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祖国是个大家庭(我的祖国我的家)
我的祖国是个大家庭(我的祖国我的家)“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当上中学高级教师后,我就想当名师——特级教师。这是省人民政府授予的具有先进性又有专业性的一种称号,对获其者的要求是:“师德的表率、 育人的模范、教学的专家。”可评选的比例只占当地教师总数的千分之一点五,且不分配名额,“达标一个算一个”。2004年,县教育局认为我已“达标”,上报州教育局考核。州教育局也认为我已“达标”,上报省教育厅考核……是年9月,我梦想成真!又没想好事成双,就在我进城这年,政府为父亲过去打过游击的事落实政策,每月都发给生活补助——我养老的压力被大大减轻,完全可以集中精力教书育人……于是我所教的学科,学生参加省中考或县统测,平均分连年名列全县前茅。于是,1995年我成了全县最年轻的中学语文高级教师。于是,我有了条件将在农村上学的女儿,也带到城里读书。教学上有了起色,我开始找对象。可历经一年多,还是没有着落。正当我迷茫、沮丧,产生了降低择偶标准念头
我2015年退休,至今3年多的时间里,只要一回望自己走过的路,心里总是成就感满满,幸福感满满,做梦都在笑呢。
山,一座连一座,构成巨大的山脉,横亘在滇南弥勒城的西边,这就是弥勒西山。1958年,我出生在这里一个叫诺糯的彝族阿细人山寨。这里是典型的喀斯特地貌,名副其实的大石山区,生产队时连吃饱饭都难。父亲杨春光在新中国成立前曾跟前来西山领导武装斗争的汉族将军朱家璧打过游击而见过些世面,要我好好读书,将来去吃“皇粮”,端“铁饭碗”。于是,他和我的母亲,经常在干完生产队的活后,一个“叽叽”地解木箍桶卖钱,一个去砍柴火卖钱供我读书。1975年,我终于高中毕业。
然而,那时候农村人上中专上大学,政策是初、高中毕业生回乡劳动两年后由群众推荐。而群众推荐的对象,在弥勒西山各寨都不少,可上面给的推荐名额,一个寨子几年都轮不上一个,因此,我回乡后,心想可能要一辈子在这崇山峻岭之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免有些悲伤。没想,1977年10月21日,全国各大媒体捷报频传:考试入学!我既喜又忧——喜的是人人可以考试,不用担心人多粥少推荐不到自己,忧的是好久没看书怕自己考不上。但最终,我还是走进了红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民族师范学校的大门。 1980年毕业,被分配回老家的一所乡镇中学任教。
端上了“铁饭碗”,我以为可以高枕无忧,没想教学中不得心应手,如课后的有些练习题,离开“教参”自己做,答案对与否没多大的把握……一找原因,原来我读师范,是赶在“文革”结束不久国家来不及出齐正式课本的时候,所以专业基础不够扎实。幸好,此时云南民族大学实行开放教育,在红河州办了个汉语言文学专业函授班…………那时读函授,期中、期末都要考试,且考试纪律严格得让人不会产生一丝作弊的念头,我的专业功底得到不断充实。于是,教学上我斗胆地抛弃照本宣科、平铺直叙的老办法,采用“布置预习——提问——解难——训练巩固”的新方法,与龙应辉等教师所教的班级有一年参加中考,被中师和弥勒一中等高中录取者,竟达29人。
教学上有了起色,我开始找对象。可历经一年多,还是没有着落。正当我迷茫、沮丧,产生了降低择偶标准念头的时候,山里全面推行包产到户,我家分到的土地,除了本地的山地外,还有在西山东麓一个叫小龙铺地方的两亩多水田。一天,我帮父母去小龙铺挖田,当中一位不认识的姑娘,让我眼前一亮。父亲说,她是新中国成立前就从山上搬家到这儿居住的一户李姓人家的二姑娘,她父亲与他认识,他多年前曾帮她父亲做过木活——她无疑是受他父亲指使来回报我家的。她,看上去似乎有点嫩弱,但挖起田来却一锄起一个土垡,我见之,不禁心波荡漾。几天后,土木基寨摔跤,我带口信约她,叫她一起去看,没想她答应干脆……更没料,包产到户才一年,我家的粮食就已经吃不完,父亲有条件请工,在小龙铺建了一栋房子。从此,我在山上的学校教书,妻在山下的家里务农。有了家庭后,我想“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安心地当个“教书匠”,慢慢地混碗饭吃,以度此生。没想,此时国家决定设立教师节,提出“教师是太阳底下最光辉的职业”。1985年9月10日是首个教师节,各级政府大张旗鼓地表彰“优秀教师”。这让我知道了教书人成绩优异还可以当“优秀”,满足人被尊重的欲望,而心里骤然萌生了当“优秀教师”的愿望。
两年后 ,即1987年国家在教师行业里首次进行职称评定,我被评上“中教一级”,月工资一下子增加了40多元!
时光像一条河在流淌。1990年,我儿子已读了一年级。可由于我们中学附近和妻那儿都没有小学,他在一个叫三棵树的寨子走读,一天走路四五公里,成绩一塌糊涂。没想,弥勒县委、县政府落实党的民族政策不含糊——在县城宽敞的吉山北路旁投资几千万元,创建了一所崭新的民族中学,选调乡下优秀教师前来任教。1991年,我连一支烟都没递给人家抽就被调到了那儿,儿子自然也就随我入城,读了教学质量好的弥阳一小。
又没想好事成双,就在我进城这年,政府为父亲过去打过游击的事落实政策,每月都发给生活补助——我养老的压力被大大减轻,完全可以集中精力教书育人……于是我所教的学科,学生参加省中考或县统测,平均分连年名列全县前茅。于是,1995年我成了全县最年轻的中学语文高级教师。于是,我有了条件将在农村上学的女儿,也带到城里读书。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当上中学高级教师后,我就想当名师——特级教师。这是省人民政府授予的具有先进性又有专业性的一种称号,对获其者的要求是:“师德的表率、 育人的模范、教学的专家。”可评选的比例只占当地教师总数的千分之一点五,且不分配名额,“达标一个算一个”。2004年,县教育局认为我已“达标”,上报州教育局考核。州教育局也认为我已“达标”,上报省教育厅考核……是年9月,我梦想成真!
2002年,儿子去省城读书,2003年女儿初中毕业后,也想去省城读书。若这样,兄妹俩每年至少要花3万余元,这对于我这个“一工一农”的家庭来说,显然无法承受。此时,听说中共云南省委特别重视少数民族学生的培养——在云南师范大学附中办有少数民族高中班,被录取者,学费、书费全免,且每月还有60元的生活补助。我想碰碰运气,于是就去替女儿报名。结果如愿以偿,我激动得振臂高呼:“共产党万岁!”
进入新世纪后,国家进行用人制度改革:机关事业单位“凡进必考”——公平公正!我一再提醒自己的儿女:打铁要靠本身硬……2007年,儿子大学一毕业,就考取了中学教师,现在在教高中。女儿也争气,2010年大学毕业后考取了一家公立医院,现在任院办公室主任。
随着国家的富强,事业单位人员的工资在不断增多,加之购房可以“按揭贷款”,如今,我那一对儿女在城里都有了价值几十万元的房子。我与妻也投资20万元,将农村的土房推倒重建成砖混房,总建筑面积达180平方米,门前是与房面积差不多的一块菜园,一年四季,天天都可以把锅里的水烧开了再去取菜;欲进城,坐公交车,间隔10分钟一趟,往返时间十二三分钟……
2008年,我家被由全国妇联、公安部等部门联合组成的中央综治办表彰为“全国平安家庭示范户”。
我,一名地道的山里少数民族人,之所以还能事业有所成就,家庭美满幸福,主要的原因有人说是我具有上进心,我却认为是自己赶上了好时代——改革开放;共产党民族政策的阳光的沐浴……不是吗?历史上,那些“怀才不遇”者有几个没有上进心呢?
文:杨学诗
图:我家弥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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