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怼导演名场面(扇演员怼导演这圈内大佬够狂)
怒怼导演名场面(扇演员怼导演这圈内大佬够狂)饰演胤禔的是个年轻演员,饰演康熙的正是陈道明。胤禔哭得涕泗横流,康熙痛心疾首,又给了他一拳。场外。监视器那头坐着的导演急了,转头跟副导演说“没有打人这段戏啊”。无人喊“卡”,戏中人也没停。
2001年版的《康熙王朝》,有一段:
大阿哥胤禔西征葛尔丹,贪功冒进,结果被人拿了把柄,生生被俘。皇子被俘乃奇耻大辱,损的是一朝颜面。
胤禔逃出后,只能骗康熙自己是被水冲走了。后又跟康熙坦白被俘之事。
康熙听后龙颜大怒,手抖着给了胤禔一巴掌。
场外。
监视器那头坐着的导演急了,转头跟副导演说“没有打人这段戏啊”。
无人喊“卡”,戏中人也没停。
胤禔哭得涕泗横流,康熙痛心疾首,又给了他一拳。
饰演胤禔的是个年轻演员,饰演康熙的正是陈道明。
后来有新闻出来,说陈道明欺负新人、无排练打人、剧组不敢得罪云云。
杨澜问过他这事,他回:“如果演员很在意这事,我得说声对不起,如果我要是在戏里突然被打一巴掌,我不觉得什么诧异。”
四两拨千斤,多了也不解释。
若数出影视圈几位爷,陈道明必算一位。
冯小刚曾评价他:“一个清高得只肯在戏里低头的人。”
挺准,挺对。
>>>>起步·先当孙子后当爷
那话怎么说的?
“先穿袜子后穿鞋,先当孙子后当爷。”
谁当爷之前没落魄过?
陈道明亦然。
1971年,年仅十六岁的陈道明被招进天津人民艺术剧院,自此开启长达七年的龙套生涯。
一部戏四幕,常常是第一幕演匪兵,第二幕演民兵,第三幕演解放军,第四幕演群众。
拗劲上来,只画了半边脸就上台,反正是从幕这边跑到幕那边,观众也只瞧见半边脸。
结果下台就被训了,其实他是心有不甘。
不甘心也得受着。
七年后,陈道明考入中戏表演进修班。
等到第一个真正属于他的角色,竟是还要再过十年。
那年,他已过而立,在《末代皇帝》里饰演溥仪。
关于这事,还有个段子。
《末代皇帝》同时定了姜文与陈道明备选,姜文以为就定了自己,开开心心在家等开机,结果无意得知剧早就开机了。他去要说法,人告诉他是差在颜值上,这上哪说理去?姜文扭头去了《末代皇后》剧组,也是演溥仪。
说句公道话,姜文演程蝶衣不行,演溥仪还是像样的嘛。
言归正传。
陈道明算是凭借《末代皇帝》一炮而红,钱钟书的《围城》要拍成剧时,导演黄蜀芹就属意陈道明饰演男主方鸿渐。
结果,陈道明不接。
不是嫌,而是怯。
《围城》他是读过的,方鸿渐一角极难塑造,加之原书故事性不强,结构松散,完全是靠诙谐的笔触架构出来。
改编不好,就是糟蹋东西。
黄蜀芹为劝他,四顾陈家,第四次还是摔断腿坐轮椅去的,陈道明大受撼动,没再推脱,接了下来。
接了就得下苦功。
瘦身形、练口音,2个月瘦了25斤,练出一口尖声酸气的上海普通话。
陈道明主演,做配的是吕丽萍、葛优,英达与英若诚父子......
剧方不敢懈怠,仅剧本创作就耗费了三年时间,这才有了72贤人铸就《围城》之美谈。
结果便是,剧版《围城》成了无可挑剔的高光之作,兼具文学性与观赏性,是少有没糟蹋名作的剧集之一。
钱钟书给陈道明写去信:“你让我看到了一个活的方鸿渐。”
《围城》爆火之后,陈道明居然隐匿了。
很长一段时间没再接戏,估摸着是窝家里练琴看书。
陈道明爱看书。
弟弟陈道凯说他北京家里连台电视都没有,书房里的床上堆满书,自己就睡在一堆书里。
有人传“季羡林老先生说‘陈道明看的书多到足以担任研究生导师’”,陈道明听到这话直皱眉,道自己学问根本不值一提,这定是误传。
因为出演《围城》方鸿渐一角色,陈道明与钱钟书成了忘年交。
后来他常忆,钱老先生家里没有电话收音机,唯一作响的是煮药的罐子。药香书香围绕,一起聊天。
也是那时,他觉得“在学问面前,人特别可怜”。
他骨子里是个文人,却常自嘲“真正做实的文化,是小学毕业水平”。
可细看他的戏,哪是一个没文化的人能演得出来的。
>>>>演戏·飘然思不群
陈道明懂戏,这个“懂”,不止是会“演”,还指会“改”。
电影《我的1919》,陈道明饰顾维钧。
一战结束,巴黎和会,中国作为战胜国派顾维钧前去谈判。
影片开头,原设定是顾维钧乘车赴会,路上是伤兵妓女流民,尽显萧条之景。陈道明找导演商议,说这太表现主义,不如让环境直接作用在人物身上。
改后成了顾维钧被伤兵砸抢,赴会迟到。
张力一下就拉足了,叙事视角也更加集中。
另有一处,美日两方私约顾维钧以劝他放弃山东利益。
陈道明将原剧本台词尽皆删去,因为很多话早就说过,翻来覆去,观众会疲劳。然后设计成顾维钧一言不发,只最后说了句“谢谢,我吃得很好。”
这一改,傲气仍在,无言成了最高级的反抗。
顾维钧之女评,“没想到把我父亲拍得这么像”。
这个像,不在形,而在神,在根骨。
收到让签字的电报,他笑了,愤怒无奈尽在其中。
与代表团总长吵过,他哭了,礼数体面仍能顾全。
片中两处演讲,皆是经典。
最后一处,一镜到底的独白,由陈道明亲手所写。最震撼的那句“中国人永远不会忘记这沉重的一天”是他添的点睛之笔。
陈道明会写,《康熙王朝》里怒斥群臣的台词就有他即兴发挥的成分。
台词疾徐顿挫,节奏起落有度,气势骇人。
这段堪称国剧史上的华彩时刻,据说是现场收音、一条过。
编剧宋方金算是有脾气的,不准别人改他的剧本。
但,陈道明除外。
他讲拍摄《手机》时,有幕是剧中女学生穿了陈道明饰演老师的衣服,还衣服时问:“师娘是细心多一点,还是粗心多一点?”剧本写的是:“细心多一点”,陈道明改成:“担心多一点。”
宋方金看时一激灵,大受启发。
犯罪剧《冬至》,被网友评价“《人民的名义》在其面前弱爆了”。这部剧没有原作,故事大纲是陈道明写的。
还有电视剧《黑洞》,剧本亦是由陈道明与导演共同创作。
近几年,我尤爱他的两个角色,一个是冯小刚拍《一九四二》,他饰演蒋介石,一个是张艺谋拍《归来》,他饰演陆焉识。
前者乃上位者,不动神色,可供咂摸之地皆在暗处。
后者乃一草芥,心酸苦楚,身如尘埃却心存星火。
上可演历史人物,下可演平民百姓,正派反派不限定,戏多戏少亦不在意。
说他是“爷”,是因为他已成角儿。
陈道明作品不完全统计
可偏偏陈道明说自己能红,是侥幸。
杨澜捧他“一个人红三十多年怎么可能全是侥幸”,他回“还有好演员演六十多年没有红”。
他的孤傲,其实是极度谦卑的外化。
>>>>品性·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陈道明对自己苛刻,尤其注重时间,不迟到不早退。
片场不带椅子,拍多久站多久,怕一坐下脱离角色,更怕跑神儿。
拍某部戏,制片人跟他谈的是20天就能把他的戏份拍完。
结果,这个演员有活动,行,先拍陈道明;那个演员不在,行,让陈道明拍。就这么配合进度,一直在剧组待着,待了3个月。
记者问他这事,他回:“没多高尚,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李诚儒怼天怼地,却也服陈道明。
拍摄《冬至》,有场戏是李诚儒打陈道明,李本想假打,陈让他来真的。门一开,李打了陈一嘴巴子,打得陈直往墙上倒。
效果好,一条过。
这也应了文章开头陈说得“为了戏挨打,不觉得有什么。”
李诚儒还提到拍摄《一个和八个》。
拍爆炸戏,导演美术摄影都通过了,陈道明要求再来一次,因为没感觉到气浪把他推出去。
这玩命的劲儿啊。
在知乎有个提问“如何评价陈道明?”
底下最高赞,答者是位制片。
他讲有次负责拍摄陈道明的广告,时间安排出了差错,原定半日的拍摄时间压缩到了半小时,整个组上下愁眉不展。
结果开拍,三分钟,一条过,导演满意,客户满意。
什么叫专业?这叫专业。
来源:知乎用户@刘征-前制片人
以及在影探后台,一位读者的留言:
有人传陈道明脾气不好,是难相与的主。
可实际跟他接触过的人又都没说过他一句不是。
前几年,冯小刚几人聚会的视频流出,《芳华》的女主角苗苗也在,冯让苗苗给大家跳支舞。
陈道明说别让人丫头跳了,穿着高跟鞋呢。有男的起哄要看,陈站起来怼“你TM没看过跳舞啊”,面上带笑,语气却够硬。
这风度。
另有次,他参加北京卫视节目,全场无一人感谢女主持,他是唯一提的,女主持听完便落了泪。
陈道明今年六十有六,圈内什么肮脏交易、下作手段他没见过,却仍能保持君子之派,绅士之风。
迷人。
>>>>入世·清风拂山岗
2000年,陈道明凭《我的1919》拿下华表奖和金鸡奖。
他上台领奖,说了段话:
“当电影低迷水落石出的时候,我得了这个奖我很惭愧,我希望有一天电影水涨船高的时候,我再能拿奖。其实我对奖项兴趣不大,那都是演完以后的附加物。”
可是国内奖项含金量一路狂跌。
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水后水帝笑傲荧屏,觉得不给自己个大满贯对不得自己抠图又抠脚的演技。
20年后,他说:“中国的文人过去还有一点风骨、一点孤傲,还有一点竹节精神,现在全被钱同化了。”
他怼过记者,骂过小鲜肉,看不惯的嘴也不把着门。
“最近几年,有些剧能面世,是导演脑子完全进水了。”
“有些演员没教养,吸du就是没教养,还说自己压力大。”
“我对这个行业就八个大字,对年轻人是四个大字‘寡廉鲜耻’,对岁数稍长的叫‘为老不尊’”。
冯小刚说陈道明不热衷于饭局,不爱喝酒,疏于交友。
他一直与圈子保持距离。
就是性子如此寡淡的一个人,这几年却有几次往人群里凑了凑。
一次是参加上文所提的节目,内容是文化保护与传承。
一次是参加综艺《一年级》,教学生表演,几句点拨便使人茅塞顿开。
一次是作为政协委员参加两会,提案皆围绕如何提高艺人文化自觉、促进影视行业发展。
我当然爱他的孤傲,但更敬他不自我封闭.
敬他即使失望于现状,仍旧有多大能力便去担多大责任。
他的风骨不仅在出世,还在入世。
若以“它”指代国产影视行业溃烂之处、不正之气。
那借金庸这句形容陈道明恰好:
“它强任它强,清风拂山岗。它横任它横,明月照大江。”
参考资料:
1.《“我原来就是不往人群里走的人”——对话陈道明》,南方周末
2.《陈道明:世人多媚骨,唯有君如故!》,牛皮明明
3.《他用犯罪完成弑父——,<黑洞>中聂明宇》,荞麦花开
4.《导演高希希曝拍戏幕后:陈道明拒坐全剧组陪站》,京华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