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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战国时期五国之战(春秋时期吴越五湖)

春秋战国时期五国之战(春秋时期吴越五湖)二、春秋时期太湖平原开发进程中的“五湖”和“五湖口”从早期地理环境和水系演变来看,太湖统一的水体形态在先秦时期尚未形成,但河湖水系呈彼此勾连、相互贯通的状态。荆溪自西向东穿过太湖湖盆沿古吴淞江入海,苕溪由南向北、再自西南向东北穿湖盆后入海。这些河湖是太湖地区水路交通的基础。随着河口泥沙的淤积,太湖地区的水系流向发生改变。长江原本在镇扬一带入海,随后泥沙在河口地带堆积成沙嘴,塑造出江阴、太仓、嘉定、金山一线的冈身地貌。原本沿孟河河道注入长江的荆溪受阻,改道注入太湖地区。原来注入钱塘谷地西苕溪因谷地淤塞改道北流,古东苕溪则受杭州至临平间海积高地的影响也改道向北。荆溪、苕溪改道注入太湖地区,加速了湖泊沼泽的扩展。沉积资料显示距今5000年前左右太湖地区形成了大量泥炭,泥炭产生于湖荡沼泽环境,说明当时有一个洼地潴水、湖泊发育的过程。从考古遗址分布来看,良渚、安溪一带几乎没有发现商周乃至春秋时期的文

春秋战国时期五国之战(春秋时期吴越五湖)(1)

摘要:先秦文献中的“五湖”有两层含义:一是太湖统一水体形成前各湖泊的统称,一是“五湖口”。《国语》中吴越之战的地名“五湖”对应后者。先秦时期,太湖地区是一个河湖交错的冲积平原,众水系交会于洞庭西山以东,连通各大湖泊的“五湖口”在此形成。它是吴国都城西部的交通枢纽,在吴越争战中有着重要的战略地位。东汉太湖形成后,人们对“五湖”的认知愈加模糊,“五湖口”也逐渐湮没,开始由一个实体地名转变成带有区域特色的文化意象。

关键词:五湖 五湖口 太湖

《周礼》:“东南曰扬州:其山曰会稽,薮曰具区,川曰三江,浸曰五湖。”“五湖”历来众说纷纭,有太湖说,有“长荡湖、太湖、射湖、贵湖、滆湖”说,还有“菱湖、游湖、莫湖、贡湖、胥湖”太湖东岸五湖说。现代地理学指出太湖最后形成的时间不超过距今2000—2500年,因此“五湖”指的是太湖统一水体形成前太湖平原上的多个湖泊。《国语》也提到了“五湖”,“(越)果兴师而伐吴,战于五湖,不胜,栖于会稽。”“(越)遂兴师伐吴,至于五湖。吴人闻之,出而挑战,一日五反”。以上两条文献是对吴、越两国五湖之战的记载,这里的“五湖”显然不是多个湖泊的统称,而是一处地名。已有研究指出《国语》中的“五湖”不是湖而是“江”(荆溪或中江),但是对“五湖”所在地和名称由来还需进一步探究。这是厘清太湖地区水环境今昔对比的线索,也是理解春秋时期吴、越两国军事地理的关键。

一、先秦时期太湖地区的水系和环境

先秦时期太湖地区是一个河湖交错的冲积平原,最主要的两大水系是苕溪和荆溪。距今6000年前,发源自皖南山地的荆溪从郎溪县梅河口(今梅渚)进入太湖平原,然后呈北东向流经今杜渚、南渡、洮滆洼地,经过丹阳、武进之间的奔牛后大致沿孟河故道注入古长江。苕溪水系包括东苕溪和西苕溪,发源自天目山北麓的西苕溪向北注入钱塘古地后流入今杭州湾,发源自天目山南麓的东苕溪向东注入古杭州湾。由此可见,早期太湖地区的水系或归江,或入海,和后期各大水系汇聚太湖的情形完全不同。

随着河口泥沙的淤积,太湖地区的水系流向发生改变。长江原本在镇扬一带入海,随后泥沙在河口地带堆积成沙嘴,塑造出江阴、太仓、嘉定、金山一线的冈身地貌。原本沿孟河河道注入长江的荆溪受阻,改道注入太湖地区。原来注入钱塘谷地西苕溪因谷地淤塞改道北流,古东苕溪则受杭州至临平间海积高地的影响也改道向北。荆溪、苕溪改道注入太湖地区,加速了湖泊沼泽的扩展。沉积资料显示距今5000年前左右太湖地区形成了大量泥炭,泥炭产生于湖荡沼泽环境,说明当时有一个洼地潴水、湖泊发育的过程。从考古遗址分布来看,良渚、安溪一带几乎没有发现商周乃至春秋时期的文化遗址,这是因为东苕溪改道后,水流集注杭州北郊,抬高水位,威胁先民的生活和居住。

荆溪和苕溪注入太湖地区的路径可以借助古河道加以判读。今天在太湖底部尚能见到一些被埋藏的河道和洼地,这些河道穿过太湖湖盆后向东延伸,轨迹与现在太湖以东的入海河道吴淞江基本一致。东太湖北部湖底的古河道东北端与现代吴淞江衔接,西端则穿过渡村,经洞庭西山转小梅口方向。这条河道是荆溪穿越太湖湖盆的路径,在太湖中部的大竹山、小竹山岛上,还有河流冲积物及远处搬运来的砾石。东太湖南部湖底的古河道与太浦河方向一致。这条古河道与南部的苕溪相接,是苕溪进入太湖湖盆后东流入海的通道。

先秦时期太湖地区的古河道在文献中也有记载。《禹贡》:“岷山导江,东别为沱,又东至于澧;过九江,至于东陵,东迆北,会于汇;东为中江,入于海。”“中江”是长江在芜湖向东分出的一条汊道,沿高淳、溧阳、宜兴一线入海,《汉书·地理志》“芜湖”条下有:“中江出西,南东至阳羡入海,扬州川。”这条河道有一部分与太湖地区的荆溪水系重合。过去丁文江否认这条河道的存在,原因是他认为高淳、溧阳之间的东坝、下坝一带有隆起的分水岭,分水岭两侧的河流分属水阳江水系和太湖水系,中间本无河道相通。但据1985年和1986年东坝和下坝的钻探结果显示,这里埋藏有大型的古河床,河床沉积物总厚度大于32米,可与今长江南京段相比。由此可见,“中江”在早期是一条连接长江和太湖地区的天然河道。此外,钱塘江也有水道通太湖地区。东苕溪早期注入杭州湾,改道北流后,与杭州湾相连的河道没有马上湮废,成为连通钱塘江和太湖地区的水系。

从早期地理环境和水系演变来看,太湖统一的水体形态在先秦时期尚未形成,但河湖水系呈彼此勾连、相互贯通的状态。荆溪自西向东穿过太湖湖盆沿古吴淞江入海,苕溪由南向北、再自西南向东北穿湖盆后入海。这些河湖是太湖地区水路交通的基础。

二、春秋时期太湖平原开发进程中的“五湖”和“五湖口”

春秋时期,吴国在天然河道和湖泊的基础上疏浚,形成以国都为中心的辐射状交通网络。《史记·河渠书》载:“于吴,则通渠三江、五湖。……此渠皆可行舟,有余则用溉浸,百姓飨其利。”吴国都城向北有水道通长江,“吴古故水道,出平门上郭池,入渎,出巢湖,上历地,过梅亭,入杨湖,出渔浦,入大江,奏广陵”。平门是吴国都城(今苏州)北门;巢湖即漕湖,在今苏州城北;梅亭在今无锡东南;杨湖即阳湖,在今常州、无锡之间;渔浦即今江阴利港。这条水道与常州、江阴之间的古河道一致。现代研究表明,这条古河道在距今2500年前开始淤塞。“吴古故水道”是吴国北上伐齐的要道,“平门北面,有水陆通毗陵。子胥平齐从此门出,故号平门”。吴国都城向西能通过中江(荆溪)至芜湖入江,渡江后再途经合肥到达淮河流域。春秋时期吴楚之间的战役达三十余次,其中发生于这一线及附近的有十六次,说明中江在吴国对外交通中的重要性。吴国向南通往钱塘江的水路有东、西两条,西边的水路是东苕溪,东边水路的是百尺渎,“百尺渎,奏江,吴以达粮”。借助以上水道,吴国可以北上与齐国争霸,也能向西、向南与楚国、越国争战。

春秋时期太湖统一水面尚未形成的时候,太湖平原上众多的湖泊称为“五湖”,各大湖泊之间彼此相通,水系交汇处往往成为交通枢纽。今洞庭西山以东在春秋时期是荆溪水系和苕溪水系共同流经的区域,也是《国语》吴越“五湖”之战发生的地点。“五湖”之战在《左传》中又称“夫椒之战”,“吴王夫差败越于夫椒,报檇李也。”关于夫椒的地名考证,晋代杜预认为是夫椒山(今洞庭西山),“夫椒,吴郡吴县西南大湖中椒山”。今人蒙文通认为“夫椒”之战的地点不在山地而在水面,“是不知夫椒仍为水战,战斗之所乃夫椒山麓之湖上,而非夫椒之山上也”。结合《左传》“五湖”之战的记载来看,蒙文通先生的说法更为合理。作为同一场战役的地名,《左传》“夫椒”和《国语》“五湖”之间也存在联系。《史记》将“夫椒”记作“夫湫”,“夫差既立为王,以伯嚭为太宰,习战射,二年后伐越,败越于夫湫”。“湫”有聚集意思,“湫,集也”。洞庭西山以东的地势较为低洼,荆溪水系和苕溪水系共汇于此,积聚成一片水面,之后再沿吴淞江河道东入海,“夫湫”对应的正是这片低洼的水域。

和《左传》“夫椒”一样,《国语》中吴越交战地点“五湖”在洞庭西山以东荆溪、苕溪交汇处的水面。这里的“五湖”和《周礼》“五湖”的含义不同,前者是一处地名,后者是多个湖泊的统称。“五湖”作为地名的情况在《国语》中还有一处,讲的是范蠡辅佐勾践灭吴后,“反至五湖,范蠡辞于王曰:‘君王勉之,臣不复入越国矣’”。此处的“五湖”,后世认为是“五湖口”,“范蠡乘舟出五湖口”。“五湖口”的概念首次出现于郦道元所著的《水经注》中,“南江东注于具区,谓之五湖口。五湖谓长荡湖、太湖、射湖、贵湖、滆湖也”。郦道元是北魏人,此时太湖已经形成,因此《水经注》中的“五湖”和春秋时期的湖泊情形不同,但是为理解《国语》中的“五湖”地名提供了线索。《水经注》中的“五湖口”是水系入湖地点,它与太湖平原上的湖泊彼此相连,是众水汇集处和交通枢纽。三国虞翻对“五湖”的解释也是从水系勾连的视角出发的,“太湖东通长洲松江水,南通乌程霅溪水,西通义兴荆溪水,北通晋陵滆湖水,东连嘉兴韭溪水,凡五道,谓之五湖”。由此可见,“五湖”的内涵本身就包括水系和湖泊之间的相互勾连。春秋时期,荆溪水系和苕溪交会于太湖洞庭西山以东,形成水流汇集区,在吴国开发太湖地区的过程中,又发展成一个与众多湖泊相连的交通枢纽和战略要地。因此,《国语》中吴越之战的地点“五湖”确切地来说是“五湖口”。

三、吴越争战中“五湖”的战略地位

《国语》吴越之战的地点“五湖”即“五湖口”,它在洞庭西山东部荆溪和苕溪的交汇处,是吴国对外交通的重要枢纽。由“五湖”向西可由中江(荆溪)至芜湖入长江,向南过洞庭西山、小梅口,沿苕溪水系与越国建立联系。《吕氏春秋·用民篇》:“阖闾试其民于五湖,剑皆加于肩,地流血几不可止”。这里的“五湖”指“五湖口”,是吴国训练水师的地方,毗邻此处的洞庭西山是吴军的驻扎地。今天洞庭西山上兵场里、军坑泉、金铎山、练渎、渡渚山、东狱山、西狱山等遗址也印证了这一点。渡诸山在洞庭西山东北角,“世相传吴王伐越,尝于此渡军也”。

春秋后期,吴国军事侧重于与齐国的争霸、与楚国的争战中,五湖口自然成为战略要地。春秋后期吴王阖闾“徙治胥山”。胥山为今胥口南岸的清明山,南岸为香山,在胥山以北曾发现春秋时期木渎古城的南城墙。由此可见,以木渎、胥山为中心的区域是吴国的一大政治、军事中心。胥山临近五湖口,通过水系间的勾连,五湖口和木渎、胥山之间联系越加紧密。汉代司马迁“上姑苏,望五湖”,这里的“五湖”也指“五湖口”,“姑苏”是胥山上的姑苏台,“阖闾出入游卧,秋冬治于城中,春夏治于城外,治姑苏之台”。太湖最终形成的时间在东汉以后,西汉时五湖口还未被湖面吞没,司马迁自然能够见河道交错的冲积平原景观。胥山、五湖口、洞庭西山彼此呼应,成为春秋后期吴国军事活动的战略要地,即使在东汉太湖统一水面形成后,五湖口逐渐湮灭,胥山和洞庭西山的军事地位也很重要,“胥口,左胥山绵亘,直至皋峰;右香山绵亘,直至弯窿。香、胥之间,相距不过里许,中惟一港,其险足守。兵船列于湖口,陆师屯于山麓,贼岂能人内地哉?”洞庭西山更是成为水中枢纽,“就水面而观,西山似为湖中之枢纽;统全局而论,东山更为水陆之藩篱”。

在吴越之间的军事对垒中,“五湖口”既是吴国对外交通的枢纽,也是重要的军事屏障。在五湖之战中,越军沿东苕溪北上,进入五湖口,“吴人闻之,出而挑战,一日五反。”这场战役以吴国的胜利告终。吴军能够“一日五反”,说明驻扎地就在五湖口附近。春秋后期,槜李之战(今浙江嘉兴)、夫椒之战(即五湖之战)、笠泽之战是春秋后期吴越之间具有代表性的三次战役。公元前496年的槜李之战发生在五湖之战前,这次战役中越军从钱塘江由百尺渎由北上到达槜李(今嘉兴西)与吴争战。笠泽之战发生在公元前478年,“(哀公十七年)三月,越子伐吴。吴子御之笠泽,夹水而陈。”在这场战役中,越军也是从百尺渎经嘉兴至苏州,“越王勾践乃率中军溯江以袭吴,入其郛,焚其姑苏,徙其大舟。”槜李之战和笠泽之战的结果是越军取得胜利,笠泽之战甚至直接影响了为五年后吴国的覆灭。越军在五湖之战中借助西水道——东苕溪北上,槜李之战和笠泽之战则是利用了东水道——百尺渎,东西水路带来了不同战局,其背后的原因也和吴国的军事布局有关。吴国后期,吴国将军事部署的重点放在五湖口,越军由苕溪到达五湖口后,吴军都能够及时防御和应对,但是当越军由东部的百尺渎到达吴国都城东部后,由于这里吴军的部署相对薄弱,越军可以长驱直入,溯吴淞江而上直至吴国都城。由此可见,“五湖口”侧面反映了春秋后期吴国对外军事战略的侧重点,也在一定程度上为吴越之间军事对垒的结局埋下了伏笔。

四、“五湖”:从地名实体到文化意象

在太湖统一水面形成之前,太湖地区是一个河湖交错的冲积平原,平原上星罗棋布的湖泊统称为“五湖”。荆溪和苕溪穿过太湖地区,在洞庭西山以东的低洼地区交汇,形成一片连通各大湖泊的水面。春秋时期,吴国在天然水道和湖泊的基础上,加以疏浚,形成四通八达的水路交通网络,洞庭西山以东水系交汇处的战略地位逐渐凸显,成为交通枢纽“五湖口”,这是先秦文献中“五湖”的另一层含义。《国语》吴越之战的“五湖”地点即是这里。“五湖口”的形成是太湖地区天然水系和区域开发综合作用的结果,是吴越之战中重要的地理屏障。东汉以后,随着太湖统一水面的形成,先秦时期的许多湖泊沦入太湖水面之下,人们对“五湖”的认知愈加模糊,产生各种不同的说法,“五湖口”的地名也长期被忽视。但是,地名实体消失后,“五湖口”的意象却随着春秋时期的名人和事迹流传下来,像宋代的陆游在镜湖也能联想到春秋时范蠡出五湖口的事迹,“遥想扁舟五湖口,阻风中酒又成诗”。清代屈大均游览木渎时也吟咏道:“漭漭五湖口,荷花远接天。”《国语》中吴越之战的“五湖”逐渐由实体地名向文学意象转变。

春秋战国时期五国之战(春秋时期吴越五湖)(2)

END

作者:袁慧

来源:《地域文化研究》2020年第5期

选稿:周辰

编辑:刘优华

校对:罗舒平

审定:徐萍

责编:刘 言

(由于版面有限,文章注释内容请参照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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