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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学书法张胜伟(展览机制的缺陷)

自学书法张胜伟(展览机制的缺陷)近年来,中国书协明确地把“艺”与“文”提到了同等高度,积极鼓励广大作者书写自作诗文,并在展览的评审中给予关注,给好的自作诗文适当加分。但在展览上,自作诗文作品还是非常少,自作诗文作品入展率徘徊在3%到5%之间。从入选的自作诗文作品看,其作文水准大多平平。大部分古体诗作品在格律方面经不起严格推敲,诗文意境也显苍白,很难引发人们的阅读兴趣和审美共鸣。即使像“源流时代——当代书家的文本表现”这样精心组织的展览,也鲜有因“文章”表现出色而受人广泛认同或传颂的例子。1《文心雕龙•序志》云:夫文心者,言为文之用心也。这是刘勰论述“文章”所言,亦可推之到各艺术领域。书法是文章与翰墨共生体,文心存在于文章(书写文本)不言而喻,还存在于翰墨里。书法伴文字而生,已历数千年,从宏观到微观,无不体现文化属性。蔡邕《九势》云:夫书肇于自然,自然既立,阴阳生矣。真正好的书法,仅从技术层面看,就具备文化品质,一笔既出,


自学书法张胜伟(展览机制的缺陷)(1)

张胜伟


当下国展诸书体创作,文心的阙如和文人精神的萎靡,是发人深省的问题,也是国展的一大遗憾。笔者认为,文心的标举和文人精神的振扬,于当下书法己显得尤为迫切。

《文心雕龙•序志》云:夫文心者,言为文之用心也。这是刘勰论述“文章”所言,亦可推之到各艺术领域。书法是文章与翰墨共生体,文心存在于文章(书写文本)不言而喻,还存在于翰墨里。书法伴文字而生,已历数千年,从宏观到微观,无不体现文化属性。蔡邕《九势》云:夫书肇于自然,自然既立,阴阳生矣。真正好的书法,仅从技术层面看,就具备文化品质,一笔既出,便入哲理,乃至宇宙意识也会包含其中。这显然迥异于现代美术或西方美术。寻绎其本,是因了书法里隐含着一颗中国人的文心。

文章而外,文心更反映出一个人的内心情怀、人生境界和精神气象。纵观历代书法,还可以看到书法里传承着某个群体或者整个民族的精神和理想。汉魏碑版书法所传递的显然是北方先民的精神气象,而魏晋尺牍书法承载着当时文人士夫的深邃文思与审美理想,承载他们的世界观、价值观和人生观。可见在书法里文心的表达有着非常丰富的内容和广泛的途径。

在书法国展背景下,“国手”们的文心表现又是如何呢?综合分析评估近年国展以及一些重大展事,笔者有如下粗浅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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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中国书协明确地把“艺”与“文”提到了同等高度,积极鼓励广大作者书写自作诗文,并在展览的评审中给予关注,给好的自作诗文适当加分。但在展览上,自作诗文作品还是非常少,自作诗文作品入展率徘徊在3%到5%之间。从入选的自作诗文作品看,其作文水准大多平平。大部分古体诗作品在格律方面经不起严格推敲,诗文意境也显苍白,很难引发人们的阅读兴趣和审美共鸣。即使像“源流时代——当代书家的文本表现”这样精心组织的展览,也鲜有因“文章”表现出色而受人广泛认同或传颂的例子。

当下书法作者作文能力的整体劣势,有多方面原因。其一,当代口语和书面语言环境均与古代大不相同,人们的知识结构也与古人相去甚远,今人古代文学修养普遍不足。古人语言遣词之精准,语言音韵之优美,文章结构之精炼,思想表达之深刻,绝大多数当代作者是做不到的,以致人们看待当今书家的文章总有今不如昔之感。

其二,今人很少再有如古人所言“两句三年得,一吟泪双流”的治学精神了。学科的林立,信息的纷杂,以致今人在治学治艺上流于博杂而疏于专精,即便写白话文也鲜有苦心经营者,语言的拖沓、臃肿是当下文章的普遍特色。书法作者在作文方面,大多功力不济也不自信。

其三,展览机制的缺陷和艺术品市场欠成熟,导致一个时期以来,书法作者群普遍重技轻文,自作诗文没有在“展场”得到实质性好处,因而出现书家群体“抄书”现象,即便抄书也往往不能严谨,各种文本使用错讹现象普遍存在。文本是书法欣赏进入深层次的重要依托,其价值不言而喻,抄古诗文固然无可厚非,但书家自书自文对于创作而言显然更具意义。

自学书法张胜伟(展览机制的缺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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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艺精湛对于书法而言不仅仅指技术的成熟和全面,还代表创作者思想的精深。一寸笔,一寸骨,一寸心。书法的一点一画都要见物、见心,从宏观到微观无不含道映物、寄寓情思。在这点上,其它的造型艺术是无法比拟的。当下有很大一部分作者,受现代美术思想影响,简单地把书法当作造型艺术对待,持形式至上和唯形式论者也大有人在。事实上,书法的技术在所有造型艺术里面是最高级的,书法的每一个细节都隐含着传统文化信息,绝不可与其它造型艺术等同对待。

在国展投稿作品里,多种色纸拼贴、染色做旧、分“块面”书写、多书体组合、乱加题跋等做法比比皆是,庶成风气。其中大部分作品为形式而形式,一看就在做表面文章。这样的作品,只能粗看,不可细读,见多了不免令人生厌。大凡中国艺术,都强调内美。这种重装饰轻内涵的做法,把创作引向了设计化和美术化,背离了书法艺术的本质。考察成因,一是作者审美情趣“近俗”,二是有迎合评委之意。事实上快节奏的评审,也容易使评委的目光停留在作品表面。修饰作品并非不可,关键看是在文过饰非、画蛇添足,还是让书法焕彩增色。

书写技艺的高规格,首先是书写中辩证法熟练应用而使技进乎道,此外还要有“真我”存乎其中。从近年国展作品看,多数作者的笔法、字法、章法表现尚处在“仿书”阶段。仿古人与仿今人各占一定比例。还有的看似仿古,实乃仿今。若以写形、写势、写理、写神为书法的四个层次分析,在“写形”和“写势”层面的作者占大多数,有不少作者在“形”的层面倾注了热情,而且不乏写得与古人肖似者。“集字”创作方式在作者群里占有相当比例。多数入展作者其实摹古能力尚不足,技术的粗糙和荒率显而易见。尤其大字行草书作品,点线质量差,显得简单、潦草、乏味。技术储备不足,导致一旦写大字作品就捉襟见肘,大规模的运笔往往鼓努为力,或者将古人的字法简单拓大而显得笔下空洞。

笔者认为真正进入书法领域的书家是写“理”的,这个层次的作者技术上能做到融会贯通,技术应用是理性和自觉状态,并能走出“仿书”层面,进入相对自由的境界。这样的作品在展览作品里大概仅占不到一成。而既能入古又能出新,形成自我面目,自由地表达“真我”——进入“写神”境界的作者,显然凤毛麟角。

写好单字是一个书家的基本功,单字表现也是检验一个书家是否具备文心的一面镜子。古代大名家无不苦心经营单字。写单字当首重字势。康有为《广艺舟双楫》有云:盖书,形学也。有形则有势,兵家重形势,拳法重扑势,义固相同,得势便,已操胜劵。字势表现是一个书家生命状态的直观反映,故不能平庸。近年国展作品尤其行草书作品创作,作者似乎普遍重视营造字势,想方设法求变。但变化字势一要顺乎自然,二要彰乎性情。小字作品尚易于把控,大字作品往往变形失度,鼓努挑剔,不如人意。还有少数作者受形式至上观念影响,东拉西扯,支离汉字,致使作品丧失可读性。笔者认为,再多么“艺术”的书法也要有可读性,一旦单字不讲规范性和可读性,书法艺术存在的基础也将随之动摇。

章法的经营也是颇费心思的。好的章法位置之升降、行间摆动错落、墨色分布、节奏起伏、起承转合间应与文本相协调、相表里,进而达到浑然一体的效果。从国展作品看,大部分作者因忌惮“吃亏”而尽量把作品写大,不管书写内容是婉约小品还是豪放雄文,在书体风格选择上,多有与文意不合者。比如用巨幅草书表现古人信札之类内容的,以大刀阔斧的笔调去书写“闲情逸致”小品文的,凡此种种,不一而足。有一部分作品,套用形式构成原理,“块面”组合,强行布局,刻意背弃传统平阙样式常规,解散文章、撕裂文意的也时有所见。类似做法,只能让人觉得文心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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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渔父》云:真者,精诚之至也。不精不诚,不能动人。又云:圣人法天贵真,不拘于俗。书法要表达真情实感,应当是一个人精神状态的真实反映。没有真诚的艺术情怀为前提,技术应用也会变得像东施效颦。在国展上一旦有人因为某方面突出表现而胜出,就会有人群起追逐效仿,直至形成某种风气。如前些年的章草风、米芾风、近年的赵之谦风。这种现象反映出一些作者有急功近利思想,因为缺乏对所涉书风思想和技术上的储备,其艺术就显得肤浅和苍白。

国展是个竞技场,为了在展场胜出,许多作者极力迎合展览,揣测展览风向,研究评委喜好,设计作品形象,分析评审流程,可谓煞费苦心,种种因素束缚着作者的想象力,使其创作中无法做到“豁然心胸”,精心打造的国展作品往往不能反映作者的真实水平,这的确是一种让人感到无奈的现象。

在书法圈还有人热衷于所谓“魔鬼训练营”的创作模式,这种创作方式是作者在“导师”的帮助下,先对作品作一番设计,把诸如墨色分布、节奏发展、块面划分、书体混搭比例等等,进行充分设计,形成一个样式,然后由作者依样一遍遍书写,最后选一幅较满意的寄出参评。实际上,作者并没有从中学到多少东西,一旦换个内容创作就会束手无策。

据了解,当下还流行一种“创作”方式,即通过“书法不厌”等字库软件把所写内容进行集字、排版,然后依样“创作”。资讯的便捷几乎让人可以不假思考就完成一件有“古意”的“作品”出来,如此一来,作者的文心又何在!在“绍兴论坛”上,白谦慎先生有“6G”时代书法之说,看来我们真要对未来的书写活动作认真思考了。

以上是笔者通过对国展作品的观察,从三方面对当下书法作者的文心表现做了大概判断。唐张怀瓘《书议》云:论人才能,先文而后墨。就书法这门艺术,这个逻辑显然不可背逆,当引起足够重视。每一个有志于学习书法艺术的人,都应从涵养文心开始,让自己由内而外真正成为一个有文化修养的人。唯其如此,书法才能变得有厚度、有分量,当代书法才有可能实现质的突破和飞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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