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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江山岛有多难打(一江山岛有多难打)

一江山岛有多难打(一江山岛有多难打)炮阵地前的港湾里,飘荡着当时十分流行的雄壮歌声:拂晓,东方鱼肚白中调出了淡淡的玫瑰色,张爱萍在黄朝天和曾昭墟等的陪同下,已经先于“浙东前指”的其他首长到达头门山岛。陆军第60师的4个加强营和一个团指挥所,共三千英勇健儿,肩负着沉重的作战装具,穿破清冷的夜幕,寂静无哗地奔向码头,登上了各自的战艇。一百多艘登陆艇发出的轰响,汇成了一片震撼海港的沸腾,一条条登陆艇,长鲸跃水似地向大海扑了过去。大海上,寒风呼啸,墨黑色的波涛在翻滚。登陆艇被波涛挟裹着,一忽儿沉没,一忽儿跃起,挣脱出波涛的纠缠,奔着一个方向奋力前进。

1955年1月18日,这原本不过是历史上漫长岁月中一个平淡无奇的日子。

此时正是隆冬季节,天寒地冻,草木凋零。凌晨,海上风力果然如气象预报的那样,减弱为4级,云高5000米以上。

昨天还是巨浪滔天的海面,此刻却风平浪静,安详得像个熟睡了的孩子。

石埔港的信号台上,亮着耀眼的灯光,强烈的灯光,断断续续地闪闪灭灭,发出了“准予出港”的信号。

陆军第60师的4个加强营和一个团指挥所,共三千英勇健儿,肩负着沉重的作战装具,穿破清冷的夜幕,寂静无哗地奔向码头,登上了各自的战艇。

一江山岛有多难打(一江山岛有多难打)(1)

一百多艘登陆艇发出的轰响,汇成了一片震撼海港的沸腾,一条条登陆艇,长鲸跃水似地向大海扑了过去。

大海上,寒风呼啸,墨黑色的波涛在翻滚。登陆艇被波涛挟裹着,一忽儿沉没,一忽儿跃起,挣脱出波涛的纠缠,奔着一个方向奋力前进。

拂晓,东方鱼肚白中调出了淡淡的玫瑰色,张爱萍在黄朝天和曾昭墟等的陪同下,已经先于“浙东前指”的其他首长到达头门山岛。

炮阵地前的港湾里,飘荡着当时十分流行的雄壮歌声:

中国要全部解放,人民要彻底胜利!假如反动派不肯投降,咱们就坚决打到底!

当张爱萍在黄朝天和曾昭墟等的陪同下来到前线指挥所时,天已大亮。

一轮喷薄的红日从海平线上欢快地跳了出来,霎时间,万里海疆波光闪闪,一片橙红,绚丽的霞光映照着海面及头门山岛、一江山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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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人比往常多了好几倍。几十部电话构成一溜,几十部电台排成数行,年轻的话务员和报务员们戴着耳机,捏着铅笔静坐在机前。

张爱萍笑着向“登指”的司令员黄朝天说:“老兄啊,就等你,唱你的戏了。”

黄朝天道:“我们是演员,您是导演,又是主角,是唱您首长的戏。”

“好。大家都明确了自己的作战任务。希望大家精心组织指挥,英勇战斗。我预祝同志们取得胜利!”

张爱萍用充满信心的目光扫视了一下在场的各级指挥员,又抬起手腕儿,“现在对表,以我的表为准,时间是6时30分。”

一个庄严而神圣、将要在中国历史上留下浓重一笔的时刻就要来到了!夜以继日、连续鏖战的张爱萍等各级指挥员,虽然脸色不无疲惫,但却精神极其饱满,战斗意志空前高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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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时许,旭日东升,晴空万里,海面浮光耀金,蔚蓝色的天空与混浊的海水显得格外分明,作战区海上能见度大于10公里。

数不清的登陆艇和各种舰船沐浴着金色的阳光,排列有序地集结在海湾里严阵以待。舰上红旗招展,与海天红蓝相映,指战员们斗志昂扬,意气风发。

头门山山坡上竖起了巨幅标语牌:“同志们,为祖国立功的时候到了!”

7时58分,寥廓的蓝天下,一片绚丽的朝霞,覆在大海上,半轮红日从朝霞下腾跳上来,金灿灿的红色光芒直射向天空,射向大海,好一片亮丽的海天!

突然间,从头门山岛西北上空骤然传来了轰炸机群的马达轰鸣声。

指战员们不约而同地抬头仰望,有的看手表,有的站起来把饭碗丢在一边喊着:“看!9架轰炸机……12架歼击机……”

只见我军航空兵由轰炸机、强击机组成的大编队威武雄壮地从头门山岛上空飞临战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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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萍捋起衣袖,看了看手表,便急忙奔指挥所跑去。透过高倍望远镜,张爱萍寻见了第一个轰炸机群,正朝大陈岛上空飞去。

“啊,海军航空兵第1师……”他喃喃自语地唤出声来,侧过脸对黄朝天说:“这是给刘廉一送去的早餐!”

黑雾沉沉的大陈岛上传出来炸弹爆炸的响声,响声连绵不断……

海军航空兵第1师技术主任马连成率领的9架杜-2轰炸机,把一颗颗重磅炸弹全扔在大陈岛总指挥刘廉一的指挥所、雷达阵地和无线电台的位置上。

当头一记重拳,将敌军的首脑机关打蒙在地,可惜刘廉一当天晚起了10分钟,逃过一劫。

张爱萍又捋起衣袖,看看手表。当手表的时针指向在人们眼里往往是象征着吉祥的“8”字时,“浙东前指”发出了第一道作战命令:“命令航空兵对南北一江山实施火力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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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廉一

顿时,“隆隆”的马达声响彻海空,人民空军3个轰炸机大队和2个强击机大队,在歼击机的掩护下,成的“品”字形机群,威武雄壮地飞抵一江山岛上空,拉开了人民解放军历史上首次陆、海、空三军联合渡海登陆作战的序幕。

人民空军混编机群冒着国民党守军密集的高射炮火,对北一江山的中山村、中心村、望村、重要村、海门礁 、黄岩礁和南一江山的胜利村、180高地等处的纵深集团工事、火力支援点与前沿阵地,进行了猛烈俯冲、扫射和地毯式轰炸,实施了第一次空中火力突击。

当127吨炸弹投掷完毕时,敌军在上下大陈岛与一江山岛的通信联络全部中断,指挥系统陷于瘫痪状态,60%的防御工事被摧毁。

8时10分空中突击完毕,炸弹投完后,张伟良领着机群飞8时15分到高岛上空集合返航。一看,全团28架飞机都完成了任务,都安全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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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空利剑张伟良

8时47分,空中又隐隐传来引擎声,28架飞机安全降落在笕桥机场。

机场轰动了,整个机场的男女老少还有机场内外的居民、学校师生,潮水般涌上来,欢呼空军部队的大出动、大轰炸、大胜利!

师判读室主任拈着冲洗好的照相胶卷走来,向张伟良报告:从轰炸照相胶卷上判读出:第1大队三架长机投下的十二枚重磅炸弹,有六枚直接落在04号目标上,命中率为50%……

9时前,“登指”司令员黄朝天命令:“炮群实施炮火准备!”刹那间,榴弹炮、野炮、海岸炮分别瞄准目标,开始试射,以修正射击诸元。

9时整,各炮兵营的发射阵地上,炮揭开了伪装网,战士们在炮位前面洒了几桶水,以免射击时炮口前尘土飞扬影响瞄准,接着昂起了炮身。

为了发挥海岸炮的威力,前指首长确定海岸炮连提前射击,于是,12时05分海岸炮兵开始射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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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炮齐鸣震撼了海空,仿佛雁荡山在崩决,钱塘江在咆哮。几秒钟之后,炮弹在一江山岛山嘴村、黄岩礁、海门礁国民党军阵地上爆炸了。

马冠三副指挥用望远镜对观察海岸炮弹着点,满意地说:“打中了、打中了!”

由于是中午,阳光直射不利于我炮兵观察一江山的目标和弹着点,延至12时20分,炮兵群张群长发出了“预备——放!”的口令,3发红色信号弹从阵地上空升起。

电话员熟练地发出射击暗语:“起床!”无线电员呼叫“101”!瞬间,55门火炮一齐射击了,刹那间,一江山岛火光四起,烟雾弥漫,遮蔽了整个天空……

第三次火力急袭射击之后,张爱萍司令员对炮兵群给予了传令嘉奖。

整个炮兵火力准备按计划要打127分钟,以7次急袭射击和6次监视射击,摧毁破坏敌主要目标,为登陆部队顺利登陆突破创造有利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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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民党军在岛上的暴露阵地、火力点、通信设施、掩体、堑壕都已被我军打坏了,失去了反击能力,人员都潜入洞穴和地堡里不敢出来。

12时15分,“登指”司令员黄朝天用洪亮的嗓音发出命令:“登陆部队起航!”

100多艘不同类型的舰船组成的登陆舰队,载着5000多名官兵,先后从蒋儿岙、田岙、头门山起航,组成3支利剑奔向一江山岛。

它们的桅杆上挂着五星红旗,在M-13火箭炮群、海军舰炮及战斗机群的掩护下,犹如万箭齐发,井然有序,浩浩荡荡,驶向一江山岛。构成了一幅空中银燕翱翔、中间群弹飞驰、海面舰群犁浪的立体画面。

按照“协同计划表”,第一登陆运输大队于12时43分起航,大队长王维刚将33条美制登陆艇组成双纵队,载运步兵第180团2营,经长山、琅玑山西侧航路,向南一江山岛之胜利村地段发起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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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维刚

第二登陆运输大队于12时52分起航,大队长张文友将20条美制登陆艇组成双纵队,载运步兵第178团第1营,经长山、琅玑山东侧航路,向北一江山之黄岩礁、海门礁、山嘴村地段发起进攻;

第三登陆运输大队于13时22分起航,大队长陈伯钧将27条美制登陆艇,组成双纵队,载运步兵第178团第2营,经大小茶花礁东侧航线,向北一江山之乐清礁地段发起进攻;

第五登陆运输大队于12时43分起航,大队长卢辉率领,载运步兵第178指挥所和该团第3营,随178团跟进,在北一江山黄岩礁登陆,参加纵深战斗。

这个大队的登陆艇比较老旧,还有机帆船,航速较慢,所以要最先起航。

13时55分,大陈岛上的国民党军炮兵突然向我登陆部队进行拦阻射击。张爱萍立即命令海岸炮兵和已经升空的轰炸机实施反击。仅5分钟,就把对方打成了“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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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时整,空军、海军的轰炸机混合编队,对一江山岛守军实施第二次航空火力突击。

船载火箭炮对北江岛进行第二次齐射,暴风骤雨般的炮弹铺天盖地地倾注到190高地上。轰炸机再次对南、北江各主要阵地猛烈轰炸。强击机对敌前沿阵地实施轮番俯冲轰炸扫射。

14时07分,在距离岛岸不到3500米时,登陆输送队第2大队大队长张友文,不失时机地发出命令:“升起战术展开旗号!”

同时,还发射了信号弹,表示战术展开立即开始执行。

各艇艇长、分队长看到大队长指挥艇发出“战术展开”信号后,遂由航渡队形(双纵队)展开登陆队形(横队),组成了两个波队:

第一波队是营第一梯队连(突击连)、第二波队是营第二梯队连(预备队)。

14时08分,海航空兵图-2型轰炸机一个大队,在空军歼击机拉-11型机群直接掩护下,对国民党军北江阵地实施重点突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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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型轰炸机

一江山岛登陆地段狭窄,我军力求以第一梯队投入大量兵力,如果逐次投入兵力,则易被国民党军各个击破。这是经过周密战术计算之后确定的。

14时10分至19分,登陆部队第一梯队在火力支援下,按预定计划,以7个突击连28个突击排的兵力,完成战斗展开,同时向南北江岛7个登陆点实施冲击。

这时候,在人民空军地面塔台指挥的依然是航空兵第20师师长马宁,在空中指挥的依然是副师长张伟良。

随着绿色信号弹的升上天空,3个大队的轰炸机和海军航空兵的战鹰都于13时开始陆续起飞,直逼一江山岛。

数十枚炸弹在敌人阵地爆炸,原本向我登陆部队疯狂射击的敌人火炮顷刻被摧毁,敌人阵地上只留下一片黑烟滚滚。

与此同时,我人民海军的炮艇也抵近敌岛开炮,载有直接瞄准火炮的机帆船队已经改变为一线队形,船装“喀秋莎”在连续地闪着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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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声犹如万人齐擂的战鼓,震荡着出征战士的心。一江山岛在浓重的烟雾中似乎消失了。

13时05分,由王耀月大队长率领的5艘火箭炮船抵达北一江岛西北2500米的海面上,展开成单横队。

待航向稳定、火箭弹装填完备之后,随着王耀月一声令下,一连串的火光闪耀在海面上。

张爱萍在望远镜中发现,这些掩护舰队的火箭炮群所发射的炮弹大多落入了水中,当即通过报话员以超短波命令王耀月:射击距离缩短为2000米内,迅速装弹,二次齐射!

马冠三副指挥十分焦急,他操着山东话:“乱弹琴!打到海里了,浪费炮弹!怎么搞的!”

王耀月接受第一次近弹的教训,随即下令编队立即行左齐转90度,转换成单纵队,重新装弹,于14时在抵近敌岛界1800米处,实施第二次齐射。

这一次,火箭弹万弹齐发,排空而去,全部命中北江岛敌军前沿阵地190、203高地,一瞬间掀起一片火海,硝烟旋转缭绕,仿佛那里发生了大地震、大火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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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时15分,“登指”命令第4大队载运第二梯队营,在营长丁长安的指挥下,准备向北江岛海门礁进攻。

与此同时,我头门山炮兵群开始进行第七次火力急袭射击,以最大的射速实施连续和猛烈的射击,支援登陆部队冲击。

我头门山、白岩山阵地阵地上各种口径火炮287门,炮管已经打得发红,快要到熔化的程度了。

登陆艇上的机枪也在猛烈地向国民党军前沿火力点射击。敌军炮弹不断地在我登陆艇、机帆船、渔轮周围爆炸,激起一个个水柱,机枪子弹打在登陆艇大门,发出铮铮响声,这时敌军轻武器也开始对我射击了。

位于指挥艇上的强击航空兵目标引导员,不断地呼叫强击机群,给飞行员指示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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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与一江山岛战役的伊尔10歼击机

当轰炸机群完成第二次航空火力准备,撤出战区返航时,我强击机群紧接着(间隔1分钟)对敌岛山嘴村、海门礁、黄岩礁、乐清礁等目标进行俯冲轰炸,每次都以双机轮番俯冲轰炸、扫射。

在我航空兵、舰炮、陆炮、船载火炮的轰炸、炮击下,一江山岛先后落下航空炸弹127吨、炮弹近4万发,共507吨。

担任战役掩护的人民海军的舰队也准时出动,一百多艘执行各种不同战斗使命的各式舰艇,已经控制了战区的海面。

其中吨位最大、火力最强的“南昌”号护卫舰,是华东军区海军司令员的旗舰。

在“南昌”号上,海军第6舰队司令员邵震将全舰队的兵力火速布置停当。

他们将“兴国”、“遵义”两艘主力炮舰,摆到头门山以西的海面上,让这支稳居阵地中央的长射程大炮,对准了敌军南一江山岛的炮兵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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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国”舰

战役打响时,用突然爆发的火力让敌人的大炮“停止发言”。

14时14分,我人民空军又以3个图-2轰炸机大队,对一江山岛纵深的核心工事和指挥机构实施了第二次空中打击。

由空军航空兵第20师副团长刘忠清、中队长陈子华率领的两个轰炸机中队摧毁和破坏了国民党军一江山区司令部的营房和通信设施,使一江山岛国民党军指挥系统陷于瘫痪。

在此期间,解放军数百门各式火炮也对南、北一江山进行了第二次急袭,1.2万发炮弹分7次准确地射向一江山岛。

几小时前还清晰可见的一江山岛,顷刻间便看不清它的真实面目了。炮弹轰炸时激起的浓黑烟柱和白色烟尘弥漫在一江山岛的四周和上空,将其变成了“雾岛”。

有一个名叫张道尊的国民党士兵,在解放军开始炮击时,起先藏在一个地堡里,他前脚刚钻进地堡,后脚就有一发炮弹落花在地堡门口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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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道尊吓得面无人色,他慌慌张张地向第二个地堡跑去,到地堡门口一看,这个地堡也挨了炮弹,里面连死带伤已躺下了五六个人。

张道尊手忙脚乱地往第三个地堡跑去,刚到地堡门口就被炮弹炸伤了。

14时25分,第一梯队的登陆艇,抵近到距北江登陆地段100米左右了,正在减速前进,至30米时徐徐放下了大门。

舱内的步兵战士们,忽然看到一江山岛已近在咫尺。指挥艇上陈伯钧大队长放大了嗓门,用扩大器高喊着:“准备登陆!”

他紧握着毛张苗副团长的手激动地喊着:“老毛,到了,回来见!”

毛副团长对着陈大队长的耳朵喊着:“谢谢你!下一步该我们唱戏啦!”

14时29分30秒,216号登陆艇首先靠岸,第178团突击营乘28艘登陆艇,在大茶花一线完成战斗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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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张苗

该营第5连在连长毛坤浩和指导员洪阿毛率领下,直扑第一道铁丝网。

他们一边爆破一边前进,动作迅猛,转眼之间,即越过守军第一道堑壕,又迅速向望村的守军前沿支撑点冲击,按预定时间,提前一分钟首先在乐清礁登陆。

这里离敌人一江山地区司令部最近,也是地形最险峻、工事最复杂、兵力与火器最为密集的一块“硬骨头”。

当我突击部队靠近岛岸时,国民党守军在前沿利用石缝内的暗火力点进行疯狂射击。我海军指战员临危不惧,冒着岛上火力杀伤和登陆艇沉没的危险,奋力把步兵送上岸。

在靠岸过程中,212号登陆艇艇长负了伤,操舵兵柏文冒立即代替艇长的指挥,炮长负伤了,枪炮兵魏福根立即代替炮长射击。

魏福根也负伤后,咬紧牙关继续坚持战斗,直至登陆艇靠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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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长毛坤浩立即发射3发信号弹,并用超短波报话机报告:“登陆成功,占领滩头阵地!”

5连仅负伤一名,比预定的时间提前30秒钟登陆成功,这关键的30秒钟将永载史册!张爱萍司令员拿起报话机筒向孙勇营长说:“祝贺第5连一举登陆成功!”

14时31分,步兵第6连在北山湾凹部登陆,遭到敌人三面火力的夹击,我军伤亡较大。

原来是该连连长临时发现预定的登陆点坡度较大,难于攀登,他未经请示擅自改变登陆点,致使登陆艇分队推迟了登陆时间1分钟。

这一分钟的误差和连长的一念之差,牺牲了数十名战士宝贵的生命。代价沉重!

这时,6连连长振臂一挥,大声呼喊:“同志们!不要犹豫,跟我冲上去!”

百余名战士在他的带领下向国民党军第一道堑壕猛冲,终于夺取了国民党军第一道堑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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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连第1排、第3排人员,乘登陆艇204、244号,被敌火箭筒弹击中,人员尚未冲击上岸就伤亡了20余名。

第2排人员下艇后,遭到敌集束手榴弹杀伤,伤亡10余人,只有1艘登陆艇顺利登陆,但也处于敌人三面火力夹击之中,情势十分危急。

2营7连在5连之后登陆, 8连在6连右侧登陆。营指挥所由营长孙勇、教导员平涛率领在第5连后侧上岸,指挥所属连队向203高地冲击。

登陆输送第2大队第一波队12艘登陆艇,在颠簸的急流旋涡中保持战斗航向,距敌岸100米左右时,张友文大队长下令:“减速,放大门!”这时已经是14时28分了。

张友文大队长指挥沉着,刚毅冷静,与陈伯钧大队长完全不同。在此时刻,他向1营营长许国光、教导员张天申说:“祝你们顺利攻下190高地,全歼敌人,回来再见!”

从多年的战斗回忆来看,每次战斗发起之前,大家的心情都是复杂而不平静的,就是相互握手告别在战后再见,也包含着终生的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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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营长对张大队长说:“谢谢海军老大哥送我们登陆!”

许营长用望远镜仔细地观察了登陆点的正面地形,从水际向上是坡度为70度的悬崖陡壁,顶端岩石突出,像伸出一只巨拳,在上面爆炸的弹片向上纷飞,对登陆兵上岸影响不大。

许营长当机立断,暂缓延伸炮火射程,以便充分利用支援炮火,压制敌第一道堑壕的火力点。

登陆艇的大门放下了,许营长向炮兵观察员说:“要求延伸射程!”向强击航空兵目标引导员说:“要求强击机俯冲攻击!”在他身边的参谋连忙以报话机下令:“各连冲击上陆!”

14时33分,我登陆艇210号首先靠岸。接着,其他登陆艇上的第一梯队冲击上陆。红色信号弹飞向天空,报话机发出了“第1营一梯队登陆成攻”的胜利消息。比原定计划延迟了3分钟。

在海门礁、西山嘴、黄岩礁方向,当我指挥艇被岛上的暗堡火力封锁,艇门无法打开,部队下不了艇时,该部另一艘登陆艇上的战防炮立即开火支援,把这个暗堡火力点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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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步兵登陆抢占岛岸突出部阵地时,国民党守军利用其有利地形拼命射击,投手榴弹,致使有的部队登陆上岸受阻。

海军舰艇的指战员,以猛烈的火力进行压制射击,使支援登陆部队突破了守军的封锁线。

我强击机群为支援登陆兵作战,比预定突击时间延长了8分钟。飞行员刘栋、倪金升的飞机弹药已打光,油料也快耗尽,他俩又作了一次假俯冲扫射动作,给予顽敌以震慑,有力地支援了步兵攻击。

我强击机群英勇的冲击,历时30分钟,于14时35分脱离战区。强击机不愧为步兵的亲密战友,是空中“铁膺”!

登陆输送第1大队第一波队登陆艇8艘,载送步兵180团第一梯队2营第5连、第7连,于14时37分在南江胜利村、田岙湾地段实施冲击上陆。

营长李士武发射红色信号弹3发,报告“登陆南江成功”。

一江山岛有多难打(一江山岛有多难打)(22)

岛上的纵深战斗,使战场情况变得更加复杂,攻守双方出现胶着状态。由于岛上地形的限制,一些登陆分队的战斗队形被割裂;

加之事先不可能完全掌握岛上守军所有火力点的分布情况,上岛后遇到了敌军大量反射、倒打火力压制,登陆部队的伤亡增多。

一线指挥员们随即组织部队采取灵活的小群战术,主动协同,向岛上纵深内预定的方向勇猛穿插。

在北一江山岛,第178团第1营攻击190高地时,遭到国民党守军暗堡火力的射击,前进受阻,伤亡增大。有10余名官兵不幸伤亡。

但全连指战员无所畏惧,仍然以迅猛的动作一往无前,用炸药包炸开敌阵地前的铁丝网,开辟出前进的道路,再现了抗美援朝战场上猛插五马峙的威风,为向纵深发展和支援友邻部队登陆创造了有利条件。

一江山岛有多难打(一江山岛有多难打)(23)

当5连占领望村时,新战士罗围友在负重伤的情况下,勇敢地用手榴弹炸掉了一个地堡,自己也与敌堡同归于尽。

这罗围友穿上军装时就向往着要当一个英雄——像刘胡兰那样斗敌寇,像董存瑞那样炸碉堡,像黄继光那样堵枪眼,或像罗盛教那样跳进冰窟抢救少年儿童……他果然实践了自己的诺言,在战斗中获得永生。

不巧的是,6连由于标错了登陆地点,前进途中受到一些挫折,3面遭受到敌人的火力封锁。

加上两次靠岸都面临陡崖与峭壁,部队没法展开。其1排和3排所乘的204号与244号登陆艇,均被敌人的60火箭筒击中。

3排由于重机枪被炸毁,一些官兵被引爆了的炸药包炸伤,因而未下艇就减员二三十人。

2排由于船只靠岸不好,被轧死了2名工兵,又遭受到敌人的集束手榴弹杀伤……全连伤亡近半,处于十分危急的状态。

一江山岛有多难打(一江山岛有多难打)(24)

“暂停!”看到5连进展太快,副团长毛张苗不得不给它下命令,要求等6连和7连全部上来后,很好组织一下,再向?人发起攻击。

孙涌见毛副团长和营指挥所上来了,便向毛张苗庄重地敬了一个军礼:“副团长,请把攻打203主峰的任务交给我们吧,我们坚决完成任务!”

这时,6连和7连都已经跟上来了。毛张苗接过营教导员平涛手中的红旗,亲手交给孙涌,庄重地说:“我代表前线司令员,将红旗授予5连。这面红旗象征着一江山战斗的胜利。我要求你们立即对203主峰发起攻击,将红旗插上制高点!”

毛张苗庄严地向孙涌交代任务后,立即组织各连的重火器掩护5连前进。

“同志们,冲啊!把红旗插上203高地!拿下主峰就是胜利!”孙涌高喊着,举起红旗带头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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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啊!”“冲啊!”5连的官兵们呼喊着,紧随着红旗向主峰突进!

正在这时,有2名身穿海军服的水兵兴冲冲地跑来,向毛张苗恳求:“副团长,我们要求参加战斗!”

毛张苗定睛一看,原来是陆、海、空三军合练时就认识的炮艇上的2名水兵。这使他很高兴,十分爽快地答应了他们的要求,又从伤员手里取下两支冲锋枪,将他俩武装起来。

不过,毛张苗向着两位喜笑颜开的水兵战友宣布了一条纪律:“同我一起行动,听我的命令,不许乱跑!”

203高地是整个一江山岛的制高点。它是全岛敌军的指挥枢纽和防御核心,也是全岛敌军的核心阵地和最后一道防线。这里工事绵密强固,兵力多,火力强,我军的进攻必然会遭到敌人的拼死顽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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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高地

果然,敌人的顽抗开始了,火力密集得如同筑了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子弹、炮弹、手榴弹溅起的滚滚硝烟,弥漫了整个高地。

然而指战员们发扬我军英勇顽强的战斗作风,前仆后继,勇敢地向敌岸冲击。

战士王必和奋不顾身地用机枪掩护部队,在攻占滩头阵地时,先后数次被弹片炸伤。

他凭着惊人的毅力,始终勇猛冲击,与战友们一起于14时31分在北山湾登陆,迅速占领了敌人的第一道堑壕。

这个团的1连1排在海门礁右侧登陆时,受到敌人暗堡的火力阻拦,因伤亡较大,全排仅剩12人。后来在随伴火炮支援下,他们消灭了敌人的火力点,才从海门礁踏上了登陆的坦途。

我军第60师第一梯队的3个加强步兵营占领敌人的第一道堑壕后,在支援炮兵、护卫舰和强击机等火力掩护下,不停顿地向敌人纵深发展进攻。

一江山岛有多难打(一江山岛有多难打)(27)

王坤参谋长请示了“登指”的黄朝天司令员,便和政治部主任张浪等带了“登指”的人员准备下船。张爱萍对他们说:“很好!你们可以去了。拿下后马上布置防御,还要向北京发报。告诉同志们,明天就向全国、全世界宣布一江山岛战斗胜利的消息!”

王坤参谋长、张浪主任和“登指”人员一行,在黄岩礁上岸,顺着战士们踏过的足迹,从峭壁上朝上爬。峭壁又滑又陡,大家出了一身汗,才爬到190高地上面。

此时,190高地已经被我军占领,部队正在向纵深进击。他们在南一江向180高地进攻,在北一江向203高地进攻。

敌人顽固地死守住碉堡、工事,南一江的守敌还向我军组织了两次反冲击。

战士王必和忍着伤痛与敌人搏斗,俘虏了2名敌兵。接着,他和战友们又猛插傅家村,拦腰切断了190高地与203高地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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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向203主峰的侧翼扫清了。5连连长毛坤浩一边大声命令:“上刺刀!冲啊!”一边带领战士们向山顶冲去。

一场激烈的白刃格斗展开了,战士们一个个像小老虎一样,杀得敌人尸横旗倒,剩下的纷纷举手投降。战士喻仲成孤身一人冲进敌阵,勇敢而巧妙地打死两名敌兵,俘虏了5人。

指导员徐文学在连长负伤后承担起指挥全连的责任。他在身先士卒冲锋陷阵时不幸被敌人的子弹击中头部,壮烈牺牲。

“为指导员报仇!冲啊!”全连官兵愤怒地高喊着,不顾一切地向敌人的阵地冲去。

国民党部队的守军沿着战壕疯狂反扑,手榴弹像急雨般袭来。然而我军官兵毫不退缩。

5连一位1948年入伍的山东籍老战士姜广真,是为了实现自己“为祖国解放打好最后一仗”的宏伟志向,主动收回要求复员的报告,并将留了几个月的头发也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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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自战斗打响以来,他已经两度负伤,但他仍然咬紧牙关坚持着,带领5名战士一路奋勇冲杀。

在这空前惨烈的战斗中,姜广真终于因伤口没有及时处理,流血过多而倒下了。他壮烈牺牲的时候,手中还紧握着手榴弹,背靠峭岩威武地屹立,宛如一尊与大山化为一体的石像!

通信员陈寿南在火力掩护下,迅猛地冲上山顶,将那面后来被珍藏进中国人民军事博物馆的弹痕累累的红旗插上了主峰。

此时,指挥员手表的指针正在15时零5分上。

一江山岛指挥官王生明所在的地堡是岛上国民党军的核心阵地,也是岛上守军的最后一道防线。王生明指挥地堡内的几十名残兵,欲作困兽之斗。

解放军攻击部队在航空兵的掩护和直瞄火炮的火力支援下,把王生明所在的这个大地堡包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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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生明通过报话机向大陈岛的刘廉一报告说:“报告司令,共军已迫近指挥所附近50米,我所有的预备队都已用上,我正亲自指挥逆袭中……”

话未说完,只听“轰”的一声,刘廉一与王生明的通话就此中断,刘廉一瘫坐在椅子上,中中喃喃地说:“完了,一江山完了。”

负隅顽抗的王生明被解放军炸死在地堡里。

从登陆到占领主峰,解放军仅用了45分钟,占领了南、北一江山岛阵地也仅花了两个半钟头,可这批死硬的国民党军依然利用岛上的暗洞、地堡进行顽抗。

据战后测算,攻占一江山岛的战斗中,不包括步兵火器,仅大炮、舰炮、航空炸弹就使用了600吨,但没有一座地堡、坑道是炮弹、炸弹击毁的。

残余的敌人往往隐藏在没被摧毁和发现的洞穴中,等我军路过时专门在后面打冷枪,或者扔手榴弹,造成了我军不小的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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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军伤亡的1742名指战员中,有70%损失在逐洞肃清残敌的战斗中。

这时,张爱萍开始佩服起一个人来,这个人就是20军60师参谋长蔡群帆。

蔡群帆曾参加过长津湖战役,60师指战员与美军争夺高地时,尽管依靠坑道和山洞顽强阻击,但在遭遇美军的火焰喷射器后损失非常大,令人痛心。

因此战后蔡群帆就留了个心眼,将缴获的火焰喷射器收集起来,组建了60师防化学连。在一江山岛战役前夕,张爱萍又调集精兵强制,将其充实为四排制的喷火连。

这支喷火连在一江山岛战役中,派上了大用场。

一江山岛的地堡、坑道面积很小,空军炸弹很难直接命中,海军及海上炮火,由于晃动性大,也很难直接命中,就是命中了也仅是震动一下。

因此火焰喷射器就成为攻克地堡、坑道、洞穴等的关键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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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群帆夫妇

下午17时30分,60师喷火连及时上岛作战,配合登岛部队肃清残敌,碰到冥顽不灵死守地堡山洞的敌人,喷火兵直接喷出火舌烧过去。

180团2营5连2排在南一江山岛搜索残敌时,敌人突然从两侧冒了出来,用机枪扫射我军,又从背后向我军扔手榴弹,2排猝不及防,当即伤亡14人。

防化排长成建军发现后,立即隐蔽地接近暗堡,在2排剩余战士的掩护下,沉着勇猛地用喷火器向敌暗堡喷火,接连消灭敌4个火力点,将这股偷袭的敌人全部烧死。

战后统计,喷火兵拿下了45个地下永备工事,毙敌200余人,占歼敌人数的五分之一。

至9日凌晨2时,经过9小时的激战,南一江山岛最后一个隐藏的洞穴被我军攻克,藏在里面打冷枪的敌人被喷火兵烧死,至此,一江山岛战役胜利结束。

此战,一江山岛1087人有1086名被歼灭,仅一名前一天前往大陈岛领取物资的司务长侥幸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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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击毙守岛司令王生明以下519人,生擒了王生明的接班人——第4突击队队长王辅弼以下568人,击沉国民党舰3艘,击伤4艘。

解放军也付出了较大的代价。陆、海军共有429名指战员在战斗中牺牲,1313人在战斗中负伤,损失火炮3门、飞机8架、登陆艇一艘。

一江山岛号称大陈铁门,被解放军攻克后,大陈岛已暴露在解放军面前。尽管解放军没有乘胜攻打大陈岛,但国民党当局明白,大陈岛丢失是迟早的事情。

在一江山岛战役结束一个月后,即2月8日,国民党当局发起“金刚计划”,将大陈岛3万多军民悉数撤至台湾。2月13日,解放军不占而得大陈岛。

这一仗开创了人民解放军陆海空三军首次联合登陆作战的先例,标志着人民解放军已具备了联合作战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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