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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上青松如虎啸(南太行虎啸上)

岭上青松如虎啸(南太行虎啸上)忽然,一阵皮鞋声伴着叽里呱啦的鬼子说话声传来,庞炳勋爷俩立刻禁声,紧贴着地皮藏在草丛中,一动也不敢动。夜色里的一幢幢山影中,到处都是枪炮声。稍南一点,枪声密如炒豆,炮弹爆炸把天际映照得通红一片。庞炳勋知道,那是27军预8师的驻地,看架势,这个师保不住了。该军45、46两个师的情况也不妙,好在枪炮声比较分散,且是移动的,看情况不至于被全歼。还有两个地方的动静引起了庞炳勋的注意,那枪炮声时急时缓,且移动速度较快,距离也越来越远。他与凑过来的儿子庞庆振,边小声嘀咕交换着看法,边从枪炮声中判断情况。他从中正式机枪、步枪的声音中听出,这应该是老部下40军马法五军长和李振清副军长各带领的一部分,已经突出去了。这个分析不会错,刘进的27军是中央军嫡系,士兵多使用汤坶逊冲锋枪,40军和孙殿英的新5军是杂牌军,只能使用中正式。这既让庞炳勋有点宽慰,又让他感到绝望:部队突出去,便不会被全部吃掉;可部队远离他而

兵 败

枪炮声于傍晚时突然响起,各种轻重武器如山崩海啸。

这是1943年春,在日军5万重兵扫荡南太行中,变节投敌的国民党新5军军长孙殿英,为敌向导,于山西陵川九连窑一带伏击了行军中的庞炳勋第24集团军总部及部下40军军部。因事发突然,日军火力又强,天上还有飞机狂轰滥炸,庞部伤亡惨重,阵脚大乱,很快溃散瓦解。

庞炳勋腿部有疾,人称“庞瘸子”,不能骑马,平时坐在抬椅上被士兵抬着走。此时,抬他的士兵只顾逃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成了光杆司令的庞炳勋,只得与任总部参谋的儿子庞庆振及仅剩的几名副官、卫士,钻入一条山沟躲藏起来。

天色渐渐黑下来,激烈的枪炮声仍从不同的方向传来。很明显,24集团军除孙殿英部之外,各部先后都遭到日军突袭与包围,24集团军一下子全完了。庞炳勋觉得脸上冰凉凉的,用手一抹,原来是泪水。

几只暮鸦惊慌失措地鸣叫着,飞进太阳的余晖里,变成几个小黑点,消失在远处天际。庞炳勋尽管久经沙场,可面对突然而至的猛烈炮火袭击,还是有点蒙了。

这次小鬼子来头不小,分十几路直扑而来。24集团军从1940年初移师太行山区以来,日军先后发起5次扫荡,这次是最厉害的一次,而且目标非常明确。小鬼子是怎么这样清楚地知道他的集团军各部所处的准确位置的呢?茫茫太行,险峰环列,峭壁连天,随便那座山峰那条峡谷,都不愁隐藏下千军万马。看来,他多数是被人给卖了。他立刻想到了孙殿英。前两天,孙部被日军包围,然后就没了消息。按孙殿英的人品德性,完全有可能率部投敌,并把总部与40军、27军的位置出卖给日军。

夜色里的一幢幢山影中,到处都是枪炮声。稍南一点,枪声密如炒豆,炮弹爆炸把天际映照得通红一片。庞炳勋知道,那是27军预8师的驻地,看架势,这个师保不住了。该军45、46两个师的情况也不妙,好在枪炮声比较分散,且是移动的,看情况不至于被全歼。还有两个地方的动静引起了庞炳勋的注意,那枪炮声时急时缓,且移动速度较快,距离也越来越远。他与凑过来的儿子庞庆振,边小声嘀咕交换着看法,边从枪炮声中判断情况。他从中正式机枪、步枪的声音中听出,这应该是老部下40军马法五军长和李振清副军长各带领的一部分,已经突出去了。这个分析不会错,刘进的27军是中央军嫡系,士兵多使用汤坶逊冲锋枪,40军和孙殿英的新5军是杂牌军,只能使用中正式。这既让庞炳勋有点宽慰,又让他感到绝望:部队突出去,便不会被全部吃掉;可部队远离他而去,指望谁把他们父子救出去?

忽然,一阵皮鞋声伴着叽里呱啦的鬼子说话声传来,庞炳勋爷俩立刻禁声,紧贴着地皮藏在草丛中,一动也不敢动。

岭上青松如虎啸(南太行虎啸上)(1)

杀 樵

翌日,日军堵死各交通要道,继续搜山。天上,不时有飞机贴着山头飞过去,扔下一两颗炸弹,在山沟里或山坡上爆炸。庞炳勋决定顺山沟返回河南林县防地。

此时的南太行,成片成片的山刺玫开得正好,到处金灿灿地展露芳华。一丛丛的低矮狼毒花浓郁的芳香随风飘来,直钻鼻息。灰褐色的石鸡不管人类的恶拼死战,为了求爱,嘎嘎嘎嘎火辣辣地吵成一片。庞炳勋一行人哪里顾得上欣赏这难得的太行春色,警惕地进行着他们的转移。走走藏藏间,与一个肩挑柴担的打柴老头不期而遇。

老头花白头颅,脸相憨朴,怔怔地看了他们一会,脸色突变,扭头就走。庞炳勋正纳闷,老头又站住了,慢慢回过身来说:“前几天,你们的人抢了我家的保命粮,我恨你们。可你们现在是在打小日本,我不能就这样走了,我得帮你们。跟我来!”说着一耸肩膀,将柴担甩下了悬崖。庞庆振狐疑地问:“这是为啥?”老头答: “不扔下去,会给小鬼子当了路标。”

老头将庞等带入东双脑附近非常隐蔽的“小滴水清洞”里,吩咐他们道: “你们千万别出去,我替你们眊着,只要小鬼子朝这边搜,我会从小道赶来,带你们到另外的地方藏起来。”

老头转身要离去,庞庆振把他叫住了。老头扭转身,一支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已对准了他:“老人家,按说,你帮了我们,不应该这样,可为了我们总司令的安全,只能……”

“慢!”坐在洞中一块石上喘气的庞炳勋一声大喝,“这样做,岂不是陷我于不仁不义吗?”

庞庆振焦急地喊道:“父亲!此人不杀,一旦走漏风声,我们就彻底完了!”

庞炳勋迟疑了,慢慢垂下头,无奈地摆了摆手。危机面前,他又一次作出了违心的选择。好在,这次愧对的只是一个打柴的农民老头。

呯的一声,枪响了,因在山洞里,回音很大。老头身子晃了一下,殷红的血从胸前洇出来,像一朵绽放的桃花。他抬起一只手,指指庞庆振,又指指庞炳勋说:“你们,这些人,坏良心……你们,没、救、了……”身子一软,向后瘫倒在地上。

庞炳勋的头猝然垂下,脸色黯然地喃喃道:“昔韩信为了不暴露行迹,曾问路杀樵。没曾想,我庞某人为了保命,竟然也上演了一出杀樵!”

他双手托着额头,眼睛紧紧闭上,不忍心看老头,吩咐把尸体处理了。

洞壁上的滴水,砸在地面的水坑里,嘀嗒嘀嗒,衬托着死一般的沉寂。

岭上青松如虎啸(南太行虎啸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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