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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宠妾记(我嫁入东宫那晚)

东宫宠妾记(我嫁入东宫那晚)我从小就住在素芳殿,母妃向来胆小怕事,不喜我外出,招惹麻烦,直到那日王后娘娘突然来到我们跟前,她指着我说,要把我记到她的名下,抬我做嫡公主。我的母妃那段时日,颇得圣宠的,从宫女到嫔位,只用了三个月,可惜啊,宫里最不缺的就是美人,母妃无权无势,又只得一女傍身,很快就被父王忘了。我是北夷的七公主,其实北夷已然算不得一个独立的国家,早在多年前,北夷已经归顺南诏,北夷也更名为北邦。我的母妃从前长得极好看,用其她妃嫔的话说,母妃就像南诏国的美人一般,水嫩水嫩的,让人看了一眼,就挪不开视线了。其实,我的母妃原本就是南诏国的人,阴差阳错,落入北邦皇宫,做了一年的宫女,有一次父王醉后,拽着母妃就不肯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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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宠妾记(我嫁入东宫那晚)(1)

嫁给萧璟逸之前,我曾远远地看过他一眼,他长身玉立,映着跳动的篝火,他的五官虚幻不实,我却觉得,他目光瞄去远处,不看舞姬纵舞的样子,满目温顺,让人春心暗动。

我大概不知道,萧璟逸彼时看的,不是月色,而是月色底下,他心里的白月光。

1.

我是北夷的七公主,其实北夷已然算不得一个独立的国家,早在多年前,北夷已经归顺南诏,北夷也更名为北邦。

我的母妃从前长得极好看,用其她妃嫔的话说,母妃就像南诏国的美人一般,水嫩水嫩的,让人看了一眼,就挪不开视线了。

其实,我的母妃原本就是南诏国的人,阴差阳错,落入北邦皇宫,做了一年的宫女,有一次父王醉后,拽着母妃就不肯放了。

我的母妃那段时日,颇得圣宠的,从宫女到嫔位,只用了三个月,可惜啊,宫里最不缺的就是美人,母妃无权无势,又只得一女傍身,很快就被父王忘了。

我从小就住在素芳殿,母妃向来胆小怕事,不喜我外出,招惹麻烦,直到那日王后娘娘突然来到我们跟前,她指着我说,要把我记到她的名下,抬我做嫡公主。

我懵了,母妃也懵了。

王后娘娘拉着我的手,围着我转了一圈,“思平,才十四岁啊,就出落得这么标致了,比容夫人还要好看些,从今以后,你就随我住进锦和宫,三个月后,以嫡公主的身份,嫁给南诏国的太子,此等尊荣,你可抓得紧一些。”

我微略听说过一些,父王想把三姐姐送去南诏国的,三姐姐不依不饶,一哭二闹的,闹得满宫都知道,可是,父王的文书上面说了,送位嫡公主去南诏国,南诏国为彰显重视,把这位嫡公主封为太子妃。

的确,是莫大的尊荣,却也是枷锁,三姐姐贪爱自由,怎么愿意嫁过去呢。

我彷徨,“王后娘娘,思平无才无德,不足以嫁给太子殿下。”

王后娘娘瞟一眼母妃,她淡淡地说,“你就打算让你的母妃,一辈子搁在这个破地方了,只要你嫁了,从今往后,容夫人就住锦良宫,往后也有人知她冷暖。”

王后说罢,把话搁了一下,她拉着母妃的手,亲昵地说,“好妹妹,多年不见,你也别跟姐姐见怪,当初不是姐姐要你住这破地方的,着实是,内务府安排的。”

母妃胆怯,“娘娘严重,这里挺好的,挺好的。”

“好什么好,这破地方,冬冷夏热的,你扛了一辈子,也就算了,思平与你不同,思平出身高贵,你真想她一辈子,就与你一般,困在这地方了吗,思平十四岁了,姐姐我看着心疼,你也知道,合宫上下,不止有思平一位公主,我选谁做嫡公主不行,我是看着你我亲近,才拉思平一把,你们别把目光局限在这里,思平嫁给太子,以后就是母仪天下了,这尊荣,你不要,自然有人舔着脸上去求大王的。”

母妃局促地看着我,她沉思半晌,“思平,娘娘说得极对,若不然,你就应下娘娘吧,这机会不是常有的,母妃希望你风风光光地从这里走出去。”

我用力点头,“好,我嫁。”

母妃跟王后娘娘都愕然地看着我。

王后娘娘以为我年少不谙事,其实我心里明白得很,宫里的确有好几位适嫁的公主,可是她们是有母妃伴身,还有退路,不像我,容易被拿捏,毕竟,南诏国将来的皇后娘娘,不仅是尊荣,还是势力,不管我点不点头,皇后娘娘都会想法子,让我钻进这牢笼里面,我与其做无胃的争扎,倒不如干脆一些。

2.

大婚那日,我端坐在喜床上,想着以什么样的娇态面对萧璟逸,顶着满头珠钗,我的头隐隐作痛。

其实,我见过萧璟逸,六个月前,南诏国皇上带着重臣皇子来北邦,那晚听着丝竹声不断,我瞒着母妃,偷偷跑出来,躲在远处,看了一眼这些来自南诏的美男子。

何为美男子,不过是白天听宫女们说,南诏国的皇子,一个赛一个好看,我无聊至极,就想着,来看一看,何谓人间绝美。

那时我透过明亮的篝火,看了一眼在场的男子,他们一个个都看着舞姬纵舞,视线挪不开似的,一点意思也没有。

就在那时,萧璟逸入了我的眼里,他站着与兄长聊天,长身玉立,白衣飘扬,映着篝火,他的五官线条或虚或实,自始至终,他的目光都没曾瞄过一眼舞姬,只是放在远处,隐隐的角落处。

我顺着萧璟逸的目光看去,只有并排着的两个宫女,并无他物,我轻喃着,“这美色环绕,还能目不斜视,坐怀不乱的,的确算位君子。”

锦儿顺着我的目光看去,“公主,那位可是南诏国的太子殿下,别看了,我们快回去吧。”

我心里咯了一下,原来是太子殿下,的确气质出众。

“太子殿下……”

我思绪还在飘忽,锦儿略是为难的声音传入耳边,紧接着,映入眼底的,是一双红色的喜鞋,还有两双厚重黑乎的鞋子,再接着,床边一晃,隔着喜帕,我也能感觉到,一个人被放在床上了,我猜到锦儿的为难了,大概是,萧璟逸醉得不省人事了吧?

扶着萧璟逸进来的家丁站在我三步之外,恭顺地说,“太子妃,太子殿下高兴,喝多了点。”

“没事,你们出去吧。”听着他们脚步消失,我扯下喜帕,萧璟逸那张通红的脸微微抽动,他嘴唇轻轻挪动着,似乎是睡着了。

锦儿走到我面前,瞟一眼萧璟逸,替我抱屈,“公主,太子殿下也太过分了,今天是你们洞房花烛夜,他再怎么高兴,也不至于喝成这样吧?”

我轻笑,“喝醉是真的,是不是高兴,就不可而知了。”

“公主,什么意思,你是说,太子殿下他是故意的?”

我摇头,“我只是觉得,他定性那么好的人,不至于会喝成这模样。”

苏嬷嬷走到我面前,她瞅了我一眼,又瞅了萧璟逸一眼,“公主,这太子殿下真醉也好,假醉也罢,该做的事,你今晚一定要完成,若不然,以后如何在东宫立足,如何在南诏立足。”

我愕然,“嬷嬷,什么事啊?”

苏嬷嬷悻悻地瞪我一眼,“我的好公主,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最要紧的事,自然是洞房花烛夜啊,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给我装傻了?”

我脸霎时涨热,“嬷嬷,这,这怎完成?”

“哟,都成亲的人了,还不知轻重,现在才害羞,老奴不管,横竖你得把事办完了。”苏嬷嬷推了两下萧璟逸,他真的睡沉了,“再不行,你替太子殿下宽衣,剩下的事,自己看着办,还用得着老奴教你吗?”

苏嬷嬷说着,拉着锦儿出去,走到门槛处时,她回头看我一眼,“公主,容夫人还等着你的好消息呢。”

我冲着苏嬷嬷的背影扮个鬼脸,她回过头来关门时,我又温婉地坐好了,谁让她是王后指派给我陪嫁的,说得好听是给我提点,说不好听,就是盯着我,我稍有不听话,母妃也别想过得好了。

我听了苏嬷嬷的话,替萧璟逸宽衣解带,也只是宽衣解带,我顺带替他擦了一下脸,这家伙忽然就扼着我的手腕,半睁着眼看着我,我先是惊了一下,便撒娇地唤了一句,“夫君……”

萧璟逸眸子炙热,他忽而把我推倒在床,欺身压在我身上,喘着粗气看着我,与那次他那般温软的目光,完全不同。

我的心绷得紧紧的,手上的毛巾也滑落在地,害羞地看着萧璟逸,寻思着,这家伙还真会来事,该不会刚才是装醉的吧?

没待我反细想,萧璟逸的唇已然覆贴在我的唇上,掠夺式地侵占我的唇舌,并没有苏嬷嬷给我看的那本书上说的那样,欲仙欲醉,沉迷不拔,甚至还有点呼吸困难,夹杂着烈酒的气味,有点难受。

萧璟逸扯开我的衣领,他挪开了他的唇,好不容易缓了呼吸,脖子处又慢慢温热,我正想着书里面的动作,萧璟逸忽而抽身,他压在我身上,摸着我的脸,深情地看着我,“玥玥,玥玥,玥玥……”

我的心骤然停了停,玥玥?

萧璟逸再压过来时,我猛然推开他,他的头撞在床横上,似乎清醒了一些,愣愣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又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我看着沉睡的萧璟逸,抱紧自己,原来自己就是一个笑话,替嫁来南诏,没成想,洞房花烛夜,我的夫君却喊着别的女人的名字。

我一夜没睡,坐在椅子上,看着那对红烛,一直燃烬,脑海里穿插过很多往事。

从前,我三四岁的时候,母妃还得圣宠,不管是王后,还是父王,从没跟母妃大声说过话。

我记得,有一次在宫宴上,我夺了三姐姐最喜欢的核仁酥,王后还笑着说机灵,我依稀记得,父王的怀里,时常坐着的不是嫡公主,也不是王子,是我。

母妃一直恭顺,从不恃宠生娇,只是,再温顺的母妃,也挡不住容颜迟暮,我七岁那年,宫里来了新人,父王忘了母妃,后宫里那些得势有倚仗的妃子,可没忘了母妃。

母妃被欺凌,被赶出锦良宫,我们住进素芳殿,这里偏远,离冷宫又近,母妃就如我这般,整宿整宿地望着烛台燃尽。

我问过母妃,可喜欢过父王。

母妃只是拥着我,喃喃地说,“思平,喜不喜欢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一直伴在大王身边,在这宫里,有大王的宠爱,才是活路,以后我的思平不要学母妃这么窝囊,连一个男人的心都抓不住。”

母妃是窝囊,她的窝囊不是抓不住父王的心,而是宁抱残守缺,也不愿意替自己选一条活路,我大抵是不愿意步母妃的后尘。

我原本对萧璟逸是有一丝好感的,那丝好感在他口里缠绵地喊出别的女人的名字后,就荡然无存了。

3.

第二天,在我们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时候,萧璟逸提出要娶侧妃,娶那个叫玥玥的姑娘,从他与皇后的谈话中,我大概听明白了一些,皇后娘娘应允他,只要娶了我,就可以娶李玥。

从宫里出来,我与萧璟逸都没说话,我们坐在马车上,马车平稳缓进,大概出了宫门,穿过了长安街,萧璟逸突然说话了,他先是嗯一声,接着是干咳两下,见我无动于衷,他干脆直说了,“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我挑起车帘,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淡淡道,“没想到,南诏的京城,这么热闹的,我们北邦的市集上,从来没这般热闹的。”

我说得好像,我见过北邦的市集似的,我不过是那日坐着花轿,出了宫门,偷偷瞄了一眼隆冬厚雪下的北邦封城,清冷安静。

“就,就这?”萧璟逸把头从我旁边探过去,往外面望了一眼,侧目看向我,他清晰的轮廓倏然靠近,我心骤然一紧,本能地往后挪了挪,拉开两人的距离,萧璟逸轻笑,“你就不想问问我,玥玥是谁?”

我把头靠在车背上,散漫地说,“殿下想娶谁,难道我还阻止得了吗,这东宫,今日不来新人,明日也会来,我没必要为了一个女子,跟殿下置气。”

萧璟逸大概没料到我会这么说,他沉缓下脸色,往我靠近,半信半疑地说,“你们北邦的姑娘,都这么善解人意的吗?”

我挑嘴浅笑,盯着萧璟逸,“你能在新婚夜唤了一夜别的女子的名字,这么深情,就算我有心阻止,我能阻止得了吗?”

萧璟逸讪然,“昨晚我……”

“对不起!”萧璟逸沉声,他伸手过来,刚要碰到我手时,我把头侧向一边,顺带着躲开他,闭上双目,假意困睡。

萧璟逸大概是极喜欢那个李玥的吧,若不然,不会醉得迷糊,唤了一夜她的名儿。

萧璟逸大概,也是不讨厌我的,若不然,他不会跟我说那句对不起,只是,想着他一边深情地爱着另一个姑娘,一边又想与我相敬如宾,深情与博爱之间,游刃有余,我觉得虚伪。

4.

我入东宫的第二个月,萧璟逸就娶了侧妃。

李玥入门那天,亲事办得简陋了一些,只是请了一些与萧璟逸关系好的朋友过来,开了一席宴,也并没钱敲锣打鼓,一顶轿子抬着新人进门,就算是过了。

但是,李玥向我行礼时,我看得出,萧璟逸眼眸里是藏不住的欢喜,与我成亲那天,喝得烂醉相比,压根就不在一个状态。

我借故回了屋里 ,没有与萧璟逸一同会宾客,我离开的时候,隐隐听到有皇子唠嗑,“皇兄,你这太子妃也太温顺了,比起我家那位,可温婉多了,不是说北邦的姑娘都凶悍得很的吗,你看看太子妃哪里瞧出不愉悦了,若是换作我纳妾,我家那位,还不得把王府掀了。”

萧璟逸淡淡地说,“你家那位,当初还不是你求着父皇,求了三天三夜才求来的,依我看啊,你舍不得纳妾。”

“那也是,我没皇兄这福气,坐享齐人之福。”

“来,今天高兴,我们不醉无归。”

那些嬉闹声越渐远去,我入了房门,锦儿替我摘了满头的珠钗,苏嬷嬷把房间里的人打发下去,她走到我跟前,“公主,老奴替你打听过了,今天这新入门的那位,原是位高官千金,与太子殿下青梅竹马,两情相悦,虽没有明说她是太子妃,皇后娘娘跟皇上那里,曾经默认了她与殿下亲近,只是一年前,她的父亲犯了事,连累了她,幸得殿下保住她,把她留在皇后娘娘身边做宫女的,她与殿下的关系,怕有些难挑衅。”

我摘着耳坠的手搁了下,嘴角上扬,“我为什么要挑衅他们,郎有情,妾有意的。”

“公主,你别忘了,你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吗?”苏嬷嬷急火攻心,“公主,你也是在宫里长大的,你该知道,没有宠爱,就算你坐上皇后之尊,依旧什么都算不得,你要想法子讨殿下欢心,你的背后是北邦,自然不是别人能比的,但是,你也得自己掂量,如果你自己不争气,再有底气也没用。”

我懒懒地瞟一眼苏嬷嬷,“得了,嬷嬷,我累了,别一天到晚就说这些破事,你说不烦,我听着也烦了。”

苏嬷嬷的脸拉沉下来,“公主,你不替自己着想,也得替容夫人着想……”

“我知道了,我会想法子,争宠,我会让殿下对我喜欢得不得了的。”我堆了些笑意,敷衍地说,“嬷嬷,你先下去吧,我是真的累了,想睡一会儿。”

苏嬷嬷愤愤地瞪我一眼,然后不情不愿地退出去,锦儿撇嘴,“到底谁是主子谁是奴才,瞧她那发号施令的样子,还真拿她是王后娘娘的亲信,这里是南诏,又不是北邦。”

我用手肘撞一下锦儿,我们对着镜子窃笑,只是,盯着镜子里的我们,如花的容颜,吹弹即破的肌肤,“锦儿,难道我们就要这么争一辈子,困一辈子了吗?”

锦儿凑在我肩膀,“公主,从你嫁来南诏那刻起,你不就没有退路了吗?”

“我……”我努着嘴,低下头,眼眸微灼,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第二天李玥来给我请安时,穿了一身浅粉色的衣裙,也只是插了一支银钗子,听说,我还没起床,她就来了,苏嬷嬷还故意不让人告诉我,冷落了李玥约摸半炷香的时间。

李玥跪在我脚下,纹丝不动,我学着王后娘娘的样子,温婉地说,“玥妹妹起来吧,我们都是一同服侍殿下的人,昨晚妹妹新婚燕尔,今日着实不必如此早起来请安的。”

李玥伏着头,“妾身承蒙殿下厚爱,能入东宫,已然知足惜福,怎敢疏了礼数。”

“抬起头来。”不知为何,听着李玥这般虚卑的话语,我想起母妃从前也是这样,不管得宠不得宠,都是怯意的,我好像看到李玥这一生,注定寡淡平静,这么一想,我愣笑了下,也未必,萧璟逸那么喜欢她,怎么会让她过上,像母妃那般日子。

坦白说,李玥长得并不好看,还有些干瘦,甚至都要给锦儿比下去了,越是相貌平平,越能证明,萧璟逸对她是真心的。

我端详着李玥,“妹妹,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李玥恭顺地应着,“大概是,在北邦,上次妾身随皇后娘娘去北邦,兴许,太子妃见过妾身吧。”

锦儿扯一下我的衣袖,附在我耳边悄然地说,“公主,就是,那次你说太子殿下是君子,太子远远看着的,好像就是玥侧妃。”

我猛然盯一眼李玥,恍惚失笑,这感觉,说不上难受,就是觉得,有一口气堵在心口眼里,怎么也吐不出来。

原来,从一开始,那个映在篝火里的君子,他就心里早有主了,是我横在这两人之间,而我却又什么都算不上,李玥对我越是恭顺,我就越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5.

萧璟逸宠爱李玥,是整个东宫都看在眼里的事,我俨然成了冷宫里失宠的妃子一般,连萧璟逸的面都难见,倒不是他不愿意见我,不过是我们,一个不寻思去见,一个不想着要见。

我倒是每日都能见着李玥两次,她晨昏请安,礼数做足,不骄不躁,虽宠却低顺得很。

如此过了约摸半年,李玥有喜了,苏嬷嬷急红了眼,她好劝歹说,说我如果再不争气,她只好如实告诉王后。

这些话我听得多了,耳朵起茧,心底也没了主意。

那夜我特意梳了个好看的妆容,身上还挂了香包,如此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都觉得脸红心跳了。

苏嬷嬷高兴地附和我,“公主长得这般好看,随便画画妆,哪个男子不心动的,公主早就该这样了。”

我看着自己,长吁口气,虽已入冬,手心微微渗着汗。

锦儿慌张张地跑过来,“公主,殿下的车已经到门口了。”

“知道了,我们去迎殿下吧。”我用帕子擦了擦手心,才站起来,往外面走出去,出去之前,苏嬷嬷特意叮嘱婢女把有暖情作用的香点起来。

“殿下,回来啦。”萧璟逸已然往李玥屋里的方向去,我把他唤住,软软的声音,听着酥麻的。

今日荣王过生辰,萧璟逸大概喝了不少酒,他转身看向我,眼底灰蒙,片刻的惊讶之外,他有了些笑意,“太子妃今天晚上,有些不一样。”

“殿下喝多了吧,臣妾让人给殿下弄了醒酒汤,殿下不如去臣妾屋里喝碗汤,省得一身酒气,让妹妹难受了。”

萧璟逸玩味地盯着我看,就像他眼前是一件好玩的玩意,他只是扬了扬嘴角,并没说话。

见此,我微略有些尴尬,上前想要挽上萧璟逸,然后故意把脚一拐,整个人摔在他的怀里,我躺在萧璟逸的怀里,娇怯地望着他,“对不起,殿下,臣妾失态了。”

萧璟逸把我横抱起身,痞笑地看看着我,“看来太子妃穿这身衣裳,不方便走路,走,去喝醒酒汤。”

萧璟逸一路把我直接抱入房里,苏嬷嬷拦下了锦儿她们,把门关上,我的心倏然绷紧。

果然,男子都是见色起意的玩意,萧璟逸把我放在床上,便欺身上前,他捏一下我的鼻子,喘着粗乱的气息,“我知道这些日子冷落了你,我原以为,你不在意的,其实,你不必费那么大的劲演这出戏,难得你这么淑贤,只要你稍稍低个头,一切便水到渠成了。”

我羞红着脸,“殿下,你知道臣妾在演戏。”

“当然,这么拙劣的表演,我一眼就看出来了。”萧璟逸捏着我的下巴,眸光深谙,“不过,我喜欢你如此,平日里你端着的样子,冷漠无情,一点情趣也没有。”

萧璟逸说罢,软绵绵的唇贴过来,他把我推倒在床上,这个吻温软有度,不似洞房花烛夜那次,狂热而急躁。

情绪渐进,他扯了我的腰带,肩膀处一阵透凉,我的脑海里忽而闪过新婚那晚,他缠绵地叫着玥玥的模样,我猛然推开萧璟逸,像极了新婚那晚,他的头撞在床横上,错愕地望着我。

我也愕然了片刻,下意识地把衣裳扯紧。

萧璟逸从鼻子里发出丝冷哼,“既然没准备好,又何必做这出戏,引我入室?”

“对不起,殿下。”我爬下床,跪在萧璟逸面前,伏头,“求殿下成全。”

萧璟逸眯起眼逢盯着我看,并没有生气,“什么意思?”

我对上萧璟逸的目光,坚定地说,“思平恳请殿下放我自由。”

其实我敢说这样的话,无非是在酒坊无意间,听到萧璟逸与荣王打趣,他说南诏国将来只允许有北邦的贵妃,不能是北邦的公主做皇后,君臣还是要分得清楚一些,既要给予足够的体面给北邦,又不能让北邦恃宠生娇。

所以,我这个太子妃,萧璟逸是容不得的,与其让他对我下龌龊的手段,不如我先明哲保身。

萧璟逸嘴色隐了笑意,却不露于色,“有点意思,所以,你刚才是想以色诱我,再放你自由了,问题是,怎么样才能算放你自由?”

萧璟逸边说着,边扶我起身。

我往床榻的另一侧坐过去,不至于与萧璟逸坐得太近,他说得倒没错,以色诱之,是苏嬷嬷的想法,不过,她精心准备的暖情香,被我换了,我原本也的确想着,先诱再求全,可是我太高估自己了,当萧璟逸靠近我的时候,我就慌了。

我诚然地说,“我希望不带名,不带利,不与皇室沾一丝关系,像没入尘埃那样,毫无声息。”

萧璟逸捏着鼻子端详我一番,“别拐弯抹角的,你是怎么想的,直说无妨。”

我吞咽了口水,缓缓挤出一句话,“香消玉殒,我相信殿下定有法子,做得天衣无缝的。”

萧璟逸眼底噙了一抹笑意,先是浅笑,后来慢慢荡开,接着咯咯地笑了几下,“思平,其实我还是欣赏你的,多少也有些喜欢你,如果你不是北邦的公主,我一定不会放你走的。”

我顺着萧璟逸的话语接下去,“所以,殿下是同意了?”

萧璟逸目光愣了愣,他整个手掌覆在我的脸上,我倏然挺直身子,紧张又怯意地看着他,不敢换气。

他定目看了我片刻,“你当真不后悔?”

我坚定地摇头,“不后悔,殿下满心满眼都是玥妹妹,你既非我良人,我又何必攀枝求栖呢?”

“嘿,嘿嘿,嘿嘿嘿……”萧璟逸像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一下子溢了笑意,那么欢快又夸张,他指着我眯着笑脸,“良人,我第一次听到良人竟是从我的太子妃的嘴里说出来的,思平,你太天真的,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北邦的嫡公主,一个在深宫里长大的女子,怎么会说得出良人二字。”

我憋红着脸,不甘心地反驳,“殿下对玥妹妹,难道就不是一心一意吗?”

萧璟逸止了笑意,然而,他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瞄了瞄我,再次问我,“你确定,要自由吗?”

“确定!”我用力点头。

萧璟逸张口,似乎想说什么,终究没说出来,他嘴巴合上,缓了一下,又抬起,“行,我就陪你演这出戏,不过,香消玉殒也得有个过程的,做戏就要做足,先失宠,再郁郁而病,你把前面的戏演足了,后面我替你想法子。”

我起身,想要下跪感谢,萧璟逸忽而托住我双手,他的手指抚着我的手背,有那么一刻,我似乎看到他的深情,属于我的深情,不过,都不重要了。

萧璟逸把我拥入怀里,呼吸沉重,我凑在他的耳边悄然地说,“殿下,我是北邦的公主,只有病故,才是最好的结局。”

萧璟逸身子明显硬了下,他放开我,走到案桌处,顺起茶杯就摔了,然后骂骂咧咧地离开。

第二天,整个东宫都知道,我把太子殿下踢下床榻,太子殿下负气离开,然后,我顺势就病了。

6.

我足足病了半年多,想要骗过苏嬷嬷,单纯地装病,瞒不了多久的,我偷偷吃了败血的药,就连太医来了,也瞧不出我是装病的。

萧璟逸有些慌了,他原本是想着,让我先病个一两年,才让我离开的,他担心我拿捏不住自己的身子,最终决意让我离开,正合我的心意,毕竟夜长梦多。

我再见李玥时,是她刚生下儿子的第二个月,她整个人气色好,也圆润了一圈,果不其然,福气养人。

李玥向我福身施礼,我扶住她,“不必了,又没有外人,何须这些俗礼。”

李玥悲悯地看着我,眼底湿灼,“姐姐,你真的想好了,要离开这里,不后悔?”

我愣了愣,原来萧璟逸没有瞒着李玥,这次是李玥第一次唤我姐姐,从前她都是唤我太子妃的。

我轻点头,“你也看到了,我困在这里,就一辈子了,无亲无故的,能走出去,是殿下赏我的福气。”

李玥抽噎下,“其实,姐姐大可不必如此,妹妹看得出来,殿下眼里是有姐姐的,天底下哪个男子不是三妻四妾的,何况是殿下,姐姐放宽些心,以后该是你的,自然是你的,实则犯不着放着天下至尊,再去寻寻觅觅那不可而知的良人。”

“妹妹不必劝我了,人各有志,我去意已决,我祝愿妹妹与殿下,恩爱白头。”

李玥自嘲地笑了笑,眼底尽是无奈,转即又低顺了许多,“我的身份摆在那里,就算姐姐有意成全我与殿下,也不过是枉然,即便姐姐不坐那位子,将来也必然有别人来坐,怎么也轮不到我坐上去,我倒真心希望,姐姐能留下来,与妹妹一同服侍殿下。”

原来,李玥心思清明,她像足了母妃那卑微恭顺,不贪不抢的样子,因为自知身份不高,再争,就是僭越了。

我淡淡地看一眼李玥,“妹妹想让我留下,大概是因为,我容得下妹妹吧?”

李玥脸色憋红,她脸皮抽动下,讪然而笑,“妹妹只是觉得,姐姐是个好人。”

“呵,好人。”我拍着李玥的肩膀,“好人是坐不了高台的,你大可放心,殿下心中有你,再者,你替殿下生了第一个儿子,以后不管谁坐到那个位子上,都得容下你。”

“妹妹……”李玥还想说什么,她咽下气息,递给我一颗药丸,“既然姐姐去意已决,这个你吃下去,剩下的,殿下会替你安排好的。”

“替我答谢殿下!”我接过那颗药丸,与李玥对望,许久,恍惚已隔世。

为了不让苏嬷嬷起疑,我上半夜咳了一夜,又装作咳血,下半夜时,我把那药咽下去,就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了。

尾声:

我再醒来时,已然是第二天的傍晚,我在一条船上醒来的,陪在我身边的,是锦儿。

想必,我假死离开,是成功的了。

锦儿看到我醒来,她激动地抱着我,“公主,你终于醒了,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锦儿,还叫公主,这世间,再无思平公主。”我敲一下锦儿的额头,软软地笑着,“嗯,以后,你就叫我姐姐吧,你叫锦儿,那我就叫绵儿。”

锦儿扑哧地笑了下,“姐姐,你真的吓坏我了。”

“只是,我不是让殿下把你们都送回北邦吗,你怎么在这里的?”

锦儿嘟着小嘴,“我说放心不下姐姐,让殿下把我留下来,替你守丧,逢年过节,有个人祭拜你,给你烧一炷香,殿下就把我留下来了。”

锦儿说着,抱着一个包袱,怯笑地说,“姐姐,殿下还是关心你的,这里面的银子,够我们吃喝一辈子了。”

我调侃锦儿,“你这个守财奴。”

不过,我倒真的没想到,萧璟逸还有这一层安排,“他,他有什么话留下吗?”

“殿下说,姐姐行止随性,早晚要吃大亏的,姐姐还是收敛一些自己的性子,此行是去往江南去,如果姐姐觉得那里还不错,就买处宅子在那里过日子,别想着找什么良人,这世间,没有真正的良人。”

锦儿缓了半晌,“殿下还说,姐姐如果真有困难,可以去寻他。”

我走出甲板,船只大概已离开京城,我长吁口气,此行,不悔,不怨,更没有回头路。

至于母妃,一颗没有用的棋子,大概会活得,比被王后拿捏的时候,更自由一些了。

从此江南烟雨城,一人独行,亦美好如梦!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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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白梦,头条原创首发。

长篇小说(番茄小说):重生医妃:王爷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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