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三年等不到一场雨什么梗白岳(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
民国三年等不到一场雨什么梗白岳(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可别把自己闷坏了。怎么样你还得出去走走。”妻子劝他。但覃飞闷头抽烟吸得水烟袋“嗤嗤”响。他总是不做声。回到洪城,覃飞就闭门谢客,一直把自己闷在那座空洞的石头围子里。这120万字宏篇巨著投入文海激起千层浪、万重波,不意外,可谓实至名归。"[玫瑰][玫瑰][玫瑰]众多读者和评论家尤其盛赞《白祭坛》“白茫茫一片真干净”式的悲怆大结局,故特分三期刊发,以嚮读者,並期待指正批评。[玫瑰]《白祭坛》大结局(二)[玫瑰][玫瑰]
[玫瑰][玫瑰][玫瑰]拙作《白祭坛》出版后,影响甚大,正如评论家王芳在大型评论文章《田园牧歌,或者勇武喋血一一从沈从文<边城>到岳立功“湘西三部曲”》中所言:
"继沈从文之后,岳立功先生以35年之功,让他在青年开写《黑营盘》时便立下“为家乡立传”志向的梦想成真,当真是一个令人感佩的“天行健”式的生命意志。
朋友感动,因为三部曲“把湘西栩栩如生留在了文字里”,同行钦佩,因为三部曲“用手术刀的方式解剖了影响湘西历史走向的田氏家族的兴衰历史”。
继而纷评如狂雨暴雪,如“岳立功敏锐地抓住湘西历史的主干,叙说湘西健儿用血肉之躯担当起国家兴亡的匹夫之责,谱写了湘西人民自尊自强、内反专制,外抗日寇的可歌可泣的悲壮史诗。”(龙长吟),“煌煌湘西巨著,荡荡诗性文章”(吴成龙),“瑰丽的湘西文学史诗”(胡野秋),“啸起白云飞千泽,歌吟秋水动三湘”(林金华),“湘西为什么这么迷人?”(颜昌海)“《白祭坛》是民族精神革命精神的赞歌”(《文化福田》访谈录),“骁勇竿军国殇血性湘西交响”(杨盛龙),“湘西竿军的文学书写与英雄叙事”(田茂军),“用虚构的文学书写真实的湘西的武脉”(向云驹),“义与传奇乡土历史的现场感虚构”(姚复科),《写出湘西真正的历史》(欧阳文章),《一生三次踏进家乡的河流》(笔者本人)等感动、共情、思评纷沓复至。
这120万字宏篇巨著投入文海激起千层浪、万重波,不意外,可谓实至名归。"
[玫瑰][玫瑰][玫瑰]众多读者和评论家尤其盛赞《白祭坛》“白茫茫一片真干净”式的悲怆大结局,故特分三期刊发,以嚮读者,並期待指正批评。
[玫瑰]《白祭坛》大结局(二)[玫瑰][玫瑰]
回到洪城,覃飞就闭门谢客,一直把自己闷在那座空洞的石头围子里。
“可别把自己闷坏了。怎么样你还得出去走走。”妻子劝他。但覃飞闷头抽烟吸得水烟袋“嗤嗤”响。他总是不做声。
回到洪城,覃飞就闭门谢客,一直把自己闷在那座空洞的石头围子里。“可莫把自己闷坏了。怎么样你还得出去走走。”妻子劝他。但覃飞闷头抽烟吸得水烟袋“嗤嗤”响。他总是不做声。
一个月两个月,覃飞到底有些闷不住了。一天傍晚,他悄悄溜出门去。
天已十分朦胧,月亮出来了,很大的一盘,像古代的铜镜。老街只剩下临河的一截,长数百米。房屋多是木结构,因依山势而筑,交错毗连地拥护在一条青石板路边。当街处似乎只有一幢唯一的青砖房子,那是福音堂。很多年前,一位远渡重洋的异邦人来到这偏僻的角隅,用艰难的中文发音论证上帝的存在,但乡民和水手们不信这套——建筑物矮小狭窄证明了这一点。如今,在这皎好的月夜,它那小小的尖顶融合在一座吊脚楼的飞檐中,使人添了一些怀古之情。
覃飞以前也经常在这条街上走,用厚重的毛皮靴叩击石板路。只是那时一切都是公务、应酬,根本没有发现这地方还真的美。经受不住那泊在码头边的舟楫的诱惑,覃飞下到了河码头。
船只很有规则地排列着,与码头连接成一个扩展的扇面。很静寂,大约水手们都拥挤在临河的水上旅店里,或被亲戚本家、老表兄弟邀去围着火锅喝烈性酒去了。各处瓦脊萦绕着一片烟,空气里有种诱人的奇香。
看准了一只无人的小船,他沿着一道断墙的石基上了那船。在这里回首仰望洪城临河的古老建筑,真是一种极好的享受。可惜隔得太近,面前的山和它所背负的山镇把我们压在它巨大的黑影里。
覃飞一个人坐在船上,摸出根烟卷点燃。船主人踏着月色来了,是一对年轻夫妇。男的先上了船,轻轻放下骑在他脖子上的儿子。女子接着上了船,朦胧的月光下,覃飞觉得她长得很美,很有气质。
“阿叔,想过河?”男的脸庞瘦削,但很精明。“不,我是来这里看看景致的。”覃飞说。“难得你有这份闲心。阿叔,坐在这里不好看,把船划过去才好看哩。”说罢,男子去解缆,叮当当一阵响,“会划吗?反正不赶急,自己慢慢划,很好玩的。”覃飞便去摇橹。这个老兵虽孔武有力却无舟楫之能,摇得小船一个劲地在原处兜圈子。
那女子笑了。她没说什么便走了过去,接过那橹,几摆几摇,便把船退出了众船的包围,退出了大山墨黑的阴影,一会儿,船和人便沐浴在月光下了。
“大叔,好,你们再试试吧”女子放下了橹说,“这里河面宽,随便怎么摇都要得。”
船已到江心。这江面真宽,也许是朦胧产生的错觉,使人疑心是荡舟天湖。回首处,可以看清整个山镇的面貌,山崖上各处是星星灯火,木楼毗接,吊脚楼的木柱斜撑在山石上或干脆沉进水里,安祥、静谧,使人很容易联想到火塘边竹编的摇篮和掺了桔叶放罐里炖的狗肉香来,对面大约地势较平坦开阔,山水无法界定,给人一种没有边际的感觉。
年轻的父亲在给儿子剥板栗,母亲则抱着孩子,他俩细声说一些话,不时轻轻地笑。“你们俩都是本地人吧?”望着这亲密的小两口,覃飞问。女的不答话,弯着嘴唇笑了笑,朝丈夫看看,极亮的眸子在月光下一闪。“她不是。我是。”男的说。覃飞说:“是啊。我听她的话音,有点江浙的味道。”“对了。是我用这只船把她从山那边海那边接过来的。”男子回答,腼腆地笑了笑。
山那边?是那桐油光过的壁板上,吊着红辣椒的人家么?海那边?是那像秦淮河边映着灯光桨影的白墙黛瓦的人家么?
剥罢板栗的丈夫,把个小小竹篮塞进妻的怀里,便去摇橹。他的姿式很美,特别是背光看他的剪影,肌肉发达的手臂与全身动作配合十分得体,一看就知道是个水上人。
“你们家是水上人?”覃飞问。“也算是吧。”男子说。他的父亲就是靠这沅水讨生活的。有一年运桐油出沅陵下常德府,在青浪滩出了事,幸好还捡了条命回来。听他这么一说,覃飞就突然记起了些什么来。他不敢再多问,便一股脑儿抽烟。小船有一个小篷舱,活动的板门可以开启,里面照例有一间小房,放着铺盖和一些日常用品。
“你们就在这船上安家么?”覃飞便找些别的话题讲。
“不,那河街上有房子,是一间旧屋,但我们马上要砌一栋新的了。”男子的话充满了自信。
覃飞于是感觉有了些欣慰。在陆地上有了一块属于自己的空间,可是世世代代的水上人最大的宿愿。覃飞想,这个曾经历过无数磨难的汉子竟然还有如此的自信,那么多灾多难的洪城,多灾多难的国家就一定是还有希望的。
“落雨哕。”覃飞突然一惊,原来是另一只船上一个调皮的孩子在唤。其实不是雨,而是小船已经划到一处瀑布跟前去了。
洪城位置在两河交汇处,其中的一条支流是以瀑布的形式存在的。这瀑布很宽,大约有三百米,瀑布被奇特的山石分成无数小股,飞溅落下,击起水雾,远远的便有“杏雨沾衣”的感觉。
覃飞很奇怪,自己这么一个戎马倥偬的赳赳武夫,为何突然变得有些多愁善感起来。他于是想起了每天都要作诗的老统领来。他也想作一首,只是一句也写不出来。但是,覃飞想,一定得感谢那一夜皎好的月色,因其朦胧,洪城才会在他的记忆里留下完整美好的印象。
北方尚是料峭春寒,夏的脚步已匆匆来到。天晴一阵雨一阵,路边的野花红艳艳、粉嘟嘟,谢一拨又开一拨。一转眼,清明节就要到了。有一天,覃飞突然说:“五凤,你上街的话,顺便买点香纸回来。”
“怎么突然想到要买香纸了?”妻子五凤问。“我……想去看看啸天。”“嗯。”妻子点了点头,“是该去看看,他……一个人躺在那儿,也是够冷清的。”
那一天下着小雨。菲菲细雨中,覃飞一级一级踩踏着石阶向擂草坡走去。荒凉的墓地里,杂草疯长。他把杂草扯开,抚摸着一块又一块新坟的墓碑。
他突然听到有什么声音,吃了一惊,仔细听原来是“嘤嘤”的哭声。他转过一座坟墓——原来是一位老人蹲坐在一座不大的新坟前烧纸。
“唉,崽呀,你把我们都扔下走了,叫我们怎么活呀?” 老人喃喃着,说着说着,便嚎啕起来。
覃飞走过去说:“大哥,别哭,别伤了自己的身子!”
“欧欧欧欧……”老人好一阵才止住了哭泣。
那人一抬头,两个都呆住了——原来,那个哭泣的老者不是别人,正是萱萱的父亲游贵生。俩人都缄默无言。好一阵,覃飞摸索着从烟盒里取出一支烟,递给游贵生:“来,抽根烟吧。”
“多谢。”游贵生抖索着手点燃了烟,虚眼望着覃飞,“啊,老团长,你如今当上大将军了啊!”
覃飞说:“什么将军不将军,我就是个地地道道的竿城人,”
游贵生道:“是不是将军不说,我看你是个知书明理的人。我有些不明白的是想要问问你。”
覃飞道:“有什么不明白的事,你就说吧。”
游贵生道:“听说我们竿军这回是打了大胜仗的了,可我们得到了什么?不又是一座又一座的新坟,大人,你说我们这场仗打得值吗?”
“敌人把枪口逼着咱,咱能不打吗?” 覃飞道,“老兄,你儿子小佬真是好样的。”
“好样的,好样的…..”游贵生道:“可是,死神把能干活的人都捉走了,市镇,村庄和田园都荒芜了,我们该怎么办啊?”
覃飞说:“老兄,我对不起你,我没能保护好你的儿子。”
“这不能怪你。”游贵生说,“这一仗,你也把宝贝儿子也赔上了。当初,我看走了眼,啸天,才真是好样的。”
“只是,当年我把你们害了…..也把我儿子给害了。”覃飞说着,有些哽咽,“老兄,你……不记恨我吧?”
“不记恨了,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两个老人于是便抽烟,默默地望着空旷的远山。远山,一直不知名的鸟在叫,声音有些凄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