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鸣沙山日出美文(有声散文鸣沙山)
看鸣沙山日出美文(有声散文鸣沙山)又想起金庸的武侠小说。暮天荒野上孤剑独行的身影,低垂的帽檐下紧压着冷芒流闪的眼睛,三尺龙泉上掩饰不住的杀气冷雾般森然透鞘而出,料知剑上沾满的多是天下无义丈夫的鲜血,该是怎样的侠骨!固然,可以把这种感情视为江湖间坦率朴野的任性,或是自命为光明磊落的侠气吧。找一个无人的地方,坐在细沙上,静候新月的升起,任微风抚发,听一下琐琐屑屑、细细碎碎的沙声。声在远处行人的脚下渗出,虽未成沙鸣,却也如细水流过,或隐或现地淌着。抬眼望去,沙脊外仍是婉转曲徊的沙脊,想不出沙山的那一边是否有不是沙的地方。坐在这里,「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时人亦冷漠而疏远,何以西方茫茫,东方茫茫?寂寞是国,我是王,自嘲兼自慰……」分不清是余光中在想,还是我在想。敦煌市到了,再去鸣沙山仍要租车,幸只有15分钟的路,傍晚七时左右到了鸣沙山,太阳仍是灿灿,几乎等于广州的正午。买了门票,通过一道铁栅栏门,鸣沙山就立在眼前。我惊讶于世界的奇妙
本文由「春暖花开朗读者」 陈玉轩 朗读
由柳园换汽车向敦煌进发的路上,心飞了起来,耳机中喜多郎的梦,是我所作,已不知梦断几载,泪枕几回。
喜多郎的《丝绸之路》营造的气氛渐渐围了上来,闭目静听,渴望在音乐背景深处撞出火花,车仍在疾驶,心比车跑得还快,前面该是怎样一片天地、一个梦?
敦煌市到了,再去鸣沙山仍要租车,幸只有15分钟的路,傍晚七时左右到了鸣沙山,太阳仍是灿灿,几乎等于广州的正午。买了门票,通过一道铁栅栏门,鸣沙山就立在眼前。我惊讶于世界的奇妙,为何一道铁门,竟隔出这样不同的两个天地,一边如常人小街,一边却是大沙漠漠,若不是亲见,还以为是画家选错了角度,徒加了一道栅栏。
惊异还来不及化开,人群已经前呼后拥地散了开去,我也扛鞋在肩,光脚沿着沙脊慢慢地向上爬。想不出理由,想不出是谁的主意,更想不出是何方神圣的功力,在这里设置了这一大片的沙山,沙很细腻,如海滩沙一般。「鸣沙山」的称谓据说是因为人趟动沙的时候,沙滑泻会有嗡嗡的鸣响,尝试着做了几次,毫无反应,料定是人多的缘故,只好由心里去想象好了。
天出奇的蓝,无一丝云, 像倒挂的平静的海,说不出的感叹。近晚九时许,太阳西下了,当只留一线斜照在沙脊上的时候,遂想起《楚辞》里的渔父,这份联想很不贴切,可确是如此。「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那种隐逸逍遥的冲和,竟尔转成后代遁世宁静的象征,这份感受很切夕阳下沙漠上的我和我的凝视。
找一个无人的地方,坐在细沙上,静候新月的升起,任微风抚发,听一下琐琐屑屑、细细碎碎的沙声。声在远处行人的脚下渗出,虽未成沙鸣,却也如细水流过,或隐或现地淌着。抬眼望去,沙脊外仍是婉转曲徊的沙脊,想不出沙山的那一边是否有不是沙的地方。
坐在这里,「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时人亦冷漠而疏远,何以西方茫茫,东方茫茫?寂寞是国,我是王,自嘲兼自慰……」分不清是余光中在想,还是我在想。
又想起金庸的武侠小说。暮天荒野上孤剑独行的身影,低垂的帽檐下紧压着冷芒流闪的眼睛,三尺龙泉上掩饰不住的杀气冷雾般森然透鞘而出,料知剑上沾满的多是天下无义丈夫的鲜血,该是怎样的侠骨!固然,可以把这种感情视为江湖间坦率朴野的任性,或是自命为光明磊落的侠气吧。
只是在我,宁愿承认它仅仅是一种朴野放旷,一种任性娇纵,然而即便如此,这份野气在我们今天多典雅甚至多理性、多冷静的时代里已是难见的了,更何况是真正的侠者呢?
于是特别想念起屈原来,想见他枯瘠清癯的容颜上必有一对燃烧的眼睛,「可以托六尺之孤,可以寄百里之命,临大节而不可夺」。常想念屈原的这份侠气,常感叹众醉独醒的寂寞了。
同伴过来提醒,该下山了。天渐渐黑了下来,下山要比上山容易得多,可以一口气冲下去,也可以如顽童坐滑梯般往下滑。身旁一少年趴在沙上往下滚,笑声不时传来,一下子就冲了下去,很想学他一般,也五体投地滚筒般下落,但终收了这份童心,循规蹈矩般下行,长大真的不好,这一刻更深地体会到。
在如此纯净的天空下,自己竟也放不开自己,走回人流中,战胜自己多少会划上几个问号。真的钦慕阿拉伯的劳伦斯了,同一只手,能陷城,也能写诗;能测量沙漠,也能探索灵魂;征服自己,且征服别人。而不必如我,生活在期待、想象和后悔中。
在山脚下,同伴租了骆驼,我则想步行,站在局外望望驼峰与沙峰构成的景色。一队骆驼载着游人开始启程了,其实路很短,恐怕也只是十几分钟,明知道这只是一个扮相,但望过去,因鸣沙山做背景,加上骆驼走时掀起的沙雾,清脆的驼铃声,倒也真有点域外的风情了。
其实,只要愿意,生活本是一个富饶绚丽的乐园,关键在于你自己如何发掘,如何想象和如何创造。念及此,月亮泉边的那份失落渐渐淡化开来……(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