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粗糙的戒指(小小说一枚金戒指)
一枚粗糙的戒指(小小说一枚金戒指)“准是小两口闹别扭。现在的年轻人啊!”张林自嘲地笑笑,摇了摇头,顾自往前走去。依稀记得那位老乡就在他们单位的西边,过两个红绿灯再左转就到了。因为时间不宽裕,他走得有点急。刚过第一个红绿灯,就看见一位漂亮的女孩边哭边跑过他的身边,后面还跟着一位小伙。只见那位小伙边跑边喊:“琳琳,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原谅我吧……”这是一枚看上去做工还算不错的戒指,承载着姑娘她对幸福生活无限憧憬。此时以无奈和失望的意义,离开了已泪痕满面姑娘的手,走了一个标准的抛物线,“倏”地飞了出去。戒指在地上飞快地翻滚着,在众目注视下,“咚”的一声,掉进了路边的一个窨井里。张林来到这个城市已经有三个年头了。从老家到这个城市里来,确是为生活所迫。膝下两个孩子,大儿子6岁,再过一年将上学,小儿子也有4岁了。夫妻俩每年侍弄着三亩薄地,日子过得很是紧巴。因为没有文化,靠一位远房亲戚的帮忙,张林在春州的一个电机厂找到了一份门卫的工
初夏的一个中午,这个叫春州的都市已显得有点暖意,太阳给人们带来了许些活跃。马路上一对看上去像初恋的男女,似乎正在为了什么事争吵着,边上围了一群人。
姑娘一脸的不开心,嘴里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身边长得还算帅气的小伙则显得有些委屈,在努力地试图说服姑娘。
“不就打了几圈牌嘛,有必要发这么大火吗?”小伙脸涨得通红。
“还犟嘴。你跟我保证过,再也不玩牌了。算了,以后你天天打牌去吧!”说完,姑娘一跺脚,转身跑了。猛地,她一个转身,撸下手上的戒指,狠狠地向那位小伙扔了过去。
这是一枚看上去做工还算不错的戒指,承载着姑娘她对幸福生活无限憧憬。此时以无奈和失望的意义,离开了已泪痕满面姑娘的手,走了一个标准的抛物线,“倏”地飞了出去。戒指在地上飞快地翻滚着,在众目注视下,“咚”的一声,掉进了路边的一个窨井里。
张林来到这个城市已经有三个年头了。从老家到这个城市里来,确是为生活所迫。膝下两个孩子,大儿子6岁,再过一年将上学,小儿子也有4岁了。夫妻俩每年侍弄着三亩薄地,日子过得很是紧巴。因为没有文化,靠一位远房亲戚的帮忙,张林在春州的一个电机厂找到了一份门卫的工作,每天日夜连轴干,月入2000元。累是累点,但张林还是很满足,毕竟这里是每月发薪呀。他每次领薪后,第一件事就是给妻子罗芳汇去1500元,自己只留500元,作为生活费和“打牌基金”。他平时喜欢和工友打打牌,但总是输多赢少。
这天,也是凑巧,因为要去寻找三天前刚认识的一位老乡,为孩子明年来春州读书打听打听。唉——,穷人也想上个好学校的。于是,他请了半天假,就朝老乡的单位走去。
依稀记得那位老乡就在他们单位的西边,过两个红绿灯再左转就到了。因为时间不宽裕,他走得有点急。刚过第一个红绿灯,就看见一位漂亮的女孩边哭边跑过他的身边,后面还跟着一位小伙。只见那位小伙边跑边喊:“琳琳,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原谅我吧……”
“准是小两口闹别扭。现在的年轻人啊!”张林自嘲地笑笑,摇了摇头,顾自往前走去。
走了大约有三四十步路,看到一群人围着,大声地说着什么。张林好奇地走上前去打听,怎么回事?
一位长得很胖的大婶兴奋地告诉他,刚才有个小姑娘扔了一只金戒指,掉窨井里去了。“大家都看见的,还没有捞上来。我看看这戒指灿黄灿黄的,肯定值不少钱来!”这位大婶唾沫横飞地说道。
那边窨井周围,已聚了很多人。井盖被移到了一旁,七八个人撸起了袖子,弯着腰撅着屁股在一把一把地掏着。这些平时很是体面的人,这时都已不顾颜面,做着发财美梦。只见他们掏上来一把把臭烘烘的淤泥,一边瞪大眼睛一边翻找着。大家你推我搡互相挤着,有人因为不小心踩到了别人的脚,引来一阵叫骂。
看着这争先恐后的场面,忽然有人提议:排队。一人一次只摸一把,看谁运气好。
大家听后,觉得这样公平。就“呼啦”一下,排成了一长溜队伍。几位原先的看客因为有了机会,也纷纷挤进了队伍。
一旁的张林见此也有点冲动了。尽管想到自己一辈子从来没有过这种“中奖”的好运,但思忖着又不费本钱,只要花点时间就行了,便不再犹豫,也站到了长队的尾巴上。
看热闹的人多了起来,每当有人捞个空,总会引来一阵哄笑。
张林前面的几位看来运气都不怎么样,都只掏出了一把臭烘烘的淤泥,一张张沮丧的脸写满了失望。轮到张林摸的时候,说真的,他自己也是很紧张的。他挽起袖子,一只手捏紧鼻子,最大限度地抽长手臂,胡乱地掏了一把臭泥水上来,用清水一冲,结果,除了一些杂乱的脏东西外,找不到他期望的惊喜。只好悻悻地走到队尾再排队,希翼下一轮出现惊喜。
张林的惊喜出现在第三轮上。他想搏最后一把,摸不到就算了。当他手伸下去时,触到了一个圆圆硬硬的东西。心中一阵紧张,大叫一声:“我好像摸到了!”慌忙捞上来,用水冲冲。果然,一枚亮闪闪的戒指出现在眼前。
大家一阵惊呼,有羡慕的、有叹息的,也有恨得咬牙切齿的。
张林也顾不了去老乡那里了,匆匆洗了洗脏得要命的手,在一片惊羡和仇恨的目光中,逃一样回到了单位。
捡了个宝贝,着实让张林这位老实巴交的外乡人美滋滋了好几天。晚上躺在床上,手里攥着戒指,犹豫着是马上告诉罗芳呢,还是到年底回家时给她一个惊喜?最后他扛不住煎熬,还是打电话告诉了妻子。说过年回家时,要亲自给她戴上,让她也美一回。听得出,电话那头,妻子罗芳也很是高兴。
冷静下来后,张林心里就在想,戒指知道到底值多少钱。他决定去首饰店问问。
鉴定师是一位经验丰富的长者。他拿起戒指,仔细看了看说,假的,不值几个钱,放着自己玩玩吧!
“假的?”这个结果一下让张林愣了,但这位鉴定师又重复了一遍,非常肯定。
希望就像肥皂泡一样破灭了。张林仿佛一下子从巅峰掉入了十八层地狱,感到从未有过的失落,
“怎么可能呢?”张林一边踱回单位一边反复地自语着。他越想越窝火,在快到单位的一瞬间,终于愤怒地吼了一声“骗子”!狠狠地把那枚戒指甩向了马路。
这仍是一个稍有暖意的初夏中午。那枚承载着张林希望的戒指在阳光下,借着力的惯性,欢快地弹跳着,翻滚着,“咚”的一声,又不偏不倚地掉入了路边的一个窨井里。
一对路过的恋人看到了这一切,也见到了那枚戒指掉进了窨井里。他俩停住了脚步,互相看了看,笑笑后继续向前。
光阴如梭,这年的年关到了,张林回到了向往的家里。回家的那晚,他拉过罗芳的手,把一枚金灿灿的戒指套在她的手上。
“喜欢吗?”张林明知故问。
“喜欢!”罗芳轻轻回答。“这就是你电话里跟我说的那枚戒指啊?”
“嗯。”望着抿嘴偷笑的妻子,张林生生地把原想告诉她的那个秘密咽了回去。原来,自从他扔了那枚假戒指后,痛下决心,戒掉了之前“常输将军”的打牌爱好,每个月攒下打一二百元,回家前又向老乡借了几百元给罗芳买了个1000多元钱的戒指。
次日,罗芳高高兴兴地买回了一个漂亮的书包和一大堆学习用品,张口就嚷嚷,她把戒指兑了500元钱,给儿子买了要用的东西。她说,自己已经幸福过了,儿子读书重要,戒指反正是捡的,兑多少都是合算的。
张林听后,幸福地一阵眩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