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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下有四位仙童的菩萨(九华通慧师太吴幼仙)

座下有四位仙童的菩萨(九华通慧师太吴幼仙)我憨然而笑:“就会几句,以前有个朋友是肇庆人民法院的。”“施主会讲白话,了不起!”我俩相视一笑:“听口音,师父是广东人?”“我是肇庆的。”“馁个斌逗,‘绍恒hing4’?”

座下有四位仙童的菩萨(九华通慧师太吴幼仙)(1)

1990年4月,我刚分配工作。因为一段情缘已尽,有些苦闷,便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春日上午,约上几位好友去附近大明寺踏青。有好史者去前跟我说:顺安大明寺与钟鸣狮子山清凉寺同称东南佛教名地,建于北宋,至今已有千年历史。寺庙四周竹影遮天,寺旁还有灵窦、海眼二泉终年流水不断;寺南侧有“荆公书堂”,曾是王安石当年讲学读书之地,传说这里曾有王安石手书“钟灵毓秀”题额……于是,一行六七个青年男女信步三四里说笑着,来到坐落山凹里的大明寺。那天观光的人不多,景点有些冷清。有同伴建议大家进庙抽签,主持老尼见我们这帮小青年乱哄哄的,碎嘴说着不着调的话,漠然地看着我们抽签,一行中抽的都是“上上签”,唯独我抽了个“下下签”。老尼便冲我咧嘴笑,低头细语:“不打紧的,5年后你来还愿吧!”很显然她是在暗示我:这签筒里下下签少得可怜,你真是“好手气!”我本就心情不好,现又抽支“下下签”,更有些不爽地离开了。

过了几日,有朋友跟我说:古大明寺早在1969年就被捣毁了,寺中老尼并非高人,她说的你莫要信哦!四大佛教名山之一的九华山,我们抬眼便能望见,何不抽空去问问那里的高僧?于是,寻了个空,我独自坐上去青阳的长途车,傍晚时来到九华山脚下。

是时,天色阴沉,游人绝迹,山上空谷传声,我独自去攀登九华山天台。途中偶遇一挑水的小沙弥,见我行单,他便掌礼询问:“施主,这么晚还上山进香吗?”我回应他:“我今晚打算住天台,明天去看肉身宝殿。”

及至登上天台,问明住宿地后,我走进一间小禅房登记交费。屋内彩电上正晃动着红男绿女撩人的身姿,负责登记的和尚除了一身袈裟和光头,看不出他与村部会计有什么两样。佛门修行圣地,净土也会“袈裟本无清静,红尘不染性空。”当我付款签字时,一位准备晚课的中年僧人瞄了一眼:“字写得好棒哦!施主是警察吧?”我当时穿着一身警服。

我俩相视一笑:“听口音,师父是广东人?”

“我是肇庆的。”

“馁个斌逗,‘绍恒hing4’?”

“施主会讲白话,了不起!”

我憨然而笑:“就会几句,以前有个朋友是肇庆人民法院的。”

“是么?我也是。九点晚课后,施主可有空来寒舍一叙?”

当晚我赴约了,与他聊至深夜,他拿出他以前照片:妻儿老小都有,原是名肇庆法院法官,来九华山出家是因为热爱钻研佛经,经层层考试筛选才上山当了和尚;我告诉他的信息很少,说自己只是一名经警,是附近的铜陵大通人。之所以我能讲两句粤语,是因为有个朋友的父亲在肇庆人民法院工作。那朋友是个高个子,最近听说他得病两条腿都给锯掉了。

“山下有一处尼庵的住持叫“通慧”,八九十岁了,据说她就是你们大通人。你一个人来九华山,定是有什么心结吧?明早吃完早斋,我给你指路告诉你怎么过去……”

当晚回屋后我迟迟未睡,老旧的木地板踩上去有吱吱的响声,就像身后有人紧随而来一样。我于是索性走出房门站在峰巅,静听松涛澎湃,内心顿时被彻底漂洗,睡意全无,余犹未尽。紧接着,我摸黑走近“一线天”,换个角度看着天台上的天空……

天台寺的早斋,有点像学生时期的午饭。做饭大师傅是江苏溧阳人,他做的豆腐怕是我至今吃得最香的一款。那用竹管接来的山泉浸染的鲜米绿豆,用松柴温火熬制两个时辰的稀饭,特别浓溶。当浓浓的粥衣醮着红方豆腐乳,周边坐着一群谦和的僧侣……那种感觉让我不禁感概:滚滚红尘哪里来这份清净!

按照“肇庆和尚”指示的小道,我绕过肉身殿,沿下山方向朝“通慧”师太主持的寺庵走去。在一个山脚边凹处,一座清冷的小庙,宽敞的院子掩映着古树的浓荫。一小尼姑正在洒扫庭除,当我说明来意,先觐香叩拜完毕,再走侧门至后堂坐下。时过不久,两位小尼便陪着通慧师太,由堂屋屏风后缓步走向殿堂。我赶忙起身迎拜。小尼看我身着“官服”,很是拘谨,匆匆退下。师太面相白净,她放下手杖,平静地问我:“施主是哪里人士?”

“我是大通人。”我特意加重了方言口音。

“哪个大通?是青海的大通还是淮南大通?”通慧老尼略一睁眼。

“就是不远铜陵的大通街人。”我听出通慧话尾的乡音,便迎合着再次强调。

“九华山菩萨,可是照远不照近哦。施主来我这要求什么?”

“无求无不求。天台高僧告诉我,师太是大通人,于是我绕道过来求支签。”

“你问哪个方面?把手伸来我看看!”

我顺从地卷起袖口,递上手掌让师太瞅一瞅。

“掌心纹路乱,心事重;手腕纹道深,寿命长……”师太张嘴微眯着眼。“你面善心慈,跟佛有缘。好像你在家是孝母不孝父的,最好到普陀山观音洞去钻个来回吧!”

“那师太可否陪我一起去普陀海边呢?”我话一出口,便觉有些唐突。敏感的我看到一丝不易觉察的白眼掠过通慧的眼帘。随后,师太默然转动手中的佛珠……

“师太,得罪了!”我诚恳地解释着。

“施主,你是青年男子,我一老尼跟在你身边到处乱跑,合适么?”师太之后的回话,大通口音愈重了。

听着这亲切熟悉的乡音,我后面的应答便显得放松多了:我向她道出自己的情感苦恼,且尽量注意着言语的措辞。待我说完心中大意,通慧师太并没接话,空了一段留白时间,然后望着我说:“小伙子啊!是你的,终归是你的,别太执着就行……我看你出门都带着书,看样子你还是个爱上进的青年。”她说罢便指着我包里放着的《雅典泰门》一书:“可否让贫尼也看一眼?我像你这年纪时可是个教书先生呢!”

我双手将其捧着送至师太面前,这是我当时从文化馆借的莎士比亚12本《戏剧全集》及《十四行诗集》中的一本,正爱不释手在一本本地“啃”着。

“当年,您应处在民国时期,敢问师太祖上尊讳?是在大通教私塾么?”其实我在话里是藏着反向的疑问的。过去因为男尊女卑,女子教私塾是闻所未闻的。

老人接过莎翁的书,只盯了封面两秒钟便放下。随即,她背出一大段英文,至今我都不能说出个究竟。但我敢说,师太这段口语应与莎士比亚某段剧本台词有关,虽有缺齿的漏风音,但仍让我于惊喜中惊呆了。

“小伙子啊,那是在民国8年,我接手管理的大通女子学堂,就在大通和悦洲二道街上,学堂坐北朝南,共前后三进、五大开间。后来我把它改建成了‘大通公立女子小学’……”

“大通第一所幼稚园也是我最早办的,恐怕当时在安徽省内我们也是头一个哦。说不定你的父辈都是我教他们认字的,你回去问问大通上了年纪的人,没有不晓得的……”

“民国25年,大通还没有正式的中学,通河两岸的学生高小毕业后,想要继续升学,就必须要到安庆、芜湖去报考那里的中学。那时,大通有很多因负担不起到安庆、芜湖念书的穷家子弟,他们都很爱读书,愿意了解外面的世界。其中,和悦二道街有一个我教的学生,姓杜,那孩子很聪明很刻苦。日本人打进大通那一年,应该是民国27年9月,他考进黄浦十六期……大概是在民国32年,我就在这寺里,他派手下的兵给我带来不少英文书刊和一套清版的《乾隆大藏经》,听说当时他就已是中校团长了,这以后他的消息就断了,也许是战死殉国了……扯远了!”

“其实就在那年初,我跟和悦街一个叫孙西池的有钱人,已谈好了买下他家的‘新安宫’大楼,来建一所大通的中学。这座楼三层带宅院,周围环境又安静,非常适合做中学的校址。你个晓得,大通与和悦洲之间的夹江叫‘鹊江’?我们把校名都商量定了,就叫‘鹊江中学’……”

“当时建校资金缺口不小,我四处筹款,求爷爷告奶奶,一直落实不下来,耽误了时间。不料想,第二年(民国26年)日本人从东北打进了北平城。这年底,日本人就打下了芜湖。这消息传到大通,那些有钱人就没心思做生意了,纷纷往(长江)上游逃。好像是第二年3月,守备大通地区的驻军长官叫林光裕(注:系川军第二十三集团军所属独立14旅的团长),他在和悦洲上贴出布告,说为防止日军在和悦洲登陆,要将有碍射击的房屋统统拆掉,坚壁清野,实行‘焦土抗战’……”

“到了5月份,日本人就开始轰炸大通了:鬼子兵先从羊山矶登陆,守卫的川军拼得也凶,来回攻防一直打到8月份。后来,日本人使用了毒气弹,‘小上海’和悦洲才守不住了。大通的一些军警政要便借口薪饷,开始大肆抢夺。大通盐务局老板叶筱平带着办事人员各自逃散,大通储存的大量食盐便因此落到那些驻军手里。和悦洲商会会长杜向甫乘机勾结驻军的林光裕团长、吴鹏九营长,加征食盐船税,坐地分赃。直至卖光那些库存食盐,他们才下令放火烧屋:先烧和悦洲后街(指和悦洲三道街)茅屋草棚,一点就立马烧成灰了;头道街和二道街的街面房都有防火墙,驻军就用扫帚沾煤油挨家挨户放火。好端端繁华的三条街,顿时变成一片火海,大火共烧了一个多月。后来,驻军又从董店和牌坊头那边抓来许多的民夫,督促他们推街面商铺大火烧过后遗留下的墙壁。听说他们在推墙时,遇到一家叫‘毛福裕炭行'的商铺 还发现了藏在砖墙肚里的几百块银元。于是,那些川军当兵的也开始加入到推墙的行动中来了。在当时的大通,除了圣公会和法华庵三栋房屋外,几乎和悦街上所有的房屋都被烧毁了。我们的女子学堂、幼稚园,最后也就剩下一片瓦砾了……”

“说真地,当时我看到眼前的这一切,是死的心都有哦!后来,我们这些教书先生只好跟着大通的难民,往青阳的山区里面‘跑鬼子反’。我带着张玉仙、曹鹤龄等老师来到九华避难。从此,我就离开了教书20多年的大通……”

从小就对家乡历史感兴趣的我,听到通慧师太的这一番穿越时空般的“爆料”,心中油然平添一种倍受眷顾般地欣喜,同时也为眼前这位既有桑梓情怀,又是满腹经纶的传奇前辈深深地折服,更为她未能完成家乡的教育大业而痛惜。“我能向您打听一下,您当时筹建‘鹊江中学’时,您就没争取民国政府给拨点款吗?缺口多少,您还记得吗?”我怯怯地连续追问着,因为我对家乡这些曾经的过往极为好奇,因此就想继续找她追根到底。

“这件事……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其实早在民国24年,我就把建中学的钱募集得差不多了。你是大通人,应该听说过和悦洲当年出了个轰动全国的‘大通饭店’谋杀县长案吧?那个被杀的湖北孝感县长,他就是我就读安庆圣保罗中学时的英文老师,他叫任翔和,是江苏溧阳人。他帮我筹齐了资金缺口。那一年,他刚好被中央考试院选中,便带着钱坐武汉至南京的大轮,中途停靠大通码头,准备把钱送到我手里。可没料到钱多招贼,他被大通饭店的‘施大甩’(是大通人给他取的绰号)叔侄盯上了,当晚就把他给谋害了……”

“我的这位任老师,他是上海圣约翰大学(注:解放后这所教会大学相关院系分别并入了复旦、上交大、华师大、同济、华东政法等名校了)毕业的高材生,英文好,国文也好。这事我是到后来才知道的:他跟孙中山的儿子孙科私交不错,其在孝感搞新式教育实验比较成功,获得中央考试院认可,进而准备向全国推广,中央考试院院长戴季陶这才看中了他,因此提拔他……”

“当时他的家室已在南京,为了避嫌,他赴任前跟考试院通了气:只说途经大通暂留两天,拜望自己在孝感的前任县长童沛霖。这位童老夫子,是前清最后的秀才,桐城人。当时他在和悦洲可是一言九鼎的人物,是安庆‘六邑帮’(桐城、怀宁、潜山、太湖、宿松、望江)的‘同乡会会长’。任县长被害时,童沛霖那段时间正在无为办事,只有我晓得他为什么来大通逗留。我……”此时老师太有点漠然,话说到这停了,为她的老师遇害流下了伤心的泪,我也因此跟着她沉默着……

过后,还是我主动打破尴尬的气氛:“师太,您可听说过大通的伪保安团长吴智和?”

“日本人进驻大通天主教堂时,我已来九华山皈依我佛了。谁在大通当汉奸,贫尼早已不想过问清楚,施主晓得多少?”通慧师太显然并不是一无所知。

“我家门口有一户姓吴的,他祖上是大通附近董店山里的,跟吴智和是本家。据他说,吴智和家早年是从江北逃荒到江南董店的,因当地人欺生,经常骂他们吴家是‘江北呆子’‘讨饭的’。不堪欺凌的吴智和家为远离本地人群,便搬到最孤僻的山洼里居住。后来,他们家竟莫名其妙地发财了,传说是吴家挖到了一个聚宝盆。”我把自己听来的故事复述给老师太听。

“关于吴智和的事,这些年我也略知一二。九华山常来大通的香客,他们跟我提过,说这个吴智和、吴慕伯兄弟杀人不眨眼,他父亲倒是个本分人,是个能把算盘放在头顶上打的精明人,因此当地人给他取绰号叫‘铁算盘’。吴婶也是个明理的人……”从她娓娓道来足可看出,通慧师太记忆犹新,一点也没糊涂。

“吴婶?师太,您跟他家是……亲戚?”我又试探着地问她。

“小伙子,你想多了!我也是听远房家人说的,不当真。”老练的师太一句话就把我甩到墙角了。

“我还听家门口的吴家人说,吴智和兄弟当年是参加新四军抗日的,后来被家乡人出卖了。经姓蒋的日军翻译官从中牵线,他最终才带着队伍投靠了日本人。因为吴智和在大通的名气响,日军驱大通的旅团长三浦加门指使他成立‘铜陵兴亚自卫队’,让他当大队长,吴慕伯当大队顾问官。后来,新四军皖南支队铜陵大队二中队的陈栋,还带着60多条人枪投靠了吴智和……”我尽力想向师太证明,我也是知道一些内幕的。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人死骨头都烂了。还有几个人记得?”通慧转身唤堂后的小尼姑:上茶,上好茶!

“大通人私下说:其实吴智和人不坏,六亲不认杀人的是他哥吴慕伯,连他亲外甥都杀。我家门口姓吴的父亲也是他亲手杀的,他只是卖了粮食给抗日的人,在桐梓山茅坦那边被吴慕伯抓住直接就给处死了,死时才24岁。家里剩下一个3岁妹妹、小脚母亲和不懂事的他。”这是我亲耳听到的,因此我讲得很顺溜。

“……他还跟我说,吴智和当时在贵池清乡,不在大通。要是吴智和当时在大通的话,讨个保也不至于人头落地,毕竟是吴姓同门宗家。后来吴智和知道这事后深感歉意,还把他母亲安排在自家做家佣了。吴智和在大通街的家很大,住在上街头。说是有一次,吴慕伯家那个跟他一般大的儿子吃李子,咬了一口便扔了。他妈给捡起来,在围腰上擦了擦拿给他吃,吴慕伯的小儿子竟追着要打他,非要不让他吃,他吓得躲进一家纸坊桌底下不敢出来。没想到时间一长他竟桌底下睡着了,结果搞得他妈整整找了一夜,哭了一夜。因为他是家中的男丁独苗……”我说完后,自己似乎也有几分心酸了。

“善哉善哉!他小名是不是叫‘小金子’?”师太仿佛是不经意地反问我了一句。

“这个姓吴的比我父亲年纪都大,我不晓得他的小名”。我与师太心照不宣。

“我还听说在日本人战败后,吴慕伯偷偷用烧开的桐油浇毁自己的脸,藏到安庆一个农村里,后来还是他本家吴文海揭发,才被抓回大通在‘凵巴凼’纽扣厂的山嘴尖边(即原大通中学老校址处)给枪毙了;吴智和没死,跑到台湾去了。”我试图把自己知道的那些大通历史尽可能多的都告诉她。

“吴智和当了汉奸,跑到台湾还有他的好?八成他应该是躲到香港去了吧?你没听说,他有两个儿子在董店?贫尼早有耳闻,听说十年前他还回来看过儿子呢!如今他长子(注:指董店蟠垅‘翠竹禅林’寺庙原住持吴家禄,现已圆寂多年。其装金真身现供奉在‘翠竹禅林’)已皈依我佛,迷途知返,善莫大焉!”此时的通慧仿佛一下子坐上了宝莲台,让我仰慕而视。

“时候不早了,要不我摇支签,师太帮我解解?”

“乡亲施主,此役心乱,不宜许愿,五年后你再来还愿吧!”

“敢问师太祖上遵讳?不便回答也无妨。”我仍想明了她的身份信息。

“‘四河入海 无复河名 四姓出家 同称释氏。’出家人姓释,既然出家,何必以俗家事扰。”

“多谢师太开示!五年后我一定来。”

五年后,我仍没忘许诺。1995年,我孑然一身仿照上回行程,来到九华山通慧师太的寺庙。近听院内有婴儿的啼哭声,寺内仿佛闻到几分红尘烟火。殿门前遇上一位年长的尼姑,便上前说明来意。她双掌合十,微倾额头:“通慧师太三年前就圆寂了。你若是行签,请随我来。”

我心中顿生莫名的失落,握着签筒,手动心空,心神早已走向别处……

没料到,我这回抽的又是一支“下下签”。此时的我,却反而淡化了懊恼,平静地问年长的尼姑:“法师,方便告之通慧师太的本家姓氏吗?”

“姓吴,口天吴。”

多年后,我在北京做编辑。在一个极其平常的夜晚,我记起这段往事,便打开电脑百度搜索“大通女子学堂”。百度百科赫然显示:清末民初,大通徽商曾合力帮助章婉芬(系革命家秋瑾的学生)、吴幼仙等开办大通女子学堂,更名“大通广储学堂”。废除旧社会的思想,接受新式教育,在清末民国初期曾全国驰名轰动一时,就连清末时“光复会”(系徐锡麟、陶成章、秋瑾等成立的革命团体)在绍兴市胜利路原宋代贡院处创办的一座学校就叫“大通学堂”,创办于清光绪三十一年(1905),目的是为训练革命党人、培养军事干部。为何取名大通?就是因其时徐锡麟在安徽省府安庆公干,经常往返路过大通,发现大通教育当时在国内最为发达,故将新办学堂取名“大通学堂”,意思是要将绍兴教育事业办得像大通一样红火。如今这“大通学堂”仍保存完好,现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提起民国时期的大通教育界,吴幼仙肯定是无法绕过去的一位人物。她早年就读于安庆圣保罗中学,后来考取安徽省立第一师范(为当时安徽六所中等师范之一)。一生信仰佛教,终生未婚。圣保罗中学是美国圣公会于1910年在安庆创办的一所中等学校,后来的省立安徽大学便在此基础上于1928年诞生于此,现为安庆二中校园。

第二天清晨,我独自来到香山脚下,沿着“好汉岭”陡峭的山崖爬上西山顶。在一背角处,当年那个面容白净、八九十高龄的老师太,仍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悄然间,我莫名大恸,涕泪横流……

口述:李智华

整理: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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