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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结果的礼物(最后的礼物)

没有结果的礼物(最后的礼物)好容易熬到天亮,他匆匆锁上门,就直冲村口的早餐店。吃完了简单的早餐之后,他又去村外的小河边坐了一会。约摸到了十点左右,他就直奔村里的公共浴室而去。这是个好地方!既能洗澡,更重要的是:能睡觉!搬进来的第一夜,他是睡在旧报纸铺就的地上。冰凉的水泥地面泛着浓重的湿意,躺下去的一小时内,他平均两分钟就换一个姿势。躺下,平躺,侧卧,坐起;坐起,平躺,侧卧,坐起。就这样循环到了天亮。他不知道,也不关心。他只是依稀的记得是在一个雨夜搬进来的。这里是城郊结合部的一个城中村。房子,哦,不能称之为房子,他所租住的只是一个房间,一个大约十平米的空间。这个房间原本是房东的杂物间。这两年,随着城市的发展,房租也随即水涨船高,一个月一个价。有鉴于此,房东便将原本的杂物间清空,没有任何的家具,以近乎白菜价的价格对外招租。能找到这个房间也着实花了点力气。要不是他的表弟与房东的关系不错,他还真就住不进来。

最后的礼物

他默不作声地点亮了家中唯一的一盏台灯,昏暗的灯光下是一张惨白的脸。

已经多久没有出过门了?

他不知道,也不关心。他只是依稀的记得是在一个雨夜搬进来的。

这里是城郊结合部的一个城中村。房子,哦,不能称之为房子,他所租住的只是一个房间,一个大约十平米的空间。这个房间原本是房东的杂物间。这两年,随着城市的发展,房租也随即水涨船高,一个月一个价。有鉴于此,房东便将原本的杂物间清空,没有任何的家具,以近乎白菜价的价格对外招租。

能找到这个房间也着实花了点力气。要不是他的表弟与房东的关系不错,他还真就住不进来。

搬进来的第一夜,他是睡在旧报纸铺就的地上。冰凉的水泥地面泛着浓重的湿意,躺下去的一小时内,他平均两分钟就换一个姿势。躺下,平躺,侧卧,坐起;坐起,平躺,侧卧,坐起。就这样循环到了天亮。

好容易熬到天亮,他匆匆锁上门,就直冲村口的早餐店。吃完了简单的早餐之后,他又去村外的小河边坐了一会。约摸到了十点左右,他就直奔村里的公共浴室而去。这是个好地方!既能洗澡,更重要的是:能睡觉!

这一觉就睡到了晚上七点左右。当他从浴室出来时,已是满天星光的夜晚了。

他随意找了家拉面馆解决了晚餐,然后就直奔村中间的二手家具店而去。

一番讨价还价之后,他买了四件家具:一张有些锈迹的行军折叠床,一张小小的折叠桌,一把靠背折叠椅,一个可拆卸的简易帆布衣橱。

在付了运费之后,他坐着老板的黄鱼车,随着家具一起回到了房间。

花了五分钟,将家具一一归位。之后,他看了看时间:八点四十八分。还来得及。

他坐在行军床上,倚着墙,打开手机,进了熟悉的直播间。

他是一个孤儿,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儿。在这个城市里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之所以会在这个城市,源自于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

在上一个城市厮混了两年之后,他手头攒下了一笔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的积蓄。于是他躁动不安的心又活跃了起来。用抓阄的方式决定了去处之后,没有任何的犹豫,他很干脆利落地处理上一座城市中所有的事情,背了一个小包就踏上南下的旅途。

帮他租房的表弟,严格地说只是一个关系比较好的同事,而房东则是表弟的战友。

他不知道会在这座城市待多久,这座城市只不过是他旅途中的一站。过往的三十多年里,这样的城市,他已经游历了许多。

足迹已经踏遍了整个东部地区。

他的出生地是在一座边陲小镇。那里很小,小到你叼着一支烟就能走遍整个小镇。由于靠近邻国,因此外贸经济相当发达。小镇的规模也趁着这股经济浪潮迅速的扩张。

他的父母就是一对跨国夫妻。因为一次交易后的舞会而相识。相识后的两人在日常交往中很快就发现了彼此有着许多的共同爱好。比如两人都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希望;比如两个都爱好文学,都喜欢普希金的诗歌,都喜欢鲁迅的杂文,都喜欢柴可夫斯基的《天鹅湖》。共同的爱好带来的就是数不尽的共同话题,共同的话题引发的就是一日一封的信件。俩人的感情也随着往来的信件而日益的深厚。

在一个明媚的午后,彼此许下了相守一生的承诺。没有花里胡哨的场面,没有第三人在场,有的就是彼此的真心。父亲捧着一束娇艳的满天星牵起了母亲的手。

婚后的生活依旧平淡而又精彩。父亲带着母亲去了他在贝加尔湖畔的小屋。坐在小屋的木质门廊上,父亲轻声吟唱着《在贝加尔湖的草原上》,母亲依靠着父亲的肩膀,轻声附和。轻柔的微风混合着淡淡的花香,西下的夕阳将俩人的身影慢慢地融合在了一起。

母亲也带着父亲去了她生活的江南水乡。水乡多烟雨,俩人拄着一把油纸伞,成了景中人。青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夕阳西下,没有断肠人,有的只是执手相守的有情人。

婚后为了支持父亲的事业,俩人将家安在了那座边境小镇。那时的小镇很小,那时两人很忙碌。父亲被工作占去了大部分时间,但是即便是工作得再晚,父亲始终坚持回家吃饭,因为他知道家里有人在等他。

婚后的第二年,他出生了。他的出生给这个小家庭增添了无数的欢乐,同时也使得父母愈发的忙碌。好在父亲的公司已经步入正轨,他有意识的逐步减少了工作量,将重心一点一点的向家庭倾斜。这样一来,虽然家庭的收入少了,但是“家”对味道更重了。

于是每天的傍晚,小镇的街头总会准时地出现一对父母推着婴儿车漫步的景象。

变故的发生总是那么猝不及防。

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夏日的傍晚,一条走了无数遍的街道,马路上依旧是川流不息的人群与车流,唯一多出来的是那辆车以及两天两夜没有休息的司机。

恩爱的犹如一人的跨国夫妻就这样走了,留下的只有尚处于襁褓之中的他。

当警察搬开母亲已经有些僵硬的身体,露出了被死死护在身下的他时,他只是睁着两只硕大湛蓝的眼睛,挥动着小手,一如往昔。

这一天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百二十八天。

这一天,他永远地失去了双亲,但幸运的是由于父亲的明智,他有了中国国籍。

事发后的第三天,外祖父母千里迢迢地赶到小镇,料理完了一应事务后,锁上了小屋,将他带回了江南水乡。

在外祖父母的悉心呵护之下,他在水乡度过了完整的童年。

两位老人都相当的和蔼可亲。

外祖父是一位老派的读书人,平日里的爱好除了焚香读书,赏花品茗,就是伺弄家里的那一亩三分地,也算得上是耕读传家了。

外祖母是一个典型的传统女性的典范。温婉大度,质朴勤劳。老两口一辈子说话和和气气的,从没红过一次脸。

在这样的氛围中,他的童年过的那是相当的滋润。男孩子该有的淘气顽皮他一样不缺,但同时由于二老的教诲,他在待人接物方面也能做到谦卑恭敬,知礼守节。

时光流淌,岁月静好。

他顺利地完成了小学学业,即将踏入中学。随着他的长大,他身上那异国血脉体现得越发的明显。深目隆鼻,黄发碧眼,高挑的身材使他在同龄人显得特别的突兀。

原本念小学的时候,由于同学都是水乡的同村发小,大家从小一起长大,没人会在意他的外形。但是到了中学,同学不再是那群熟悉的发小了。因此在人群中,他就格外的显眼。

他自己倒是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与其他孩子有什么不同,毕竟从记事起,他就生活在水乡。但是总有些孩子会用好奇的眼光看他,然后问一些不着四六的奇怪问题。

起初他总是有问必答,但是当有些人的好奇已经超越界限的时候,他也会忍不住愤起反击。

这时候,天然的排外性就逐步地形成了。

他想将烦恼与苦闷找个人好好倾诉,但是搜寻了一圈,却发现一个可以倾诉的人都找不到。

外祖父母年纪也愈发的大了,身上或多或少的老年病也都有了。平日里的家庭杂事基本都是他在操持,二老已经进入了静养状态。有鉴于此,他的性子慢慢的变得沉默寡言,不苟言笑起来。

在他初二的暑假,二老无疾而终,很平静的离开了。

二老生前除了一个独女之外,没有其他的子女,也没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因此二老的葬礼是他一个人摸索着完成的。

先是打电话通知了属地派出所,由对应的户籍警联系当地的火葬场来拉走了二老的遗体。紧接着就是火化。由于实在不知道该通知哪些人来出席告别仪式,故此还是由居委会联络了一些邻居撑起了场面。

按照二老生前的遗愿:二老的骨灰盒将与父母的葬于一处。

当所有的街坊邻居都离开后,灵堂里只剩下了孤零零的他,跪在二老的遗像前,放声痛哭!

从这一刻起,他只有他了。

没有结果的礼物(最后的礼物)(1)

没有结果的礼物(最后的礼物)(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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