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小妇人:为什么我们要再看一次小妇人
解读小妇人:为什么我们要再看一次小妇人所以在充满女性自觉的意识下,格蕾塔为《小妇人》下了非常精彩、漂亮的结局。《小妇人》透过个性不同的四姐妹,告诉大家,没有哪一种选择比较高级,每一种选择都伴随着真心与失去。但大环境刻板印象根深柢固,自由的选择,从来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对原著书迷来说,小说中让人想念的姊妹亲情与一场场舞会的青春悸动,《小妇人》都忠实呈现。西尔莎·罗南、艾玛·沃森、蒂莫西·柴勒梅德等新一代男女神,也秉着超强颜值,生动表现角色的挣扎与成长,资深役更有梅丽尔·斯特里普、劳拉·邓恩等演技派坐镇。最厉害的是,格蕾塔·葛韦格从Jo的视角出发,将路易莎《小妇人》续集《好妻子》以两线穿插、今昔对比的方式,让March家四姐妹的际遇,有了情怀,也不失重量。
暖烘烘的火炉边,四姊妹为了参加舞会吵吵闹闹,邻居富少爷也来凑一脚——如果150年前美国也有类似当代韩剧风靡全境的成长爱情故事,大概就是《小妇人》了。
为什么我们要再看一次《小妇人》1868年,美国作家路易莎·梅·奥尔科特出版《小妇人》,描述南北战争时期March一家四姊妹的故事,出版两周旋即售罄,此后翻译成52国语言,一路畅销至今。
热爱写作的二女儿Jo,不仅是路易莎的化身,也鼓舞几十代的女性,从西蒙娜·德·波伏娃、希拉里到派蒂·史密斯大力宣传,更数度改编上大银幕,更在诸多部分以自身观点与现代视角的作家重新诠释这部经典名著。
所以,当世人怀疑21世纪迈入第三个10年,我们是否还需要另一版《小妇人》时,格蕾塔·葛韦格以口碑证明,经典依然深受喜爱,而且关于原著,除了亲情和真善美,还有许多描绘,困扰许多人至今。
对原著书迷来说,小说中让人想念的姊妹亲情与一场场舞会的青春悸动,《小妇人》都忠实呈现。
西尔莎·罗南、艾玛·沃森、蒂莫西·柴勒梅德等新一代男女神,也秉着超强颜值,生动表现角色的挣扎与成长,资深役更有梅丽尔·斯特里普、劳拉·邓恩等演技派坐镇。
最厉害的是,格蕾塔·葛韦格从Jo的视角出发,将路易莎《小妇人》续集《好妻子》以两线穿插、今昔对比的方式,让March家四姐妹的际遇,有了情怀,也不失重量。
《小妇人》透过个性不同的四姐妹,告诉大家,没有哪一种选择比较高级,每一种选择都伴随着真心与失去。但大环境刻板印象根深柢固,自由的选择,从来不是理所当然的事。
所以在充满女性自觉的意识下,格蕾塔为《小妇人》下了非常精彩、漂亮的结局。
自1917年开始,《小妇人》的故事便已被搬上大银幕数次。而今观众可能会想问:“为什么我们还要再看一次?”
“每个时代都需要有自己的《小妇人》版本”,格蕾塔·葛韦格这么说。
与原著不同的是,此次电影改编除了以时空交叠手法使重心聚焦于童年和成长后的对照,格蕾塔也将Jo诠释成更近现代化的女性样貌,不仅为March一家带来新的火花与情感,同时使女性独立、思想加倍浓烈。
影片中透过四姐妹的成长历程呈现丰富的人生阶段及感悟,无论是Jo的自由,Meg的理性,Beth的现实,Amy的大胆和追寻,爱、包容、和解始终离不开March一家,同时浓烈的情感造就Jo所留下的经典名句——家人,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存在。
不可忽略的是,时代洪流之中如何找到自主权,电影给出了具有说服力及关怀的解答。
二女儿Jo在故事中独树一格,她愤世嫉俗、离经叛道,却拥有坚持理想、掌握自我的存在理念,她留下了至今仍发人省思的女性共感,留下炙热、高度的尊严野心。而在本次格蕾塔改编中能与她竞争的Amy,多了一些倔强与自信。
她在自我能力上发挥得不留余力,她学习、努力,为了爬上更高的地位,同时她不失自我性格与初心,成为讨人喜欢,同时大放异彩的独立女性。
作为格蕾塔第二部独立执导的长片,《小妇人》保有《伯德小姐》清新灵活的气质,也同样聚焦于女性的成长记事。
但更熟稔地丰厚了说故事的方式,将《伯德小姐》这个当代女孩转成大人的篇章,延展成以美国南北战争为背景的《小妇人》,谱出四姊妹关于筑巢、离巢与归巢的进行曲。
过去,路易莎·梅·奥尔科特做出了比自己笔下人物更前卫的决定,相隔150年的今天,格蕾塔聪明绝顶却也真心诚意地让改编有了进展与意义。
所以说,这是属于现在这个时代的《小妇人》,是我们想要、也需要的。
虽然《小妇人》没在奥斯卡上榜,但格蕾塔·葛韦格已再次证明了她说故事的功力,全片135分钟飞逝如梭,当Jo的那句“童年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不绝于耳,仿佛我对这部电影不舍的心声。
《小妇人》中的表现手法在表现手法上,《小妇人》最具辨识度的改编,便是以贴近现代的剪接风格落刀于经典,把时间轴切分为过去与现在两种态样,搭配接近工整的对仗工法穿针引线,有意识却非炫技地缝合了当下和记忆的种种片段。
最终,在格蕾塔的带领下,井然有序地将童年与成年时代的刻记,装订成如电影中红皮烫金的《小妇人》书册,精巧细致。
坦白说,在解析《小妇人》之前,对于「女权」的展现是最让我期待也怕拿捏不准的元素。
放眼现今电影,当中不乏瞄准女性意识的描绘,有的神来一笔,如《利刃出鞘》结尾那印有“MY HOUSE MY RULES MY COFFEE”傲气字样的马克杯;有的反覆堆叠,像台湾陈哲艺的《热带雨》倾尽全力雕琢女老师阿玲的所有一言难尽;有的则俗不可耐,如《霹雳娇娃》的粗暴速食法,诉诸男性皆有罪的乏味暴力诠释......
但是由于《小妇人》原著中本就带有女权意识的基因,主角Jo更是许多女性真实的自我投射,这使得格蕾塔在塑造舞台的拿捏得宜更显可贵。
相较于1994年由薇诺娜·瑞德领衔主演的《小妇人》版本,格蕾塔则赋予四位主角更充分定义何谓理想的空间,着力拉开彼此的性格差异,却使情感交织的情节愈臻自然而紧密。
浅而易见的部分,像是各自对家庭贡献的内心注释。对于Jo而言,写作是人生最大兴趣,也深信能以此维生、养家活口,她因自尊心暂时封笔,而后因妹妹Beth的病逝再次提笔,于是自我与家人,成就了她创作生涯的起跌。
西尔莎·罗南不负众望地演绎出Jo的丰沛能量,搭配永远挂着几绺凌乱发丝的发型,形象不羁,深烙人心。至于擅长作画的Amy,被富婆姑姑视作唯一理性的家庭成员,承接必须嫁得好的重责大任,贯彻婚姻与经济互为表里的指导原则,走上与Jo截然不同的道路。
然而,Amy最终放弃深耕数年的豪门入场券,勇敢选择真心所爱的人,可视为她在理想与义务之间的平衡。
格蕾塔可说是行云流水地置入了四姊妹的价值观,以浅显但不说教的口吻体现各自的选择,而在光谱的各处,没有孰优孰劣,观众也可以发现,即便March的女孩们追求梦想各有所径,对家庭的凝聚力重视却是相同。
Jo如此看重家人的存在,却压根不愿走入成婚生子的框架,认为与姊妹互助共生就是最佳典型,所谓家的定义突破了既定想像。这是格蕾塔的高明。
也许是在那个结了婚后财产和孩子均归丈夫所有的年代,性别平权的养分如此贫瘠,以至于Jo不舍原生家庭这片自在沃土。
再往细节深探,首尾两段她与出版社老板斡旋的情节,实为令人津津乐道的编排手法佳例。
读过原著或看过之前版本的《小妇人》观众便会知道,其实绝大多数的情节是由近乎琐碎的生活细节铺叠而成,例如小说里有大量词汇描写衣着、宴会、餐食,电影中则有难以细算的打闹起哄和生活轶事。
但巧妙的是,不论是何者,皆不使人乏味,反倒奇趣横生。
“为什么我们会在意这么这么平凡的琐事?为何女性心性可以是值得被书写的主题?”
Amy不经意地一语道破,当这些谈话被写了下来,便有其意义。说穿了,谁的一生不是来自无数琐事的积累呢?这些小小的心事皆有价,正如我们相信《小妇人》的价值。
电影到了结尾,现在与过去时光的交错速度趋于紧凑,以至于最终对于Jo究竟有无结婚的辩证,可谓浑然天成地制造出扑朔迷离的成果。
格蕾塔透过上下文的剪接和几乎贯穿全片的色调差异提供适当的线索,稍稍为影迷的好奇心解惑。
不仅如此,她藉由电影里“小说中的Jo”和“真实生活中的Jo”两种立场,一方面满足原著「Jo结婚成家」的结局。
另一方面,更符合她所认为原作者路易莎本人的真心意志,因为实际上,路易莎终生未婚、未育,并掌握自己的版权。而观众也能有自己的解读权,可以选择相信自己心中的Jo是怎样的。
所以这个结局编排的真的很妙。
女性主义电影该何去何从?其实我透过《小妇人》看的更多的还是女性主义。
都说2019年是男性影人大获全胜的一年。
打明旗号的左派电影《利刃出鞘》在奥斯卡入围了剧本类奖项;《星球大战》新三部曲大结局以超级折衷的方式结尾,把诸多多元化元素晾在一边;以及舆论把女性电影还放在了那么不上不下的一个位置,《小妇人》不能说完全保守,但它肯定是男性观众最喜闻乐见的一部电影。
因为它最大胆之处也不过是给女主角留下了一条「我可能没有结婚」的伏线而已。
《小妇人》没能入围奥斯卡最佳导演奖,《纽约客》杂志影评人Richard Brody为她抱屈,说入围的五位导演不见得表现都比她好。我完全同意他的这一看法。相对于一开始入围最佳导演的五部影片,格蕾塔·葛韦格的导演技巧奥斯卡评委并非完全不如。
通常改编电影的方法无非几种,从叙事切入点来划分,要么以导演视角讲故事,要么保留原作者视角,导演只是一个单纯的传递者。
那么格蕾塔·葛韦格是怎么改编《小妇人》呢?
她先打乱了叙述顺序,并没有从故事的第一章开始拍,画面一开始即已是二Jo在纽约打拼。再经由她的眼,以现实与回忆交替讲回四姐妹的童年。
在现实的叙述线,叙述者Jo不仅仅是书中的二姐,格蕾塔·葛韦格将其结合小说作者路易莎·梅·奥尔科特的个性,让她与当时的出版业者互动,去想像为何《小妇人》的最后为何要写出一个勉强的大团圆结局。
所以在电影一开始,出版商告诉Jo,受欢迎的小说里,女主角的结局要么是结婚,要么是死亡。在戏谑的背后,这条现实的视角变成了导演的声音,而回忆的支线则传达原作者的声音,二者交替,实在是非常聪明的改编方式。
格蕾塔·葛韦格将大量当代女性观点注入了现实支线,无论《小妇人》甫问世时是如何特别,这毕竟已是19世纪的作品,它整个的真善美基调,从为人处事,家国思维等角度定义何谓美德,本身已带有浓烈的保守意味。
所谓格蕾塔·葛韦格加入的思考,也不过是保留原著故事基础上,打破第四道墙,留下女主角的开放剧情,她可能满足了大家的大团圆心理,也可能没有。
导演也不得不借角色之口承认,观众和读者就是想看她们结婚,不论当中女性角色的个性如何。
相比新版电影拼命在夹缝中透露出的那么一丁点独立女性意识,我想电影里那些温暖善良还是盖过了其他细节,倡导多元化的声音最终还是被温情主义盖过了。或者男女性观众阵营可以因此握手言欢,在这样的电影里,大家都保全了面子。而或者格蕾塔自以为很自如的改编和创作过程,在我看来犹如被奥斯卡评委扼着咽喉,几乎窒息拍出的妥协。
更低姿态的妥协作品我们已经见过了,如去年的韩国口碑电影《82年的金智英》赚尽观众眼泪,算是难得出现的作品。
可即使在这样的电影里,主创也拼了命地为自己戴上头盔,女性所遭遇的不公要在家庭内公开谈论,需要安抚受害者时,导演将其设置为家族成员对抑郁症患者的同情,而不是这些角色在性别上的反思。
而且不仅是角色,而是整个故事引领下编剧的意图,也就完全不去碰问题的核心,转而开始讲述女主角的治疗过程,等她病情稳定之后,她的家庭问题突然迎刃而解了。
矛盾的焦点呢?或许没人敢真的谈论。即便如此低姿态,电影在韩国也被男性观众骂上了天。这种回响让人不寒而栗,韩国女性的真实遭遇该是多么可怕啊!一部已转移焦点的温婉谈论都引起如此争议。
相比之下,可能欧洲女性生活最好,当中也包括天禄行蹒跚般脱欧的英法两国。
法国电影《燃烧女子的肖像》讲述女画师与所绘制少女之间的恋情,但远大于爱情故事,其中既讲旧时代女性在事业及艺术创作中的困境,也探讨女性在个人内在追求和文化精神所面临的外部贫瘠。
这部电影能够突破其故事的时代背景,以当代人的思考方式去加强批判性,可见阻碍电影观点的绝对不是故事背景。
英国电影《纪念品》则更加大胆,它所描写的是一位年轻女性青涩懒惰的某一人生阶段,女主角软弱无知放肆,在不健康的情感关系里无所适从,甚至啃老。
导演乔安娜·霍格是将自己曾经的经历改编成电影,也没有安排主角在电影里为自己那种不美好温暖的人生态度反省,这算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它以反道德洗礼的方式审视自我,是如今盛行的独立主义风潮中可堪记录的一笔。
2019年女性题材的电影其实不少。
另外那些进军奥斯卡的女性电影,要么是书写她们那些显而易见无可辩驳的受害者经历,要么就包裹在更老生常谈的安全议题下。
《舞女大盗》算其中较为尖锐的一部,但最有希望的女配角奖项也失落了。《别告诉她》华裔导演王子逸拒绝为女主角在电影里创作一条喜剧的结婚剧情线,表达手法也很棒,但这部电影在奥斯卡没有得到任何的重要提名。
所以将这些影片放在一起比较时,就很不太明白为何格蕾塔·葛韦格要浪费自己的才能去改编一本200年前的小说,她战战兢兢不敢彻底点破两百年前制造的幻像,舆论却足以为之倾倒,与此同时她依然没有入围奥斯卡最佳导演奖。
当然比上不足,和《82年的金智英》相比《小妇人》还是足够理直气壮。
《小妇人》的口碑与提名丰收,《82年的金智英》的票房及争议效应,如今看来都不是所谓的女权议题让它们成为焦点。
它们成为焦点,源于它们语调的平缓,观点的犀利。或者还可这样待商榷的归纳:演艺人的某种圆滑。
若一直在被紧锁咽喉的情态之下,这些仅是为了迎合获奖的女性电影真的可以在感动受害者们的同时带来改变吗?去年有不少香港电影在性别书写上反而比那些工业大国的电影勇敢许多。我更想看到欧洲电影以外,那些没有完美家庭的女性,没有孔刘那样丈夫的女性,她们真实的愤怒,真实的人生。
她们失败,只能与同性恋爱,对这个世界所认定的成功标准不屑一顾。或许这才能被人接纳...
另外,还有很多值得看的电影,在这里例举几部拯救你的片荒:
香港黄绮琳导演的《金都》、美国《高材生》、法国《大西洋》都是不错的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