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友人物介绍,良友独家专访
良友人物介绍,良友独家专访良友纪录:纪录片最让您挚爱的地方在哪里?其实,我觉得这句话就也点明了,纪录片相对核心的一个点:纪录片就是——TellYouTruth。每一个故事都是由人物和它本身的故事去传达。在精彩的故事面前解说总是多余的。良友纪录:您从什么时候开始接触的纪录片?张天艾:在电台做制片人的时候,一个星期里,几乎每天晚上都有我们的节目。那时,我们专门设立了一个栏目来播放纪录片。本着对纪录片本能的好奇,申请报考了英国国家电影电视学院。国家电影电视学院是世界排名第一的电影学院,特别是纪录片导演专业,一年全世界只招收七名学生。申请这个专业时,我还不是很了解纪录片。只是拿着在电视台拍的一个自己认为满意的片子去申请。面试的时候,教授问我:“你的作品,我们看了觉得很好,但是我请你告诉我:如果要求你修改的话,你会怎么改?”我听了有点懵,觉得片子很好,才会拿来申报的。如果修改的话,当时能想到的就是把人物的故事再挖掘一些。老师
当我真正开始爱自己,我才认识到,所有的痛苦和情感的折磨,都只是提醒我:活着,不要违背自己的本心。今天我明白了,这叫做真实。这是卓别林先生,70岁时给自己写的一首诗《当我开始真正爱自己》。采访时我问天艾老师,BBC赋予她什么?天艾老师答BBC使她缩短了认识自己的距离。看似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可其间的意味,却非常的珍贵。纪录人,都是追寻真实自我的人。
▶张天艾,导演,毕业于英国国家电影电视学院纪录片导演专业 解放军艺术学院音乐系。曾就职于英国广播公司BBC进行纪录片拍摄制作工作。回国至今作为职业纪录片导演往返于国际国内拍摄制作纪录片。
良友纪录:请和我们谈谈您这些年的工作经历与学习经历。
张天艾:18岁入伍,然后在部队,学声乐、唱歌,之后又到电视台做主持人、制片人。现在做纪录片。其实我的经历还是在一个范畴之内,互补的。这些不同的阶段,最后都促使了我有很强烈去制作纪录片的愿望。
良友纪录:您从什么时候开始接触的纪录片?
张天艾:在电台做制片人的时候,一个星期里,几乎每天晚上都有我们的节目。那时,我们专门设立了一个栏目来播放纪录片。本着对纪录片本能的好奇,申请报考了英国国家电影电视学院。国家电影电视学院是世界排名第一的电影学院,特别是纪录片导演专业,一年全世界只招收七名学生。申请这个专业时,我还不是很了解纪录片。只是拿着在电视台拍的一个自己认为满意的片子去申请。面试的时候,教授问我:“你的作品,我们看了觉得很好,但是我请你告诉我:如果要求你修改的话,你会怎么改?”
我听了有点懵,觉得片子很好,才会拿来申报的。如果修改的话,当时能想到的就是把人物的故事再挖掘一些。老师邹邹眉,我说,正是因为不知道,我才来学习的,请你告诉我,你的建议。老师说:你为什么要用解说词呢?”
其实,我觉得这句话就也点明了,纪录片相对核心的一个点:纪录片就是——TellYouTruth。每一个故事都是由人物和它本身的故事去传达。在精彩的故事面前解说总是多余的。
良友纪录:纪录片最让您挚爱的地方在哪里?
张天艾:真实。
▶《南亚的故事》获“2014行者影像节金帧奖—最佳人文影片”。该片历时三年,足迹遍布印度、不丹、尼泊尔三国18座城市 行程三万多公里。记录了不同寻常的人—恒河上世代船夫家庭,奥迪西舞大师;贫民窟里的奥斯卡女明星,雪山飞行员和推行“国民幸福指数”的不丹国王。
良友纪录:作为一个纪录片人,在国外是怎样融入他们的文化?
张天艾:那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文化,是不可能融入的,做好自已,带着微笑理解包容就可以了。一直以来,中国人对西方文化的兴趣和包容度,都是远远超过西方人对中国的兴趣和包容度的。
良友纪录:BBC赋予了您什么?
张天艾:BBC缩短了认识自己的距离,同时也加快了我回国的步伐。
国外拍片制作不同于国内的环境,不同的语境,作为导演,很多时候很难妥协。中国人要讲中国人的话,用中国人的视角解读世界。当时我就想尽快回国拍纪录片,因为我是中国人,骨子里我最了解的是我的民族,我的国家。
良友纪录:《南亚的故事》历时3年,3个国家,17座城市,您可以帮我们梳理一下拍摄的进程么?
张天艾:《南亚的故事》在印度、尼泊尔、不丹的前期拍摄时间加起来是四个多月。
拍摄之初,只有一百多字的故事构想。具体的人物、画面取景,都是我们到当地,对当地真实感受的记录。除了采访之外,画面都是即兴跟拍的。素材量大,细节丰富,成本的原因,我们只有一个组,一位导演。所以,拍摄回来之后,梳理素材的过程,差不多用了九个月的时间。三年完成成片,两个版本共十集。
故事叙述之初,比较困难的就是,如何平衡观众的兴趣与创作者自己的表达?
在后期剪辑的时候,走了一段弯路,因为是回国后第一部片子,总会有很多顾虑在国内观众的审美习惯上,剪出来的内容请周围的朋友看反映不好,我也不喜欢,纠结了三个多月,最后还是选择回到原点上,就是,倾听自己的声音。现在看下来,有评论说《南亚的故事》在叙述上是直接电影、商业纪录片和作者纪录片的合体,是一部回归纪录片本体的纪录片。作为我自己来说,内心觉得怎么好看,就怎么讲。
良友纪录:您和我们聊聊,这三个国家分别为您带来什么样的感受?
张天艾:这三个国家有很多相同点,共同孕育了恒河文明,但是它们又非常的不同。
印度,是一个改变现代化的国家。现代化到了它那儿,一般都会被吃掉,然后再发挥出来。尼泊尔,在某种意义上,是一个被现代化撕裂的国家。
不丹,是应对现代化最成功的一个国家,它把现代化最精髓的东西挪为己用。然后结合自己自身的优势,寻找出一个幸福GNH的模式。所以我们觉得不丹人很幸福,把西方的精髓和本名族的精髓结合起来了,既科学又是落地的,来自宗教的,自我满足,平静的那种感觉。
良友纪录:您能和我们分享一下,您拍摄时印象最为深刻的事么?
张天艾:不丹,人内心的定力和幸福感,吸引了我,我觉得幸福感是源于定力的。
当时,和我们工作的不丹制片叫多吉,一位28岁的青年,他平时性格非常非常的开朗。特别喜欢喝酒。他每天工作完后,就用中文跟我说:“天,我可以休息两个小时么?”我说:“当然可以,你已经很累了。”
后来我才发现,他每天这两个小时其实是去喝酒了。而且每次他都会喝得脸红红的,我对他产生了一些怀疑。
但是,有一天他的一个举动,让我特别惊讶。
那天,我们去到老虎寺,他平时一个,我们中国人说的“皮孩儿”,一进到寺庙里,瞬间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内心的那种严肃,以及在庙堂里的敬畏感,马上就出来了。他能分场合,当他在佛前的时候,他长跪的时候,身体的每一部分都深深地贴在地上。那一瞬间转变之迅速,给我的印象非常非常的深刻。
从而我也在想,人的幸福感从何而来?
不丹,是一个“幸福”的国家。我们当时采访不丹国王的老师卡马·尤拉,他说:“幸福不是说什么也不做就可以得到的,人的幸福感是需要学习的。”不丹,从整个国家的宗教、体制等各个方面建立了一个学习幸福的体系,让人们努力地去寻找自己的幸福。
也是在不丹,印象最深的摄影师(不丹唯一一家电视台)。穿着民族服饰(不丹的国服“果”),拿着摄影机让我觉得很酷。那个摄影师从东部山区来城里打工,工资低,所以每天只吃一顿简单的晚饭来存钱买摄像设备。他的梦想是拍摄一部关于爱情的电影。我问他,你不感到饿吗,不感到苦吗?他说,之前在佛学院学习时他就知道,人生本就没有完美,只要找有目标,向目标前行,去实现我的梦想,这是我的人生。
良友纪录:您怎么看尼泊尔呢?
张天艾:尼泊尔因为政局不稳,年轻人主要靠出国打工和上学来改变命运。当年越战结束,有些美国老兵没有回去,而是来到了雪山脚下的尼泊尔。在这段时间,尼泊尔成为了美国垮掉的一代的精神家园,他们把精神垃圾留在了尼泊尔,这些年来尼泊尔在不断消解这些。但是因为政局不稳,致使这个国家很贫穷,有大量流民,就业率低,我们采访的教师库莫,他的家庭是共产主义家庭,几次政治变动让他的家庭破产,但他努力学习,拿了好几个学位。每年他要做一些科研项目去申请资助,准备出国留学。这个国家在努力的抗争。
良友纪录:“知识改变命运”与中国很像,但不同在哪?
张天艾:Q&A时,有的同学问我,片中的人物是不是我们特意选的,都那么有理想。其实不是,这或许是宗教的原因,活在当下,靠自己的努力生存。我们中国的年青人一样也有梦想,可能实现梦想的方式和道路有些不同吧。
良友纪录:宗教是向善的,没有纷争。但印度宗教纷争很严重,宗教给印度带来了什么?
张天艾:宗教在印度就像人的血液,是与生俱来的。我们经常要通过一些仪式,比如到寺庙磕头什么的,来体现宗教,而印度人在穿衣吃饭中都体现着宗教。我认为,宗教提供一个空间来摆放个人的世界。每个人理解的宗教不同,人们会根据自己的诉求、带着内心的问题与之交流。它给人的灵魂带来安慰。
良友纪录:拍这部片子对您意味着什么?
张天艾:这个选题是关注人们看不见的一些东西。可以说是梦想,精神世界什么的。同时,也是在我父亲去世的时候拍的,整个过程或许也是我的提问得到解答的一个过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