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狼图腾改编的电影(他拍情人又拍狼图腾)
由狼图腾改编的电影(他拍情人又拍狼图腾)人类的本质是血和肉,是内心的直觉Jean-Jacques Annaud(让-雅克·阿诺)= A但他当然逾越了。在之后的职业生涯中,他不断在天南海北汲取素材,从中世纪修道院的宗教生活(《玫瑰之名》),到上世纪初越南法国殖民区的风情(《情人》),再到1930年代阿拉伯地区酋长之间的争斗(《黑金》),还有他一贯对于荒野动物的热情(《熊的故事》、《虎兄虎弟》),如今延续到他正致力于后期制作的、改编自中国作家姜戎同名小说的《狼图腾》。记者试图将他钟情的电影题材归结为两大类:历史与动物。他大笑,然后轻声说:“其实我更愿意将它们称为人性。”人物PORTRAIT = P
我本来的理想是成为一个智性的知识分子,但那时我第一次感到,我得先了解自己动物的一面。
文|刘芳 摄影|Muto 编辑|赵立 麻晓娟
《玫瑰之名》、《情人》、《兵临城下》、《熊的故事》……许多人不知道这些题材、风格跨度极大的片子出自同一人之手。让-雅克·阿诺(Jean-Jacques Annaud)一旦开口说话,立时让人忘记初见时法国严肃知识分子的印象,也忘记他71岁的年纪。谈话中他模仿猩猩或水牛的样子,模仿杜拉斯低沉嘶哑的嗓音,然后爽朗大笑。他似乎对所有事情都抱有强烈的好奇,采访中出现频率最高的两个词是“着迷”(fascinating)和“兴奋”(exciting)。
阿诺成名已久,1981年的《火之战》,讲述旧石器时代远古人对火的追求,全片没有台词,剧情全靠行为动作推进,获得恺撒奖最佳影片与最佳导演奖;第一部剧情长片《黑人为白人而战》(Black and White in Colors),就拿下1977年第49届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让这位此前以拍商业广告闻名的导演一开局就站上了难以逾越的高峰。
但他当然逾越了。在之后的职业生涯中,他不断在天南海北汲取素材,从中世纪修道院的宗教生活(《玫瑰之名》),到上世纪初越南法国殖民区的风情(《情人》),再到1930年代阿拉伯地区酋长之间的争斗(《黑金》),还有他一贯对于荒野动物的热情(《熊的故事》、《虎兄虎弟》),如今延续到他正致力于后期制作的、改编自中国作家姜戎同名小说的《狼图腾》。
记者试图将他钟情的电影题材归结为两大类:历史与动物。他大笑,然后轻声说:“其实我更愿意将它们称为人性。”
人物PORTRAIT = P
Jean-Jacques Annaud(让-雅克·阿诺)= A
人类的本质是血和肉,是内心的直觉
P:你的电影涉及的题材非常广阔,无论是从时间还是地域上说。在你看来,这些题材的共同点是什么?
A:我想我大部分电影都有一个核心主题,通常是一个年轻角色遭遇人生的重大转变。
P:为什么会选择这个主题?
A:我的很多作品是由我年轻时候的经历所激发。我在巴黎长大,是典型的巴黎年轻学生,学习电影、希腊语和古代历史,20多岁突然被送到了非洲,要去喀麦隆拍电视节目。那种全新的发现和爆炸式的感受,真是巨大的冲击。我想如果不是那次强烈的体验,我不会成为现在这个我。这是我职业生涯里决定性的一步。所以我喜欢将我电影中的角色放在一个即将转变他的环境里。比如《兵临城下》就是如此啊,一个小伙子,不知名的牧羊人,有一天突然成为自己国家的英雄。《狼图腾》依然是如此。它是讲一个从北京来的年轻人如何因为与内蒙古的接触而彻底改变人生。
我想我其实是在试图掩盖我一直都在拍同一部电影的事实(大笑)。所以我选择了完全迥异的时空,不然我就成了拍自传。当然也有不少导演从自传起步,但这些是我想极力避免的,因为即便你试图从不同角度来剖析,你还是始终在讨论你自己。电影制作人、小说家都很容易变得自我中心,我想尽力避免这种情形。
P:也有很多导演一辈子就在拍一类电影,或者说,根本就是一部电影。比如我喜欢的法国导演侯麦,他的作品几乎都是同一部,有关爱情的萌动,以及对爱情的思索与探讨。
A:如果你是个真诚的导演,这又是你觉得唯一合适的方式,那就忠于你自己。有些导演可能倾向于在一个空间里分析一个角色,这也会变得很迷人。我更喜欢另一种。我喜欢逃离,喜欢做梦,喜欢从我熟悉的文化中抽身出去,离开自我,去尝试理解他人。这是我人生的一大乐趣。我的电影就是在反映这些。有些人愿意分析他们自己,近距离观察自己。我也是,但我要通过更丰富的体验来实现。没有一定之规,我只是选择了我能做到的。但我也尊敬其他的方式。
P:通常你选择剧本的标准是什么?什么样的故事会打动你?
A:我很依赖直觉。可能是报纸上的3行字,可能是电梯里你讲给我的一个故事,其中某些元素激发了我的兴趣,什么东西或者什么地方让我内心觉得“好,我可以花10年在这事儿上”。你知道我拍一部片子一般至少要花3年时间,所以我得要足够有激情,才能让自己不去想这到底要花掉我多少时间、我得付出多少努力。你知道恋爱中的人是什么样子,不管你的恋人在哪儿你都要见他,他在安第斯山顶上,哪怕你要坐一夜飞机或者在火车厢里过夜,你完全不在乎,你只想见他,因为你爱他。这就像我的工作方式。
当然我看很多电影、纪录片,大量阅读,对许多事情有兴趣,然后某天我会突然觉得,“哇,这个很棒!”我觉得这种决定通常是我内心的直觉反应和我的兴趣点的结合。我经常都是先决定拍一个故事,之后才去分析为什么。你看,这还是像爱情。你是一个女孩,你面前两个男人都很帅,但不知道为什么,你就是喜欢其中一个而不喜欢另一个。
我也从不考虑这故事能不能流行或者大卖。这怎么预测?最奇怪的电影有时也能取得票房成功,这是很难去分析的。所以我倾向于相信我的直觉,跟着内心走。这简单多了。
P:是否可以将你的电影归结为两大主题:历史与动物?
A:我更愿意称其为人性(human nature),但是当我说这个词的时候,有一个词“本性”(nature)在里面。我是对我们作为典型的人类的本质感兴趣,我这些年发现,这种本质是血和肉,是我们内心的直觉。很多人试图忽略这点,或者排斥,但我相信我们有同样的直觉。有时候我们想咬人,有时候我们想打架,这是对这个世界的直觉反应。
所以即便拍摄动物,我也觉得这是在理解人性。比如《狼图腾》,狼群教会我社会责任。狼的习性对我来说是全新的东西,因为我以前研究过的熊和老虎都是独居动物,它们独自狩猎,它们心理完全不同。狼需要抱团,就像我们一样。它们需要老板、首相、警察,它们需要社会组织。看到我们与这群动物如此相像,这很有趣。于是你看待自己的公司也不同了,你开始从一种原始的、简单的方式看待公司存在的需要,从四条腿的动物的组织结构里面体会这些。
这是我为什么要拍动物电影的原因,因为这是我更好地理解人类的方式。或者,我可以说我关注的是爱与战争。我拍过好几部关于战争的片子,尽管都是从一个平静的人的生活切入。还有爱,性感的爱,平静的爱,都是非常基本的。毕竟,当你停下来看,你会发现食物与爱是你一生最基本的两大需求,而且,承认这种需求没什么可觉得丢脸的。换个角度去看,你会看到它的美丽,它的必须,它的真诚。这就变得很清楚,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渴望,是出于一种非常根本的原因,这很美妙,这是人生的本质。经过冲突——比如3个女人想要同一个男人,然后她们就打起来了——我反而感到更平和,因为我可以从不同角度去看待它。我对自己的热情和冲动也少了惧怕。之前我对自己某些直觉有所惊慌,现在我觉得OK,我不过是一只普通的熊、普通的老虎、普通的狼。
▎本文系节选,全文请见人物杂志2014年5月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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