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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形富二代被女友家亲戚瞧不起:姐姐恋上富二代

隐形富二代被女友家亲戚瞧不起:姐姐恋上富二代“她是我姑姑的女儿。”我如实相告。“你们俩长得不怎么像呀?”大约是实在没有事情可供她打发时间了,她竟一反一开始对人爱理不理的态度,主动攀谈起来。刚到诊所还没有一刻钟,她就睡着了。她动了动脖子,我扶她站起来,此时她已经完全清醒了,至少表面上看着是,她冲我一笑,“哪儿就这么娇弱了?”说完,她轻轻摆开了我的手,进了医生的办公室。“你们是姐弟吗?”梁骋是今天下午最后一位做检查的,护士一天的工作基本已经结束。她把孕检名单放到桌上,一边用矬子锉指甲一边问我。“是的。”我拘谨地冲她笑了笑。

隐形富二代被女友家亲戚瞧不起:姐姐恋上富二代(1)

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签约作者:周萌龙 | 禁止转载

“下一位,梁骋。”

“马上。”我对手持孕检名单的护士招呼道,然后摇动梁骋的胳膊 “姐,姐,醒醒。”

“嗯?”她的声音里有种天然的清脆,“轮到我了吗?”

刚到诊所还没有一刻钟,她就睡着了。她动了动脖子,我扶她站起来,此时她已经完全清醒了,至少表面上看着是,她冲我一笑,“哪儿就这么娇弱了?”说完,她轻轻摆开了我的手,进了医生的办公室。

“你们是姐弟吗?”梁骋是今天下午最后一位做检查的,护士一天的工作基本已经结束。她把孕检名单放到桌上,一边用矬子锉指甲一边问我。

“是的。”我拘谨地冲她笑了笑。

“你们俩长得不怎么像呀?”大约是实在没有事情可供她打发时间了,她竟一反一开始对人爱理不理的态度,主动攀谈起来。

“她是我姑姑的女儿。”我如实相告。

说实话,我倒暗暗有些感激她的疑问。方才一同等候孕检的几位孕妇们眼神的交流和嘴角的浅笑着实让我有些尴尬。

我只比梁骋小一岁,从外貌上看,我们给人的印象就是一对再寻常不过的早尝禁果的情侣。我知道这没什么好解释的,可心里就是有些不舒服。

“哦,那你姐姐的男朋友呢,他怎么不在?”大概是见惯了这种事,很快年轻的护士便指出了问题的核心。

这是一家小有名气的私人诊所,以能在怀孕最早期检查出婴儿的性别而闻名。

由于公立的医院里医生不会轻易透露婴儿性别,一般有门路的家庭都会私底下找这种诊所做检查。虽然现在重男轻女的思想不再是主流,但总有一些例外。

梁骋男友赵宗晗的家庭就是这样的例外。

其实在我看来,梁骋跟赵宗晗并不相配。她唯一配得上赵宗晗的,大概就是还算出众的外貌了。赵宗晗是典型的豪门富二代,保时捷代步,衣服没有低于四位数的——或许袜子要除外。而梁骋跟我一样,都不过普通家庭出身。

赵宗晗家在上世纪赶上了好时候,从乡镇企业小厂长开始,一步一步做大做强,如今已经是怀岚市数一数二的民营企业家。

赵宗晗的父亲年年是怀岚市优秀企业家榜单上的人物。只是他们老赵家数代单传,颇为传统。

他奶奶如今重病在床,硬是没咽气就是想看到曾孙落地。在知道梁骋怀孕之后,赵宗晗的母亲找过梁骋,她告诉梁骋,如果这一胎一举得男,他们家会立刻操持两人的婚事。

那如果是个女孩儿呢?这句话我在心里晾了很久,没敢问梁骋。我知道,他们家还是嫌弃梁骋。

梁骋跟我一样,都不是怀岚市本地人。我们的家乡是本省东南角的一座小城,叫做宛陵,我是高考考到这里的。

而梁骋来此的过程则要稍微曲折些。她初中毕业后,因为成绩不好,进了本市的一所职高。职高毕业后,分配工作到了省会H城。

可没工作两年,她就不耐烦工厂里的工作环境,辞职到了与H城相邻的怀岚市。几经周折,终于在一家星级酒店找到一份服务生的工作,去年刚刚升任领班。

也就是在这家酒店,她认识的赵宗晗。

神游完了梁骋这几年的经历,正回想到某个周末我们一起吃饭时她向我谈及她的新男友时脸上的神情,我忽然听见她在叫我:“宋岐,宋岐。”

“诶。”我赶忙支应她。

“检查结果出来了。”明明进去时还大大咧咧的,出来都知道自己用手虚扶着腰了,哪里就差这么一会呢?只是,看来医生的话跟我的话一比,果真是一句顶一万句。

我瞧着她满眼的喜悦,心里就知道答案了,但我还是问:“这么快?”

“当然了,你也不想想这一会我花了多少钱。一分钱一分货,人家这可是国外进口的机器,高级着呢。”她语气里的骄傲我当然听得分明。

从前的我会讥讽她见识浅薄,但现在我学会了不动声色地自行消解掉这令我不快的骄傲。

我知道,这只是她表达亲昵的一种方式,虽然笨拙但是没有恶意的方式,“是男孩。”

明明是她梦寐以求的结果,可她说完,我似乎看到她眼底闪过一丝迷惘的神色。

“恭喜。”除此之外我也实在说不出别的话了。

梁骋跟我说“是男孩”,其实医生的原话是——“是男孩的几率非常之大,且发育良好。”

毕竟医学再昌明,隔着肚皮做判断也无法打包票说绝对无误。

她把医生开的处方给护士,护士拿了药扫描之后报出的数字吓了我一跳,我把她拉到一旁悄声说:“这里的营养品可不便宜,干吗在这取药?去外面的大药房买会便宜不少。”

“没关系,”她从钱包里翻出一张卡来,递给护士,一边输入密码一边跟我说道,“今儿个姐姐我高兴。”

“是他的钱吗?”我不想问的,但我还是问了。梁骋一个月就那么点工资,不该出手这么阔绰的。

“也……不全是。”护士把药品装好,她把卡收回包里,背着我说道。

“哦。”我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接过袋子。

去年冬天,有次她约我吃饭,去了一家颇为高档的餐厅。

我一步步走近她,她正在眉飞色舞地打电话。她化了妆,遮瑕膏遮住了鼻间微微的雀斑,眼线美瞳和腮红让她看起来分外精神。

她看到我,冲我扬手,黑色的指甲油,腕间的手链是我陪她逛街时她流连多次的橱窗里的,价格是她两个月的工资,她一直狠不下心买。

她对手机那头说:“不说了,我弟弟到了。”

那时候,她用的还是国产的千元智能手机。她笨得很,每次要安装和卸载软件都需要我的“远程指挥”,更别提提取Root权限一类的操作,对她而言无异于中科院里的科学家们才能掌握的高精尖技术。

我笑着问她:“天天买刮刮乐,真的中奖了?”

“怎么可能?”她一贯喜欢把句末的字头拉长音,“只是心情好,所以请你吃顿好的。”

“上次你终于拿到全勤奖心情也很好,结果你请我到你们酒店隔壁街的巷子里吃的大排档。而且是只管饭菜,酒钱还是我自己出的,”我才不信她的鬼话,“快快从实招来。”

“好啦,告诉你也没关系。”她把菜单递给我,喝了一口水,看来这通电话时间不短,“人逢喜事精神爽,你姐姐我又恋爱了。”

我点好菜,把菜单递还给一旁的服务生,笑道:“枯木逢春呀!对方到底是金城武还是吴彦祖,值得你这么大手笔?”

“滚走。”这是她在非常不好意思的时候才用的口头禅。

“好了,不笑你了,跟我说道说道,那人是谁,你们怎么认识的?”

“他叫赵宗晗,赵文卓的赵,李宗盛的宗,晗么……日字旁右边一个含情脉脉的含。哎呀,我还真不记得名字里有晗字的名人。”

就是这一刻,这一刻她眼里绽放出的光华,一直在我心头挥之不去。

在我的记忆里,也只有当初我获得市作文比赛一等奖她拿着我奖状到处炫耀时她有过这样骄傲的眼神,现在这骄傲易主了,“他家里是做生意的,好像还做得特别大。对了,他跟你一样,都是H大的,不过他今年已经毕业了。”

“你还没跟我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呢。”

“这个……是在我们酒店认识的,”她陷入甜蜜的回忆里了,并没有注意到我忽然低沉下去的声音,“那天是我负责他那个包厢的卫生。他那天和一群朋友来吃饭,用完餐我打扫时发现有人丢了钱包,于是我追上他们,把钱包还给他。他为了谢我,隔天请我吃了顿饭,就这么认识了。”

就这么认识了,一个多月后确定了恋爱关系。这顿饭过后的第四个月,前天晚上,她打电话给我,跟我说她怀孕了,让我陪她去私人诊所孕检。

其实我跟梁骋也不是一直这么都亲近的。我们原先都住在宛陵市下面一个叫做明雨的镇上,从我家到她家不过十分钟的脚程,那时候寒暑假我们常常会在对方家里“盘踞”上半数时间。

初二那年父亲工作调动到了市里,顺势在市区买了房子,镇上的房子也出租出去。我渐渐在新的环境里结交了新的朋友,而她也去了职高。

我们渐渐少了联系,只有在过年时才能短聚一会。纵然相逢,不再是小孩子了,再则彼此的视野和生活重心都有所偏颇,很难如往常那般交心剖肺。

也是前年我考到怀岚市来,因为同在一座城市工作和生活,彼此的交集又有了重合的可能性,这才慢慢回复从前的亲密。

我看着迎面向我走来的梁骋,她眉眼精致,身姿窈窕。我必须承认,她是好看的,虽然还没能拥有岁月回赠的身为女人的独特韵味,但对于赵宗晗这种肤浅的男人,已经具备足够的吸引力。

似乎每次说起赵宗晗,我都满肚子的不满和不屑。其实就我和他仅有的几次接触来说,他表现得足够得体。

但这个在梁骋的“威逼”下,我叫“姐夫”的人,我始终对他维持着一种再明显不过的客套。或者说,一种敌意。

“跟他说了吗?”吃完饭,梁骋说要去一下洗手间,我知道她是要去打电话给赵宗晗。

“说了。”她的语调,那种初为人母喜悦之情溢满周身的语调,似乎一时间下滑了许多个百分点。

“我姐夫,”我试图取悦她,“他怎么说?”

“他还是那句话,”她把手机放到桌上,是iPhone8,赵宗晗上个月送她的,“他其实没有那么想要这个孩子,主要是他妈妈,还有他奶奶,比较想要。”

“其实我并不关心他们家的人是怎么想的,我主要是想知道你的想法,你想做妈妈吗?你觉得自己做好准备了吗?”

“我……”她似乎被我问住了。她把吸管重新投回杯子里,两手一摊,热饮的温度透过杯壁已经把她的手心熨出一块红痕来,“我不知道。”

“今年过年,你们拜完年都回去之后,”这套说辞我已经打了无数遍的腹稿,一层一层该如何递进,一步一步该怎样转折……

现在终于到了实战的时刻,打起精神来宋岐,嘴皮子溜起来宋岐,“我在爷爷家待了几天,我碰到了我们小学时候的同学余海,你还记得他吧?”

“记得啊,他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在学校后山采了一把金灿灿的油菜花说要娶我呢。”她笑了。

我就知道,她肯定还记得他,就像我知道她们中考前谈过一场恋爱,她刻意规避,我也刻意不提。

“他去年结婚了,我碰到他时,他正骑着摩托车带着老婆孩子去丈母娘家拜年,后来晚上他回家我们聚了一场。他跟我说,他现在在福建一处临海的地方做电焊工。老婆已经坐完了月子,今年打算跟他一起出去打工,孩子就交给余海的爸妈带。他爸爸就算了,老实巴交的一个人,他妈妈可是镇上棋牌室的常客。”

“你是说……”她若有所思。

“就是这个意思,我不认为他到了做父亲的年级。他自己都是个孩子,抽烟要抽好的,喝酒要喝好的,你用iPhone8,人家也不差,三星盖世系列的最新款,一个多月的工资就这么没了。前年他还因为跟人飚车把一条腿摔骨折了,上次我见他时车还骑得飞快。”

手机来信息了,我迅速回复后,把手机放回口袋里,“他顶多能养活自己,每年挣一些钱回来交给爸妈。要是谈到关于孩子长远的打算,他最长远的打算也就是哪天去市里给孩子拍一套上千块钱的写真……你要想清楚,为人父母的责任,是非常重的。”

“可你说的这个人是个例,他跟宗晗,是不同的……”毕竟还残存着数年前的默契,我的弦外之音,她听得分明,“宗晗有文化,家庭背景也比余海家要好。”

“哪里不同呢?刨除那些有的没的表象,你们和他又能有多少区别?都是在自己是孩子的年级,为人父为人母。赵宗晗是有钱,可这钱都是他爸爸挣的。

“假如,我是说假如,他爸爸的生意出了问题,他能养得起你跟你肚子里的孩子吗?再者你也说了,他并不是很想要这个孩子,还没到定性收心的时候,愿不愿意为你挣钱养家又是另说。”

“可孩子已经有了,我能又怎么办?”她的声音陡然大起来,我知道,她是在害怕。可光是害怕,不能解决问题。

“我跟你说过的,我知道一个……”就差临门一脚了,我不由得加快了语速。

“好了,我知道了,再说吧。”她截断我的话,拿上外套和包,我只好随她一道出了餐厅。

刚才从诊所到餐厅的一路上,她跟我说她对接下来的打算。

对于之后的生活,她其实也考虑过,但是她的考虑都是建立在绝对理想化的情况下。但凡其中一个因素得不到保证,她预想中的生活,犹如多米诺骨牌,会一块一块全军覆没。

送她回去的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她是不想说,我是好话歹话都说尽了没得说。

到了街角的肯德基,我们之间的气压已经低得我快喘不过气来,我硬着头皮说了一句:“现在有了宝宝,以后肯德基麦当劳这样的快餐尽量不吃或者少吃。”

“嗯。”她也适时地吭声。

“我还记得……”我又想到了我们小时候的一件事,正打算一鼓作气地让气氛恢复常态,然而当她顺着我的手指望向一旁竖立的招牌时,我的手顿住了。

在招牌之下的视线区,对面的咖啡馆里,我看到了赵宗晗。只隔着一条马路,离得并不远,她肯定也看见了。

赵宗晗不是一个人来的,他的对面坐着一位年轻貌美的女生,那个女生正舀了一勺冰激淋准备喂他。

梁骋的住所离这里并不近,只是刚才下过一场雨,出租车一时格外抢手,加上她想散散步,我们才打算走一段路再打车。

我记得前面有家她喜欢的甜品店,才走的这条路,其实这反倒是绕了远路。也就是说,如果梁骋在跟赵宗晗打完电话后出了餐厅直接打车回去,她是绝对不会路过这里的。

但现在我们都看见了。她没有出声,我先按捺不住性子,问她:“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他?”

“不用了,”她一把拉住我,把我往前拖,“这个人我认识的,她是宗晗的一个学妹,之前我们也见过面,现在在他爸爸公司实习。”她声线里的故作镇定,聋子也听得出来。

“你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有说他在干什么吗?”

“他说他在他爸爸的公司里帮忙,他说今天有个大项目要谈,他爸爸叫他过去见识见识,所以他才没办法陪我去孕检……现在这个点也该下班了,嗯。下了班约人吃顿饭有什么大不了的呀。”说完,她居然对我笑了。她一慌神,语气词就特别多。

她又何必自欺欺人呢?从他爸爸位于城南开发区的公司开车到这里,少说也要半个小时。从他们桌上的残羹剩饭判断,这个时间是绝对对不上的。

“把你手机给我。”我很少用这么严肃的声音跟她说话。她像是被我震慑住了,把手机递给我。我打开短信,点开排在首位的昵称为“老公”的对话框,打下“还在公司里忙吗?”点击发送。

我扶住她,走到他们视线盲区的一侧,这时候赵宗晗的短信也回过来了:“是啊,事情一大堆。今晚你别等我了,早点睡,明天再去看你。”

我又写道:“要记得吃饭。”

不一会他回道:“嗯,等会就叫外卖。”紧紧捏了手机一会儿,我调适好自己的情绪,然后把手机还给她,“你自己看吧。”

“不用了。”她把手上提着的营养品往我怀里一塞,准备冲到对面去。

不想没走两步脚下就是一个小水洼,她滑了一跤,幸亏我离得近接住了她。即使是这样,她的脸上和身上,还是溅满了泥水。

“没事吧?”我慌了神,她轻轻摇头,然后深深地蹲了下去。

过了很久,她抬起头来,我把早已准备好的纸巾递给她,她很勉强地笑道:“我没哭!”

她缓缓站起,拒绝我的搀扶,继而看向不远处。

我沿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是一家三口。小男孩一手牵着爸爸一手牵着妈妈,用两人的手荡秋千。小男孩嘴角还有没擦干净的奶油,妈妈看到了,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来,每个人都笑容满面。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不一会,她的眼眶里蓄满了眼泪,眼泪很快决堤。

我伸手替她擦眼泪,才擦完左边脸的,她拽过我的肩膀,倚着我的胸膛痛哭起来,间有鼻涕声。

我的鼻子和喉咙仿佛也被什么堵住了。

哭完了,又把纸巾递给她。

我说:“幸好你今天没化妆,要不然又是鼻涕又是残妆的,我新上身的这件衬衫可是真毁了。”说完听见她破涕为笑,我心里松了松。

“谢谢你,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她一边替我擦拭她刚才在我衣服上制造的脏污,一边特别用力地说出这句话来。

“我们之间,”我忽然就哑了喉咙,“不说这个。”

我们走向另外一个路口,绿灯亮的瞬间,她忽然叫住我:“宋岐。”

“嗯?”她哭得累了,所以她的包和之前买的营养品都是我在提,我刚准备把两样东西腾到一只手上去。刚迈出的步子收回来,再加上一个转身,我想我的动作有点滑稽。

“你之前跟我说的,那个医生的联系方式,”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向我,她正盯着对面的红绿灯里那个不断走动着的绿色小人,“还在吧?”

“在的,”我顿了顿,“但,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

那是我室友的母亲,一位大医院妇产科的医生。我曾跟她提过,如果她不想要这个孩子,我可以帮她联系手术。

“你说的那些情况,我一早也都想过。我只是还抱着一丝希望,觉得这一切总不会那么糟糕。”绿灯灭了,又是红灯,红色的小人静止不动,就那么深沉地与梁骋对视着,“我知道,没了这个孩子,我肯定会失去他。但即使有这个孩子,我也没把握一定能跟他在一起。”

她两手互抱住手臂,“更何况,我不能这么自私。我不能为了拴住一个男人,而生下他。我再无知,也知道孕育的过程该是无私的。”

“你能这么想当然是最好……”没人比我更了解当初我提出这个决议时她有多么反对,所以也就没人能比我更清楚。此刻她脑海中每分每秒翻涌着多少艰难的挣扎与镇压,“不管你怎么做,我都支持你。”

“我还没有准备好如何做一位母亲,他没有准好如何做一名称职的父亲。

“他是一回事,他的家庭又是另外一件事。而我们的孩子,也不应该成为一件强迫结合的武器,一件为了婚姻而婚姻的工具。”

她说的每个字,都是从唇舌里一点一点挤出来的,“我想,我的宝宝还可以在我身体里‘睡’一会,等他‘睡饱了’,到时候了,再让他面对这个危险又迷人的世界吧。

“我绝对不会让我的孩子跟我一样,生长在一个不完整的家庭里,哪怕是仅仅知道有这种可能性,也不行。”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的动作那么温柔,那么虔诚。

是的,我的姐姐,我姑姑的女儿,她的父母在她刚满周岁时就离了婚,她由姑姑独自养大。这是她一生的痛和禁忌。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又到绿灯了,她说:“走吧。”看着她平静无澜的表情,我点点头。

她走在前面,我走在后面。我悄悄掏出手机,飞快地写下:“可以了,谢谢你,学姐。”

然后发给之前在餐馆中发信息给我的那个电话号码,号码的主人是那位此时正跟赵宗晗在一起的女生。

前天下午,室友生日,一群人去唱K,中途我忽然肚子痛奔去厕所。“五谷轮回”刚完,正准备打开隔间的门,突然听见赵宗晗的声音。

“你干吗不跟我说就去见我妈?不管是什么事我们就不能先商量一下吗?”他的声音中有种勉强压制着的不耐,他好像是在打电话,“先这么说吧,正陪客户呢,挂了。”

“弟妹的电话?”不久响起一个调笑的声音。

“你哪来的弟妹啊?”赵宗晗说。

“梁骋啊。”我听见打火机的声音,看来他们一时半会是出不去了,我坐回马桶盖上。

“她啊……”赵宗晗无所谓的语气让跟他一墙之隔的我心里蹭蹭地冒起火来,“那么看来你很快就要换弟妹了。”

“怎么了?梁骋那么漂亮,这才几个月啊。”

“唉,你不知道!刚才也不知道什么事吞吞吐吐地不说,现在在我公司里天天做事已经够忙够烦的了,还得伺候好她,谁有那份闲心?”

“你真的一点儿也不喜欢她了?”

“反正根本也不打算跟她结婚的,喜欢多久有什么区别。嗨,不说她了,张总他们还在包厢里等着呢。”

“唉你说包厢里那几个女的,身材脸蛋都不错诶!”然后是伴随着淫笑的开门关门声。

吃过晚饭,切了蛋糕,回到宿舍已经九点多。此时我的愤怒已经平息得差不多,可以心平气和地跟梁骋谈论她的男友。我刚想打给她,她的电话过来了。她告诉我,她怀孕了。

她男朋友压根就不想跟她结婚,这让我还怎么跟她说呢?

还好,之前在社团认识的那位学姐,她正好在赵宗晗父亲的公司实习。我和她关系很好,当我跟她说了我的困惑后,她说愿意帮我这个忙。

我是在给赵宗晗一个机会,一个能够让梁骋幸福的机会,也让他家人得偿所愿的机会。

他没能通过考验。

“姐姐,”刚拦到的出租车靠边停好后,我叫住她,“再走一段路吧。”

“随你呀。”她的语调有种乌云滚滚处乍破长空的阳线的轻盈感。

我抱歉地示意司机我们不坐车了,然后把她的手塞进我的外套口袋里,“手这么凉,自己也不知道照顾好自己。”

我嗔怪地看着她,我反倒觉得自己正在扮演兄长的角色。

她丢了一个“随便你怎么说吧”的白眼给我,但她并没有把手从我口袋里拿出来。

学姐的短信过来了,我把手机举得高高的,她在短信里说:“本女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有你这么好的弟弟,相信我,你姐姐会好起来的。”

“一定会的。”我回复她,然后把手机收起。

我抬起头,十八点整,我们面前的路灯,一盏接着一盏,依序亮起。(原标题:《豪门边缘的姐姐》,作者:周萌龙 。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公号:dudiangushi>,下载看更多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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