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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音乐的聊天内容(关于音乐的对话)

关于音乐的聊天内容(关于音乐的对话)  我读Barber的Adagio for Strings感受到悲愤,感受到挣扎,感受到痛苦,更感受到灵魂撕裂般的号叫!犹如一头被困的雄狮,它咆哮着、撞击着,它是怎样的向往那丛山密林,但是用尽了所有的力量无法挣脱,于是,整个世界都听到那撕肝裂肺的长号,无望的长号。又犹如排山倒海的巨浪,一阵阵猛烈地扑向海边的岩石,急切地想粉碎它、吞没它,但是,除了击起冲天的浪涛外,一切依旧,于是整个宇宙只能听到那无法排解的震天撼地的悲号。还犹如暴风雨冲击的大地,闪电就像飞游的巨龙,刹那间撕裂了苍穹,紧接着击下一声巨雷,似乎整个宇宙都在那一刻倾倒碎裂。苍天要挣脱密布的乌云,一次又一次地发出震怒的吼叫。LH:树本 刘洪 我读BARBER

关于音乐的聊天内容(关于音乐的对话)(1)

【编者按】

  本文为2001—2002年间刘洪与陶校长讨论音乐、艺术、人生的部分通信,曾发表于《黄河》杂志(2002年)。文中姓名缩写LH为刘洪,T为陶校长(即本文署名树本)。略有删节。尽管并非音乐专业人士,但陶校长对于古典音乐的痴迷般的热爱,对音乐名家精到的点评、对西方音乐经典的熟稔、对艺术作品理解的深刻,无不令人感到惊异和钦佩!

关于音乐的对话

树本 刘洪

我读BARBER

LH:

  我读Barber的Adagio for Strings感受到悲愤,感受到挣扎,感受到痛苦,更感受到灵魂撕裂般的号叫!犹如一头被困的雄狮,它咆哮着、撞击着,它是怎样的向往那丛山密林,但是用尽了所有的力量无法挣脱,于是,整个世界都听到那撕肝裂肺的长号,无望的长号。又犹如排山倒海的巨浪,一阵阵猛烈地扑向海边的岩石,急切地想粉碎它、吞没它,但是,除了击起冲天的浪涛外,一切依旧,于是整个宇宙只能听到那无法排解的震天撼地的悲号。还犹如暴风雨冲击的大地,闪电就像飞游的巨龙,刹那间撕裂了苍穹,紧接着击下一声巨雷,似乎整个宇宙都在那一刻倾倒碎裂。苍天要挣脱密布的乌云,一次又一次地发出震怒的吼叫。

  但这就是Barber的Adagio for Strings吗?不!Barber的Adagio for Strings其力量远远超过了这些。他是内心的激荡,他是灵魂的呼叫。他震撼的是你的灵魂,你会和他呼应,你会感到有一团东西在你心中膨胀、膨胀,膨胀到马上要爆炸。当弓弦拉出最强音,不停地向着最高音攀上去,你的灵魂会怎样地颤抖,怎样地挣扎,怎样地想摆脱躯壳,你在椅子上再也坐不下去,你站了起来,然后这间书房使你感到喘不过气来,你必须出去,必须到空旷的地方去走,去吼。我不清楚Barber的生平,但我想他一定经历过刻骨铭心的痛苦,没有这种经历的人是写不出这种乐曲的。我翻了《牛津音乐辞典》,知道他是美国人,在我印象里美国音乐家应该像格什温,而不应该是他。他应该是俄国人,像柴可夫斯基一样充满激情、充满着愤怒和悲凉。这几天,我几乎天天在读Barber的Adagio for Strings,我在和两个灵魂对话,一个是Barber,另一个是……

DVORAK“FROM THE NEW WORLD”

LH:

  我又一次读了Dvorak的《新世界交响曲》,沉浸在乐曲的旋律中,沉浸在旋律所创造的意境中。记得第一次听Dvorak的《新世界交响曲》,尤其是听第二乐章时,我被震撼了。我被乐曲所传递的宁静——悠远、广阔的宁静深深地震撼了。英国管在中音区慢慢地行进,像行进在广袤无边的大草原上,远处和幽蓝的苍穹默默地交融在一起,又淡淡地消失。不知从何处吹来一丝柔柔的风,又不知从何处传来一息渺渺的,一轮月亮冉冉地升起,轻轻地洒下一片袅袅的光,于是一种思念之情油然而生。你会想起最亲近的人,你会想起那虽然遥远,似乎还有些模糊的记忆深处的往事,于是你会感到一种亲切一种说不出的亲切在你胸中回荡,你会在不知不觉中淌下温柔的泪来,甜蜜的泪来。你想拥抱,也想被别人拥抱。这就是Dvorak的《新世界交响曲》,每次双簧管和长笛,总把我引回我的童年,想起乡下,想起乡下的老房子,想起老房子里的煤油灯,想起煤油灯下奶奶给我洗脚,那么温暖,那么慈爱,我的眼眶止不住要被泪水浸湿。

  据说Dvorak的这一乐章是受美国诗人Longfellow的长诗The Song of Hiawatha的影响。Hiawatha是印第安部落的领袖,他战胜了敌人,但又被灾害袭击,饥饿夺去了他美丽的妻子,于是大家向她告别,这样第二乐章便流露出悲伤、忧郁和孤独的感情,后来有人把它改编成歌曲《思乡》。今天读Dvorak的《新世界交响曲》,我突然想起苏轼的词“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一种淡淡的忧愁却无法排解。月亮缓缓地转过了朱楼阁顶,又轻轻地投入罗纱窗户,彻夜照着无法入眠的人。其实,宋词中此情是很多的——请看“云渺渺 水茫茫。征人归路许多长。相思本是无凭语,莫向花笺费泪行”(晏几道),再看“携手处,今谁在?日边清梦断,镜里朱颜改,春去也,飞红万点愁如海”(秦观),这样的愁思绵绵,不正是那乐章的映照吗,但我却感受不到这种情绪。是啊,一首乐曲传递到听众耳里,已经是经过四度创造了。她是作曲家、指挥、演奏家和听众共同创作的成果。

T

听排练

LH:

  英国管的技巧令我感到惊奇,好像是个新面孔。但理解和沟通还很不够。吹不出那种淡淡的孤独,微微的犹豫,然而又很平和。乐手要沉浸进去,才能用弓弦表达出乐曲的感情,指挥是否对你们讲了他对乐曲的理解,整个排练不够滋润丰满,圆号干涩得很,不过初次排练应该说不错了。

T

谈谈最让我感动的音乐

T:

  收到了你的来信,看着不禁有一些感动。音乐能使人的心灵产生共鸣,同样一部作品你听我听感觉不一样。就拿上次我介绍给你的德沃夏克《F小调浪漫曲》来说吧,你就觉得它略显冗长,而我则听得津津有味。你想,在欣赏之前我就强烈推荐,足以表明我对他的一片深情啊!但是对Barber的Adagio for Strings,你与我难道不是不约而同地领略了那份震撼人心的“感动”吗?

  最让我感动的作品是贝多芬晚年的四重奏,诸如op.131、op.133、op.135、op.127、op.130,还有op.59 No.1以及op.95(“严肃”)。别的作曲家有:勃拉姆斯的四部交响曲的悲剧性;肖斯塔科维奇的室内乐的极具个性的交响化;肖松的《音诗》对生命悲观、黯淡的色彩,但又富有极其热烈情绪的戏剧性的反差;勃辽兹的幻想,圣桑的华贵,海顿的幽默、睿智与妥协,德彪西《牧神的午后》的朦胧、雅致以及对美好大自然无限的热爱!西贝柳斯对大海和北方森林无限的眷恋,舒曼对钢琴艺术的近乎疯狂的痴迷,马勒交响曲巨人般的阵容和艰涩深奥的哲理以及对生与死的思考,科普兰对美国乡村生活的富有情趣的描写,还有斯特拉文斯基的怪诞、伯恩斯坦的高贵的平民生活——正如我们爱他们一样,我相信他们也爱着我们!

LH

狂轰滥炸

LH:

  你在对我“狂轰滥炸”,泻出了一打以上的“炸弹”——至少有14位音乐家的名字,还飞出了无数的“弹片”——什么疯狂、华贵、睿智……这些音乐家的风格,像是在上音乐史的课程,轰得我晕头转向。逼得我不断地进“防空洞”——《牛津音乐词典》避难!没有办法,在音乐的领地上,你当然是强者,我则是弱者 只能受你的“欺凌”,对吗?一笑。

  确实,有很多音乐家,我是没有接触过的,比如Chausson,他的两部著名的乐曲都是为小提琴和乐队写的。《音诗》的曲名听到过,但乐曲已经淡忘了,有机会一定要找来再读一下。西贝柳斯是我所喜欢的,他是那么宽阔和宏大,就像大海拥抱陆地,广袤的雪原和无垠的森林。但是我不喜欢圣桑,太平稳,太雕琢了,那种宫廷的装腔作势,像涂满厚厚一层脂粉的贵妇。也许我自己比较浅薄,所以理解不了,可我确实用心听过,就是无法接近他。我喜欢豪放的,所以我能理解贝多芬,能理解柴可夫斯基,能理解西贝柳斯,他们的旋律是怎样在我的胸中回荡,是怎样冲击着我的心扉,打开我心灵一扇又一扇的窗户,让我看见了大地、蓝天、高山、大海。你为什么不练习写些乐曲,我读了《狂想》后,觉得你能作曲,因为你有激情,你有感受,比如能否把《狂想》写成乐曲,大胆试一下!

T

关于印象派的话语

LH:

  谢谢你为我提供的长篇背景资料,唱片到现在还没有来得及听(昨天是教师节,很晚才回来),今晚我将首先去“大海”,虽然我喜欢德彪西,但总体上我不愿读印象派的作品。我很难捕捉到那种感受,因为它只存在于作曲家的脑海里,而且也只是那一刹那的感受(比如凡·高的黄色,他为什么如此偏爱黄色,只存在在他的脑中),很难和听者交流,更难产生共鸣。也许这种自然的排斥心理,在我和印象派之间筑起了一堵墙,使我不愿接受他们。你是喜欢印象派的作品的,你自己就是个印象派。你的诗里(是诗吗)就是一连串印象的叠加,一个纯真的、爱幻想的少年,对多彩世界惊讶的印象。我喜欢《狂想之二》,试想,风突然回到大气中,叶突然回到了树枝上,声突然消失在太空上,而那“黄与青繁忙地交织于正从叶隙里抽回的晨光中”(多美的句子),那是一幅什么样的景色。最妙的是主人公——感受的主体,也静静地回到了原位……动消失了,时光倒流了,一切停滞了,一切凝固了。这不是一种哲学的境界吗?你应该把自己的印象用音符记录下来。

T

格里高利圣咏

LH:

  格里高利圣咏传递的是一种渴望,对生活的渴望,对未来的渴望,对丰富、对生动的渴望,甚至对爱情的渴望,对一切朦朦胧胧的美的渴望。在表面宁静的旋律里,掩盖着内心的涌动,不时会露出一个跳动,或声长长的感叹,但又立刻收回到灰蒙蒙的粗布道袍里去。他们也力图说服自己,抑制自己,从歌唱中你能听到祈祷,你能听到希望平静可又难以做到的苦恼,你能听到害怕逾越规矩的颤抖,但一切都是为了那个引诱,生活的引诱,人性的引诱,人的正常欲望的引诱。对于这些罗马天主教的圣咏,多少年来一直有教会人士想改造,英国的一些人想把它改得欢快些、明亮些。这大概就是我那张CD的效果。今天我得到了一张原汁原味的CD,没有任何伴奏,只有咏唱,可具有很大的穿透力。这样就有三张不同风格的格里高利圣咏CD了。

T

感受肖邦

LH:

  肖邦整个就是激情的化身。他的十指之间似乎有千军万马在飞驰,他的胸中好像有大海在澎湃汹涌,听他的作品你会感到有种无形的力量在拉着你,推着你,不断地攀高,攀高,你浑身大汗淋漓,你大口大口地喘气,但你仍然会不由自主地跟着他向上攀登。你会觉得自己的灵魂快要被挤压出躯体,无情地燃烧、尽情地升,你会感受到躯体在强力冲击下发出了怎样的颤抖。但是你不能离开他,你离不开他,你要和他一起出击,你要和他一起冲撞,你要和他一起燃烧……这就是肖邦!

  你听他的奏鸣曲,你听他的练习曲 金戈铁马,秋风落叶;怒海惊涛,巨浪击石;大江大河,一泻千里。太激动人心了,你的感情已经由不得你控制,你只能追随着他在黑白键盘间狂奔。

  我听李云迪演奏的肖邦钢琴曲已经六遍了——顺便说一句,李云迪演奏得非常漂亮,不仅仅在技巧上,更在感情的理解和贴近上——每听一遍都会有新的感受,每听一遍都会让我激动不已,这就是肖邦!

T

歌德的一句话

T:

  今天偶然翻到一篇文章,上面有歌德的一句话,看了令我震惊!歌德说:“不听音乐不配做人,爱好音乐只配做半个人,只有倾心爱音乐的人,才算真正的人。”看了后不禁叫绝!但是歌德的话也叫人汗颜,不是太苛刻了点吗?那岂不是全世界至少有一半不是人,余下的一半是半人半非人的东西,只有最后的一点点是“所谓”的人类了。开个玩笑啊!

  昨天和一位同学聊到勃拉姆斯的交响曲,不知你对勃拉姆斯有没有兴趣,下次有机会一定要听听他的第三交响曲!我只想告诉你,我第一次听他的时候,只听了两个小节,便惊呆了——我完全被他开门见山、直指人心的冲击力征服了。我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喇叭前,听了一遍又一遍,忘了时间、忘了周围的一切,忘了自我……在这部伟大的作品里,他注入了自己的灵魂!我从下午听到了晚上,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吃饭。忽然,停电了,寝室里别的同学又没有回来,顿时,黑暗和寂静几乎淹没了我。脑子里忽然想起两个画面,一个是《悲惨世界》里的冉·阿让在离开珂塞特的那些日子里,孤独、寂寞,他对芳汀的女儿怀着深深的祝福,可又担心马吕斯对他怀疑和误解。啊!是那么忧愁。另一个则是我自己,想到了自己的生活,我爱音乐,学音乐,我已做出了未来的抉择,但那是一条艰难的道路,我能成功吗?

  瞬间,勃拉姆斯的音乐好像已经告诉我一切,好像什么都明白了却又什么都讲不出来!所以,每当忧伤的时候,寂寞的时候,我都想听听勃拉姆斯,仔细听、用心听,把自己都交给他了!换来的是——在获得安慰的同时,又给予你对生活的一切应有的信心!

LH

真正的交流

LH:

  关于勃拉姆斯的那段话语,写得很好,我读了好几遍,非常喜欢。虽然我也很喜欢你关于肖松《音诗》的文字,它很真切很动人,因为乐曲已经唤起你的感情,把你和它糅和在了一起,于是你捕捉了瞬间的印象,那么鲜明,那么深刻(那么美丽动人却又那么冰冷刺骨),但是,还看得出夸张的痕迹。而对勃拉姆斯的体味则不同。你已经融合到他的乐章里去了。

  我可以想象得出你听勃拉姆斯第三交响乐的情景:暮霭四起,周围的一切都隐藏在夜的阴影里,只有忧郁寂寞的旋律在回荡,宁静而平和,突然又激昂而悲壮,仿佛在摆脱,在挣扎……就在夜和乐的交响中 一个少年的思绪被激荡,被呼唤,他已经忘了自己的存在,灵魂被旋律拥抱着飘出了躯体,在繁星闪烁的天际慢慢走去;时光轻轻地从身边流过,轻轻地,轻轻地流回去;回忆在时光的流淌里,柔柔地升起,温暖而亲切 清新而动人。儿时的呼唤,童年的努力,少年的追求……那一幕幕的景象都在星际浮现 多么希望再来一次,但这一切永远永远过去了,只能在遥远的回忆里和他相拥……啊,为什么黄金般的岁月要离我而去?为什么,为什么?一股惆怅的感情油然而生,孤独而寂寞。这难道是你吗?!

  我们的对话,我觉得,现在才真正开始。我很高兴。

T

听马勒

LH:

  我很少听马勒的作品,也很少收藏他的,听百人乐队演奏他的作品恐怕还是第一次。马勒是位激情诗人,他的情绪始终保持着高昂,从乐队的配置就可以看出来,他特别加强了管乐尤其是铜管部分,光圆号就8把,定音鼓两套,这还不够,还加上大军鼓、大锣、大钹,这还不算,他把机会,把主要旋律都给了铜管,而且还要最强音!请闭上眼睛想一想,整个管乐队律动起来,那将会是什么样的效果。就像暴风雨中的大海,汹涌澎湃,疾风卷着怒涛,愤怒地向峭壁摔去,激起拍天的巨浪。一个接着一个,没有止息,你只能在这超强音的波涛上挣扎、翻滚、嚎叫,直到筋疲力尽沉到海底。

  我不喜欢马勒,虽然我也是个富有激情的人,但我觉得他似乎有些做作,尽管春天来了,大自然充满勃勃生机,但用不着鼓号齐鸣,疯狂地宣泄自己的感情,至少我还不能理解不能接受。也许这正是表现出了我的肤浅。

T

马勒的音乐

T:

  终于收到了你的有关马勒的邮件。我平时也很少听马勒,听他的作品可以说很有限,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第五交响曲、第一交响曲(巨人)、用我国唐朝诗人李白的诗写的《大地之歌》,以及借用他第一交响曲部分主题材料的交响化的《流浪少年之歌》。其实,我最喜欢马勒的第五交响曲的《柔板》,充满的是沉思,浓浓的沉思,就像马勒中年时的一幅肖像,皱着眉头沉思。其他的作品,真如你所说,热情过了火,无休止地宣泄,叫人难以接受。有一次,我在瑞士的一个小镇上听音乐节上马勒的演出,就是第一交响曲,到了第四乐章我就坐不住了。不是因为不好听,是因为耳神经被刺激得麻木了,早已没有了与之一同宣泄的激情。

  而《大地之歌》,马勒理解的完全是两回事,和唐诗的境界不同,他总是表现那种极富个性的莫名的悲观总是和“死亡”有关,有一些神秘兮兮的。不过说实话,我不太能听得懂《大地之歌》,不太喜欢他那种神经质的性格!

  我不太同意有一种说法:艺术家都是疯子,不疯不是艺术家。艺术给人以健康、幸福、希望,即使是悲观的作曲家,在作品的深处,也有埋没在心底充满呼唤的希望,同意吗?

LH

真正的艺术家

T:

  这两天听李云迪演奏的肖邦,听梅纽因演奏的拉罗《西班牙交响曲》以及肖松的《音诗》。我喜欢李云迪的那种富有诗意、充满热情的演奏,我很想学习他。你知道,每次听他都会有一种暗自的庆幸——庆幸自己有机会学习音乐。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用语言,我还能用这么美妙的一门艺术来表达自己的情感!甚至能够从中体验、领悟到人生的好多好多道理。而听梅纽因演奏的《音诗》,又可以完全地体验他那种充满灵气又少年老成的大师气质,毕竟这张唱片是他十几岁时的录音,但他的演奏又是那么真实,那么质朴。当时的录音是没有什么高科技加工修饰的,所以灌制的唱片不仅是原汁原味,更是实事求是的。有一点音不准,或者滑音不到位,甚至发音粗糙都会在唱片中表现出来。因此,听他的演奏就像你在摄影时告诉我的那样,没有人为地摆造型,没有刻意地修饰,而是真心实意地把音乐奉献给你了。这样的演奏才能称之为“纯真”。

  我想做人的道理和演奏是一样的:修饰加工过的固然美妙,但绝对比不过大师现场录制的录音——哪怕只是78转的胶木唱片也珍贵。做人、交朋友、做事业也是应以诚相待的,艺术上最完美的合作几乎都是和最纯真的友谊难舍难分的——帕尔曼和梅塔、郑京和与她的哥哥、小泽征尔与波士顿交响乐团、杜普雷和巴伦勃姆、阿玛迪乌斯四重奏团……他们都是有着几十年真诚完美的合作,这些才是真正的艺术家们!搞艺术、做人、78转的唱片,其实都是一回事啊!你觉得对吗?

LH

由冉·阿让想起

LH:

  读了《真正的艺术家》,感叹良久,我又记起了你在听勃拉姆斯时想起的冉·阿让。冉·阿让偷过面包,可那是为了救姐姐的7个孩子。真正的错误可能就是偷了主教的银烛台。但这对银烛台却决定了他一生的走向。他从烛台上感悟到的不仅仅是主教的宽厚,更重要的是感悟到了对他个人人生的殷切期盼。于是他人性中最纯朴、最真诚的一面,被充分显露展示出来了。他对芳汀的关切和热爱,他对珂赛特的无微不至的体贴关心和慈爱,他对马留斯的理解和宽厚,甚至对沙威——那个使他吃了多少苦的沙威(但不能简单把他归为坏人,他是忠于职守的,当他发现职守和人性的矛盾不可调和时,他自杀了,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他也不愧是个“人”)也宽怀以待,而这一切对于冉·阿让来说是那么自然,那么简单,那么清晓明达,没有什么思想斗争,没有什么犹豫不决,即便是马留斯对他极其误解,但为了珂赛特和马留斯的幸福,他毅然忍痛离开了珂赛特。当他弥留之际,拿出了烛台,对珂赛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不知道那给我烛台的人在天国对我是否满意?”雨果是把他作为一个真正的“人”来刻画的 一个纯洁而透明的灵魂来塑造的。这样的人在那个世界太少了,所以那个世界是悲惨的。

  你想起了冉·阿让,你对冉·阿让的命运发出了感慨,这说明你还有一颗善良的心,我很高兴。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上,多少人在追名逐利,能保持一份纯真,能保持一份善良是不易的。愿这些美好的品质永远伴随着你。

T

真实的世界在你心中

T:

  下午上完课,就急匆匆回去接收你的信。你给我讲了冉·阿让的故事,你知道从来没有哪一部小说能叫我静下心来,把它的故事细细体味着,一遍又一遍,一年又一年地体味着。我看《悲惨世界》至少五遍了,可是仍然如此炙热地喜爱这部作品。如果说,在一些人的一生中,总有一些事物影响他的一生,那么对我来说,雨果的《悲惨世界》可能就是这样一部文学作品。我理想中的人类生活,简直应该是冉·阿让、主教、马吕斯、珂赛特还有小说中无数善良的灵魂的化身——确切地说,是一种集合。主教简直是无上慈悲的上帝的化身,而冉·阿让则是一个凡人,地地道道的凡夫,可是最后,那几个烛台,却叫从内心中已经积聚了十几年的对世界的仇恨,在黎明来到前化为乌有。而且在他的心中还升起一个那么温暖、那么充满光明的世界。我想,这就是爱的力量!一个人,如果没有感情,不能称为人;没有爱,简直就无法正常地生存在这个世界上。而音乐中蕴藏的无限的人类情感又是那么契合了人性,我想这就是歌德那句苛刻的话背后蕴含的潜台词,这就是人类世界中艺术存在的必要了吧。

  有时想,自从一个人一只脚迈进这个有形的世界里,就会觉得处处充满了缺憾,就像佛陀称我们的世界为“娑婆”一般。我想 这个世界就一定是充满了许多遗憾的。但是,佛祖在圆寂之前,也曾微笑着对菩萨说,这个世界又是那么的完美,完美无缺,一点不比极乐世界差。这好像令人难以理解。可有一天,我好像有点懂得了,佛讲的那个世界其实就在你的心里啊!心美,你的世界才能美。

  冉·阿让的世界无疑是有缺憾的,但是美的;主教也是美的,珂赛特也是,芳汀也是有缺憾的,可也是一种缺憾的美。甚至,我猜想,在沙威的生活中也有美的一面,只是在他灵魂深处被埋没掉了。一旦光芒从乌云中迸发出来,他那本以为固若金汤的世界顿时颠覆了,土崩瓦解。唉,很是可惜。

  我希望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美的世界,如果在现实中我的这个理想不能让我满意地实现——当然,满意是有限度的——即使是这种理想主义的愿望,幼稚的,柔弱的 我也愿为之作无限的努力——这应该是做人的本分,一直到最后。假如现实击败了我,我也不会后悔,因为我在自己、还有一些人的心里,播下一些永远不会有缺憾的种子。为此,就很幸福了。

LH

我认识了真实的你

LH:

  勃拉姆斯第三交响乐的第二乐章,乐曲在平缓的音阶上行进、徜徉,单簧管吹出的旋律安宁、宽厚,那么富有同情心,那么充盈着爱心。弦乐的加入使旋律似乎张开了温柔的双臂,要去拥抱这个世界,拥抱这世界上的每一个人,拥抱每个人所拥有的每一颗善良的心,不管是冉·阿让,还是沙威……就在这细腻柔和的行板里,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馨,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爱——被人爱和爱人,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真诚和单纯。勃拉姆斯带你走入一个全新的世界,一个爱的世界。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在读你的信的时候听勃拉姆斯的原因。我没想到你对人生有这么深切的感悟 它使我感动,更使我震撼。

  是的,人生永远是一个有缺憾的历程,关键是我们如何来面对这人生;世界也永远是有缺陷的,关键是你怎么来面对这世界。如果我们始终抱着憎恶的态度来面对这现实,那么就有可能看不到希望,看不到光明,因此而消沉下去。一个音乐家,听不到一丝声音,可以想象贝多芬是忍受着怎样巨大的痛苦啊。但是我想贝多芬定是超越了痛苦而走入了一个新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没有烦恼,没有争斗,只有充盈的爱,只有涌动的欢乐,在欢乐和爱的阶梯上,不断上升、上升,到了极点,人类历史上一组最强音“欢乐颂”喷涌而出,啊,那是多么辉煌灿烂,那是多么欢乐幸福!罗曼·罗兰说贝多芬自己没有享受过欢乐,但他把伟大的欢乐奉献给了所有的人。我以为罗曼·罗兰是错的。如果没有对欢乐有过巨大的体验,如果没有欢乐的巨涛如此强烈地叩击他的心扉,如果不是对光明和幸福有着坚强的信念,那么他是不可能喷发出“欢乐颂”的。

  “弟兄们请你们欢欢喜喜

  在人生的旅程上前进

  像行星在天空运行

  像英雄一样快乐地走向胜利

  万民啊,拥抱在一起

  和全世界的人接吻

  弟兄们——在上界的天庭

  一定有天父住在那里”

  而欢乐是来自于爱,巨大的欢乐来自巨大的爱!我们要收获爱,就一定要播种爱。

  所以我读你写的最后一段流泪了,我反复读了几次,我看到了一个坦荡的灵魂,我看到了一颗充盈着爱的心,我更看到了一个有着受难者勇气,对自己的信念有着坚忍不拔精神的大写的“人” 我认识了一个完整的你,我认识了一个真实的你,希望在我们的心中能收获真正的爱,对世界的爱!

T

阿宝与傩戏

T:

  读过你的邮件,让我愈发感到欢乐,那是一种如此令人酣畅的理解,非常感谢你能如此赞同我对生活的一点点浅薄的理解。而最让我感到鼓舞和感激的是,你对我文中最后一段的评述和理解,几乎和我写下这段文字时心中起伏跌宕的感情完全一致。有时我觉得我们彼此有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契合与了解,我们有着两代人之间少有的坦诚交流,有着对待艺术鉴赏的天海一线般的和谐,还有着许多难以解释的巧合和善于彼此相容的性格。

  真心祝福我们彼此珍贵的友谊!

  今天买了几张流行音乐,都是大陆和日本最流行的歌曲,我已近半年没让自己好好听听流行音乐了。你可能不知道,其实我小时候是一个极其保守的古典乐派者,甚至和一些铁哥们在中学成立了一个保护和维护古典音乐的小协会。那时候有一种固执的想法,认为所有的流行音乐都是靡靡之音,充满了令人作呕的猥亵音符。那时我组织了一个弦乐四重奏团,就是从张扬古典音乐的立意出发的。可是后来当我听了刘欢唱的、北京的作曲家三宝作的,纪念周总理的一首歌曲《你是这样的人》时,我几乎无法形容在听这首歌曲时,那洪水般倾泻而出的庞大气势和巨大伤感,我被震撼了。原本以为只有高雅艺术、古典音乐才具有的高层次艺术感染力,竟然在一首充溢着无限思念、无限感恩情怀的乐曲中,在一首这样简单旋律的流行歌曲中完全表现了出来!我想,这样深厚的情感,即使在很多中外艺术歌曲中也很难达到如此的境地。从那一次开始,我完全改变了对流行音乐的态度。

  记得有一幅挂在墙上的面目狰狞的傩戏面具——挤眉弄眼龇牙咧嘴,甚是恐怖。可是当人们变更了照射着它的灯光的方向后,却让我们从他的丑恶面容背后,看到另一个相关人物的影子。刹那间,我忽然想到,在丑恶的东西背后,难道就一定不允许存在着一些美善的幼芽吗?原本我不太情愿接触的面具,在这时忽然间唤起我的许多同情——也许这副面具也有过“恋爱”,而那个仰面长空的女孩剪影是否就是他心中曾经爱慕的对象?女孩的影子是那么的美,她和那个面具之间究竟发生了一些什么故事呢?也许只有面具自己才晓得——如果他们曾经有过灵魂的话。

  看似通俗的东西,有时也会体现出那些自为矜持的高雅艺术难以表现的价值;看似丑陋的物品,在憎恶面孔的后面,或许有着人们难以觉察的美与善良,或许也有过动人的故事,有过美好的向往和回忆。

  看来,对待艺术,也要像冉·阿让对待生活、对待朋友、甚至对待私敌的态度那样要的是包容!只有包容地接受新的东西 能正确地了解他们、体验他们,才能使自己的生活情趣和品位变得真正的完整起来。

LH

由卡西莫多想到的

LH:

  卡西莫多的外貌是极其丑陋的,这个巴黎圣母院的敲钟人,长着一颗让任何人看见都要惊怕掩面的脑袋。这颗脑袋又安装在一个驼背上,驼背又压在两条长短不一的粗壮的腿上。但是他却有着一颗金子般的心,不仅仅在于他是善良的,更在于他的是非分明、疾恶如仇。当他看清楚富洛诺——尽管这是养育他的恩人——阴险丑恶的本性,便毫不犹豫地把富洛诺从圣母院楼顶扔了下去。但他的内心世界绝不是那么简单,他也有他的追求他的爱。他爱艾斯米拉达,不仅因为她长得漂亮,更在于知道她心地的美。当他因为抢劫艾斯米拉达被鞭笞示众时,指使他干这坏事的富洛诺逃了,相反却是艾斯米拉达给他送去水湿润他干裂的嘴,也湿润了他干裂的心。所以他豁出一切保护着艾斯米拉达,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最后他拥着艾斯米拉达的尸体死去。两年后人们发现他们的时候已经变成了紧紧相连的两具尸骨 要想分开他们,他们倒下来化作了粉尘。我一直被这个结尾震撼着,多么惨烈又多么壮丽,化作了粉尘又回到了大地,那养育着生命的有着宽厚胸怀的大地,这不比化作两只蝴蝶更能引起人的深思吗?美和丑从来都是有两重标准的。人们往往会被外形的丑美所迷惑,而忘掉了真正的美是在人的心灵、在人的精神、在一切体现人的价值的精细末微处。而要真正了解一个人的心那是多么的困难,因为很多人都在有意无意地掩饰自己 制造假象。就像那傩戏面具一样,有谁知道面具底下是什么呢?

  奇怪,我们怎么会讨论起哲学的命题了?你的话语不仅给我带来了巨大的欢乐 更开启了思考的门扉。而这种思考也使我感到前所未有的酣畅。

  我不喜欢流行音乐,我不认为它是靡靡之音,可是它是浅薄的,它的乐式决定了它难以表述复杂深厚的感情。但我喜欢刘欢,也喜欢腾格尔,一个是细腻的,一个是粗犷的,代表了两种风格。腾格尔使我想起了草原大漠蓝天,一切处于原生态。刘欢使我感受到感情的丰厚,它能最大限度地调动起你的共鸣。我需要进一步了解流行音乐。

T

我对美的理解

T:

  你的文章中给我讲了卡西莫多的故事,这让我回忆起小时候初读这本书时的感受,而我的感受又总是和画面联系在一起的。我看雨果的小说,其实是从这部《巴黎圣母院》的电影开始的。我记得是在小学时看的。片中最刺激的画面,是卡西莫多被绑在烈日下、赤裸上身被鞭笞的情景;周围是一群衣衫褴褛的人,指着卡西莫多咒骂他、唾弃他。我看的时候难过极了,现在想着也特难过!这时候艾斯米拉达却过来给他送水喝,正如你所讲的“湿润他干裂的嘴,也湿润了他干裂的心”。于是生命中最伟大的奇迹发生了——卡西莫多忽然之间顿悟了一切,善恶真假,历历在目!而最后他的作为,他的牺牲,不仅仅为了他所爱的人儿,更是为了一种生命至高的价值:真与善!

  记得在《悲惨世界》中,主教在他的小花园里种花时常说“美,也许更有用”!那时看这句话百思不得其解——美,除了在艺术欣赏中有价值的体现,在生活中又能有多少作用呢?可是,后来我明白了主教话语的含义了,美不但有用,而且在生活中是不可或缺的!美不仅仅是作为艺术欣赏的最终目的,或者是某种价值取向,美一直是与真、善联系在一起的。我想,美完全可以理解为真与善的外壳,也可以理解为它们的内核。它们是有因果关系的!真与善最终的表现是通过美来昭示于众的。而且它的每一次出现都是自然而然的,从不加修饰,如出水芙蓉,如中秋明月;也不做人为的准备,像桃花飞舞,像野雁南归!

  造物主给人类的指引,绝不会是耳提面命地告诉你答案,它将会隐喻在大自然的一草一木中,它将会闪现在不经意的一言一行里,这些都是真善美栖身的神殿啊!明月高悬了几亿年,江河湖海无数载,如果是造物主的旨意,就一定是为了让他的子民们感悟这些道理!你认为是这样吗?

LH

用生命在作画

T:

  最近看俄罗斯画展,我们都喜欢《贵族夫人》这幅画。我们都被她忧郁的眼神、全神贯注的神态、自然流露出来的高贵优雅的气质所迷住。同样,看《乌克兰少女》,我们也被她的充满了欢乐的青春气息以及对生活的热爱和憧憬所吸引。为什么?就因为她们有生命!画布上的生命是画家的生命和被画者的生命交融在一起而诞生的,他了解她 热爱她,甚至深入到她的灵魂,因此才能诞生出活生生的生命体。艺术家是在用自己的生命作画。大凡成功的作品几乎都是如此。狄更斯在写《老古玩店》的结局时,痛哭流涕,像大病了一场,旁人问他为什么,他说 小耐尔(《老古玩店》的主人公,一个极其善良而又美丽的姑娘)死了,他不忍心她死,读者也不愿意她死——当小说在报上连载,小耐尔生命的结局已经显露出来时,多少读者写信来要求不要让小耐尔死去,然而狄更斯痛苦地告诉读者,对小耐尔的命运他已无能为力,他涕流满面地让小耐尔离开了世界。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小耐尔已经不是作家笔下的人物,而是一个独立的生命体,她要按照自己的生存逻辑来走自己的路,作家只能成为她生命轨迹的记录者。这样小耐尔就成为一个活生生的“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一如哈姆雷特、奥赛罗、罗密欧、朱丽叶、冉·阿让以及无数这样的“人”,活在人类社会——优秀的音乐作品不也是这样吗?!我们在这些乐曲中,听到的不也是生命的呼唤吗?贝多芬的激昂,柴可夫斯基的悲怆,拉哈马尼洛夫的热情,德沃夏克的安详,不都是生命的话语吗?不朽的作品必然是依附着作家的生命的,不管你是读他、看他、听他,你都会感受到他的存在。这就是不朽!

T

做个好梦

T:

  谈谈这两天法国图鲁兹交响乐团的音乐会吧。这是多么令人感到振奋的节目啊!很久都没有听到如此高水准的演出了。昨天的节目是拉威尔的专场。你知道,你老是说我是个印象派,其实我也不能完全否认,但是我必须承认一点,我是那么着迷于法国音乐优雅的风格和斑斓的和声色彩!法国的音乐就像她的绘画一样,着意刻画的不是在于生活是多么的艰难、命运是怎样的坎坷、哲理是多么的深奥、意境是怎样的虚无缥缈。相反,法国的音乐总是充满了激情,热烈的激情,充满了色彩,炽烈的色彩。即便出现过阴暗的音符,也仅存片刻!五光十色,绚烂多彩!多好啊!法国是一个多情、天真、浪漫的国家,你可以看到,在乐团里的演奏员只要交响曲中有自己露脸的段落,就兴奋得像一个孩子似的,完全自动地投入到音乐中,忘我的表现。我认为这是一件好事 是我们所有不敢表现自己的中国演员都需要毫无保留地学习的东西,但是必须看到,这种忘我的表现是在多少次磨炼和对音乐反反复复推敲、理解之后才能做到的,而绝非那种令人作呕的忘乎所以的个人表现。

  昨天图鲁兹交响乐团还演出了拉威尔的钢琴协奏曲,我简直被那位年轻的钢琴家出众的才能所征服!我毫不顾忌地认为,他的才能要远远高于李云迪。不论是技术,还是音乐的配合、协调、记忆能力,还有对作品的理解与舞台经验,甚至过人的耐力,无不显示着无与伦比的驾驭能力!叹服!叹服!(欧洲有很多这样默默无闻却极富能力的艺术家,可总是没有美国人那么会利用商业机会来炒作,名利双收)

  随后的节目中还有波莱罗舞曲,还有最使我着迷的《达芙尼与克罗埃第二组曲》!听现场的音响要超过,而听法国人演奏法国的作品,要远远胜过其他民族的交响乐团对之的演绎!这首作品在昨天大剧院的现场演奏所产生的效果,是我从来没有感受到的!我在现场听到、看到许多以前在中没有发现的音响和现象,这些东西都使我感到耳目一新!精神一振,健康百倍!看来听音乐会,尤其是听一场自己倾慕已久的,内心充满渴望、充满需要的音乐会之后,人一定会长寿!

  音乐会使你满意吗?使你内心中充满了喜悦吗?使你觉得每一天的清晨,光芒四射的太阳都是为你而升起的吗?使你觉得时时刻刻、分分秒秒心中都在歌唱、都在祝福着一切美好的东西并为之感到分外满足吗?

  如果是,请不要忘记世界上一定会有人同你一样、和你一起心中充满喜悦、感到太阳为自己而升、无时无刻心中都在歌唱、都在祝福着!

  晚安,做个甜美的梦吧!

LH

作者介绍

刘洪,现任上海师范大学音乐学院器乐系副教授、硕士生导师。上海音乐学院《小提琴经典译丛》副主编,上海音乐学院高峰高原学科组专家。主要从事小提琴表演以及音乐美学方向的教研工作。刘洪先后于2002年、2005年和2009年获得学士、硕士和博士(音乐美学)学位。刘洪是2006年“上海高校选拔培养优秀青年教师科研专项基金”获得者。2007—2008年应邀赴美国印第安纳波利斯大学、东南密苏里大学访学,举办独奏音乐会及专题学术讲座。2008年创建了著名的小提琴学习网。2010年被评为上海师范大学优秀青年教师。2014—2015年公派赴美国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担任访问学者。迄今正式发表著译逾70万字。著有《新概念小提琴演奏技术》(上海音乐出版社,2005),译有彼得·基维《音乐哲学导论:一家之言》(华东师大出版社,2010)。

关于音乐的聊天内容(关于音乐的对话)(2)

编辑 | 悠然

校对 | 艾研

责编 | 毛毛

副主编 | 温鹃 常璐

主编 | 李大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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