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天老电影回忆(一个难以忘却的回忆)
露天老电影回忆(一个难以忘却的回忆)我们那时心目中最理想的职业,就是当一个电影放映员,那简直是有趣、实惠、体面的完美组合了。那时一场电影,往往能吸引周边几个村的村民,有人甚至步行一个多小时赶来。除了看电影,人们对那个像纺纱机一样的放映机,同样有着浓厚的兴趣,都觉得很好奇,大家像看魔术一样观摩放映员摆弄机器,内心满是激动和崇拜,常常以能和放映员说上几句话为荣。放映员当然自带优越感,手上耳朵上的烟都是村民们源源不断供上的。天还大亮的时候,放映员拖着整套的设备就到了。他差遣着几个围观的村民做一些树毛竹、拉幕布、挂喇叭之类的活儿,而装配调试放映机之类的技术活,则要一样一样自己动手。尽管如此,那些村民已是十分满足,第二天就可以在村人面前炫耀一番。不多会儿,白底黑框的银幕树起来了,高音喇叭嘹亮的音乐放起来了,那是村民们心中快乐的旗帜和幸福的号角。人们平时再忙,这时也会早早收工,提前回家煮饭喂猪,收好晾晒的衣服,唤回在外的鸡鸭,这一晚,似
作者:张华我们对童年的情感,大多源自于对那段简单、快乐生活的怀念和眷恋。对于出生农村的人而言,在童年的回忆中,露天电影是一个不得不提的话题。
对于生活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农村的我们而言,平时除了学习和帮助大人干一些力所能及的农活外,基本上没有什么高大尚的娱乐节目,常常是聚集在一起,男的滚铁环、打纸包、牤牛对阵,女的踢沙包、跳皮筋、抓石子,虽然游戏很单一,但我们却玩的不亦乐乎。
对于精神生活极度匮乏的我们而言,露天电影无疑是最饱满的精神食粮,高兴程度丝毫不亚于过新年。
人们不会忘记,电视出现之前的农村,通常一有电影便成了村里一个特大新闻,一会儿就会人人皆知,大家都像过年过节那样兴奋,空气里到处弥漫着幸福的味道。
天还大亮的时候,放映员拖着整套的设备就到了。他差遣着几个围观的村民做一些树毛竹、拉幕布、挂喇叭之类的活儿,而装配调试放映机之类的技术活,则要一样一样自己动手。尽管如此,那些村民已是十分满足,第二天就可以在村人面前炫耀一番。
不多会儿,白底黑框的银幕树起来了,高音喇叭嘹亮的音乐放起来了,那是村民们心中快乐的旗帜和幸福的号角。人们平时再忙,这时也会早早收工,提前回家煮饭喂猪,收好晾晒的衣服,唤回在外的鸡鸭,这一晚,似乎任何事情都可以放在一边,整个村庄都被一层喜庆的气氛所笼罩。孩子们则小鱼似地在炊烟中穿梭,追逐在放映人身后打听片名儿,又飞奔着告知各自的父母。
夜幕降临,人们胡乱地往口袋里塞几把炒蚕豆炒瓜子,在薄薄的夜风里,扛着长条凳,拎着小板凳,陆陆续续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等待电影开映。
那时一场电影,往往能吸引周边几个村的村民,有人甚至步行一个多小时赶来。除了看电影,人们对那个像纺纱机一样的放映机,同样有着浓厚的兴趣,都觉得很好奇,大家像看魔术一样观摩放映员摆弄机器,内心满是激动和崇拜,常常以能和放映员说上几句话为荣。放映员当然自带优越感,手上耳朵上的烟都是村民们源源不断供上的。
我们那时心目中最理想的职业,就是当一个电影放映员,那简直是有趣、实惠、体面的完美组合了。
调试完以后,天色暗了下来,放映机“吱吱”地转动起来,一道光束射透黑暗,打到宽大的银幕上,无数小虫子和飞舞的尘埃在光束里舞动。淘气的孩子们踮着脚站在小板凳上,把头使劲向上挺,使劲挥舞着手臂,做出各种造型,让银幕上出现自己的身影,满足一下自己的表演欲望。每个身影的舞动,都蕴藏着一份光影的梦想,此时的银幕就是离梦想最近的地方。
电影正式放映前,往往要放一两部“加映片”, 不像现在电影开映的前几分钟都被商业化广告所占据。
一般加映的都是宣传科学种田知识的纪录片,人们瞪大了眼睛,惊奇地看着绿油油的秧苗一眨眼功夫就长高了一大截,随即又可以收割了。
观众里有人说这是“快镜头”,众人这才恍然大悟。但在孩子看来,放这些东西纯属浪费时间,盼望着早点放完。
电影正片的片头划过夜幕时,放映机前的白炽灯就熄灭了,同时熄灭的还有嬉戏打闹声、咳嗽声、家长的喝斥声,那些片刻前还在满场乱窜的孩子们,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安静地偎在父母跟前。
没有凳子的村民,席地而坐,一双双纯朴的眼睛盯着银幕,像是面对自家的一片麦田,一脸的认真,一脸的严肃,也是一脸的投入,除了放映机的运转声,全场没有一点儿声响。
随后,银幕上的好人坏人粉墨登场,人生的悲欢离合相继上演。大家屏着呼吸,盯着屏幕,情绪很快就被带到电影里,跟着剧中人主人公且悲且喜。看到坏人有了恶报,人们会情不自禁地鼓掌。当汉奸特务出现的时候,人群里有人痛骂,当英雄人物牺牲的时候,人群里有人叹息。
在我的记忆中,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一部电影中漂亮的女主角在母亲坟前哭得死去活来时,全场的人也跟着泪雨纷飞。
这时,突然有个中年人站起来大声说:“哭什么,这都是假的,是演戏呢!”大家这才清醒,嘿嘿地笑着,都有点儿难为情。
电影放映过程中,经常会突然中断,有时是因为倒带子,有时候是因为放映机出故障,有时是因为胶片断开要接上。银幕上的画面消失了,现场陷入一片漆黑。待放映员手忙脚乱好一阵后,银幕“刷”地一下亮了起来,人群中又是一阵欢呼。
看电影最怕刮风的天气,风大的时候,银幕被吹得像帆一样鼓了起来,上面的人物都歪七扭八变了形,看也没法看,走又舍不得,纠结得要命。
有时看着看着会突然下雨,但谁也不愿离开,纷纷拿出事先准备的草帽、旧衣服、或者一块塑料布披在身上。雨越下越大,放映员就用雨衣裹住放映机,像裹着自己的孩子一样坚持播放,但实在无法坚持了,大家就只能作鸟兽散。有些讲究的放映员会承诺隔天重新播放,大家心里便得到极大的安慰。
那时时兴“跑片”,几个村同时放映同一场电影,胶片就要有人按放映的时间送到各个放映点,有时候放映点相距太远或因放映时间重叠,一盘放完了下面的片源还没有到,放映员只能把放映过的胶片再放一遍,人们也不急不恼,依然看得津津有味。
人们最喜欢看战争片,每当银幕上 “八一电影制片厂”闪闪的红星出现时,总会引来满场的喝彩和惊叹。像《地道战》、《铁道游击队》、《英雄儿女》之类,大家百看不厌。
人们的兴趣似乎更在于看电影里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好在那时的电影很照顾观众,只要演员一亮相,就能知道谁好谁坏。看了前面的剧情,就知道后面的结局。不像现在的谍战片,好人坏人都潜伏得很深,剧情让人提心吊胆、无比抓狂。
如果是抗日题材,那嘴上留着小胡子,说话颠三倒四的准是小日本:
“小孩子的过来”“花姑娘的,大大的好!”那梳着很油的三七小分头,斜挎着匣子枪的准是个汉奸:“太君,高,高,实上是高!”“老子一枪毙了你!”那一脸正气,长着一张国字脸的准是共产党员。偶尔出现一部好坏不怎么分明的,譬如地下党的,观众中便起了大恐慌,一切都似乎乱了套,个个屏息凝视,把所有的担忧和焦虑都投向了银幕,有性急的便忍不住打听起谁是好人谁是坏人来。一番骚动过后,终于分出了些眉目,大家便长出一口气,脸上泰然了很多。
一部战争片放完后,大人们总要和小孩子们开玩笑,说银幕底下有弹壳,小孩子们便信以为真,争先恐后地去找,一番苦寻后自然是一无所获,他们灰心丧气回来时,又遭来大人们一阵哄笑。如此几番,孩子们才明白自己受骗了,于是再去骗那些比他们更小的孩子,农村的孩子就在这善意的欺骗中一天天成长起来。
直到电影放完,银幕上出现了一个大大的“完”字,人们才看着“演员表”,一步一回头地离开。此时,抬头可见天边的明月,侧耳可听蛐蛐的歌唱,星星点点的萤火虫不时在身边漫舞,扑面而来的是庄稼淡淡的清香,在夏夜凉爽的风里,大家纷纷汇入不同方向的纵队赶回家。走夜路也快,后脚踢着前脚,几里地不多会儿就到了。
慢慢地,狗也不叫了,月亮躲进云层,村庄像荡漾的湖面,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第二天上学的路上,孩子们又有了谈资,争相学着片中人的口气说话,折几根芦苇做成机关枪的模样,“哒哒哒”地模仿扫射的声音,手脚并用学侠客飞檐走壁,你提示一句我补充一句,等于把影片回放了一遍,说着笑着叫着跳着,转眼就到了学校。
如今,人们已经有更多的娱乐和消遣的方式可以选择。电视频道多得数不清,令人眼花缭乱、手足无措。人们甚至拿着手机和平板电脑,便可随时观看海量影片。
偶尔坐在电影院里,已经很难寻觅当年那种温暖而甜蜜的感觉。面对那些大投入、大场面的巨片,观众们吃着爆米花喝着奶茶,惬意得有些漫不经心,银幕上依然上演着喜怒哀乐悲欢离合,但空气中已没有了那种苦中作乐、真实确切的幸福感和满足感。
那时,我们看的,不只是一场电影。
国际上露天电影的时髦路线在国外,露天电影节早已是一件很时髦的事情了。
/森林营地星空露天电影(日本)/
最会玩浪漫的日本,举办着每年有且只有一次的“梦幻”电影节——夜空交差的森林映画祭,以神秘闻名,每年的时间、地点都不一定,飘渺难以捉摸,不定时地翻看网站信息才能捕捉到它。
但是这一点,就足以吸引人了吧。
/HBO布莱恩特公园电影节(美国)/
另一个有熊很向往的露天电影节,在曼哈顿的布莱恩特公园草坪。这里已经连续21年举办了HBO布莱恩特公园电影节,在全美都享有盛名,而且还是免费的。这个一年一度的电影节将城中的小绿洲变成了曼哈顿夏季最热门的“地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