给董事长夫人复命,哪成想镜头中的少年一回头,深不见底的眼神直勾勾对上他的视线。
老司机活了这么大岁数,第一次觉得小小少年的目光也是如此让人心惊胆颤,他关掉相机草草收场,心里默念,这一票干完必须金盆洗手。
唐其深收回眼神,微微抬眸睨着游乐场上闪亮亮的几个招牌大字“深陷时光”,半晌后垂眸轻哂,唐夫人还真是煞费苦心。
他还停留在原地的时候,时洛就已经像出笼的金丝雀般一下涌入人群之中。
唐其深缓缓缀在身后,手里替她拎着双肩包,看似懒散疏离,实则将前边那只小金丝雀死死地锁在视线范围之内,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一早上的时间,时洛没心没肺地满场乱窜,好在唐其深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每个项目都不用大排长队。
不过他对于“玩”的耐心似乎也就仅限于此,安排好琐碎的行程,确保好她的人身安全,其余的娱乐项目基本不参与。
没有扭头就走,就是他给的最大面子。
这还是看在她昨天难得为了成绩哭哭啼啼,担惊受怕的觉悟上,才勉强耐着性子的陪伴。
七月烈日骄阳,晒得人都软绵绵的。
几个项目结束,时洛冒了一身细汗,脸颊都被晒得微微泛红,整个人蔫儿了吧唧的,懒懒地赖在路边休闲躺椅上不肯再走。
刺眼的阳光从对面树干枝叶缝隙中倾泻而下,映衬在时洛白皙透粉的脸上光点斑斓,她漂亮的小狐狸眼被晒得睁不开,弯成一轮小月牙,双手耷拉在身旁两侧,仰着头看他。
唐其深倒是一身轻松,整个人丝毫没有像她一般放纵过的迹象。
有时候时洛在想,有没有一种东西能让他稍微付出点热情,掀起一些波澜,不再是沉稳自持,有血有肉一些。
少女想得出神,面前少年高大的身形已经默默地替她挡去了大部分投射在她脸上的阳光,她可以轻松地睁开眼睛瞧他,而暖黄的光晕却在他周身描绘出一个淡淡轮廓,他像是从光里来,梦幻却又似乎无法触及。
时洛在他挡出的一小块阴影之下休息了片刻,整个人精神都好了不少,想到昨天,她忽然满心柔软地开口问:“其深哥哥,要不是唐妈妈今天让我们来这,昨天你说出去玩,是去哪呀?”
唐其深背着光,帽檐压得又有些低,阳光将他精致的下颚线勾勒得更加棱角分明,从时洛的这个角度,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半晌后,少年轻笑一声,嗓音沉沉道:“图书馆自习室一日游。”
时洛:“……”
这会儿她什么少女心也没有了,男人啊,果然没一个好东西,一肚子坏水,你哭的时候,说带你出去玩,不哭了立马翻脸把你押自习室里接受知识的摧残,亏她昨天还微微被他感动了一下,此刻想来,昨天的自己就像个彻头彻尾的傻逼。
不远处冰激凌车音乐放得热闹,前后左右都围了不少排队等待的游客,时洛偏着头往那边看了一眼,起身连个招呼也不打,作势要走。
“去哪?”
“想吃冰激凌。”
唐其深眉头一皱,又习惯性地管教起她来:“那东西太凉。”
“现在都七月份了,吃个小的也不行吗?”她撅着嘴,模样看起来可怜又叛逆。
片刻之后,唐其深轻叹一口气:“回来。”
时洛脚下步伐一顿,又听见他说:“我去,你在这坐着别跑。”
时洛坐在原地忍不住微微扬起唇角,而后又忽然想起忘了和他说要香草口味的,索性起身,打算跟过去和他一起等待。
“那不是时洛吗?”
她才往甜品车的方向走了两步,就听见身后传来清晰又熟悉的声音。
她扭头往身后看了一眼,果然是温雨和她的一众捧臭脚小姐妹。
这个温雨自打一转学过来,就与时洛相当不对盘,处处都喜欢挑衅较量。
很多时候时洛都在想,温雨的父母其实不该给她起个这么温润淑女的名字,她觉得似乎倾盆暴雨更适合她,只要两人一见面,她就能打雷带闪电的,猝不及防。
对方人多,然而时洛在除了唐其深以外的人面前,似乎天生自带气场,哪怕孤身一人,也半点没能落到下风。
温雨大抵也能接收到时洛投过来的打量目光。
她们一行人今早出门前都精心打扮过一番,褪去校服化了妆,结果一见面却发现,几个人几乎都在模仿时洛先前的穿着打扮,然而到底是东施效颦,模样气质和她比不上先不说,就连牌子和款式都只是类似,买不到同款。
大家心照不宣,玩得倒也愉快,一个早上下来,脸上妆都快被烈阳晒花,这会儿见到清爽漂亮的时洛,几个人脸上表情似乎都不太妙。
可不得不说,她今天这一身打扮又将会是她们今后暗自模仿的方向。
温雨最最看不得时洛这永远高高在上的模样,明明她的家世也不差,可也不知为什么,偏生只有时洛被一众男生视作小公主来吹捧。
时洛玩了一早上,此刻其实有些困了,没什么精力吵架,原本打算往唐其深那边走,吃完冰激凌就打道回府。
没成想温雨她们并不给她这个机会。
见她一个人转身要走,立刻开口挑衅:“一个人来游乐场啊?不找朋友陪你吗?”
边上小姐妹立马接收到眼神开始附和:“有些人端着架子脾气差,没朋友呗。”
“哈哈哈,游乐场也能一个人来,我也真是活久见了。”
时洛原本不想搭理,可正好方才停下脚步的地方是块树荫,比起她们赤|裸|裸的在阳光下曝晒,她倒愿意多停留一会儿了。
“那你还是活得不太久呀,见识这么少。”
她一句话怼回去,温雨脸上的表情明显吃瘪,时洛觉得心情大好。
其实她私下里和叶荨荨也谈论过温雨,觉得这个人虽然成天挑事,但好像因为脑袋不太灵光,莫名自带蠢萌特效加持,偶尔心情不好的时候她主动送上门吵吵架,看她吃瘪就能乐上好一阵。
温雨当然不是三两句就能服输退缩的,越战越勇的精神倒是贯彻得淋漓尽致:“怎么,没朋友,连你那个传说中的家族联姻对象也不委屈自己来陪陪你吗?不至于吧……这么惨啊?”
“是啊,中考结束这么重要的日子,也太不上心了……”
“指不定是在学校里偷偷交了小女友,这年头,谁还惦记着老古板那套娃娃亲啊。”
几个人笑作一团。
在场的几位多少都听说过时洛身上那点传闻,不过因为温雨是半路从西城转学到衡市,很多过往她不太知情,只知道时家联姻对象似乎叫唐其深,其他背景一概不知,更别提亲眼见过。
小姐妹凑作一团,七嘴八舌之后,温雨似乎多了几分底气:“谁说联姻对象一定年纪相仿啊,这年头的有钱人家大多歪瓜裂枣大肚便便,她也从来没把人带出来过,指不定见不得人,没有面子呢,真可怜,拿女儿的婚姻和金钱作交换。”
这话一出,其他几个惯性附和的倒是纷纷闭了嘴,温雨不知道唐其深是何许人也,但她们可是在衡市土生土长,怎么会不知晓,不远处唐其深已经缓缓往这边靠近,他似乎很早就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脸上表情是传说中最经典的生人勿近。
然而此刻时洛似乎也没了心思和她们纠缠,倒不是说唐其深多见不得人惹得她不开心,而是方才那句“指不定在学校里偷偷交了小女友”让她心生烦闷。
几秒钟之后,唐其深拿着个冰激凌回到她身边,他手上还帮忙拎了个出门前被时洛塞得鼓鼓当当的双肩包,双肩包是毛绒小黄鸭款,搭配起时洛的一身黄白行头,两人站到一块,倒是莫名有种和谐的cp感。
温雨看着怔了片刻,回过神来时,面前身材高大,模样俊朗清冷的少年已经把甜筒塞到时洛手中了。
“香草味的。”
时洛眼前一亮,旁若无人:“你知道我要香草味的?”
唐其深淡淡地“嗯”了一声,随后又管教:“小的也只能吃一半,太凉。”
时洛撅撅嘴,不过好在是能解解馋了,她唇角弯弯,对面温雨快被气得够呛。
然而她只听过唐其深的名字,并没有见过本人,自然认不出来,只以为是时洛在外头早恋交的男朋友,压根儿没往她方才揣度的联姻对象上面想。
见时洛笑得美滋滋,就忍不住酸溜溜地同身边小姐妹嘀咕:“连支大甜筒都舍不得买,买了个最小的,还只许吃一半,哪找的凤凰男,见着高枝就想攀。”
时洛倒是忍不住笑出声了:“没想到我在你眼里已经是个高枝了。”
温雨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又看见时洛用手肘顶了顶唐其深的腰间:“你看她们都说了,连个大甜筒都舍不得买,我一会儿吃完自己再去买十个。”
唐其深嗓音微沉,带着小小的警告意味:“我打过招呼了,你看看哪家甜品站能卖你。”
“凭什么啊?游乐场又不是你家开的,他们怎么可能听你的。”
少年薄唇微抿,从侧边瞧,能看清唇角微扬的弧度:“忘了告诉你,这游乐场是唐家注资。”
换言之,还真是他家开的。
时洛:“……”
温雨站在一旁断断续续听了一半,实在见不得两人旁若无人的互动,不禁说话不过大脑地将声音提高了些,似乎在和唐其深对话:“同学,你是谁啊!不知道你旁边这个女生以后要按照家里的意思嫁人的吗?你们现在这样,似乎不太好吧?”
唐其深闻声,这才懒懒地侧过身看了一眼,少年看起来涵养礼数周全,只是眼神清冷疏离:“你好,是洛洛的同学吧,我是唐其深,洛洛脾气不大好,以后还请多多包涵。”
唐其深三个字一出,温雨只觉得她刚才几句挑衅放到这会儿,脸打得真疼。
一句话冷冰冰地结束,他便立刻将眼神收了回来,时洛没来由的一阵心跳加速,垂着眸,忍不住笑。
唐其深也不知从哪牵出来个气球,气球漂浮在空中,下端垂着根长长的白色细线,当着温雨几人的面,拉起时洛的手腕。
“做什么?”她心情大好,软软地问。
唐其深将白线缠到她纤细的手腕处:“系个根气球不容易把人弄丢。”
他嗓音没来由的温润,时洛耳根都忍不住红了红。
温雨:“……!!!!!”辣眼睛!
几个认识唐其深的小姐妹已经尴尬地扯着温雨离开两人身边。
前几分钟还一个鼻孔出气的小姐妹转眼间开始内讧。
“他就是唐其深??你们怎么不早告诉我?!”
“你、你又没问……”
“这还要问吗??!有没有长脑子,多丢人啊!”
“谁没长脑子了……”
时洛边吃着甜筒边竖起耳朵听,脸上窃喜的表情不要太明显。
半晌后,少年淡淡地提醒:“再多吃一口,回去罚卷子一张。”
时洛:“……”
作者有话要说: 温雨:都别拦我!我要杀了我自己!!!
洛洛:在外人面前装逼还是挺到位的,奖励!
兜温情提醒:他说再多吃一口就罚一张卷子。
洛洛醒悟:奖励撤回!
唐其深:九兜星,卒。
马上就要结束异校恋了!!!恭喜!!!还是球评论球评论!!!!求求求求!!!
感谢:
0416甜橘奶茶的地雷x1
第8章 肖想你
中考成绩是在考试结束的两周之后才公布的。
成绩好的学生胆颤心惊了两周,成绩差的倒是放飞自我玩了两周。
两周之后,情况互换,考得好的欢天喜地,考得差的被男女混合双打成半身不遂。
今年的中考择校流程和以往不同。
往常是考前就填好志愿,考后凭分数直接录取对应的学校,今年变换了方式,按照高考报志愿方式,成绩公布之后才将进行择校填报。
教育办显然低估了考生们查考分的热情,成绩公布当晚,查询页面就崩溃了个彻底。
查询页面崩溃了两天,心急如焚的家长也随之崩溃。
后来也不知道哪个聪明玩意儿开始在家长之间传播说,学校老师可以帮忙从教务后台直接查分,进而崩溃的就是各个班级的秃头班主任。
两天之后是校方举办的志愿报考交流会,曾经一度以为分别之后要四分五散的准高一学生们又重新聚到了自己原本的班级。
如今没了考试压力,成绩也都尘埃落定,该哭该打的在家里都早早解决清楚,等到了班级里,个个学生都有自己最后的倔强,看表情根本分辨不出成绩好坏。
时洛正和范宇哲肖或两个凑作一块,准备抱起手机开局打游戏。
那边几个平时成绩还算名列前茅的女同学忍不住秀起优越。
“哎,你总分多少啊?”
“唉,别提了。”其中一个故作难过,眉头还皱得恰到好处,“我数学最后一道大题都全部写对了,结果后来回去对答案估分的时候才发现,最简单的那题选择算错了,扣了三分,数学只有147,我妈都要骂死我了。”
范宇哲冷笑一声:“傻逼,那题都能错,老子都做对了。”
时洛忍俊不禁:“儿子牛逼,来来来,考了多少分?说出来给爸爸开心开心。”
“六十!”
“……”
他说完,还有些洋洋得意:“干嘛?好歹及格了。”
“满分一百五,及格是九十。”
范宇哲脸上表情显然满不在意:“卧槽,现在世道这么难混吗?通货膨胀的也太快了!”说着,手上一顿操作猛如虎,一下把子|弹用光,对面人半滴血没掉。
这边游戏打得火热,那边好学生们的表演也还在继续。
“我也是啊,中考之前一直被我表姐拉出去逛街,根本没时间复习,全是裸考的,最后英语也只考了个149,也不知道会不会对之后进高中分配班级有影响。”
“对啊对啊,考试那天我没睡好,可困了,写完一遍就想睡觉,根本没精神检查!”
“哎,那你最后语数英总成绩多少啊?”
“445。”
“怎么可能……你比我还多三分?你少数民族给加分了吧?”
“不加分谢谢。”
几个人前一秒还谦虚着,后一秒又争了起来。
温雨站在一旁插不进话。
她成绩不太行,西城地方偏,论教育,根本没法和衡市相提并论。
她转学过来一年多,基础差,明显跟不上节奏,学习倍感吃力,久而久之心思便放到了吃穿攀比上,没了好好学习的觉悟。
原本在她那一众小姐妹当中,她的家世最最优渥,往常都是她们对她捧臭脚附和,今天好不容易能在成绩上压她一大截,自然端起了平日里见不到的架子。
温雨板着张脸默默离开这窝明里暗里炫耀的小婊砸,哪成想没挪两步,倒是离靠门边时洛那桌越来越近。
时洛抬眸瞧了她一眼,一个没注意,被打成了盒子,索性关了手机,竖起耳朵认真听她们表演。
温雨倒是没和她那几个小姐妹一起装,时洛忍不住感叹,努力就努力了呗,干嘛还得装作轻轻松松的样子,还是温雨这种没脑子的看着舒服一些。
她也不知道怎么自己成天和她怼,这会儿心里居然还莫名往她那边偏了偏,看她一个人站在过道不时地往自己这边瞟,还饶有兴致地招呼她过来:“偷偷看干什么啊,要玩过来玩呗。”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温雨对她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嗤之以鼻!
这会儿时洛倒是真的忍不住笑了:“你要是非得说自己是鸡,我们也不拦你。”
“……!!”温雨白了好几个眼,眼皮子都快抽筋了,然而脚下步子却不听使唤似的,居然真的往他们那边走了。
小公主殿下发话了,范宇哲他这种做太监觉悟的人自然得跟着一起附和:“一起打一起打,正好四排差一个人,打不打啊?”
温雨原本还打算瞪眼矜持一下,可看到范宇哲这样平时压根儿和她没有任何交集的人也开口了,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雀跃的,说到底,她独自一人从西城转学到这边,对于时洛身边那群发小情很是羡慕。
温雨没玩过这游戏,站在一旁下载的间隙,范宇哲便随口聊起天来:“时洛,听说你这回自己考进的三中?”
“那可不。”
“牛逼啊,其深哥一出手,就替你爸省了一栋楼。”对于范宇哲肖或这种纨绔二世祖来说,想进三中只能靠捐楼了。
时洛耳根子明显红了一瞬:“我每天写卷子也很辛苦的……”
她扬扬下巴,正想骄傲一下,又忽然想起之前温雨听说她要考三中的时候,暗戳戳在外头放话,她要是能凭自己本事考进三中,她温雨就直播拉屎,倒立的那种!
时洛狡黠的小狐狸眼一转,偏头对上温雨的视线,后者显然也想起这么一回事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你看我干嘛!”
“你之前说什么来着?直播?来来来,我手机里边好几个直播软件呢,挑哪个,你挑一挑,快点!”
温雨被她气得直跺脚:“我挑!我挑个离你远一点的座位!”
结果就是坐到了一张桌子之隔的对面。
时洛笑得相当得意,不过到底也没真欺负她的打算。
此刻游戏也下载好了,温雨笨手笨脚地开始创建人物。
女生玩游戏很注重仪式感,角色名取起来也相当费劲:“哎,我要起个什么名啊,你们都叫什么?”
范宇哲相当得意地朗诵出了自己引以为傲的id:“你的男孩谢广坤。”
温雨:“……好土呀。”
“噗”时洛实在忍不住笑了,能被温雨说土,范宇哲也是不容易。
她一边笑,一边撺掇温雨起名:“要不你就起个,梦幻天使谢大脚?”
哪成想温雨居然还认真地分析起来了:“我觉得把谢大脚去掉会好一些。”
时洛:“???所以你觉得梦幻天使还不错?”
温雨点点头,下一秒打完字就点击了确认:“挺可爱的啊。”
范宇哲嘴角抽了抽:“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们家谢广坤土?老子宁愿和谢大脚开黑也不要和梦幻天使!!”
时洛笑得肚子都疼了,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吐槽,气氛莫名得融洽起来。
话说多了,温雨似乎也放开了点。
范宇哲这种数学考六十都能得意的选手,势必得靠捐楼才能和他们团聚三中,他嚷嚷着到时候择班的时候,得挑个脾气好点的班主任。
温雨这会儿也没什么拘束,方才不好意思在自己那群小姐妹面前说的话,此刻全一股脑儿地嘀咕出来:“我也不知道我怎么考的那么差啊,英语算是比较有把握的,结果作文分几乎全扣!”
范宇哲:“卧槽,我都拿一半分儿呢,你写的啥啊梦幻天使。”
梦幻天使:“我就写的想要穿比基尼在路上逛街啊,这么有新意还把分数全给扣光……”
时洛手上动作一顿,她那天只顾着紧张了,没注意到原来穿比基尼的傻逼就是她啊!害她吓得在唐爸爸唐妈妈面前哭唧唧,丢死人,时洛气得立刻更换了装备,拿着个手|榴|弹,随手一丢,直接把队友梦幻天使干成了盒子。
温雨:“……?”
**
新学期初始,衡市三中高中部开始流传着一个传言。
起因是有人在学校论坛里说,之前新上任没两天的学生会长文浩因不可抗力因素狼狈下台,当天哭成了个傻逼,后来也不知道被哪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小干事把他坐地上哭的照片给po到论坛上,一照激起千层浪。
这个向来在同学面前狐假虎威装腔作势的人居然也能沦落到这地步,看笑话的人很多,没多久就传开了。
文浩怎么说也是个要面子的人,这下在三中是真的没脸混下去了,灰溜溜让老爸托关系转学到隔壁高中,哪成想,这一走,谣言更加匪夷所思。
有些好事的人开始在论坛里贴后续盖高楼,添油加醋。
【我听说那天的事儿特精彩!现任会长大佬英勇出手解救小干事于水深火热,三十分钟写完一张高三省质检卷,满分实力碾压,后来教导主任把他手写的那张答题卡复印了几千份,现在还流传在各大女生宿舍的枕头底下私心收藏呢。】
【现任会长大佬那会儿不是高一?别欺负我读书少,高一能写高三卷??老子连高一题目都读不通顺。】
【文浩成绩好像不差吧,卧槽,那现任会长到底是什么魔鬼??】
讨论帖一火,什么妖魔鬼怪就都浮出水面瞎几把扯了。
【都让让,听我说!还不止智商碾压呢,体力也是非同一般!】
【听说文浩之所以转学,还因为当天太嚣张,考试输了还不服气,最后被会长大佬打了一顿,二百斤的胖子被打成六百多斤,坐地上哇哇哭呢,上边那张图就是被打哭的……】
【卧槽……看不出来啊,会长大佬高高瘦瘦的,这么牛逼?!!】
【要不怎么说斯文败类呢,他那身材一看就是练过的,随随便便一拳要你小命!】
后来也不知道从哪一楼开始,帖子画风开始突变,从嘲讽文浩又默默转变为对唐其深的吹捧和探究。
【呜呜呜天那,什么神仙会长啊,有颜有钱有智商,体力还吊炸天,啊啊啊啊我爱了!】
【爱什么爱,一拳把你从二百斤打到六百斤的那种爱??】
【……我累了,不爱了。】
【瑟瑟发抖,有一种爱叫做放手。】
后来流言渐渐传变成谣言,据说三中有个高二那个会长大佬生性阴冷不好惹,惹急了除了要被智商碾压,还有可能迎来血光之灾。
很快是高一新生入校时间。
新入学的学生还没有分发校服,时洛穿了一身香家的小黑裙,背了个唐其深前不久送她的双肩包,又是习惯性地往包里头塞满了零食。
这包是那天她从床上摔下来,发脾气在微信里向唐其深作妖的时候说的G家新款双肩包,那会儿她只是随口一提,哪里想到中考结束之后,他居然真的把它买回来送她当作升学礼物了。
想到这,她脸上笑意就藏也藏不住。
当天来到分配好的班级,范宇哲肖或全扎堆在时洛旁边,就连温雨都是同班,唯一的意外大概就是叶荨荨被分在了隔壁,时洛可怜巴巴地去旁边探访了一阵,而后回到自己座位上趴着补觉。
她座位靠窗,嫌窗外光线太亮,从范宇哲抽屉里掏出件他用来装逼耍帅的外套把头蒙上。
十多分钟之后,教室外的走廊开始起了莫名的骚动。
“怎么了怎么了,跑什么?!”
不少人压着嗓开始议论。
“那个,那个,学生会的好像下来检查纪律了!”
“害,我以为什么事呢,刚开学有什么好检查的,再者说,检查就检查呗,怕什么啊,慌什么啊?”
“不是,那个,就论坛里说的那位大佬也下来了……!”
“卧槽???!我日,不早说,快回位置上坐好,我可不想被打成六百斤!”
没过一会儿,七嘴八舌的小鸡崽们全数在各自位置上正襟危坐。
唐其深身后跟了一大群拿着笔记本文件夹的小干事,从一班,一直往时洛所在的七班走。
前几个班级全都过门而不入,唯独走到七班窗户边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窗户边那个穿着小黑裙的少女还在趴着补觉,哪怕身上盖了件男生外套,唐其深也能一眼就把她认个清楚。
他眼神清冷地在门外站得久了,七班有些心理素质不太行的学生已经觉得自己紧张得就差吐两口血了。
半晌后,更让人吐血的事来了,这大佬似乎没有继续往前走的打算,他脚下步伐一转,直接从前门进了班级。
鸦雀无声。
唐其深站到了时洛面前。
隔着个走道的小女生壮着胆伸手戳了戳时洛的手臂,示意她别睡了,赶快起来,可能要被打成胖子了。
时洛被戳了两下,哼哼唧唧揉着眼睛从桌上起来,身上宽大的外套差点滑落,好在她伸手拉了一下。
男士外套。
这一拉,唐其深脸上的表情似乎更不好看了,片刻后,她仰起头,少年声线沉如流水冰凉:“谁的外套?”
时洛压根儿没睡醒,此刻一脸懵逼:“……啊?”
作者有话要说: 范宇哲:听我解释,跟我半点关系没有,小公主以后能不能别在我抽屉里捡破烂!我狗命还是要的!
感谢:
0416甜橘奶茶的地雷x1
第9章 肖想你
谁的外套。
他问谁的外套。
这个问题范宇哲觉得问得非常好,寥寥几个字,问出了一种艺术层面的高度。
他刚刚从小卖部回来,此刻居然就让他撞上了这种暗波汹涌的修罗场面。
往常他只需要往座位上一坐,捧起瓜子爆米花默默看戏,然而如今这外套上“老子是帅哥”五个大字,就是化成灰似乎也刻着他的名字。
伴公主如伴虎啊,他才走了几分钟啊!就给他折腾出这么一遭!
时洛还没从唐其深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眼前这个事里反应过来,听到他冷不丁这么一问,懵懵地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外套,而后若无其事地答:“噢,是范——”
“范——放着那么多好看衣服不买,你怎么买了件这么丑的破烂啊,温雨。”
时洛才刚刚说了个姓,范宇哲就立刻壮着胆子把话茬接了下去,他接得着急,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什么好词,情急之下正巧看见从门外进来的温雨,立刻一出口,就把这梦幻天使给卖了。
反正温雨是女生,女生没多大事。
温雨:“???”
她还没弄清楚什么状况,结果眼前就突然站着一堆学生会干事,加之还有那天狠狠打她脸,让她出丑的时洛传说中的联姻对象,此刻这唐其深周身透着股莫名其妙的寒意,表情似乎比那天在游乐场见到时还要不妙。
哪怕是温雨这种没脑子,成天怼天怼地目中无人的土豪小姐,此刻也意识到气氛的微妙,想问的话瞬间憋回肚子里,转头往刚刚点她名的范宇哲那边瞟。
范宇哲也正背着唐其深对她挤眉弄眼呢,态度十分诚恳,似乎在求她别说话,好好让他独自表演。
暗渡陈仓的招呼打完,范宇哲又继续开始瞎几把扯:“温雨你这审美也太不行了,这么丑的外套也好意思借给时洛啊,把她一身公主殿下的气质都给衬成乞丐了。”
乞丐??说她吗?时洛低头瞧了眼自己,满脸不可置信,范宇哲这狗胆子什么时候这么大了,她想都没想,立刻把身上快要掉到地上的外套攥在手里,单手用力一扬,当头甩到他的脸上:“你才乞丐!丑八怪。”
骂的好!范宇哲感动得都快哭了,就等着姑奶奶骂他,好在他其深哥面前证明他的清白和无辜了。
他赶忙提溜着自己这倒霉催的外套,脚下生风往门边跑,一把攥住温雨的手腕,拉着人就往外溜:“走走走,我给你浅谈一下这服装美学的重要性。”
温雨:“……!!”
“对不住对不住,来来来,把这外套送你!”
温雨:“谁要你破外套!”
范宇哲闹了一通,拉着温雨离开这是非之地之后,众人都觉得耳根子一阵清静。
时洛懵了好一会儿,这才从刚刚的瞌睡里清醒过来,她仍旧懒洋洋地坐在位置上,身边几个胆子小的同学都恨不得凑到她耳边说:“站起来,会长站着问你话你还敢坐着,态度端正一点,留条小命。”
只是想归想,碍于自保,没一个人敢吭声。
“你怎么在这啊?”
“嘶—”旁边同学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纷纷又把视线投向面无表情的唐其深。
可就在大家以为,会长大佬下一秒就会因为这种越矩多管闲事的问话,生气发飙,单手将时洛拎起来从七楼直接丢出窗外,挂到那棵风中摇曳的老树上时,他嗓音平静微沉,淡定地找了个借口:“查勤。”
她仰头看他,眼神里含着自然而然的亲近,脸颊因为趴着睡觉而压得粉扑扑的,嗓音里也带着点刚睡醒的软:“我今天没迟到。”
这话刚一出,吃瓜群众又不淡定了,怎么着,听这意思,好像还在讨夸奖似的?没逼数!
然而这一来一回的几句问答下来,有人发现,这位传说中把人打成六百斤的大佬,脸上表情似乎柔和了不少:“嗯,厉害。”
“???”厉害个屁!谁还不是个按时到校的乖宝宝啊卧槽!
时洛得意地微微一笑,唇角勾起的弧度里都带着淡淡的甜意。
上课铃缓缓响起,高一新生第一天报道不安排课程,唐其深手上捏着个也不知道有什么用的笔记本,转头淡定地冲这班级里的男生吩咐:“新书在教学楼西边的图书馆一层,派几个男生过去搬一趟。另外风雨球馆再去几个,把你们的新校服和军训服一并搬过来分发。”
几个自小当惯班委的人自动自发地点头记下,招呼着男同胞们一涌而出,誓死完成会长大佬布置的任务。
教室里一时间没了方才的寂静,三五成群叽叽喳喳。
而轻飘飘几句话吩咐结束的唐其深,就在大家都以为他要转头去隔壁八班查勤的时候,忽然又转身轻敲了敲时洛的桌面,嗓音微微压低了些:“开学仪式前来一趟学生会办公室。”
吃瓜群众:看吧!要被单独抓去打了!点蜡.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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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学期的开始是九月初,烈日当空,气温还仍旧在三十□□度之间徘徊。
时洛柔软的海藻头披散在身后,从学生会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脸颊红得有些不太正常。
第四节课上课之前,她按照唐其深的话,乖乖地去了趟学生会办公室。
回来的时候手里拎了个方方正正的牛皮纸袋。
开学仪式在学校礼堂举行。
三中是私立学校,校董身家傲人,因而学校内的软硬件设施都是其他高校所不能比较的。
最后一节课上课铃一响,各班学生在班主任的带领之下,排着长队,陆续进入礼堂。
礼堂里冷气很足,和方才室外的三十九度比较,这里面简直就是天堂。
冷气不要钱似的持续不断地往室内灌,不少同学开始觉得冷了,个个双手环臂,似乎这样能够稍微暖和一些。
半个多小时之后,时洛握在手心的手机震了震,是唐其深发来的消息。
【外套穿上。】
她怔了一瞬,而后直起身子悄悄地环顾了一遍周围:【你也在呀?怎么没看见你?】
【把外套穿上,听话。】
【不冷嘛。】
时洛垂着脑袋,做贼似的把手机光亮调整到最低,她还在等待那边回话,却一直没有等到,没过多久,耳边响起了一阵掌声。
这掌声比方才校长发言时还要热烈,她忍不住仰起头往台上一看。
主席台上站的人变成了那个她长这么大以来,最最熟悉的身影,是唐其深。
这人明明前一秒还在和自己发消息,怎么转眼间就到了台上,时洛心跳忍不住莫名地加速地跳动起来,就这么目不转睛地屏住呼吸盯着他瞧。
身边有不少颜即正义的小迷妹们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
“啊啊啊啊,学生会长这么帅的吗!!比论坛里的那些照片还要帅啊卧槽!”
“声音也好听啊啊啊啊!!我死了!!!”
“妈呀,我耳朵都要怀孕了,这一刻,我连我们孩子的名字都取好了!!”
“听说过两天学生会招新,我们一起去!!”
“可是论坛里不是说,这会长大佬的脾气好像不太好,前任会长的事你听说了吗?”
“怕个屁,这种颜值放在这,我就是豁出小命也得赖在学生会里!”
时洛已经偷偷竖起耳朵偷听了好一阵了,也不知为什么,明明她们嘴里夸的人是唐其深,可她心里总是有种莫名而来的小骄傲。
几个人说得起劲儿,唐其深已经声线沉稳地把发言说了大半。
她听得认真,一个没注意,还真被冻得打了个喷嚏。
有些心思细的女同学冷不丁发现,主席台上前一秒还淡定自若面无表情地说话的少年,清冷的目光一下子扫高一年段这片的听众席,而后视线似乎一直停留在某一个点上,便再没离开过。
“他在看谁啊?啊啊啊啊,好像在往我们这边看?不会是在看我吧!!”
“姐妹清醒点,几个菜啊喝成这样,大概是看女朋友吧?”
“他没有女朋友吧?”
“这种人身边怎么可能没有女朋友的存在,我听说……”
他好像是在看自己。
意识到这回事,时洛一下子紧抿着唇,圆溜溜的小狐狸眼转了转,而后像是做错事一般,冲讲台上的少年吐了吐舌头,心虚地垂眸不敢看他。
她低着头躲了一会儿,身边的女同学仍旧在不停地窃窃私语,话题从探讨会长大佬有没有女朋友,一直延伸到如果没有,那么到底是高三的段花更配他,还是高二的段花更配他,时洛听着莫名有些不痛快,怎么,高一的就不行了吗?
想到这,她一下便把方才的小插曲忘了,闷闷不乐地猛地一抬头,又忽然对上了唐其深一直没有离开过的视线。
少年处变不惊,嘴里那官方老套的开学陈词不用写稿不经大脑便可以缓缓道来,只是深邃的眼眸又黯了几分,脸上表情比这礼堂内的空调还冷,眼神还是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瞧。
一瞬间,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弯腰把放在腿边牛皮纸袋里的高二男生校服外套拿出来,当着他的面,赶忙往身上套。
一阵熟悉的檀木香味瞬间环绕在她周身,她双手缩在长而宽大的袖子里,漂亮的小狐狸眼小心翼翼地仰起来和他四目相对。
唐其深的表情果然如预料之中般柔和了许多,时洛脸颊忽地生起一股燥意,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他。
半晌后,她双手支起两边宽大的衣袖,捂着张巴掌大的小脸,羞得耳根都红了。
主席台上的少年唇角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发言声音还在继续。
后边时洛同班的吃瓜群众有些忍不住了。
“她哪来的校服外套?”
“咱们还没发呢,高二的吧??”
“我刚刚见她从那个牛皮纸袋里掏出来的。”
“那不是从学生会办公室里带出来的吗?!!”
“卧槽!!!是会长的??”
“可能是被打之后的封口费吧……”
“我也想被封口!”
“你还是封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