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任何人的过客(不做知识丰富的)
不做任何人的过客(不做知识丰富的)同时他认为,说理、沟通、协商有助于公共空间的建设,但适用于网络空间的话语方式、思维方式却会阻碍社会公共讨论,互联网上充满了敌意,使得正常的说理变得根本没有可能。除了关心读写与知识生产,徐贲也把讨论的半径扩展至人工智能、公民教育、社会平等、公共领域构建等话题。从相关篇章的结论来看,徐贲似乎认同托马斯·皮凯蒂、尤瓦尔·赫拉利等人的观点,他们两位分别在《21世纪资本论》与《未来简史》中看到了隐藏在当下的一系列动荡、不安的线索。概括地讲,在一些国家,科技、经济的发展已进一步拉大社会贫富差距,造成阶层的对立,而且先进的技术能让权贵有能力检测基因、预防疾病,甚至改进他们和下一代的基因,成为“超人”。令人想后生畏的是,这种差别是“不可逆”的,阶层的流动性更加趋于固化。就徐贲关切的议题来看,不算先见,也谈不上独到的洞见。在他之前,不少具有强烈忧患意识和人文关怀的理论家、科技作者,已经有过大量类似阐述,并发
“我们常说,互联网时代缺少的不是信息,而是知识;不是知道,而是思考;不是零碎的常识,而是贯通的学识。”徐贲以此开篇,拿起批判的武器,投向互联网。
徐贲关注数码时代人类的读写状况,确切地讲,是关于网络媒介在多大程度上改变了人们的智识、思想、文化与伦理,以及对此人们又当如何作为。当他把这种具有启蒙意味的人文主义注入对网络行为、数字文化、科技生活的批判中,便有了这本《人文的互联网:数码时代的读写与知识》。
《人文的互联网:数码时代的读写与知识》徐贲著北京大学出版社
互联网文化是文艺复兴和启蒙运动之后又一次可能具有巨大积极意义的文化转型。人们如何在对信息进行有效处理的同时保有对自由价值的选择,成为我们今天认识互联网的两个关键问题。《人文的互联网:数码时代的读写与知识》以此为关注点,通过“阅读·知识·学问”“真实·自由·认知平等”上下两篇内容,探索由于互联网的兴起展现出来的现象和行为所涉及的人文问题,强调数码时代的读写与知识必须以人为本,对互联网的未来展望必须包含关于自由人类的普遍价值,拒绝把人作为工具,拒绝非人化。为此,需要用启蒙的人文教育来提升人们的读写和知识能力,重申人文教育的自由意识和自主性理念。
就徐贲关切的议题来看,不算先见,也谈不上独到的洞见。在他之前,不少具有强烈忧患意识和人文关怀的理论家、科技作者,已经有过大量类似阐述,并发表了丰富的文献成果。但徐贲在言辞的精准与表达的力度上,更胜一筹,而在情绪上又是克制的。
多数人在谈及大众文化与科技浪潮的“阴暗面”时,言必称尼尔·波兹曼的《娱乐至死》,徐贲也不例外,他援引波兹曼在该书中对所谓“阅读”和“智力”应有之义的诠释,如“你应该相当长一段时间保持基本不动”,“如果你已经学会了怎样不受外观的干扰去理解意义,那么你就应该采取一种超然而客观的态度,这包括你要能够区分文字的感观愉悦、魅力或奉承语气和文字所表达的观点之间的逻辑”,“在判断观点性质的时候,你要同时做几件事情,其中包括,把判断推迟到整个观点完成时做出;把问题记在脑中,直到你已经决定何时、何地或是否能够回答它们;用你所有相关的经历作为现有观点的反证”……通过引用,徐贲想说的是,没有哪种媒介能够代替书面文化,包括阅读、写作,它们正构成了人文教育的核心。
徐贲对沉溺于虚拟空间、习惯“数字化生存”的网络族群忧心忡忡,进而对这个时代的人文景象抱以并不乐观的展望。他曾在多个场合以不同形式表达“网络上到处是知识丰富的傻瓜”,他的意思其实是,知道很多与有无知识、会否思考可不是一回事。按照凯斯·桑斯坦的观点,人们倾向于在网上选择他们所乐于接受、偏好的信息,同时拒绝接受自己不喜欢的资讯,这势必造成“偏见”,形成“信息茧房”效应。此外,他也不否认网络平台在“维基模式”(其核心强调“大规模协作”)下信息生产的积极一面,所以他又写了《信息乌托邦》一书。但徐贲几乎通篇是持否定性评价的,他就像美国亚特兰大埃默里大学的马克·鲍尔莱恩教授,后者曾在《最愚蠢的一代:数码世代如何麻痹了年轻的美国人并危及着我们的未来》中写道:“他们现在进行的所有这些因特网的活动,以及他们所拥有的数码领悟能力并没有转换成对过去和现在的世界事务的了解,或是他们的生存所需要的技能……美国的年轻人对此并不以为然。”徐贲就差以类似的口吻向外喊话了。
除了关心读写与知识生产,徐贲也把讨论的半径扩展至人工智能、公民教育、社会平等、公共领域构建等话题。从相关篇章的结论来看,徐贲似乎认同托马斯·皮凯蒂、尤瓦尔·赫拉利等人的观点,他们两位分别在《21世纪资本论》与《未来简史》中看到了隐藏在当下的一系列动荡、不安的线索。概括地讲,在一些国家,科技、经济的发展已进一步拉大社会贫富差距,造成阶层的对立,而且先进的技术能让权贵有能力检测基因、预防疾病,甚至改进他们和下一代的基因,成为“超人”。令人想后生畏的是,这种差别是“不可逆”的,阶层的流动性更加趋于固化。
同时他认为,说理、沟通、协商有助于公共空间的建设,但适用于网络空间的话语方式、思维方式却会阻碍社会公共讨论,互联网上充满了敌意,使得正常的说理变得根本没有可能。
那么,良方在哪里?徐贲虽然没有在本书中给出,但作为一向致力于倡导人文教育的学者,他在本书之前,已相继出版了《阅读经典:美国大学的人文教育》和《经典之外的阅读》,此外还有其他一些充满真知灼见、富有浓厚知识分子气质的人文作品。这构成了他的写作图景,也展现了他的使命责任,他在百般努力地去激发公众反省和思考。(杨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