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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晚秋前一句(青未了忽而已是晚秋)

已是晚秋前一句(青未了忽而已是晚秋)近六个小时的手术时间,我不想用文字描述那桎梏心灵的分分秒秒,或许,这是我这小半生经历的最漫长而忐忑的等待。直到看到浑身插满了管子的爸爸被推出的那一刻,直到听到医生那一句“手术很成功”的话语,我如释重负。我自认为是一个比较淡定的人,那一刻却手足无措。努力地强迫自己不能慌乱,脑子短暂的空白之后,我开始想一切能帮上忙的人。感谢赵科臻医师、感谢肖龙仁医师、感谢侯波医师、感谢姜振辉医师,感谢张店的贾磊医师和远在北京的青林哥,感谢所有情同手足的哥哥弟弟、叔叔大爷们,以及他们毫无保留的援助、守候和陪伴。尤其是科臻,这个正在筹备婚礼的小伙子,在接到我的电话后,放下所有事务,第一时间联系科室医生询问并持续关注病情直到手术成功。时间推回到5月19日下午,准备下班的我翻看手机,有两个未接来电,是爸爸的。我和爸爸是典型的“中国式父子”:平常日子有事说事,没事闲谈不会超过三分钟,超过三分钟非争即吵。所以,只要是他老

九九重阳。

一进门,爸爸就向我“炫耀”:你看,今儿我两手放膝盖上,啥也不扶,就能直接站起来了!那神情,像极了小时候第一次考双百的我。

看着孩子似的爸爸,我禁不住喜极而泣。

时间推回到5月19日下午,准备下班的我翻看手机,有两个未接来电,是爸爸的。我和爸爸是典型的“中国式父子”:平常日子有事说事,没事闲谈不会超过三分钟,超过三分钟非争即吵。所以,只要是他老人家给我打电话,事情小不了。

不敢怠慢,急忙打了回去,却是爸爸的工友接的:你爸爸在工地上摔了一下,现在第一医院急诊……

其实在赶往医院的路上,我的心情还是平静的,爸爸历来干活小心,安全措施不到位他是轻易不会贸然去干的,也许就是不小心的剐蹭。而真正到了医院,才知道事情远没有想象的简单,脑CT显示,爸爸的脑部三分之一出血,需要马上进行开颅手术。

我自认为是一个比较淡定的人,那一刻却手足无措。努力地强迫自己不能慌乱,脑子短暂的空白之后,我开始想一切能帮上忙的人。感谢赵科臻医师、感谢肖龙仁医师、感谢侯波医师、感谢姜振辉医师,感谢张店的贾磊医师和远在北京的青林哥,感谢所有情同手足的哥哥弟弟、叔叔大爷们,以及他们毫无保留的援助、守候和陪伴。尤其是科臻,这个正在筹备婚礼的小伙子,在接到我的电话后,放下所有事务,第一时间联系科室医生询问并持续关注病情直到手术成功。

近六个小时的手术时间,我不想用文字描述那桎梏心灵的分分秒秒,或许,这是我这小半生经历的最漫长而忐忑的等待。直到看到浑身插满了管子的爸爸被推出的那一刻,直到听到医生那一句“手术很成功”的话语,我如释重负。

由于疫情期间特殊的陪护管理规定,在爸爸送入重症监护室以后,家人们逐渐散去,空旷的走廊里只剩下我自己和尚未恢复正常的心跳。掏出手机,除了屏幕上显示的3:10的数字,竟然对所有图标都失去了点开的兴趣。索性望向窗外漆黑的夜幕,平生第一次,梳理和爸爸点点滴滴的过往,能想起来的,却是更多的第一次:第一次回怼他、第一次当他面摔东西;第一次让他当着众人的面难堪、第一次像数落孩子似的数落他;第一次……老伙计,你可千万得好起来啊,要不然架都吵不痛快了。

“唧唧……”,几声鸟鸣刺透耳膜,抬头再望窗外,已然泛起了鱼肚白,几只雀儿开始了早起的仪式。看着这雀跃的小生命,内心突然豁然开朗。

再次掏出手机,几行新诗跃然屏幕上:

午后三点半的阳光披上外衣

落体,侵袭视网膜

黑白是相对论。最终以湿润后定格的光线区分

急诊。手术。等待。心跳跟着耳朵

紧贴在玻璃门上。阻隔无法模糊痛感

输液器堆积隐形的一切,点滴之间敲碎黎明

潮水涌进眼眶,文字更加脆弱、干涩

试图劝自己的那几行工整律诗

化作手语拍打内心,乱成一团

开始对一些事产生的犹疑和懊丧如繁星

直到有几缕晨风叩响窗棂,带来几分初见的羞涩

我拂开尘雾,跟着几只雀儿问候新的一天

重症监护室的陪护是无聊且无助的。除了听从医护人员的安排去买点必需的生活用品和药品,每天只有在常规的CT、磁共振检查期间,才可以见到爸爸一次,剩下的便是无休止无理由的等待。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时地站在监护室的外面望上一眼,给自己一个安慰。

监护室的陪护都集中在走廊外的一间休息室里。这个科室监护室的所有病人几乎都是昏迷半昏迷状态的,每一次的常规检查都得需要三四个人抬上抬下才能完成。几天的时间下来,所有的陪护也都从陌生人都处成了一家人,当然这也是我们这一代人、独生子女的悲哀与现状。

可能是长时间不间断的从事体力劳动的缘故吧,爸爸的身体素质和各项机能出奇的健康和平稳,几乎每天都有好的消息传递出来,一直以来悬着的心也一点点地平复了下来。

大约五天以后,收到了转病房的通知,犹如一场攻坚战,我知道,我和爸爸已经取得了最难啃的阶段性的胜利。

病房里的日子,一下子充实了起来。严格遵照时间用针管喂水喂饭喂药,定时的肌肉按摩,还有不定时的大小便的清理。我终于从爸爸的眼神和语气中感受出了父慈子孝的滋味,也许,这对所有来说,都是个新的开始吧,我想。

一切都在往最好的方向前进着,引流管、食管、尿管,以每天去一件的速度进行着,当所有的管子都去除了,爸爸可以进点流食的时候,我和老伙计的“蜜月期”开始出现危机,在头上的刀口拆线以后,医生说可以适当抬抬头活动一下的时候,我们短暂和谐的父子关系,也终于恢复了出厂模式。

我不知道该喜还是忧。该喜的是,从老头再和我争吵置气的时候,我知道这是彻底地恢复了,起码脑子的伤是没问题了;而忧的是,也许在他没醒过来之前,我所设想和憧憬的种种父子和谐相处的画面,可能又付之东流了。

也许,这才是我们最真实的生活。

争争吵吵中,爸爸的身体和精神也一天天好起来。转眼之间到了出院的日子,由于腰部还有伤,需要回家继续静卧休养,考虑到我那没有电梯的房子和他一躺两个多月的寂寞难熬,我决定把他送回老家休养。

老家的房子已经多年不住了,赶在出院之前,我又重新简单装修了一下。端午节,我和老伙计回到老家,开始术后漫长的恢复静养生活。

由于家里爷爷辈的老人接连去世,叔叔伯伯们也随着孩子们的工作地点,候鸟似的迁徙,老家,早已成了我生活中的一个名词,虽说距离我住的小城只有不到十公里的路程,可细算起来,我竟然有将近五六年的时间未曾回来过了。

爸爸妈妈的重新入住,又让我对这段距离重新熟络了起来。也许,上天就是个轮回,五六年欠下的回家的路,似乎几个月的时间,让我一下子补齐了。

从最开始的每天回去一次,到三天一次,再到一个礼拜一次,每一次回家时间的拉长,都是伴随着爸爸身体恢复的进步的:能自己翻身了、能半躺着了、能靠着东西坐一坐了……我突然很享受这样的奔波,以及以前在文字和影像里才能感觉到的,父母盼归的眼神了。

而且,以前从来没有话说的老头,也学会找话题了,每一次都能絮絮叨叨地说老长时间,东家长西家短地消磨着对坐的尴尬。

犹如我们总是感觉不到孩子的成长一样,在一个又回家的午后,推门而入的我,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爸爸,以及他傲娇的眼神:好了,我能站起来了,走了几步也没问题!顺便又拿出了爷爷给他留下的“宝贝”,靠背的马扎和磨得包浆的拐杖,他以前几次三番要扔掉的东西。“咋的,老头,用上了”?我半开玩笑地说。“嗯,传家宝,不用能行……”,他竟然也幽了我一默。

窗外的小风吹进来,感觉有些凉了。才发现,季节已然到了晚秋,这半年的拉锯战,也已然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如此这样,竟然觉得这萧瑟的季节也没那么讨厌了!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这不经意间装换了冷暖的季节,却在瞬间点亮了我内心的悸动 ,让我静下心来细数着人生的丰饶与缺憾!爱了,爱了!

已是晚秋前一句(青未了忽而已是晚秋)(1)

作者简介:孙昌国,笔名大木,八零后。济南市莱芜区人,现居淄博市博山区。博山区作协副主席,淄博市作协会员。有散文、诗歌作品十几万字发表在各级报刊杂志及网络平台,抗疫诗歌《七律•静夜思》由淄博市图书馆收藏,散文合集《散文十二家》(第五辑)由黄海数字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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