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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云漫谈郭德纲岳云鹏(郭德纲谈德云社)

德云漫谈郭德纲岳云鹏(郭德纲谈德云社)郭德纲和吴宗宪曾为优酷网录《我是传奇2》。“前10分钟,他和吴宗宪有点较劲。倒不是为了比过谁,而是不能丢了台上的面儿。”刘铮说。郭德纲反感在舞台上自称“很幽默”的人:爱抖小聪明,那就比比看。《非常了得》的柳岩因为接不上郭德纲的梗很懊恼。“你不要接上,女主持伶牙俐齿观众不喜欢。让所有人都觉得你傻才好。”郭最欣赏的女搭档是春妮,大气宽容,现场帮他控制流程,方便他往里头插科打诨。优酷网《名人坊》制作人刘铮说:“郭德纲是老派艺人,和他合作,你得遵守一些曲艺行当的老规矩。比如中午前他不见客,因为头天晚上散戏后,传统艺人得吃夜宵,睡觉已经半夜了;饮食上,得准备他吃得可口的饭菜:拍黄瓜、炸酱面。这合传统艺人的性情:不爱大鱼大肉,爱有滋味的平民饭菜。后台吃饭,我看德云社的座次是有讲究的:郭德纲坐主座,于谦一旁,徒弟不能先吃。他很在意这些辈分排次。”卖艺有节操郭德纲7岁拜师学评书,后辗转多位老师学西河大鼓、

郭德纲说:“我这个人第一不爱交朋友,第二不求上进。高官显宦、智者先贤请吃个饭,我不愿意去,也别给我一个身份,让我统领全世界说相声?干不了。别看台上花团锦簇,台下我就是一个臭说相声的。明天在家炸酱,后天孩子找对象,我当爷爷了,在家没事泡点橘子酒,腌个咸菜。这个我感兴趣。”

德云漫谈郭德纲岳云鹏(郭德纲谈德云社)(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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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德纲是综艺节目最为渴求的主持人:既有制造包袱的能力又能准确把握语言尺度。“本子上的包袱看着好,一会儿现场说,可没有这种效果。”郭德纲常为节目删改笑料。他基本不看台本,对“观众是否会笑”判断非常准确。有时在录制现场,为烘托气氛,他讲了一些荤段子,随即立刻提醒:后期记得删除。

有不少综艺节目制片人不约而同表达了同样的观点:“要一个笑果,郭德纲能给两倍的量。”而郭德纲说,对比相声,综艺节目对他来说“太浅”:“我一年三分之二的时间放相声上,其他只是谋生的手段,谈不上感情。”

卖艺有节操

郭德纲7岁拜师学评书,后辗转多位老师学西河大鼓、河北梆子,从伺候师傅起床、倒痰盂,到等师傅高兴时学两段;从手抄整理记录师傅老段子,到揣测老艺人腔调。他在传统艺人的规矩熏陶下长大,梦想有朝一日成为“角儿”。

1980年代相声演员被体制化后,大部分人会忌讳流露“江湖气”。郭德纲一出道就带着强烈的江湖气。他讲面子,像旧时代的“角儿”一般立规矩。私下,他身边的员工就称他为“角儿”。

优酷网《名人坊》制作人刘铮说:“郭德纲是老派艺人,和他合作,你得遵守一些曲艺行当的老规矩。比如中午前他不见客,因为头天晚上散戏后,传统艺人得吃夜宵,睡觉已经半夜了;饮食上,得准备他吃得可口的饭菜:拍黄瓜、炸酱面。这合传统艺人的性情:不爱大鱼大肉,爱有滋味的平民饭菜。后台吃饭,我看德云社的座次是有讲究的:郭德纲坐主座,于谦一旁,徒弟不能先吃。他很在意这些辈分排次。”

郭德纲和吴宗宪曾为优酷网录《我是传奇2》。“前10分钟,他和吴宗宪有点较劲。倒不是为了比过谁,而是不能丢了台上的面儿。”刘铮说。郭德纲反感在舞台上自称“很幽默”的人:爱抖小聪明,那就比比看。《非常了得》的柳岩因为接不上郭德纲的梗很懊恼。“你不要接上,女主持伶牙俐齿观众不喜欢。让所有人都觉得你傻才好。”郭最欣赏的女搭档是春妮,大气宽容,现场帮他控制流程,方便他往里头插科打诨。

刚出名时,北京人民广播电台《开心茶馆》主持人大鹏亲眼看到郭德纲拒绝过一些公司年会演出:20分钟,5万块钱。“他不乐意去,不想这样被消费。”

“崖山之后无中国,明亡之后无华夏。这是汉人骨子里的气节。”郭德纲强调做艺人也“有所为有所不为”:“我宁可站街上来8个老乡,他爱听,说完他开心,我也开心。”

德云漫谈郭德纲岳云鹏(郭德纲谈德云社)(2)

为臣要忠,为子要孝,为父要仁

郭德纲信这个,他是一个传统的人。

德云社内部秉持传统的长幼尊卑、师徒礼纲。演出后台摆着张文顺、侯耀文两位前辈遗像。张文顺早年在剧场提携郭德纲,德云社最初叫“文德云社”,郭德纲希望将张文顺的“文”放在自己前面,被老先生拒绝:“4个字的名字太赘了,去掉‘文’!”2004年,郭德纲拜侯耀文为师。成名后,他解释拜师不是被体制“招安”,而是,“在相声界干了这么多年,必须要有名正言顺的归属,中国相声族谱上必须有我,这跟主流没关系”。

三节两寿,郭德纲会带徒弟跪拜张、侯。他安排张文顺的亲戚管理自己的饭馆,将侯宝林的长孙带在身边。

门下徒弟从童子功教起,品质不端者扫地出门,尤憎不孝不敬之人。有一次,徒弟岳云鹏无意对某位师长有不敬之词,岳的老婆立刻掴了他一巴掌。第二天,岳云鹏去郭德纲家主动承认错误。对外,郭护犊子,2010年一家电视台曝光他的徒弟殴打记者。上午,他开发布会致歉,晚上在演出现场称赞徒弟“民族英雄、智斗歹徒”。

一档综艺节目中,导演建议岳云鹏喊郭德纲“老师”或“老郭”。他颤颤巍巍不敢出口。“没关系这是节目,”郭德纲安慰,“台上无大小,台下立规矩。哪怕在舞台边上,你跟师傅开一句玩笑都不行,一上台,想怎么挤对都行。”

2013年1月18日是郭德纲40岁的生日。1月17日晚,徒弟们结束演出后从北京各个剧场赶去师傅家中祝寿。拜寿的传统是每个徒弟使个小活。去年德云社在澳洲演出,晚上没事干,郭德纲把徒弟叫到自己屋里:每个人说一个最近听到的鬼故事。

“精神上,师傅是我的父亲。”岳云鹏说。这些年郭德纲搬到哪里,他也搬到哪里。岳云鹏结婚,老家北京各办一场,全由郭德纲操办;他的父母生病,郭德纲付了药费。

现代社会,这种恩威并施的师徒关系常会与商业利益产生碰撞,2010年离开德云社的徒弟何云伟、曹云金指出:作为老板的郭德纲时常打压徒弟、团体存在利益分配不均。

“我是挨过饿的人,我太知道这事怎么办。什么东西需要等一等,不能急着要。急功近利就是迫不及待歇斯底里地要红要发财,抢貂皮大衣,即使6月份也得穿上。大批年轻相声演员都是这么一个状态,等不了。”郭德纲坚持说这是为徒弟的长远发展。优酷网曾邀请德云社“鹤”字辈新人上节目,被郭拒绝。

岳云鹏把德云社比喻成一盅佛跳墙,郭德纲是海参鲍鱼,自己是旁边的白菜:“有人不爱吃佛跳墙就爱吃白菜心,可约朋友吃饭,怎么说?吃白菜心去?不对,去吃佛跳墙。虽然佛跳墙他没动,但他是打着这个名义去的。道理一样,我是白菜心,可没有这佛跳墙,大伙儿可就不会来了,没有人单独吃白菜心。”

有人曾撺掇岳云鹏单干。他回:“别一看师傅赚钱,我就要怎么样。我不傻。”

2010年,徒弟何云伟、曹云金的离开让郭德纲寒心,他的应对之策或曰防身之术是:签合约,平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旦出事,法律说话。郭德纲总结:德云社现在的模式是前期是富连成,传统师徒授艺;后期是刘老根,按正规合约规章。“前期我是家长,后期我是老板,我不能把这个位置协调得特别好。”为什么不能干脆就做刘老根呢?郭答:“不做富连成的话你的人才哪儿来?”

作为德云社的角儿,他攒底压轴并负责百十号员工的吃喝生计:“从古至今,只要是搞艺术,就应该是‘角儿负责制’。梅剧团就是梅兰芳说了算。我们现在曲艺团体的没落,都是因为跟这些背道而驰了。一个团体弄15 个书记、20 个艺术总监,不打架才怪呢。都是政府拨款,有时间去扯皮、钩心斗角、害人。我不行,今天有没有钱完全指着台上的能力。咱过去的老戏班异曲同工。‘角儿负责制’不是绝对的好,但中国戏曲的鼎盛风光都是‘角儿负责制’。”

修身齐家

教育徒弟,郭德纲有两点纲领:第一,事在人为,今天你努力了,车、房、漂亮姑娘又离你近一步,今天你没努力,这些东西又离你远一步;第二,台底下坐的都是大学生,人家凭什么花钱买票看你这个初中都没有毕业的学生呢?凭什么?

表面看来,概括郭德纲的生活志向不难。正是连阔如《江湖丛谈》对传统艺人的总结:第一我要活下去;第二我要活得好。

“大富大贵呗”,郭德纲把自己定义得很“庸俗”。

“他若是真想追求大富大贵,就不会在那么艰苦时,把做影视的钱往相声上扔。”大鹏说。

“我这个人第一不爱交朋友,第二不求上进。高官显宦、智者先贤请吃个饭,我不愿意去,也别给我一个身份,让我统领全世界说相声?干不了。别看台上花团锦簇,台下我就是一个臭说相声的。明天在家炸酱,后天孩子找对象,我当爷爷了,在家没事泡点橘子酒,腌个咸菜。这个我感兴趣。”

他与现代社会生活略微脱节。被拉去唱过一次KTV,流行歌曲只会一首《大约在冬季》。去国外商演,别人垂钓购物,他一个人闷在屋里上网听评书大鼓。“如果他不是郭德纲,就是你朋友,你会觉得他极其无聊。”刘铮说。

成名后,郭德纲在抢救挖掘老相声之外,还一直在抢救复排评剧。首先找老艺人复述剧本。比如一出戏需要演员40个人,那就需要找20、30个老艺人,因为一个艺人只会自己的一段词。在流传过程中,人与人的剧本也是不一样的。有人是东北唱法,有人是天津的,对不到一块去,所以还得查对,再把整个剧本立起来,最后曲谱。很多戏有独特的服装、道具,扮相也不一样。所以一出戏从开始挖掘,整理剧本到排练是一个极其复杂的过程。

这是一个纯花钱的事情,郭德纲做了5年多了。其间有一大批老先生去世。“我很欣慰,万幸。如果当初没我这么干,活儿早就失传了。不过我也不着急,这是兴趣。能抢一些是一些。”

最近,郭德纲在看《清史笔记》,正史、野史对照着看,研究“不同的人以不同的角度如何阐述同一件事情”,“中国上下五千年,不过是成王败寇”。

他看过《呼啸山庄》、《红与黑》,但这些西方书籍“内心深处对他影响不大”。他深受中国传统伦理的影响:仁义礼智信。

“因果报应”是郭德纲常挂在嘴上的,“很多人说这是封建迷信,看不到的,就是没有。那Wi-Fi你看得见吗,你能说它没有吗?人上岁数后要学会相信宇宙,不是单纯的迷信,很多事情科学解释不了,那你起码要相信,信老理儿做好事。这个时代好多人不信老理儿了,所以他们吃亏了。”

郭德纲以现实主义外衣掩饰内心对相声的理想,他心中的相声是一门逗人笑的艺术、技术。他不希望外界赋予相声过多的政治责任。“没有相声能扛的事,它扛不了,把相声说好,观众乐了,就得了。”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郭德纲说,自己只能尽力做好前两样,后两样“做不到”,“舞台上,我演过刘邦,演过朱元璋,可以了,因为到最后也是这么回事,不就这几十年吗?给我3个金矿没用,给8个亿也花不出去,还是一个说相声的,说着说着就老了,我愿意老,老了就不用这么累了,老了,玩几年,差不多一死,就行了。”


作者:张卓、张捷、赵涵漠等(《人物》杂志)

出自:《台前幕后郭德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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