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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国家、两种制度”:一个国家两种信仰

“一个国家、两种制度”:一个国家两种信仰示意图伏 都,也叫巫毒——那场仪式背后的宗教,正是围绕着海地种种谜团的核心。示意图13年后,西半球继美国之后的第二个独立国家,在这块土地上诞生了——海地,世界第一个黑人共和国。森林里那场已分不清是神话还是史实的仪式,在海地的历史上被不断地传唱着。海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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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地

1791年8月14日夜,在法属圣多明哥北部平原森林深处,200多名的黑奴领袖趁着夜色,逃出邻近的种植园。黑奴们所围绕着的是一位能施展巫术的女人与一只野猪。女人在鼓声与歌声中,展开与神灵罗亚沟通的仪式。女人用刀划开了野猪的喉咙,将滚烫的鲜血分给了在场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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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仪式,揭开了这座岛屿黑奴革命的序曲。奴隶们决定不再忍受剥削,与殖民者的冲突从北部平原的各个种植园里陆续爆发,随后蔓延至整个殖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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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年后,西半球继美国之后的第二个独立国家,在这块土地上诞生了——海地,世界第一个黑人共和国。森林里那场已分不清是神话还是史实的仪式,在海地的历史上被不断地传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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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地

伏 都,也叫巫毒——那场仪式背后的宗教,正是围绕着海地种种谜团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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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奴交易:从西非跨海而来的伏都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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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非

伏都是源自于西非的宗教,信众分布于现在的贝宁、多哥与加纳等国家,属于当地传统信仰的一支。简单来说,伏都其实就像是世界各地都有的泛灵论,是种以神灵、祭司与百姓三角关系建构出来的多神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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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角贸易

那么,伏都是怎么来到新世界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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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兰西角

1791年的法属圣多明戈,是加勒比海各欧洲国家殖民地中最丰庶的地方。在这个土壤肥沃地力充沛的新世界,将近1000座生产蔗糖、棉花与咖啡种植园遍布,供应着欧洲一半以上的糖与咖啡等热带物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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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属圣多明戈

撑起丰富物产的,不是那些早因天花等欧陆传染疾病而大量灭绝的印地安人,而是来自大洋彼岸的庞大黑奴生产大军。自1512年起,最早的西班牙殖民者便自西非引进黑奴作为种植园的人力来源。200余年过去,殖民地升起了法国的旗帜,横渡大西洋的奴隶贸易却依旧数百年如一日的持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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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都一词,源自于西非 丰 族语中的“灵”,这不止道出伏都的人神互动,更显示出伏都与西非丰族文化之间的关系。在大西洋奴隶贸易昌盛的时代,欧洲国家在取得奴隶时,绝对不是跑到西非四处乱抓,在需要源源不绝奴隶生力军以撑起殖民地经济的考量下,与殖民者交好的西非的黑人酋长或国王,就成为获得稳定人力的供应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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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地的奴隶,就是当初与现在的贝宁、多哥与加纳一带的黑人领袖,以物易人购买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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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部份是丰语族,图中四个国家由左至右为加纳、多哥、贝宁、尼日利亚

大部分海地黑奴来自于前述地区丰族部落的特性,使得即便后来也有从尼日利亚与安哥拉等地输入的约鲁巴人或刚果人,在海地黑人融合的过程里,大体上还是由 丰 族文化作为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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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在恶劣生存环境与劳动条件,让黑奴的死亡率一度高达20%。在这有着高占全加勒比海一半以上黑奴人口的地方,3.2万名奴隶主与45万名奴隶之间的不平等关系,也因为连年非人道的剥削而濒临破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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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人的“魔法”:当个文明的天主教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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殖民者填鸭式的天主教教条,无法打进黑奴的灵魂,对当时的海地人民而言,仅是种“白人的魔法”。

面对数量远多于白人的黑奴时,如何让黑人变得更“文明”、更“去异教徒化”,成了殖民者与庄园主极力努力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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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勒比

在法国国王一纸强迫黑奴改信天主教的命令下,含舞蹈与音乐性,带有祖灵崇拜色彩与疯狂迷幻色彩的伏都信仰与仪式,成为殖民者努力拔根的重点。禁令之严,甚至将不从者加以鞭笞甚至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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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即便每位黑奴来到岛上后的8天内就必须接受受洗仪式,真心信仰天主的却是寥寥可数。为什么天主教无法有效的“教化”这些黑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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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地

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在于海地殖民者是以工具性的心态在向黑奴传教。在功利心态下,殖民者用填鸭的方式灌输黑奴天主教,而不是强调的慈悲与同情。空洞的宗教无法打进黑奴的灵魂,也只是当作一种“白人的魔法”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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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殖民者失败却严峻的改宗政策,逼得黑奴必须想出迂回的策略,在压迫里持续维持他们的西非信仰,以持续在悲苦的日常中求得慰藉。从西非来的伏都,便在压迫中,萌芽出富有生命韧性的样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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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到教堂的黑奴,将天主教仪式加以片面模仿在日常的伏都祭祀上,借此躲避宗教禁令。而伴随改宗而来的禁说母语政策,也促使黑奴发展出了一套带有西非母语文化,却是以法语作为主要词汇来源的混成语,又称为海地克里奥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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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非到加勒比

对法国殖民者来说,他们觉得黑奴在讲法语,但对于到底在讲什么却完全摸不着头绪。克里奥语的出现对没有文字,必须口耳相传的伏都信仰,提供了避免灭绝的关键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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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过殖民者眼睛后的伏都教,为失根的黑人找到了连结大洋彼端故乡外,也成为团结反抗殖民的核心。海地伏都信仰的形成过程里,各类种植园日渐茁壮。更重要的,伏都教给予受压迫的黑人牺牲生命的勇气。让人们相信灵魂能够回到遥远的西非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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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教背后强大的力量与精神力,使得海地黑奴相对其他殖民地,能够成功地促成跨种植园的奴隶协力作战,赶走殖民者。1804年,在经历长达13年惨烈的战争,付出30余万人死伤后,奴隶与黑人接连地赶走了法国殖民者以及其后的西班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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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立后的拉丁美洲

然而,带领奴隶走向自由的海地伏都,却在150年后,成了弱势者面对的高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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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父亲般的医生”:伏都国教化与天主教的反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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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地

1956年的海地,岛上紧张的社会氛围不亚于1791年独立前夕。俗称“如父亲般的医生”的海地前总统老杜利瓦埃,在推翻前一任总统后,展开了他的执政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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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都的巫师

此时的政治局势与刚独立的海地早已大不相同。在老杜内瓦埃上台前,将近20年的时间,美国军事干预下扶植的傀儡政权与天主教会密切结合,大肆打压伏都,在30、40年代,甚至出现两次如同中世纪宗教法庭般的迫害,村落里与伏都相关的符码与法器全被大肆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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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杜利瓦埃以国家首席伏都祭司的身份自居,在海地展开了伏都国教化的运动。得到国家力量的部分伏都祭司,联手对过去迫害海地伏都的天主教教会展开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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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利瓦埃垮台后,新的海地政府颁布了新法。政府被赋予禁止一切迷信活动的权利,压抑海地伏都。然而,由于海地的政治情势持续混乱,在接下来的十七年内接连换了15任国家元。在纷扰且不安的政治与社会氛围中,走入地下的伏都,反而重新成为普罗大众在乱世里的寄托,逐渐恢复其民间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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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都

从宏观角度来看本土与外来势力对抗下也许才是宗教冲突背后的本质。列强在海地独立之初,仍不放弃尝试,以及担心殖民地群起效尤而长达一世纪的经济封锁。内外两股力量的消长,从而产生海地纷扰至今的宗教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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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地服饰

2003年,海地官方正式将伏都与天主教并列为该国两大官方宗教。如今,虽然天主教会对 伏 都的容忍已较过去大幅放宽,但两种宗教之间的冲突仍不时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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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毒仪式进行中,巫毒信仰重视社区群体参与

2010年1月20日,海地发生了造成30万人死亡的最严重地震。在地震发生后不久,美国福音派基督教会宣称,此次大地震是源于海地在伏都里与魔做出的交易带来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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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震与伏都之间的联想,的确让伏都教产生非常大的压力。尤其在灾后国外的基督宗教救灾团体,刻意排除与伏都教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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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国多米尼加

▎ 一尊神祇,两种面具:挥之不去的历史遗绪

“人的出生是为了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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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1月20日,妇女在太子港市场

这句海地古谚,常常被引作伏都宿命论的注解。生死都是注定的,而生活里的一切,都被无所不在的罗亚们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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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都太子港

海地长期以来普遍贫穷,是美洲唯一一个被联合国列入极度贫穷的国家,让普罗大众难以对现世抱有任何美好愿景。通过祭司与罗亚交易而解决日常问题的伏都教,自然成为艰困中的海地人,找到理解自身处境与调适的理性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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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地

过去的纷扰,或多或少还影响着如今的海地伏都,使得大部分祭祀仪式还是习惯台面下进行。据信高达80%的海地人都宣称自己信奉罗马天主教。然而对几乎所有人来说,白天信天主,晚上信 伏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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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尊神祇,两种面具”是卡在宗教角力下的海地民众日常生活对信仰的最大共识。这也许正是无论宗教之间如何纷扰,都难以撼动的海地移民社会本质:对外来事物开放地拥抱、融合并再造,而后成为这块土地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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