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简史关于神的论述:神是文明的枷锁
人类简史关于神的论述:神是文明的枷锁因爱自然生嫉妒与恨,宙斯花心滥情,一日与女子宁芙艾可在林中嬉闹,被善妒的赫拉撞见,赫拉施法惩戒,让女子一生不再能够说出心里话;因爱又可生傲慢与自恋,纳西索斯拒绝了所有求爱的少女,众神不满他的高傲,便施法让他只会爱上自己,纳西索斯被水中倒影吸引,直至沉入水中。可纳西索斯之死究竟是犯了自恋的原罪,还是因众神的嫉妒,又不得而知了。三千烦恼丝,最常见的也最被大众津津乐道的,一定是“情爱”一事。宙斯之子阿波罗,掌握光明的权柄,无疑是神二代中的佼佼者,可伟岸如此,在追爱之旅当中却是妥妥的男二号剧本,达芙妮为了躲避阿波罗的爱慕宁肯化为一棵树,凡人少女卡斯塔利亚不惜跳泉明志,玛耳珀萨面对宙斯的袒护依旧选择凡间的王子,以上种种,足可见在真爱面前,一切附加值都得为其让步。所以说,虽然任何一支神话体系,在各自的世界观中都是人的主导者甚至于创造者,但我们又很清楚,其实神与人的关系,反而是逆向的。但人们总会因自己所
1、关于传说的神明
很多人觉得神话有趣,在于神话中贯穿人类文明数千年的想象力,相比于哲学通常从思辨的角度去仔细剖析天、地、人、物间的矛盾与统一关系,神话通常“简单粗暴”得多,不具名的力量给了神话诞生无限充足的解释权。但换个角度看,神话又不仅仅只是想象的汇集地,在“世界从何而来”的问题上,中西方无一例外选择了一位神明由混沌处开天辟地,如果这只是一种巧合,那么在“我从哪里来”的问题上,希腊选择了普罗米修斯、《圣经》中选择了上帝,以及中国的女娲,都是用泥土捏出人的形状,就不得不说古人类的逻辑共性了。
以本人简单猜测,前者的相似恐怕离不开人类对于其他生命的观察的认知,后者则代表着我们与土地的紧密联系。如此看来,即使早在蒙昧时期,人类对世界的强烈共情便已经开始,而这些都被贯注进神话当中。
所以说,虽然任何一支神话体系,在各自的世界观中都是人的主导者甚至于创造者,但我们又很清楚,其实神与人的关系,反而是逆向的。但人们总会因自己所创造的事物感到敬服,究其原因,无外乎在苍茫广阔的天地与对未知的恐惧面前,人的渺小是注定的,他们渴望被庇护,渴望被容纳,所以最初的神永远以其伟力的一面示人。然而随着人类的足迹逐渐踏过更多的土地,他们孵化出文明,建造了国家与社会体系,心中期待的东西便从单纯的生存转为了对公平、正义、长寿、享乐等更驳杂的欲望,由此,神明的形状、权柄、经历越来越清晰,即,越来越具有“人”的属性,祂们的身上开始投射出人类变幻多彩的影子。
神明开始有了人性,不再肆无忌惮,也不再万无一失,自然地,会暴露出祂们的软肋,这种缺憾感,却也拉近了神与人的距离。而相比于中国神话中神常犯的过错,如贪念、动情、残暴等,希腊众神们有时“格调”更低,祂们的烦恼比起常人也有时有过之而无不及,但这种接地气,又显得可爱与有趣。江逐浪老师的这本《众神的软肋》便述说了这些属于神明的小烦恼。
2、关于神明的人性
三千烦恼丝,最常见的也最被大众津津乐道的,一定是“情爱”一事。宙斯之子阿波罗,掌握光明的权柄,无疑是神二代中的佼佼者,可伟岸如此,在追爱之旅当中却是妥妥的男二号剧本,达芙妮为了躲避阿波罗的爱慕宁肯化为一棵树,凡人少女卡斯塔利亚不惜跳泉明志,玛耳珀萨面对宙斯的袒护依旧选择凡间的王子,以上种种,足可见在真爱面前,一切附加值都得为其让步。
因爱自然生嫉妒与恨,宙斯花心滥情,一日与女子宁芙艾可在林中嬉闹,被善妒的赫拉撞见,赫拉施法惩戒,让女子一生不再能够说出心里话;因爱又可生傲慢与自恋,纳西索斯拒绝了所有求爱的少女,众神不满他的高傲,便施法让他只会爱上自己,纳西索斯被水中倒影吸引,直至沉入水中。可纳西索斯之死究竟是犯了自恋的原罪,还是因众神的嫉妒,又不得而知了。
爱欲之后,生死也是凡人们的重点话题。冥界摆渡人卡戎,具有决定是否让人进入冥界的能力,作为黄泉路上仅此一家别无分店的垄断船夫,免不了向每位逝者索贿,就如国人有每年向先祖烧纸钱的习惯,古希腊人在殡葬时便也常常在逝者嘴里放一枚硬币当作“买路钱”。
说到死亡,大众对其的认知永远不单单只是叶落灯灭,还有对一个人行为、品质的盖棺定论。所以在神话中,冥界也不只有收容灵魂的作用,同样还有对生命的惩戒警醒措施。希腊神话中有四大惩罚,除了因加缪而成名的西西弗斯推石头之外,还包括伊克西翁之轮、坦塔罗斯的宴会和达萘伊德斯们。无论是始终推不上山的石头,还是永远注不满的水缸,希腊神话在惩罚领域的描述都离不开无休无止、永远痛苦、永远绝望的特点。由此,我也想起因盗火而被禁锢在高加索山上,又被宙斯施以鹫鹰啄食的普罗米修斯,这种对痛苦的感知是人类恐惧的极大来源之一,将这种恐惧投射于神明身上,多多少少又有些向外寻求开释的解脱之道。
当然,有死必有生。在神话艺术中常常以拿着竖琴形象示人的俄耳普斯,便成功从冥界抢回过爱人的性命。无论是贪婪的卡戎,还是凶恶的三头犬,抑或是恐怖的复仇女神,甚至是冥王哈迪斯,都被俄耳普斯的动人琴声与真情打动,也让祂成功赎回爱侣的灵魂。生者之外也有亡灵的另一片归宿,以及不与死亡相妥协,这二者在东西方神话中均有体现,这也正是人类最质朴情感的体现。
3、关于人性的世俗价值
众神心中的人性杂念,给予了后世人在艺术创作中取之不尽的灵感。古希腊文明是西方文明的两大源头之一(另一为古希伯来文明),而提起古希腊文明,希腊神话又总是绕不开的节点。与中国古老神话体系类似,希腊神话因其结构的严密性和故事蕴含的充沛想象力,历经历史的沧桑流转仍具有巨大的创作潜力,而《众神》系列中所截取的故事,其涵盖的样貌、战争、人性的附加值,也说明了神话题材的建立,所拉近的不只是神明与人类,古早与现代,也是欲望与真情、偏执与反思。
所以,虽然我们常常将神话与传说两个词连接来看,但神话包含的意象却远远不止于此。文化学研究教授江逐浪在《众神的软肋》序言中提到,神话与传说在学术理论层面上最大的区别在于——“神话产生在文字出现前,传说出现在文字产生后。”
正是这种先天性,给予了神话超出世俗的力量,甚至一度成为阻扰文明进步的障碍。然而仔细想想,神话剥离了浪漫的想象主义以外,其根基其实在于人对世界的追问与解答,也许以现在科学的视角来看,这种解释有着难以自圆其说的一面,但不可否认,这些粗暴、雄奇甚至于野蛮的视角,是人类向更高、更远、更深处凝望的缩影。就如屈原著有《天问》长诗,一口气问了173个问题,问天问地,问古问今,问得所有人哑口无言,此类奇气纵横,便是将文明向前推进的原始动力。
神明高高在上,但“世俗化”却是江逐浪在《众神》系列中更为强调的东西,神也有软肋与逆鳞,神也有自己的喜厌好恶,人也会取代神,神也会被命运打败,这种交互与共性才是神话即便是在被科学否定之后,也不会被文明所淘汰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