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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言情睡前小甜饼(故事我有点怕)

古代言情睡前小甜饼(故事我有点怕)遥遥望去,就看见一个绯色衣裙的小女孩,衣裳看着简练干实,衣裙的刺绣却巧夺天工,低调而不失奢华,唐然一下就对这个小孩感了兴趣。酒席无趣,唐然走出来想松松坐累的筋骨。不过令笙虽年纪尚浅,确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主,她虽为商贾,却并不觉得羞耻。所以她从来容不得旁人的冷落欺负,以至于同龄的小孩子们虽都瞧不起令笙,但都不敢当面说她的不是。那些背后嚼舌根的,她便宽宏大量,不去计较。唐然与令笙的初遇,是在县公举行的寻花会上。

古代言情睡前小甜饼(故事我有点怕)(1)

本故事已由作者:几道,授权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发布,旗下关联账号“深夜有情”获得合法转授权发布,侵权必究。

1.

却说唐然初到江南时,令笙还只不过是个宴会酒局里人人瞧不起的商贾幼女。

都说江南女子柔美,有江南风景的多情温顺——那是对男人的时候,而对于一个女子,尤其是商贾之户里的小小女孩子,她们明里暗里可给令笙下了不少的绊子。

不过令笙虽年纪尚浅,确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主,她虽为商贾,却并不觉得羞耻。所以她从来容不得旁人的冷落欺负,以至于同龄的小孩子们虽都瞧不起令笙,但都不敢当面说她的不是。

那些背后嚼舌根的,她便宽宏大量,不去计较。

唐然与令笙的初遇,是在县公举行的寻花会上。

酒席无趣,唐然走出来想松松坐累的筋骨。

遥遥望去,就看见一个绯色衣裙的小女孩,衣裳看着简练干实,衣裙的刺绣却巧夺天工,低调而不失奢华,唐然一下就对这个小孩感了兴趣。

此时令笙正用食指和拇指抵着下巴思考着什么。

“小丫头可需要帮忙?”

唐然风度翩翩,端的是世家公子哥特有的张扬语调,却仔细打量,便觉得此人眉目生的有三分女子态,语调也比寻常男子显得微微细软,但却好听非常。

令笙是欢脱性子,如今听到主动有人帮助,便心里像插了翅,急忙道出问题:“我的香包被人挂在了梅花树上,我想取下来,奈何个子不够,生怕弄伤了梅花...”

小小年纪却有惜花的情,唐然便忍不住多看了这小丫头几眼,这几蕃打量,唐然更觉得惊艳。

令笙极为漂亮,眉峰微挑,一双颇为精气的眸子,即使笑,也难掩眼底微微的凌寒傲气,唐然微微一怔,令笙抬头时,与那寒梅相映衬,唐然忽然觉得,此女年纪尚浅,眉眼还未成熟,但这幅稚嫩的皮相已经有了风骨,沾染了梅花的冷韧。

唐然身材高挑,不过伸出手,便轻易的摘下了拿只挂在梅枝上的香包。

他嗅出香包里头的是干了的梅花,若是他鼻子还算灵,是雪顶红梅的花瓣混着足月的金桂。

倒是衬她,唐然轻笑。

少女接过香包,感激却不讨好的笑起来:“多谢大哥哥。”她打量一番瘦高英俊的唐然:“大哥哥看着不像江南人士,莫不是从北方来的?”

唐然惊讶于小女孩的见识,揉了揉她的脑袋:“正是呢,我从王城北都来。”

“北都?我也要离开江南去北方,听说那里漫山遍野都是梅花,梅花凌寒而绽放,但江南温和,就算开了梅花,也没有那股韧劲。”

“大哥哥,以后我也是要去北方的。”

唐然那时便想,此女并非池中物。

那时他奉皇帝之命南巡,途径江南临照城时,遇见了一个有趣的小姑娘,万万没想到,五年以后,他再陪皇帝南巡时,昔日的小姑娘,一夜之间,便成了皇帝的新宠,皇帝一回宫,便要册封为梅妃。

唐然望着那个坐在凤銮金恩软轿上的女子,五年世间,昔日里的小小少女,已经长成了能让天地间女子黯然失色的绝世美人。

她与他擦肩而过,她的目光似乎已经透过万里土地,望到了北方挺拔的寒梅上。

她眉间画了一朵红梅,她风骨以成,这个世间的男子,哪一个不会为她倾倒呢?

唐然望着越来越远的凤銮金恩软轿。

“唐总管,陛下吩咐您回宫即刻给梅妃娘娘安置寝宫。”

唐然收回目光,眼底黯淡,他是皇帝的身边的心腹宦臣。

他,毕竟是很没根的人呐。

“唐总管?”来人轻声唤道。

唐然回过神来:“陛下点的那个宫?”

“回总管,是东西六宫最清雅的望湘楼。”

陛下当真是将她放在心里了,唐然回了句:“知道了。”

2.

令笙坐在凤銮金恩软轿上,面色醺红,还在回想昨夜温柔的君王给她的承诺。

“阿笙,此生,定不负卿。”

说起她和迟清洛的相逢,还源于她经营多年的粥铺。

家里原本不让她经营粥铺,认为这是几乎临照城里最亏本的卖卖。但是令笙不觉得,用自己的月钱,咬咬牙自己买了块小地,专做粥品,傍晚剩下的粥品便送给城中家中条件困难的,这样的善心也不知不觉的积淀成全了梅仙子的美誉。

临照城里的三美为别是四五月份的青梅酒,石榴里行街上的十里香粥品,再一个便是十里香粥铺的老板娘梅仙子令笙。

未见其人先闻其名,让许多来临照城的文人骚客都想一睹梅仙子的绝世风采,当今圣上迟清洛也是如此,江南烟雨几时休,临照城一入雨季,天气便缠绵潮湿,路上人手一把酥油纸伞,雨珠敲打在伞面上,如珍珠落玉盘,清脆动人。

令笙一早就来了店里,盘完昨日的帐,门中食客不多,她坐在二楼红漆罗帐后,靠着朱红色的窗棱,侧着眸子,拖着香腮,目光在窗外的一盏极美的青花纸伞上。

青花纹路与江南烟雨莫名的相映成趣,不料,那人似乎感受到了远处楼上的目光。抬头,漆黑的眸子睿智清明,令笙对上那双眸子后,那人对她斯文一笑,令笙还以微笑。

怔怔的目光顺着那把青花纸伞越行越远,仓促的收回目光,少女心中的一抹薄薄的春墙,毫不费力的被那一双好看的眼睛打动。

许多年后,当大金国的军队攻破城墙,她静静地立在遥遥高墙上,却突然忘了从前临照城江南烟雨笼罩临照城时,那把青花纸伞下的男子的那双让她惊艳了许多年的眼睛。

令笙画梅,临照城一绝,每年五月出头,临照城都会办一场百花宴,各路名流在临照城相聚,细谈风雅,吟诗作赋。

聚在临照城,是因为北国第一乐府长乐便在此处,长乐府的临照七伶名动北国,这百花宴也是七伶之首聚欢夫人举行的。

聚欢夫人与令笙乃是不折不扣的忘年交,商贾之女和一代名伶成为忘年交,也是当时的一段佳话。每年临照城的百花宴都会邀请令笙。

以往贵宾席里令笙占一份,今日了了的贵宾席里,她竟然也看到了那日举着青花纸伞的男人。

百花宴上,令笙的梅花图几乎从未出过榜首,而这一年,却因为这个陌生却一身尊贵之气的男子,落到了第二的位子。

令笙也有些不服气,可是当看到那番画作时,却也是心底里服气。

因为她从没见过傲雪凌寒的真梅,所以她的画作中,总有这么一丝未见过的虚浮。而那人的梅,确是有血有肉的。

她记住了落款的名字,迟清洛。

清清遥临天,迟迟洛边夜。

“可是令笙姑娘?我们主子请您雅间小酌。”侍人礼貌恭敬,那人身边的侍从似乎都与众不同。

也是从那日期,她与迟清洛的关系,便突飞猛进起来。

她喜欢古董,对有岁月味道的瓷器与字画格外喜欢,而迟清洛,不仅能准确的分析出是真迹还是后人临摹,甚至连背后的故事都一清二楚,她喜欢歌舞,他也极擅长音律。大约是那时她太相信命中注定的缘分,所以她与迟清洛的开始,她一厢情愿的认为,他们是天作之合,是人间神仙眷。

所以那日她与迟清洛游湖。

“阿笙,你可愿意...跟我回宫...”

令笙早就猜测处迟清洛远不是寻常的富贵人家的公子,而且洛姓又是国姓,她最多也就猜测迟清洛的风雅博览,是洛氏贵族中的某个藩王,却不料,和自己情投意合的人,是当今的天子。

诺大的北宫,如同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囚笼,她自小跟着父亲走南闯北做生意,自由散漫惯了,有点恐惧遥远的北方里那些富丽堂皇的宫殿。

但是令笙知道,她爱他,即便放弃了自由,也要舍命去爱他。

于是,她同意和迟清洛回宫。

君王的恩宠是天底下最甜蜜的毒药,将自私的毒沁进骨髓里。

进宫之后,她便是六宫中仆人的新主子,皇帝的新宠——望湘楼梅妃令氏。

年少不知愁滋味,一入后宫深似海。

再也回不去昔日煮酒画梅的少女岁月了。

3.

迟清洛吻醒身旁的女子,女子肤若凝脂眉稍微调,沉睡的眉眼里安宁乖顺。

令笙颤抖的睁开眸子,睫毛颤抖地如同纷飞的蝴蝶:“阿清,我有点怕。”

迟清洛将她拢再怀中,安抚的揉着她的细肩:“朕在,不会让旁人欺负你分毫。”

令笙心底甜蜜。

却听他又说:“阿笙,你初入宫,许多礼数还不明白,旁人在时,你要唤我一声陛下。一会儿让唐公公来教你些宫中的规矩,一面失了皇室的体统和分寸。”

迟清洛说这席话时,语气温柔的如同夏日里垂在荷叶上的轻轻立上的蜻蜓,可是令笙的身体僵硬了下来,怔怔的抬头望着端正威严的迟清洛,心底是什么突然冷却了下去...令笙不知道。

迟清洛离开时,她站起身:“恭送陛下。”

似乎是什么错了,她似乎是想抓住什么一般,冲出门去。

浩浩汤汤的太监宫女,六十四人的仪仗将她挡在最末端,她努力的抬起脚尖,只看到了摇摇的金黄色轿撵。

她似乎怎么努力,都不能再冲过这些乖顺紧低着的一个个高顶帽檐,去拥抱他了。

令笙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身后一道细软好听的男声从背后传来。

语气关切

“梅娘娘,这里风大,仔细身子。”

“娘娘,小的是奉皇上之名来教授娘娘宫中礼仪的。”唐然弓下身,一个请的手势

令笙转过头,暗灰色的衣衫上精致的刺绣,眉目有些熟悉,犹豫的出口:“大哥哥?”

唐然心中微征,后退一步,深深地行礼:“承蒙梅妃娘娘记得,小的正是当年给娘娘取香包之人。娘娘身份贵重,小的这等人,怎么配让娘娘称哥哥。”

“那日还未好好谢你。”令笙震惊,从前她记忆力从容有礼的年轻人原来就是皇帝身边赫赫有名的宦官之首唐然唐大人。

“娘娘不记得了,当日早已补偿给小人了。”唐然轻笑。

令笙不知当日给了什么谢礼,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那份谢礼,是她的笑,当年她的微笑,如凌寒梅花上的轻盈露珠,那一笑,便是最好的谢礼了。

看出她的亲近,不知是警告她还是警告自己。

“娘娘,宫中您应该知道的第一条,奴才是主子的奴才,但奴才永远都是奴才。”

一番陌生的话语让令笙惊愕了一番,许久,她收回手,似乎脸上的精气神都泄了个尽,唐然听她轻轻的呢喃一声:“一个两个都是宫里宫外...”

“娘娘,陛下也有一国之君的苦衷,陛下在乎您,却不敢太过在乎,朝廷上的眼都盯着金銮宝座,比下也有许多身不由己。”

令笙低头不语。

唐然袖中的手想抚平她皱起眉,然而这种念头和动作,都被他狠狠地攥在手心里。他挤出笑脸:“娘娘,陛下知道您喜欢梅花,再望湘楼之外新移了一大片冬雪梅,有白梅和红梅,都好看得紧。”

令笙早就想有一片属于自己的梅林,她从未给迟清洛说过,却不料他竟猜透了自己的心思,他果然是在乎自己的。

女人总会用一些男人的表现来表示对自己的在乎。

唐然来了很多天,每次她都不会乖乖的呆在寝宫里,总是到她的梅花林里,或写诗或作画。

令笙规矩学的很快,唐然唯一一次与她接触的机会,很快的就结束了。

... ...

“你做的很好,她很喜欢那片梅林。”明黄色的男子头也不抬,赞赏了一句。

唐然磨着墨,恭敬地回答:“多谢陛下。”

“朕公务繁忙,梅妃那里也是无法日日顾及,你切不要让她觉得宫中无趣。”

“是,陛下。”

唐然恭敬的退下,心中不知是高兴还是难过,高兴的是,他可以以给她解闷的方式陪伴她,而难过的是,无论他付出多少,也是‘陛下的心意’

罢了,这份感情,本来就是见不到光的。

4.

令笙入宫三年,冲冠后宫,迟清洛的精力全在国家,每日都要忙到很子夜,一个月两三次来后宫,都是为了令笙。

女人的妒火是很可怕的东西,心头的怨恨,再永远看不到尽头的宫廷生活中,恶毒的以燎原之势生长,一路走来,许多女人都曾将手伸向她,令笙也不知是否是命运太好,所有的暗害,似乎都是化险为夷。

每一次,迟清洛都会及时的出现在她身边,即使他不在,迟清洛身边的唐然唐然公公也会适时的出现。

“娘娘莫慌,陛下就要到了。”

这是令笙最常听唐然说的话。她的吃穿用度,无不用心。令笙再宫中度日,感受着君王的宠爱,自诩是整个北宫最快乐的女子。

其实只是她不知,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忙碌的君王只是随口吩咐给身边的心腹宦官,男人的世界除了女人,还是权力和天下,而宫中的女子,除了皇帝这一根救命稻草之外,在无依靠。

令笙的一切都是唐然安排的,她的吃穿用度,几乎每一项,都是他亲自监督,一针一线都没有马虎。皇帝的心腹亲自督查,唐然代表的皇帝,唐然用心自然就是皇帝用心。

所以梅妃令氏入宫五年,干净的仍如一个未出世的少女。知道有一天,原本属于令笙的镜花水月,被一颗漂亮绚烂的琉璃石打破,打散映在水面上的月,也破碎了梅妃五年的独宠的梦。

那个女子名叫冷弦月,与这三个字的冷清不同。

这个女子进宫的第一日便来拜访她时,那双狡黠妩媚的眸子,眼底似乎都是遥远金国的风沙与热辣。

令笙初入宫闱时,迟清洛直接将她晋为梅妃,而这个少女,初来乍到,就已经顶着泠贵妃的头衔。

泠比冷多一点,令笙琢磨,大约是因为太喜欢,才不得不得加一点更喜欢,再多的喜欢也不底一个‘更’字,因为更永没有尽头。

“陛下真的是宠爱妹妹啊,连自己贴身的暖玉都送给妹妹了。”令笙礼貌的微笑,虽然她自己的脸已经僵硬的难以维持笑容。

冷弦月摸了摸自己腰间的配饰,漂亮火热的眸子一凝:”姐姐怕是记错了,这不是清哥哥那一块,我这一块可要比他那一块好得多,这是今年南诏新来的暖玉,五百年只有这一枚。”

“放肆,陛下的名讳你身为一个后宫嫔妃如何能称呼?”令笙凝眉,语气冷了下来。

冷弦月可怜兮兮的望着他:“清哥哥说了。可以允许我以后不说陛下二字,清哥哥觉得这样生分。如果姐姐不喜欢,那我以后便不叫了。”

“你说...是陛下准你唤的?”

“是啊。”

令笙只觉脑中一片眩晕,生生的打起精神,忽然之间明白了这个女子进宫第一日进攻就来她宫中的缘故:“你有什么想说不妨直说,不必拐弯抹角的。”

冷弦月露出与她面庞不符的狂傲,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得意的笑起来:“我来,就是要告诉你。你的恩宠,结束了。”

“我只是来可怜你一下罢了。”

“你混账。”

“姐姐。”冷弦月狠狠地攥住令笙呼过来的巴掌,更重的将令笙推到:“我唤你一声姐姐,不过是尊敬你进宫比我早,可是你别蹬鼻子上脸,按照位分,见了我,你必须跟我行敬礼。”

“如此,不如行一个给我看看?”

“休想。”

“好。”冷弦月不悦的望了她一眼:“希望你别后悔。”

果然,下午皇帝便匆匆的进来:“月儿年岁比你小上许多,许多事你不要跟她计较。”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听着令笙冷漠的声音,迟清洛心底的最后一丝内疚也荡然无存,心头隐约有些厌恶:“月儿位分比你高,见她行礼是应该的。”

“陛下,臣妾累了。”

“不知分寸。”

迟清洛重重的撂下玉匙,头也不会的离开了。

令笙忽然想起当年她随他入宫,辞别长乐府的生死交聚欢夫人时,她说:“最是无情帝王家,阿笙,保重。”

五年的情分,竟抵不过一个初来乍到的女子,只见新人笑未见旧人哭,怕是如此吧。

果然,泠贵妃果然如同她说的那般,望湘楼的梅花枯了,光秃秃的只留下一些光杆,没人照料。

只有偶尔唐然来看望她时,带来一些解暑的冰块。

“唐公公,陛下近来可好吗?他已经有九个月没有来看过我了。”

唐然望着从前风华正茂的女子,二十几岁的年级,发间便生出了几缕白发。

“唐公公,我听说那泠贵妃喜欢牡丹花花,皇帝便亲手种了一院子送给她?”

“唐公公,与那个女人相比,我这些年来的恩宠算什么?笑话吗?”

这些问题唐然一个都无法回答,皇帝对于泠贵妃的宠爱,超越之前的任何一个嫔妃,包括盛极一时的梅妃。

“唐然,我不想做妃嫔了,我想回我的十里香粥铺,做一个平凡的老板娘。”

醉酒的呢喃,令唐然心痛欲岁,他不能替她挽回帝王的心,便只能颠覆了这天下了。

他终于贪婪的抚着她的脸颊,将她脸上的泪抚去。

...

“所以,油盐不进的唐大人近日来寻我,可是同意和我们金国合作了?"冷弦月涂着艳丽的艳红色的丹寇,似乎早就料到了唐然会同意卖国之举。

“你早料到了?”

冷弦月轻笑一声,妩媚入骨?:“只不过是赌你是不是真的爱令氏。”

“你知道?”

“当然,我的人在你的枕里发现了这个..”她拿出一个素色的香包,里面的梅花和合欢的花叶已经枯干了。

“这个小玩意有趣的很,里头这一副美人图,可是细的连眉梢的笑意都画得细致入骨阿...”

“你住手,如果我死了谁还能放你和这个女人离开?”冷弦月下一刻便被唐然捏住了脖颈。

“哼,希望你遵守诺言。”

皇帝从不为了女子荒废朝政,如今却一连几日不上朝。朝中大臣的非议,皇帝熟视无睹。

“阿笙,再等等就好了。”

天下将倾。

5.

大金国双管齐下的战略十分有成效。

一方面让金国美人冷弦月勾引皇帝令皇帝分心朝政,另一方面则是安插内奸,将敌人的动向交给国家。

当冷弦月将最后一次消息传给金国后,一场战争拉开帷幕。

金国铁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共下北国,一路杀到了北都。

“到了,时机到了。”

唐然喃喃自语。

“什么时机到了?”

“令笙,你曾告诉我你想离开这个皇宫,会临照城去经营你的粥铺。”

令笙错愕:“我确实是这样想的。”

“那你愿意离开皇上,离开皇宫吗?”

“我...愿意....只是,这是不可能的。”令笙以为自己爱这个君王,其实她纠结多年,今日才明白,她爱的迟清洛,是宫外那个无拘无束侃侃而谈的迟清洛,而非再宫中疲于政事,兢兢业业的帝王。

唐然轻轻微笑,似乎是说服了自己:“我知道了,阿笙,我不想你误会,你记住,我唐然...不是卖国贼。”

令笙不明白唐然在说什么,他回头深深看了他一眼,令笙微微一怔,她想拉住他,却不知道怎么拉住他。

“阿笙,你会幸福的,连同我的一起。”

6.

远远地,令笙便能听见宫墙之外的士兵,举着旗帜和刀剑,激昂的大叫着:“杀了奸臣唐然,杀了卖国贼唐然!”

明黄色的帝王眼底复杂,身后的女子的尸体不知已经凉了多久。

“将泠贵妃的尸身——拖下去。”帝王微微闭眼,犹豫了许久:“不,将她的尸体和唐然的...一起吊在玄武门上。”

那心腹听见唐然的名字,浑身一震:“可是唐大人为了我们的计划牺牲了多少,为国牺牲,死后却要沦为万人践踏的奸臣?”

迟清洛似乎老了十岁。

事情回到泠贵妃入宫的第三日。

“金国早就是我北国的敌人了,如今又送冷弦月这样的女人来迷惑朕,若不是早有探子来报,道出金国阴谋,朕怕是真被这女人迷了心智,当务之急,必须除掉金国这个心腹大患。”迟清洛握紧拳头。

唐然和一众心腹大臣挤在不大的密室中。

“朕心中有了计划,不过需要一个心思玲珑的可靠之人,若是做好了,金国可灭,但是却永远留个卖国的名头。”

众人屏息凝视,都不敢吭声。

“如今金国已经送女子来迷惑朕,势必需要一个朕身边之人做内应,将我国的现状报给金国,我需要的是一个细作,一个将金国骗的团团转的细作,那人要有足够的智慧,让金国人相信他就是北国的卖国贼。一旦金国来时进宫,我国佯装不敌,等到了北都,北都易守难攻,我们倒是集结军队来个瓮中捉鳖,将金国的主力大军打败,金国不足为惧。”

一位大臣上前一步问道:“虽为了我国利益,但那人岂不是要白白背着卖国之称?北国的人最不容背叛,那人岂不遗臭万年?”

皇帝闭上眼,深深地叹了口气:“是朕对不住各位,哪位爱卿愿意为国舍生?”

“朕可以满足他的一切愿望。”

唐然眉头一拧,站出身:“臣愿一试。”

“臣孤身一人,又是个阉人,不会拖连家人,陛下,臣愿意。”

心上女子入宫成宠妃,为陪伴左右,他甘愿放弃一切净身进宫。

其余的大臣纷纷退下,只留唐然和迟清洛二人。

“唐然,你跟朕多年,比朕的兄弟更亲如手足,我会帮你实现你的心愿。”

“臣惟愿陛下能给梅妃娘娘自由。”

迟清洛沉默许久:“唐然,你喜欢朕的梅妃?实话实说!”

唐然不避让:“是!”

“混账!”

唐然苦笑:“陛下不必生气,奴才不过是个阉人,何谈喜欢,只不过一直放在心里罢了,你弃她如敝履的却是我一直奉若珍宝的,陛下,天下女人无数,令笙本就是暮雪凌风的梅,属于天地,这小小的宫闱,不过是拴住了她的身子罢了。”

“陛下,若是你有一丝一毫爱她,便给她自由吧。这便是臣的愿望。”

......

唐然深深的凝视了一眼望湘楼的方向:“阿笙,那片梅林的每一棵梅树都是我亲手种的,一直没有机会告诉你...”他苦笑一声:“你再也不会知道了。”

他自刎在雍华宫大殿前,突然下起了小雨。

迟清洛站在高高的城墙上,面向无数北国士兵:“妖妃已死,内奸已除,斩杀金贼,护我疆土。”

“斩杀金贼,护我疆土。”

士气暴涨,迟清洛不敢露出一丝痛苦,甚至不敢直视唐然的尸身,他努力做一个好的君王,却其实,什么都做不好。

唐然,朕不对你,北国对不起你。

金国大败,北国迎来了和平。

外面风声停了,雨也不在滴答了。

令笙听着外头的厮杀声归于平静,眼神望着天空,轻轻的呢喃了一句:“他们都不信你,我信你。”

手指推翻了烛台。

7.

那夜北都尸体成山,却成全了天下太平。

梅妃令氏死于一场异火,只留下一具烧焦的黑灰。

来年春天,北都新开了一家粥铺,叫唐记粥铺,唐记粥铺的粥是北都一绝,唐记粥铺的老板娘面一半脸生的绝艳,另一半脸却被火烧的模糊。

公元321年发生的事,被湮灭在了岁月长河里,无人再提了。(作品名:《只有香如故》 作者:几道。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 禁止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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