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重奏为什么好看(四重奏大结局了)
四重奏为什么好看(四重奏大结局了)粉红色的豌豆花,花语是:「离别」和「温柔的回忆」花语是坂元裕二的秘密武器之二,做好关东煮之前,妻子卷真纪认真地插了束花摆在最后的餐桌上,是之前也曾在夫妇卧室中出现过的粉红色的豌豆花,这种花的花语,意味着「离别」和「温柔的回忆」。同样,剧中暗恋着别府的小雀,总是在给一盆仙人球浇水,仙人球的花语是「隐秘的热情」「不会枯萎的爱」——如果你还记得,在《东京爱情故事里》,那个姓赤名的女子买过同样的植物。《四重奏》被刷成爆款之前,日本导演是枝裕和已经喜欢坂元裕二很久了。是因为他们的名字中都有个「裕」字吗?总之,是枝裕和很早以前就说过:「坂元裕二是我尊敬的当代编剧之一。自己生存着的这一刻,正在被什么事情所牵连着,这一点和我非常相似。」他自曝每季会追一两部日剧,而坂元创作的剧本,总是「以一种惊人的命中率击中我的泪腺。」2017年TBS周二十点档电视剧《四重奏》剧照食物是坂元裕二的秘密武器之一。在最近热播的
日剧《四重奏》昨晚迎来了大结局。这部因充满生活哲学的台词而被国内网友赞誉为「神剧」的作品背后,编剧正是那位23岁写出《东京爱情故事》,至今佳作不断的坂元裕二。
今天分享这篇关于编剧坂元裕二的文章。这位写偶像剧出道的编剧,在30年的职业生涯中经历了怎么样的蜕变——他不再是一位只轻松写下纯爱台词,追求收视率的技巧型编剧,而成为了一位在社会事件中人们情感上的心灵捕手。
如果你能听懂坂元裕二真正想讲的故事,那么你会明白:会讲故事的人,从来都不必成为流量担当。而这就是坂元裕二,一个再也不想做流量担当,却让我们开始从沉重故事中了解生命的人。
文|库索
《四重奏》被刷成爆款之前,日本导演是枝裕和已经喜欢坂元裕二很久了。是因为他们的名字中都有个「裕」字吗?总之,是枝裕和很早以前就说过:「坂元裕二是我尊敬的当代编剧之一。自己生存着的这一刻,正在被什么事情所牵连着,这一点和我非常相似。」他自曝每季会追一两部日剧,而坂元创作的剧本,总是「以一种惊人的命中率击中我的泪腺。」
2017年TBS周二十点档电视剧《四重奏》剧照
食物是坂元裕二的秘密武器之一。在最近热播的电视剧《四重奏》里,以热腾腾的关东煮作为最后晚餐的卷夫妇,想必各位都印象深刻,这种并不太会出现在家庭日常餐桌上的庶民食物,缺乏某种仪式感,却能对一段关系的结束准确地总结以「温暖」二字。坂元裕二过去有部作品叫《最完美的离婚》,以冬夜的关东煮作为最后晚餐的夫妇,应该就是完美的离婚吧。
花语是坂元裕二的秘密武器之二,做好关东煮之前,妻子卷真纪认真地插了束花摆在最后的餐桌上,是之前也曾在夫妇卧室中出现过的粉红色的豌豆花,这种花的花语,意味着「离别」和「温柔的回忆」。同样,剧中暗恋着别府的小雀,总是在给一盆仙人球浇水,仙人球的花语是「隐秘的热情」「不会枯萎的爱」——如果你还记得,在《东京爱情故事里》,那个姓赤名的女子买过同样的植物。
粉红色的豌豆花,花语是:「离别」和「温柔的回忆」
有人建议坂元:像漫画家都出《漫画食谱》那样,你不如出一本《电视剧食谱》吧?他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能让人对剧中登场的食物过目不忘——请注意,这并不是美食番,仅仅只是作为道具的食物:《四重奏》里小雀一直在喝的三角形牛奶,和别府一起吃的拿波里意大利面、荞麦面和冰淇淋,家森买回来的章鱼小丸子,还有「不要随便挤柠檬汁」的炸鸡理论。往前追溯,应该收录的还有:《 Woman 》中出现的梨,和死亡及秘密有关;《追忆潸然》中的水蜜桃罐头,制作厂商一闪而过,叫做「逃避行」。
「为什么要给炸鸡挤柠檬汁?」 「炸鸡不就是要挤上柠檬汁吃的吗?」「每个人的口味都不一样。好像挤柠檬汁是理所当然似的,这样明明介意的人也会说不介意对吧。这是逼迫啊,我们只能防守。」——《四重奏》中关于吃炸鸡要不要加柠檬汁的经典对白
对于什么场合该上什么菜这件事,坂元裕二从来就没失过手。如果认为这仅仅出于吃货的本能,未免就太小看他了。他是如此喜欢埋伏笔的一个人,在食物中总是暗藏着某种人际关系,某种在电视剧这个虚构的舞台上,通往现实日常的人际关系。
我很喜欢坂元裕二在2011年编剧的《尽管如此,也要活下去》,一个少年杀害幼女之后,发生在杀人犯家属和受害者家属之间的故事。案件过去多年后,杀人犯的母亲和受害者的母亲才第一次见面,她们会声嘶力竭地大撕特撕吗?不,她们只是在一起做起了素面。内心揣怀着沉痛,自事件以来每天以泪洗面的两人,只是面对面坐下来,平静地吃了顿素面。那之后不久,成年的杀人犯和受害者的哥哥相遇了,两人最终也未能和解,不能互相理解的人们,却一起吃了蛋包饭。
2011年,《尽管如此,也要活下去》,瑛太和满岛光主演
2013年的《Woman》,满岛光的演技是从这部剧开始爆发的。而在《四重奏》里暗恋她的高桥一生,其实两人在那时就有过交集
「如果写出更激烈的桥段,观众也许更容易理解,但我很欣慰,最终还是选择了真实性。在现实生活中,并不会有剧烈的感情冲突浮于表面,看到都是完完全全的日常。」坂元也承认自己喜欢吃东西的场面,有意识地经常会写,是出于功能性:「日本的电视剧里有很多在路边或是公园里什么都不做,就只是说话的场景。我非常讨厌公园,仅仅只是因为取景方便就让人们一直站在那里说话这种事,真希望早点住手。我想写的对话,只想发生在房间里做着料理的时候,或是打扫卫生的时候。」
食物和花语只是作为伏笔的桥段,坂元裕二更为人称赞的是写信和台词这两项杀手锏。在过去的每部作品里,至少都曾有过一封这样的信:关于暗恋,关于告别,关于离婚,关于重归旧好;是妈妈写给女儿的遗书,是丈夫留给妻子最后的话,是自己恳求自己继续活下去的心声……无论打开哪一封,都能抓出一大把金句。怪不得评论家会说:「坂元裕二的剧本里,平均每集要出现至少10句名言。」
在坂元裕二的剧里,总是会高频出现写信和画地图之类的场景。他曾说:「平常不太写的东西,偶尔做一次,就会变成必杀技一样的存在。」
在所有的金句中,传播最广是关于现代婚姻情感关系的。在《最完美的离婚》里,他借光生之口表达了婚姻观:「结婚就是3个D。打算、妥协、惰性。」在《追忆潸然》中,他借木穗子之口表达了恋爱观:「恋爱,是按照衣食住的顺序来的。最初是衣服,是为了装饰自己;然后会渐渐变成食物,能够给心灵带来营养;最后就变成了住处,是能让自我栖身之所,简单来说就是结婚。」在《四重奏》里,又借小雀之口表达了对单恋的态度:「去过的旅行可以变成回忆,没有去成的旅行不也能变成回忆吗?」
最后这句话有没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遥想在26年前,在《东京爱情故事》里赤名莉香是这么说的:
「恋爱就像一本参考书,即使不成功,人和人相爱的瞬间,那种感觉会永远留下去。只有这样才会让人有继续生存下去的勇气,才能变成一把照亮黑暗的手电筒。」
没错,1991年在日本掀起「周一晚上街上没有上班族」刷剧狂潮的《东京爱情故事》,编剧正是当时23岁的坂元裕二。那是在他拿下「富士电视台第一回年轻编剧大奖」的第4年,在电视圈内是天才一般的存在。如果再仔细追究,你会发现他还是纯爱电影《在世界中心呼唤爱》的编剧,这部电影是2004年日本票房冠军。所以一点都不用奇怪,为什么坂元裕二那么擅长写不能实现的爱情、不能告白的爱情、醒悟的爱情、死去的爱情……因为他就是这么发迹的。
但是,你真的以为坂元裕二只会埋埋伏笔写写金句谈谈恋爱聊聊梦想吗?让我们看看他最近几年主要作品的平均收视数据:2010年,《Mother》,12.9%;2011年,《尽管如此,也要活下去》,9.3%;2013年,《最完美的离婚》,11.8%;2013年,《Woman》,14.6%;2015年,《问题餐厅》,9.3%;2016年,《追忆潸然》,9.7%。就连被营销号刷爆的《四重奏》,在最后一集之前的平均收视也只有8.8%。不能完全归罪于电视业的不景气,在这个时间段里,《家政妇三田》刷出了跌破人眼镜的40%最高收视,而红遍亚洲的《半泽直树》也创造了29%的平均收视神话。对于那个在《东京爱情故事》中以32.3%的数据站在收视率巅峰的坂元裕二来说,眼下的收视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惨败。
如果坂元裕二真的只想埋埋伏笔写写金句谈谈恋爱聊聊梦想,他交出的成绩单会漂亮得多,只要让故事变得更轻松就行了。如果你能听懂坂元裕二真正想讲的故事,那么你会明白:讲故事的人,从来都不必成为流量担当。
坂元裕二的变化发生在2007年,在接连几部收视不错的恋爱剧之后,他写出了从公立学校女中学生自杀事件牵扯出日本校园欺凌现状的《我们的教科书》,这部电视剧收视低迷,却让他拿到了含金量颇高的「向田邦子剧本赏」,剧中有一句打动评委的台词——「神是不会把好人选出来给予表扬的,也不会把坏人找出来给他们惩罚。有时不讲道理,有时又会很偶然,时而光明降临,时而掉入黑暗」——这句中心思想的基调,贯穿在坂元裕二后来几乎所有的剧本中。
2007年,《我们的教科书》。在满岛光之前,菅野美穗是坂元裕二最爱用的女演员
从《我们的教科书》开始,人们终于察觉到坂元裕二的「野心」:他要做一个专注于社会问题的「社会派」。在今时今日的日本,这绝不是一个讨好观众的决定:2010年以虐待幼儿为题材的《 Mother 》,2011年以少年A杀人事件的家属为主角的《尽管如此,也要活下去》,2013年讲述单身妈妈的残酷生活现实的《 Woman 》。
无论哪一部,经常会听到观众的抱怨:「太沉重了」「暗黑过头了」「实在看不下去」。但也正是这样,坂元裕二才进入了创作黄金期,他终于找到了专属个人风格的故事,可以摆脱那些白日梦一样的都市偶像剧了:对公共媒介的质疑,对大众审判的批判,对弱者的共鸣与赞许,对非黑即白的彻底舍弃和对灰色地带的临摹。
2010年,《Mother》,当时还不到6岁的芦田爱菜凭借该剧一炮走红
如果把《尽管如此,也要活下去》放在今天的日本来拍会怎样?答案是根本不会存在。2011年东日本大地震后,电视剧需要承担的心理抚慰义务,比观众想象中更多。就算在五年前,它也不是一部普通电视剧敢轻易触碰的题材(大多数观众在三集之后就崩溃了:这么沉重的议题,为什么在电视剧里探讨啊?),所以即便在日剧不振的当时,收视也绝对算得上一败涂地。
当时,推理作家我孙子武丸站出来打抱不平:
「如此优秀的演员,如此优秀的剧本,如此说不定50年才有一部的奇迹般的完美之作,竟然是这样的收视?与此同时,《家政妇三田》竟然超过了40%!好吧,家政妇我也从头追到尾了,看起来是不用动什么脑子,但仔细一想,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啊,日本的观众都是白痴吗?!」
是枝裕和对坂元裕二的尊敬,也是从这部剧开始的。他曾在2001年拍摄过一部名为《 DISTANCE 》的实验电影,讲述奥姆真理教地下铁沙林事件(编者注:奥姆真理教地下铁沙林事件,是指于1995年3月20日早上于日本东京的营团地下铁(现在东京地下铁)发生的恐怖袭击事件。发动恐怖袭击的奥姆真理教邪教组织人员在东京地下铁三线共五列列车上发放沙林毒气,造成13人死亡及5510人以上受伤。)后,作为加害者的教徒的遗族如何在社会生存下去的故事。是枝裕和拍着拍着就崩溃了,发现自己根本无法驾驭这个复杂议题——直到多年后,偶然看到《即使这样,也要活下去》,才发现坂元把自己没做好的事情做到了完美:「太厉害了,居然正面出击如此困难的主题,而且还是用电视剧这样的载体,需要多么有勇有谋,又要历经怎样的艰辛才能实现啊。」
据坂元裕二所说,这部电视剧是和导演永山耕三喝酒的时候,对方偶尔提议的一个企划:「某天,妹妹从学校回到家里,发现门口聚集着大批的新闻媒体,哥哥因为杀人被逮捕了。哥哥被释放后,妹妹依然坚信哥哥会再次犯罪。」这样的故事,我想写!完全没有考虑剧情发展和结局走向,坂元就一集接一集地写下去了:「从前,我在电视剧里写过小孩死掉的场面,一个制作人在酒局上吐槽我来着:竟然在电视剧里写小孩死掉的画面,真是难以相信。你太差劲了!但是,这就是我做的事。」
大多数人并不知道,这部电视剧结束之后,坂元裕二沮丧了一整年。写故事的过程中,他阅读了很多少年犯杀人事件资料,读那些失去了孩子的母亲的日记,读各种报纸杂志记载的案件新闻,读大量详实追踪的非虚构作品。他弄懂了被害者家属的心情,也稍微懂得了加害者家属的心情,却陷入了更深的纠结:「关于加害者的心情,这是在哪里都无法读到的内容,直到最后没能搞明白。」
电视剧和电影不一样,电影导演可以一直琢磨到想通,但电视剧不行,边播边写,又一定要在第11集完结。最终,坂元只能把这种「不明白」的伦理观直接照实写进了大结局:失去心爱妹妹的哥哥努力想要把心情传达给杀人犯,但无论如何也传达不过去,在无数个观众以为就要抱头痛哭的场景里,杀人犯都只是一脸漠然。
「在这种我不理解的状况下结束这部剧,这样好吗?」即便电视剧完结了很久,坂元裕二还一直找相关电影和书籍来看,结果还是没能搞懂犯人的心情。其实他完全可以像其他电视剧那样,勉强写一个被说服的杀人犯,一个被善良感化从而良心发现的杀人犯,但他不能写自己不理解的事。「啊,传达不过去呢。真不甘心啊。」,是剧中男主角的心情,也是坂元自己放不下的遗憾。
是枝裕和对坂元裕二的尊敬,也来自《最完美的离婚》。坂元特有的气质,并不完全在于对婚姻关系的通透认识,更来自他对某个社会重大事件的表述,例如地震。东日本大地震后,日本导演似乎总有个心结:应该如何把震灾元素加入作品中?就以是枝裕和本人来说,显然不是那种亲赴现场拍纪录片的风格,也不擅长直白地讲述灾难故事,可地震后的日本,又确实真切地发生了某些变化——该如何表现这种变化呢?
在坂元裕二的故事里:东日本大地震当天,生活在东京的男女主角因为归宅困难而相遇,发展至恋爱结婚,若干年后,他们又以地震为契机离了婚。「原来如此,震灾确实影响着每一个日本人的生活,原来是在这样的地方啊。」不止是枝裕和,这是每个经历过那场地震的日本人都能感到共鸣的桥段。
目黑川沿岸是《最完美的离婚》主要取景地,剧中的四个主角经常走过这座桥(图|库索)
《最完美的离婚》播出后,目黑川成了日剧迷的朝圣地,主演瑛太也成了坂元裕二的迷弟。猜他会不会实现心愿在最后一集客串呢?
《最完美的离婚》,光生和结夏夫妇住在这里,经营着一家名叫「小龟」的洗衣店(图|库索)
《最完美的离婚》中,真木阳子饰演的上原灯里在这幢小楼的二层开了家泰国古式按摩店Se Terang(图|库索)
一个对社会发言的人,难免会受到社会的反击。《问题餐厅》中有不少关于日本职场中女性歧视的探讨,其中有条重要线索:一个犯了错的OL被要求脱光衣服谢罪,这件事对她造成严重心理创伤,在离职很久后,终于把男人们告上法庭。播出时有人不高兴:「对男性的描写太过严苛了!」但往后多看几集,你会发现:它不是一个劝善惩恶的脸谱化故事,每个人物都有自身的背景故事,白色的反面不是黑色,其实每个人都是灰色。至于职场上的男人和女人,不要指望他们大团圆结局,他们最好的关系,是直到最后依然保持着竞争者式的对立。
2015年,《问题餐厅》
去年的《追忆潸然》是坂元裕二自《东京爱情故事》之后,创作的唯一部月九剧。据本人所说,也是自己的最后一出月九剧。他对泡沫经济时期的纯爱故事早就失去了兴趣,但愿意写写当代都市年轻人的贫穷处境:在日本经济不景气的今天,那些从地方来到东京打拼的年轻人,大多生活在贫困中,他们之间又发生着怎样的故事呢?坂元这次的女主角是一个从北海道来到东京做护工的女孩,在看护机构工作,月收入只有14万日元(约合8600人民币),经常24小时连续工作,亦有被上司突然解雇的桥段——这是在少子高龄化的日本,真实存在的职业现状和社会差别对待。
2016年冬季月九,在介护机构工作的女主角
电视剧播出期间,日本介护福祉士会写了封抗议信给富士电视台,希望能够「妥善处理」剧中关于看护机构的描写。然而,很快就有从事护工工作的网友站出来说:「剧里的描述看起来很夸张,然而却是真实情况。富士电视台不要屈服于压力啊」。其实,坂元裕二这次也做了很多功课,他找了一大堆「上京」的年轻人取材,试图和他们生活在一起,也实地考察了看护机构,谁能说他不了解日本社会的真实情况呢?
「我是写偶像剧出道的,那些故事里不会发生什么大事件,只是不断地写着一些男女之间的爱与恨。我自身的立场并没有发生改变,但是大约在十年前,我无意中看到了一张男女接吻的照片,在他们的身后,有一辆车正在燃烧。看见那幕场景的时候,我突然顿悟了:哪怕是一个爱情故事,只有男女双方也是无法成立的。社会上发生的各种事情在他们之间发生着作用,反过来说,男女之间的事情,也正在对社会发生着作用。」从那时候开始,在坂元裕二的剧本里,背景色不再是一片纯白,总有一段现实还原。
这就是为什么,直到倒数第二集我们才会发现:《四重奏》不是一个简单的关于梦想的故事,也不是简单的关于婚姻错位的故事,更加不是一个简单的全员暗恋的故事,甚至不是宣传词里一直在强调的「到底谁在说谎的故事」。它依旧是一个坂元裕二式的,关于社会犯罪事件中「被害者」和「加害者」的故事,在社会和大众的审判下,他们如何抉择,如何逃离,又如何笨拙地互相寻求理解的故事。
是的,笨拙的人。在坂元裕二的笔下,主角总是有些笨拙,却拼命努力与人交往。笨拙人的不太表露心声,这是坂元裕二坚持的创作观:
「我果然还是觉得,有些心声是不应该说出来的。那样的地方甚至连本人都没有办法触摸。就像是黑匣子一样的存在。在电视剧中,常会出现一些谁也不能入内的场所,在那样的地方也生活着一些人。登场人物的头顶上都固定着一个黑匣子,然后走来走去。无法对这个黑匣子进行解释说明的人们,在尽管很没用的同时,却也互相交流着,这样的姿态非常有趣。对于我来说,这样的『说明/不说明』就是全部的起点。」
仔细一想,是不是有点像人生呢?这就是坂元裕二,一个再也不想做流量担当,却让我们开始从沉重故事中了解生命的人。所以,在《四重奏》的结尾,他照例又写了一封信。一封没有回答,只有提问的观众来信。 读完这封信,我想各位应该又多懂得一点人生了。
Quartet Doughnuts Hole的各位:
你们好。 去年冬天,我听了Quartet Doughnuts Hole的演奏。 坦率地说,是一场非常糟糕的表演。 没有找到协调感,运弓方法有问题。选曲也缺乏连贯感。
一句话说来,我想你们没有作为演奏者的才能。 在这个世界上优秀音乐的诞生过程中,你们不过是多余的存在。 你们的音乐就像从烟囱里冒出的烟雾一般。 没有价值。没有意义。没有必要。也不会留下记忆。
我觉得非常不可思议:这些烟雾一般的人,为什么还在演奏呢?明明早点放弃比较好啊。 五年前,我放弃了当一个演奏者。因为我意识到自己也是烟雾这件事。 意识到自己做的事情有多愚蠢之后,我果断地放弃了。 这是正确的选择。
今天我来到店里,是为了亲自问一句:烟雾一样你们,为什么还不放弃呢?继续下去的意义究竟何在? 一年以来,这个问题始终在我脑海中萦绕着。请告诉我:你们觉得有价值吗?你们觉得有意义吗?你们觉得有将来吗? 为什么一直继续下去?为什么还不放弃? 为什么?请告诉我。拜托。
坂元裕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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